在六天六夜之中,高天原的身體處于一種休眠的狀態之中,呼吸變成極其緩慢及輕微,每分鐘從正常人的七八十下到只有不足二十下,並且可以說是輕到微不可察;心髒的跳動同樣變得極其緩慢,一會兒才輕輕地「咚」的輕跳一下。而且身體的溫度也降到幾乎與室溫無異,幸好觸模身體時沒有變僵硬。
但就是這樣,過了六天六夜後,母親與姐姐慢慢地都變得惶恐不安起來,但囿于高天原之前的交待,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既然兒子(弟弟)都說了事關重大,甚至生死攸關,母親與姐姐都不敢聲張開來。
在第七天早上時,高天原依然還沒有蘇醒過來,母親與姐姐開始絕望起來。現在,長子(弟弟)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個家庭再也承受不起了。在母親與姐姐的影響下,就是不怎麼懂事的弟弟妹妹也感到家中氣氛的壓抑。
臨近中午時,母親和姐姐一起搬運高天原的身體,給他換個姿勢——防止身體因長時保持一個姿勢導致血流不暢。
「咦?」在給弟弟揉搓足部時,高良惠感到弟弟的腳底好像變得溫熱起來,不由得抬頭想詢問一下母親,卻從母親的眼里同樣看到驚喜的目光。
高良惠急忙查看想高天原的頭部、手臂、胸前背後,果然,整個身體的溫度都升上來了。
緊接著,心髒也慢慢地從幾乎靜止狀態開始由輕到重地「咚——咚—咚!咚!咚!咚!」跳起來了,呼吸也由輕到重地粗了起來,從手掌放在鼻端才可以感覺到呼吸到可以清楚地听到呼吸的聲音了。
當高天原睜開雙眼,就看到母親和姐姐關切的眼神,正想說話,肚子卻突然傳來「咕嚕咕嚕」的鳴叫聲。
母親連忙起身,一顆心終于落回肚子︰「肚子餓壞了吧,別急,阿媽早就準備著飯菜了,我去再給你熱一下,你自己小心起來吧!」
高天原在姐姐高良惠的扶持下坐了起來,感覺了一下,似乎身體並無什麼不妥,連在床上躺久了之後那種麻木僵硬的感覺也沒有。
站直身體,握緊拳頭,頭向上一揚,全身的肌肉用力收緊,「咯 咯 」地身體里傳出一陣陣炒豆般的響聲,「呼——」高天原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哈——」的一聲長嘯,猛地吐出一口濁氣,高良惠嚇了一跳,明顯感到有一股氣流吹過房間,把紙張、碎屑什麼的都卷了起來。
高天原感到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走到屋外,第一眼就看到那盤巨大的石磨,伸出左手插入磨盤和石磨之間,用力一摳,再一提,就將五六百斤重的磨盤扶了起來,用力輕輕一推,「 」的一下石磨盤就落在地上。
抬腿一墊,竟然將沉重的石磨盤踢高半米,雙手一張,已經抱住磨盤兩邊,再用力一拋,就將磨盤扔到近兩米高。
高良惠眼前一花,就看到弟弟已經鑽到石磨盤下方,肩膀已經觸到磨盤底部,身體隨著磨盤下墜的力道一沉,接著馬上繃緊全身肌肉,雙腿一蹬,肩膀往上用勁一頂,「呼——」地一下將數百斤重的磨盤向側方撞出四五米,又「 轆 轆」地向前轉動起來,只幾步就要撞到屋牆了。
高天原急忙追上去,單手用力地按在磨盤上,再用地一推,「砰——」的一下將石磨盤推平倒在地上。
高良惠吃驚地一把掩住嘴才沒有驚叫出來,看到高天原已經放平磨盤了趕緊跑過來︰「小天,你的力氣怎麼會變得這麼大呢?」
「哼,這是秘密!」
「嘁,誰稀罕知道,不說就不說嗎!」
「哈哈哈,我在夢中得了神人指點,從此盡月兌凡胎,力大無比!」
「真的?」
「嗯!比真金還真!」
「哼,信你才怪呢!」
母親白雲芳听到外面的動靜連忙也跑了出來,就看到高天原站在磨盤邊,嚇了一下,驚慌之下,還以為磨盤滾了下來,擔心長子有沒受傷,上前去拉著高天原緊張的詢問。
高良惠不由得哭笑不得,走上前去︰「阿媽,沒事的啦,剛才是小天把磨盤給搬下來耍的啦。」
「真的?」白雲芳听了還是不放心,經常會有人在危險或是緊急時刻可以使出遠超平常的力氣,但事後很多都會因為月兌力受傷,甚至發生月兌力而亡的慘劇。
「阿媽,放心吧,真的沒事!」高天原輕松地甩甩胳膊,把石磨盤從土坑里扶起來,滾到磨盤座邊,雙手抱住磨盤邊緣,雙臂一鼓,緩緩地抱起來輕輕地放在石座上。
「走了走了,回家吃飯!」高良惠拉著還呆呆立在一邊的母親回家。
下午,稍事休息後,高天原再返回暗河之中,想辦法將槍烏賊分身弄出去。
來到水泥封堵的出口前,高天原決定要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將這個出口打通。
來試試剛練成的馭水訣吧,集中精神,凝聚意識,慢慢地在槍烏賊前方形成一道水柱,向水泥層沖去,水柱射在堅固的水泥層上,散作一片亂流向四方流去。
再來,高天原給自己鼓了一把勁,水滴可以穿石,就不信沖不開這道水泥牆,于是又一道水柱形成,毫不動搖地沖了過去……
一道又一道水柱形成,一次又一次沖向那道水泥層,再在沖撞中化成一股又一股的亂流,這樣一個多小時後,即使是最本源的水屬性功法,高天原也感到開始吃力了,而且精神也開始疲倦了。可是,那道水泥牆肉眼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磨損。
看來這樣子不行啊,高天原不禁懷疑自己能不能打開這道出口了。
對啊,高天原突然想到小時候玩的陀螺,下雨天時躲在祖廳玩陀螺,在祖廳夯實的堅硬的泥土地上,雖然只是用竹了做的陀螺尖,但保持高速旋轉的陀螺固定在一個地方後,可以把堅硬的土層鑽出一個小坑來,明白了!
高天原歇息了一會兒後,再次鼓起勇氣。
一道旋渦慢慢成型,然後底部轉向水泥壁,開始高速旋轉起來,慢慢地,周圍的水流開始混濁起來——這是從水泥壁上磨下來的粉末。
高天原控制槍烏賊運行起馭水訣,將混濁的水流導向後方,免得吸到體內。
「 啦 啦……」兩塊從水泥層中月兌落下來的小石塊被卷入旋渦中並落到底部,調整旋轉著沖擊在水泥層上。
嗯?!高天原的注意力被小石塊和水泥層的撞擊聲音吸引住,小石塊和水泥層高速摩擦著並迅速縮小體積,但水泥層上原本淺淺的小坑卻明顯可見的速度加深擴大。
好辦法,高天原有意識的引導周圍的小石塊卷入旋渦中,與水泥壁不斷地摩擦、沖撞。
很快,水泥層上一個碗口大、一指深的凹槽形成了,慢慢地變成兩指深、三指深,再擴大到海碗大,手臂深……
隨著凹槽的不斷擴大、加深,可以容納的石塊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挖洞的效率也在不斷提高。
從海碗大到臉盆大,再從臉盆大到水缸大,旋渦卷著的石頭也從彈珠大到乒乓球大,再從乒乓球大到拳頭大,最後再到人頭大。
到傍晚時分,已經挖出了的近五米的深度,雖然只是運轉最本源、最低級的功法,但槍烏賊身上已經感到極度的疲倦了。
回到暗河深處,進入到那條有著牛女乃味道淡水螺的河道中,大快朵頤起來。
這時才發現這種味道鮮美的螺的外殼竟然已經接近透明,從槍烏賊變態視力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螺殼內的身體構造,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這種膽小的動物覺察到槍烏賊游過來時的水流的波動,將兩對長長的觸角縮到頭部中,整個身體再縮回螺殼內,一動不動地待在河底;而爬在側壁或洞底的牛女乃螺則像樹葉一樣漂漂蕩蕩地向水底沉去。
可惜在槍烏賊面前,這些牛女乃螺都無跡可藏,隨著十只觸手充滿美感的上下飛舞,一只只的牛女乃螺被卷起送到口中。
現在已經明確方向,槍烏賊分身即將離開這條呆了一個多月的暗河,重返遼闊的大海,高天原的心情也不由得輕松了下來,細細地品味著口中的美食。
「哎呀!」隨著食物大量進入月復中,除了迅速補充消耗的能量,高天原驚喜地發現有一絲絲微不可察的熱流從這些牛女乃螺中散發出來,進入槍烏賊的身體,最後再匯入識海,溶入已經快要見底的靈力之中,達到水乳交溶,分不出差別。
「難道這些熱流是從其它動物身上攝取的靈力?」高天原開始有意識地引導這些熱流進入識海,與青螭的靈體上得來的靈力想融合。
槍烏賊靜靜地躺在水底,吸收著不斷散發出來的熱流,熱流通過身體時帶來一種難以言狀的快感,讓高天原忍不住想打哼哼。
不知是捕食所有的獵物時都會產生熱流還是只有這種牛女乃螺都有,高天原遂逐一進行了試驗,最後發現,其它動物也會產生熱流,但所產生的熱流跟牛女乃螺比起來太過弱小了。
但是,卻有另一種神奇的螺類產生的可供吸收的熱流比起牛女乃螺來更勝一籌,幾乎是牛女乃螺的五六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