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高天原就把收拾好的孫小昔送回了家,出了這檔子事,再留在這也沒意思了。
可是,沒想到事後沒過多久,就傳出孫小昔被胡忠彪給奸污了,還傳得有鼻有眼的,恍若有人親眼所見一般。
這種風流韻事最為人所津津樂道,而且還辯不得,是越辯越黑啊!
這些日子孫小昔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有時沒辦法出一下門,一轉身感到就有人在背後指點點的。
而孫小昔的父母又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也不敢去找胡忠彪的晦氣,要是事情鬧的滿城風雨的,女兒以後還怎麼做人啦?
所以,這些日子孫小昔一家真的是度日如年。
當高天原到孫小昔家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可是這個家庭正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孫小昔的母親客氣地把高天原迎到家里,那天晚上事情的詳細經過,孫小昔也都告訴了父母,二老也不由得感到慶幸,由衷地感謝高天原保住了女兒的清白。
可惜二老不會未卜先知的本事,要是他們知道將來女兒的清白就是毀在這個一臉正氣,滿臉莊重地和他們談話的家伙身上,肯定會拿掃把把他趕出十里地。
高天原先把帶來的禮物先交給兩位老人。
孫小昔的母親雙手推讓著︰「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您能來我們家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能勞您破費呢?」
「阿姨,您就收下吧,東西也不值什麼錢的,只是一些干貨罷了。」
「不行不行,這怎麼好意思呢!」
高天原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孫小昔,使了個眼色。
孫小昔走上一步,按住母親正在推讓的手,說道︰「媽,還是收下吧,要是過意不去,以後我們記得還上就是了。小天今天這麼晚了過來說不定有什麼事呢,大家都進來坐下吧!」
「那好,我們就收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應該是我們上門表達謝意,唉,可是這些天來……」
「怎麼,那個胡忠彪還敢來!他還真不怕再挨一頓打?」
「不是他,不是他,唉,是那些長舌婦和閑漢們,使著勁的編排著我們家的小昔,這以後讓小昔怎麼做人啊!」
「哼,怕什麼,這些人也就在人背後說三道四的,要是敢在面前說,我把他們的牙都給拍碎了!」
「我們都是本份老實人家,哪有你那麼愣啊,當初你可是連王進那個魔頭都敢對著干呢。」孫家二老不由得暗暗有些月復誹︰「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胡忠彪這個老色棍踫上你也算是倒了大霉了,听說都被揍得不成人形了,到現在還不敢出門呢。」
想到這里,不由得又有些解氣,真是報應啦!
其實,這屋子里的人都沒想到,那些流言都是從孫小昔原來的那幾個女同事那里傳出來的。
那些婦女有的是受到胡忠彪小利小物的誘惑後和他勾搭成奸的,有的也是像孫小昔那晚一樣不小心著了胡忠彪的道,不過事後也不敢聲張,在胡忠彪的威逼利誘下,反而私下里還保持著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
那晚孫小昔的事也是在她們的配合下才給胡忠彪創造了機會,第二天上班後听到了前一晚發生的事情一點半點的消息,這下不平衡了。烏鴉哪見得別人比她白的,這才拼命的往孫小昔身上潑污水。實際上她們說的那些事,有一些就是當初胡忠彪用在她們身上的,所以才說得那麼活靈活現的。
不過,看到這種情況,高天原不由得一喜,對說服兩位老人帶孫小昔到市里去工作更有信心了。
高天原說了今晚來的目的,當然,他不會說是自己要在市里開公司,而是說成是舅舅開的,現在正缺人手,要是孫小昔方便的話想請她去幫忙一段時間。
這是因為只要是正常人的話,要相信一個十歲出頭的大孩子就和人開公司做生意,除非是他的腦袋被門板給夾了。孫家的兩位老人只要有正常人的判斷,就不會讓最心疼的小女兒跟一個半大孩子去外面去闖蕩的。
但是換成是自己的舅舅就不一樣了,不僅成年人更有可信度,而且孫家兩位老人還得感激高天原幫女兒找到工作呢。
並且高天原也說了,只是先上去到市里看一下,要是合適的話才決定是否留下,這也讓兩位老人消除了顧慮。
兩位老人又詳細問了一些舅舅的情況和公司的經營內容,幸好高天原早有準備,不怕露餡。
舅舅那邊也早就交代過了,自己那份會給他留一部份干股,讓他跟外人說是他自己有參股公司也沒錯。
至于公司的經營內容,就是銷售電視機、錄音機等電器和雨傘等日用品,而且這也是公司表面的生意。
又和兩位老人談了會兒話,孫母讓孫小昔拉高天原到自己房里去談些話,自己到廚房去給高天原做些點心去。
「小天,真的是謝謝你啊,這些天晚上夢醒時分還是忍不住地後怕,要是你那晚晚來些時刻,唉……」說著孫小昔的眼楮又紅了。
高天原輕輕地拉著孫小昔的手安慰道︰「小昔,不用總想著那事了,盡快忘掉吧,生活之中不愉快的事情還是讓它隨風而去,不要老堵在心里,這樣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的。」
孫小昔點了點頭︰「嗯,謝謝你,還有今晚的事。我會努力工作的,不然的話,要是干不好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好意。對了你舅舅這個人好不好相處啊?別不小心出了錯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放心吧,我舅舅這個人很和善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想了想,反正以後孫小昔要是真到自己的公司里工作了,遲早都會知道公司的真正情況的,但不如現在就告訴她,免得以後知道了大家心里產生隔閡︰「小昔,其實那家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我和另外一個人,我們各佔一半的股分,而且,我們做的生意可能有點不太合法的。」
「什麼,不合法?」孫小昔小聲地驚呼道。
「噓!不用大驚小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公司賣的東西都是從海上來的。」高天原連忙安撫道。
「你是說,走……」說到一半,孫小昔用手掩住自己的小嘴。
「嗯!」高天原點了點頭,孫小昔不由得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海上走私雖然不符合國家法律,但在民間的風評卻並不壞,大家反而會把那些走私大鱷當成能人。
想想也是,此時人民百姓生活水平要比特殊時期期間有了顯著提高,但物質匱乏的問題還沒能從根本上解決。大家解決了溫飽問題後,就有了更有一級的物質需求了,而這時,走私進來的各種物品正好解決了大家的需要。
很多人一起到走私,馬上就會想到軍火、毒品之類的,最起碼也要是彩電、名表這樣的奢侈品吧。其實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甚至之前,沿海地區就有商品走私,這些商品主要都是一些日用品,比如衣服、錄音機、雨傘等,甚至還有拖鞋。
而且,現在高天原也沒有把事情向孫小昔全盤托出,孫小昔還以為只是從走私商手上接了貨拿出去賣。
本來還想勸一下,但一想眼前這個家伙雖是個拼命三郎,但不是個做事不計後果的魯莽之徒,而且自己憑什麼勸,不過是給人打工的罷了。況且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沿海地區因為生活條件惡劣,一向民風彪悍,男人就應該在外面拼命,這種作風也無意識地影響了孫小昔,讓她覺得理所當然如此。
雖然有點擔心,但想想這也不是什麼在不了的事情,出了事不是還有眼前這個家伙擔著麼,自己只不過是給人打工的罷了。
「那我是做什麼工作呢?」孫小昔心想,要是太危險了自己要不要拒絕呢,可是還欠著人情呢。
「喔,是和我舅舅一起做出納,你幫他理一下帳就行了。」
「啊?可是我沒學過財務啊,不會怎麼辦啊?」
「誰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還不是慢慢學會的,而且你開始也只是先輔助我舅舅,不用擔心的。況且公司現在還在搭建中,你也可以趕緊先學一下財務方面基本的一些東西,以後慢慢就熟練了。」
「那好吧,嗯,我會努力做好的。」
又聊了一會兒,孫母在門口喊孫小昔和客人一起出來,點心已經做好了。
「呵,小天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晚上家里也沒什麼東西招待的了,還請你包涵啊!」
來到廳里一看,是一大碗的煮面條,面上撒了一些蔥花,散出著一股淡淡的蔥香和醇濃的酒香,讓人一聞就很有食欲,如果撥開面條的話,可以看到下面還藏了兩個煎蛋。
高天原也不客氣,自己搬過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先用筷子撥開一點面條,先喝了一大口濃香的面湯,再夾起面條,吸溜吸溜地把面條都吃完,然後才吃藏在碗底的兩個煎蛋。
孫小昔拿來自己用的毛巾,在熱水里擰干,遞給高天原,高天原接過這條還散發一股淡淡清香的毛巾,迅速擦了一下臉。
「孫叔、孫姨,這麼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再好好商量一下,明天給個準信。」
「那多謝你了啊,小天,晚上天黑,你騎車小心點啊!」
「再見,孫叔、孫姨,天冷,你們也回去吧,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