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天原住到周福市籌辦公司以後,槍烏賊就停止了捕撈海蚌和鮑魚,真論起機會成本的話,可謂是損失慘重。
從第一次和曹福明一起接觸走私後,在好奇之下,就想起追蹤了那條台灣人走私大船的母港,因此,在第三次交易後那條輪船回航的時候,船底下便綴了一條超級烏賊,一直跟蹤到了雞籠港以西一個隱密的小港口。在第四次交易的時候,果然又看到那艘輪船從這個小港口裝貨後出港。
過了雞籠以西,就是東海大陸架的邊緣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此後,槍烏賊便越過了東海海峽,進入了真正的海洋之中,捕食、吸收,快速地壯大自身的實力。
在盡情捕食的現時,槍烏賊展開了對tw島的探索之旅,對周邊海域進行了一番粗略的考察,tw島西部海域的深度明顯要比東部要大。
也就在這一期間,槍烏賊找到東海海溝,之後越過琉球群島,進入琉球海溝,開始了在海溝中長達兩個月的深海鍛煉。
東海海溝古稱黑水溝,歷史上是華夏與其藩屬國琉球王國的分界線。整個東海大陸架完全是中國大陸的海底一直延伸到琉球海溝,平均深度三百七十米,最深處兩千九百四十米。
東海大陸架非常完整而連貫的從大陸海岸線延伸到東海海溝,按照國際海洋法的規定,這整片大陸架完全歸屬華夏,自然也包括了在大陸架上的diaoyudao群島。
而在琉球群島,即倭國稱為沖繩群島的東面側是琉球海溝,亦稱琉球海槽,也是歐亞板塊與菲律賓海板塊之間的邊界,海溝西坡是大陸性質的琉球島弧,東坡是大洋性質的菲律賓海地殼。
琉球海溝長2,250公里(1,398哩),平均寬度60公里(37哩)。溝底面積約十三萬五千平方公里(52,000平方哩),大多被紅色黏土覆蓋。以倭國沖繩島以南約90公里(60哩)處最深,達7,507米(24,629呎)。
控制槍烏賊進入海溝原本只是高天原一時心血來潮,想看一下槍烏賊到底能到達多深的海底罷了。
此前從一些刊物上看到,在大海深處的巨型烏賊可以生活在海底兩千多米以下,只有在夜間時才會到淺水區進行捕食;而以巨型烏賊為食的抹香鯨同樣可以潛到這個嘗試,並且在這麼深的海底和巨型烏賊搏斗一個多小時,大多數的時候還可以戰而勝之,只是極少數反倒成了巨型烏賊的月復中之物。
如今,槍烏賊的長度也有六米多了,與一些小的巨型烏賊比起來在體型上也不惶多讓。
那麼,高天原就想,自己的這個變異的槍烏賊分身是否也能夠和那些巨型烏賊一樣進入深海呢。
生物對抗海水的壓力有兩種,一種是依靠自身體液的壓力,與海水壓力保持一個平衡;另一種就是單純的以身體的承受能力,去抵抗海水壓力。
兩種方式互有弊端,第一種只能單純的生活在深海,無法上浮到潛水區,否則就會因為內外壓力不平衡而爆體,巨型烏賊就是個例子,所有在海面上找到的、發現的巨型烏賊不是已經死亡的,就是已經奄奄一息了。
第二種對身體的要求極其苛刻,比如抹香鯨,雖然能自由在不同深度的海底環境下生存,但卻極難到達海洋的深處,沒有證據表明抹香鯨能進入超過三千米的深度。要知道在三四千米的深海處,就算放上一輛坦克,都會被巨大的壓力擠成一攤鐵餅。
第一天晚上,槍烏賊沿著海底比較平緩的坡度自東向西一直向深處游去。
三百米——已經比東海海峽中最深的海底還要深了,槍烏賊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只不過眼楮感到從海面透下的光線暗了點。
四百米——海水看起來像是在臉盆中倒了墨水一般。
五百米——海水像是剛磨好的墨水。
六百米——此時海底完全是漆黑一片了,不過槍烏賊靠著變異後超強的視覺,仍能比較清晰的看到四周的情景。
七百米——通過槍烏賊的雙眼看到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八百米——眼前的景物更加模糊了。
九百米——就像是在沒有月光的晚上,身外野外一般,幾乎看不什麼東西了。
一千米——已經完全看不到什麼東西了,只能通過強烈放電後,通過電磁感應到觀察四周的情況。不過在這個深度,水壓的影響還不太大,槍烏賊除了行動稍微有些遲緩,倒還受得了海水的壓力。這可是米蘇兩個超級大國的核潛艇能達到的最大深度了。
槍烏賊緩緩地扇動著肉鰭,頭部朝前沿著海底的緩坡繼續向下游去。
一千一百米,已經感到水壓對身體的負作用了。
一千兩百米,這時,四周海水的壓力就像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住槍烏賊的身體。
槍烏賊頂著壓力,仍然一往無前地向深處游去。
一千三百米,高天原能明顯感覺到槍烏賊呼吸換水時產生的沉重壓迫感,吐出水後要費力地才能把水重新吸入體內。
一千四百米,槍烏賊身上傳來的擠壓感就更重了。
一千五百米,這時,海水巨大的壓力,就像無孔不入的水銀一般,感覺像是透過了外層的皮膚,直接作用到了槍烏賊的內髒,然後使勁擠壓。
一千六百米,槍烏賊停在海底坡地的一處二十多米寬的平台上,感覺到強烈的水壓,幾乎要把內髒從腔體中,連同頭部一同擠出來一般。
這時槍烏賊感覺就像被鑄在鐵塊里一樣,已經無力再扇動肉鰭進行游動了,除了槍烏賊自身沉重的心跳聲,整個海底世界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動靜,寂靜得如同死域一般,沒有絲毫生命氣息,安靜得讓人心慌。
高天原想讓槍烏賊在這個深度適應一段時間,看看槍烏賊能不能適應這個深度,並能自由活動。
十分鐘過後,意識明顯有些模糊起來了,眼楮里也感到刺痛得厲害,就在高天原再也無法堅持的時候,因海底的萬籟俱靜而在某一方面顯得特別敏感的意識,忽然感應到頭部垂體中的某個部位開始分泌出一些特殊的物質。
之後,這個部位分泌的物質漸漸地越來越多起來,隨著槍烏賊的體液循環,進入身體各處。
原來,任何動物都有個適應環境的本能,在環境改變後,其身體也會作出相應的調整。
其實,人如果到了空氣稀薄的高原呆上一段時間,其身體為了適應當地的環境,腦垂體就會分泌出特殊激素,讓人的肺部功能明顯增加,而在深海中的槍烏賊也樣,只不過調節的器官不一樣。
不過,這種深度如果待得太久,必然會對身體造成嚴重的損害,或許都無法依靠自身的恢復力進行回復了,還是得趕快回到淺水區才行。
正想著扇動肉鰭,卻感到似乎無力揚一哪怕是一片的肉鰭了,而且體內的髒器經過這麼長時間水壓的累計壓迫,幾乎要爆掉了,更別說靠噴水朝前進了。
掙扎著想用觸手抓動爬上去,卻依然動彈不得。
壞事了,都怪剛才太逞強了,現在怎麼辦,高天原感到槍烏賊的眼球似乎都要被擠出來了,眼楮時疼得厲害啊。
在疼痛的刺激之下,高天原無意識地就調動了兩道細微的靈氣,注入到雙眼之中,對眼楮進行滋養。
嗯?有效果!
欣喜之下,高天原連忙運起在識海之中儲存的靈氣,進入身體之中,對整個身體進行滋養,防止水壓對身體的進一步傷害。
十分鐘之後,身上的傳到意識中的那種惡心感也弱了一點了,正想著繼續滋養,卻忽然一驚,發現身上的靈氣已然在直線下降之中,不好,出來之前把這一段時間煉化的靈氣大部份都轉存在了青螭珠之中後放在自己的本體上了,這下要是靈氣用光了還沒跑掉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過經過短暫滋養的身體卻依然無法動彈,這下怎麼辦呢?
靈氣仍在地直往下降,高天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不能急,不能急,要冷靜!
對了,靈氣!對啊,馭水訣!
強撐著快昏迷的意識,全力運轉起馭水訣,抬起槍烏賊的身體向上面的海水中浮起。
十米……
二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兩百米……
五百米……
終于上浮了一千米,這時,剩余的靈氣也幾乎耗光了,高天原咬牙強撐著揮動肉鰭,繼續向海面游去,在到達海面下十多米的地方才停了下來,用最小的力氣蠕動著身體,保持不沉下去,靠著洋流向tw島方向漂去。
兩個小時後,槍烏賊才終于緩過這口氣,把最後的一點點靈氣都分散到身體的內髒和頭部上去,免得身體受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又一個小時後,終于撞上一大群的沙丁魚,槍烏賊費用地沖了進去,十二只觸手全力揮舞起來,大肆進行捕食,填進早已肌腸漉漉的肚子里,並極力地吸取其中的每一點一滴的靈力,轉化為自身的靈氣。
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經過了一個晚上靈氣滋養的槍烏賊終于恢復了活力。
這次本來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探索之旅差點變成槍烏賊分身的死亡之途。
看來自己要好好地反醒一下,或許由于這大半年來的成功而有點忘乎所以,變得有點盲目自信、自大了。
能夠支持不懈地努力是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但是,一定要建在量力而行的基礎之上,一旦超過自己的實力而盲目自信地去辦一件自己力所不及事,那就很可能埋下失敗、乃至有喪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