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朝陽射進了水娘的房間,水娘微微睜開眼楮,已經到了早晨了麼。這一夜水娘幾乎是徹夜未眠。雖然是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但是心里一直擔心這蒼龍,加上對自己的治療方法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一晚上都在反復的琢磨。
想來想去,好像也是只能如此這般而已。無奈,水娘翻身起床,稍作梳洗,便變直奔蒼龍的臥房,去看看那邊的狀況。
「小諾,小諾。」水娘進房,就見到小諾趴在蒼龍的床邊睡著了,這個丫頭,昨天也是忙了一天了,一定累壞了。听到水娘的叫喚著,小諾,坐了起來,揉揉眼楮。
「小姐,早上好……」小諾似醒非醒,嘟噥著。
「小諾,快醒醒,去看看藥熬的怎麼樣了。」
「唔……」小諾再次揉揉眼,拖著步子出去了。果然是沒有休息好。
看著小諾出去了,水娘走到了蒼龍的床前坐下。
「蒼龍,你再等等,馬上我就可以救你了。你可要撐住啊!」水娘輕撫蒼龍的面頰,然後抓住了他寬大的手。本以為他回府是因為身體沒有了大礙,誰知道,父親大人接他回來,是因為他,時日不多了。每每想到這里,深深的內疚之心,便纏繞著水娘的心中。
「蒼龍……」要是蒼龍能睜開眼楮,或者是稍微的動一下,該有多好啊。
「小姐?」外面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太醫求見小姐。」
「嗯,請太醫進來吧。」水娘應著,可是眼楮未有一刻從蒼龍身上離開。
「是,小姐。」丫鬟轉身離去了。還不一會兒,小諾那急切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了。
「小姐小姐。準備好了。哎喲」這人還沒站穩就開始講話,結果一不小,沖的太急,腳一下子沒有踩好,絆倒了門檻,跌了一跤。
「小心點。好了,剛好太醫也來了。把東西搬進來吧。」水娘起身扶起了小諾,敲了敲她的腦袋。做事總是這麼的不穩重。
「嗯。」小諾撇了一下嘴,轉身又跑了出去。水娘隨後也走了出門,請太醫進來。不久,丞相大人也來到了房間,還有一干僕人等,讓這原本還算寬裕的空間,一下子擠了許多。
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僕人們端著一鍋鍋的藥罐進來了房間,濾出藥倒入浴盆之後,又出去,換另一灌熬好的藥再倒入。如此的反復,直到浴盆中已經放滿了藥水,彌漫著熱氣。水娘點點頭,僕人們便將蒼龍抬進了浴盆。
「父親大人,太醫,奴家開始了。」水娘對著丞相與太醫一欠身,告知自己準備就緒。
「水娘請。」太醫作揖,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待著水娘的開始,希望可以大開眼界。然後眾人退置到了一旁,把中間的空位留給了水娘,好展示身手。
水娘上前,抬起了右手,水開始變成水珠浮了起來,環繞這蒼龍。忽而一抬頭,只見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然後高高的抬起,水珠便在空中凝結,然後迅速附在了蒼龍的全身,將他緊緊的裹了起來。隨著水娘手勢的不斷變化,蒼龍先是被水液抬起,然後再次裹住,讓蒼龍整個人懸浮在空中。水娘最後右手一握,再用力一推開,藥水變開始慢慢的滲入蒼龍的身體,從一只手,到另一只手;從身體的正面,穿到身體的背面。如此的循環,反復。慢慢的,先前褐色的液體,慢慢的變白,變得清澈。看來藥物成分的確是到了蒼龍的體內。
不到半個時辰,水娘就開始有點體力不支,眉頭微皺,額頭冒汗。然後她渾然不覺,繼續她的醫治。藥水慢慢的變清了,爾後,當清水再次從蒼龍的體內慢慢的滲出的時候,已經是略帶黑色了。是毒。就這樣,毒液一點一點的,從蒼龍的體內,被水娘抽了出來。
看到這些,不僅是太醫,連丞相大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也從未見過自己的女兒有這般的本事。太醫更甚,端在手中的茶已經開始顫抖,不得不放在地上,以免發出的聲音印象了水娘。大家便這麼怔怔的看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一個時辰過去了。環繞在蒼龍身上的水越來越少,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水娘也已是大汗淋灕,氣喘吁吁。她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不過多時,突然「 咚」一聲,蒼龍跌回了桶內,水已經無法支撐他的身體,僕人連忙去端正蒼龍的姿勢,以免他溺水。
可是蒼龍還未被安置好,水娘忽然一抖身,「噗!」一口鮮紅的血從她的嘴里噴出。水娘應聲而倒。昏闕了過去。
「玉婷!」眾人連忙抱起水娘,將她抱回閨房內。可憐的水娘,明知自己身體虛弱,昨日已是勉強行水,今日還要做的如此這般,身體自然吃不消。但是為了蒼龍,她也只能豁出去了。不知道這次,水娘要多久才能恢復。
待到水娘醒來,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了。蒼龍自水娘用藥物救治以後,已經恢復了意識,可以勉強下地走動。水娘的醫術,與行醫的過程,更是被太醫傳的神乎其神。頃刻間,水娘的事跡已是孺婦皆知,鬧得是滿城的風雨。雖然大家對水娘是更加的崇敬了,甚至為在商量為水娘立牌坊,是一件好事,但是麻煩也來了。求醫的人,探望水娘的人,絡繹不絕,將丞相府堵的水泄不通。這可讓丞相大人傷透了腦筋。
「嗯……」水娘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終于開始有了一點意識。
「玉婷……」好沙啞的聲音。水娘努力的想睜開眼楮,但是無奈身體太沉了。
「孩子啊,醒醒吧。蒼龍已經醒了,可你又這般了,你們該讓我如何是好啊……」丞相守在水娘的床邊亦是三天三夜。可憐他這把老骨頭,現在還要受到這樣的折磨。太醫說水娘脈象虛弱,是超勞過度。現在這種狀況,也只能針灸,待她自己醒來。
听著丞相的絮絮叨叨,水娘終于掙扎著,睜開了朦朧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