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周圍的環境,顯然是酒店的某個房間。
申吟了一聲後,周楚昏昏沉沉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金璇珠立即沖了進來。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昏迷?」
一連串連珠炮彈一般的發問,讓周楚像是看著外星人一般看著金璇珠,嗯,肯定不是夏曉,夏曉不會這樣問,秦箐也不會,而且她壓根不可能出現在夢魘世界,好吧,金璇珠,可問題是,她那麼緊張自己做什麼?
周楚揉了揉自己的後腦,疼痛感不是體傷引起的,看來應該是靈魂或是意識,又或者什麼別的鬼東西,然後他整理了一下金璇珠的問題,一一的回答她。
「我沒事,也沒受傷……」加布里埃爾的事情不能說,周楚頓了頓,「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總之,一切都很好……不過,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會那麼關心我?」
「關心你?」金璇珠愣了一下,旋即綻開了一個微笑,「你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不關心你關心誰去?」
是這樣嗎?周楚不去想這個問題,只是偏了偏頭,準備起身,忽然加布里埃爾最後說的話,閃過他的腦海。
「立即把所有人集合起來,我有事情宣布。」
金璇珠還想問些什麼,可是看到周楚嚴肅起來的表情,還是不敢造次。點了點頭,出門去了。
得聯系上芳子等人。告訴他們這一個消息。
擺弄和研究了一下通訊器,周楚終于聯系上了川島芳子。
芳子的影像從跳動而出的投影光幕中出現,伴隨的是她那特有的,柔柔的聲音。
「什麼事?」
「里世界就要永久降臨了。」
芳子微微躉起她的眉毛,片刻之後,才問。
「什麼時候?」
既沒有問周楚是怎麼知道的,也沒有問周楚是否能夠確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領導的藝術?能夠讓人不覺得反感。至于其他的,或許芳子也有其他的途徑去求證和確定。
周楚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思考下去,而是直接回答了芳子。
「三天之內。」
「知道了。」芳子正準備關閉通訊器,但猶豫了一下,又說,「既然是三天之內,那明天的會議。你也來參加吧。」
「知道了。」
「別和白狼起沖突,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我想我可以選擇相信你。」芳子朝周楚溫柔的笑笑。
「嗯,沒問題。」
放下了電話,周楚才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對芳子帶著巨大的戒備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更加弱小一些的生物,在面對著比自己更為強大的生物、或是天敵時,那種天生的警惕與戒備。盡管看起來斯卡里更強大些,但他就是對于芳子的警惕性更強。
所以無論芳子如何溫柔與好說話。他都沒有辦法不緊張和警惕。
只是……芳子擁有的,到底是什麼能力,又是什麼讓他這樣緊張和警惕?他想不通這一點,並且也不想去知道。
更重要的是,里世界將要永久降臨了,而加布里埃爾……那個善良的、弱小的,象征著善的一面的加布里埃爾的幽靈……應該也被消失了……
真是不愉快的結果,他沒有想到會這樣。
只是加布里埃爾最後的一句話,似乎隱藏著什麼信息,周楚又將那時的情形回憶了一下——加布里埃爾的身軀開始發出了光,他舉起了手,他的手也在發光,並且凝聚著力量,然後他對周楚說。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的過去和童年是怎樣的呢,朋友,不知道它和我有什麼不同,也許又和我一樣?如果你是我……你又會怎麼選擇呢?」
我的過去和童年?周楚回想了一下,然後苦笑起來,似乎,和加布里埃爾沒有什麼不同,算是不錯的、美好的童年,然後是黑暗的、不愉快的少年時期,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是,在他人生遭遇到第一次踐踏時,他選擇了反抗,並且因為這樣的反抗,迅速墜入更加黑暗的深淵。
所以我的選擇是這樣的?周楚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捕捉到了什麼,但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很接近,卻總是差些什麼,只是差些什麼,就能夠觸模到所謂的真相……
該死!
周楚煩躁的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一圈又一圈的來回走動,他甚至有著將這里破壞的發泄**,這種離真相很接近,卻又在最後一步的關卡上卡住,怎麼都無法讓人再進一步的感覺,讓人煩躁和不是那麼愉悅。
他甚至想要直接開啟第一形態,將這附近徹底破壞,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煩躁與不安,以及那種怎樣都無法接近的挫敗感。
呵。
在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時,心底突然似乎傳來了這樣的一聲冷笑,也就是這一聲冷笑,讓他迅速的冷靜與平靜了下來。
不管那一聲呵,是不是錯覺,但周楚知道,那是血紅之心的意識,它在嘲笑他,嘲笑他輕易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嘲笑人類這種弱小的,卻又無法自控、總是輕易就被情緒主導的生物。
我是怎麼了?周楚冷靜了下來,就算是因為本源病毒的存在,讓自己特別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很容易被呼喚起破壞與殺戮的**,可也不應該只是因為這樣小小的事情,就受到了影響與失控。
如果加布里埃爾真的如他所說,他並沒有詛咒和太多的憎恨,那麼究竟是什麼,讓加布里埃爾的黑暗一面出現呢?這似乎是應該去尋找和追查的方向……只是現在這一方面,他毫無頭緒。
或許其他人知道?他想起了明天的會議,實在不行的話,就問問別人吧。
在思考這些令人棘手而有著巨大挫敗感的問題時,金璇珠走了進來,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休斯。
「他們都準備好了。」金璇珠說。
「那我們走吧。」周楚站起身來,給自己套上t恤,和兩人一並走出了房間。
「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休斯說,「比如你那個瘋狂的想法……不是把教堂,而是這里改建成避難所。」
「嗯。」周楚點點頭,「如果你們覺得真的不適合的話,回到教堂里也沒關系,不過……我應該會在這,我是說,我沒有辦法舉出太多說服你們的理由,因為這樣的選擇,更多的是來自直覺。」
「直覺有時候很靈,有時候卻又錯得離譜……」休斯說,「你確定你要跟著直覺走?」
「我確定。」
「好吧。」交談中三人已經走到了電梯,休斯按下了開門鍵,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了。
「其實我已經在遭遇了我這一生最奇妙的事情,它甚至徹底改變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世界觀什麼的……」休斯等周楚走了進去之後,這樣說,「我是說夢魘世界……所以,再瘋狂一些又怎樣呢?」
他也走了進去,和周楚站在了一起。
電梯門外只剩下金璇珠一個人。
「你知道,弱者總是只能依附著強者為生的,而我那總是很正確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強者,而如果我選擇返回教堂,那我大概就沒有機會尋求你的保護或是幫助了,所以我知道我應該選擇什麼。」
金璇珠朝周楚笑了笑,也走進了電梯,按下了關門鍵和三樓的按鈕。
他們做出了選擇,而你呢,周楚,是依然要孤軍奮戰,不自量力的挑戰著這個寂靜嶺背後的真相,還是和他們一樣,識時務為俊杰,選擇和強者合作,將一切交代清楚,听從他們的指揮和安排,以尋求最大的把握和力量?
我不知道。
周楚這樣回答著自己。
電梯里沉默了有一小會,金璇珠突然說。
「我勾搭上了白狼,他答應會保護我。」
直接、直白、**而不加修飾,周楚和休斯相互看了一眼,雙方的眼里都有那麼一絲無奈與沉默。
「不過我不信任他,我是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更強大。」
周楚沒有說話。
「而且……嗯,我的那些同胞們都在詢問我,我去的那家整形醫院在哪,我一直沒有回答和告訴他們,但是,真的,我的這副樣子,是天生和自然的,盡管,好吧,韓國女人都喜歡整形手術。」
周楚看了看金璇珠那精致的容貌和凸凹有致的身材,干笑了一聲。
「很不錯的冷笑話。」
「我是說真的。」
金璇珠轉過身來,朝周楚走近了一步,就差沒有貼在他的身上。
「你可以實驗和求證一下,你知道,手感總是不同的。」
電梯在這個時候及時的抵達了樓層,並且打開了,周楚擦身從金璇珠身邊走了過去。
「同樣的辦法,既然第一次沒有作用,那麼第二次也是一樣。」
然後他走了出去。
金璇珠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休斯看了看周楚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金璇珠,咳嗽了一下,開了口。
「作為至少曾經奮戰了一段時間的戰友,以及未來的合作伙伴,我覺得我應該給你一些建議。」
「什麼?」金璇珠看著休斯,「我可沒有要和你上床的打算。」
ps︰晚點(0點前)還有一更,答應好肆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