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惡魔之手被他以飛快的方式吞噬的同時,少年周楚被摧毀的左胸與左肩,也在快速的再生,細胞,血管,肌肉,以一種似乎可以看清,但卻又快速無比的速度再生著,當惡魔之手最後一個爪子也被少年周楚吞食掉後,他的左胸與左肩也已經恢復完整,甚至再生出了一條人類的手臂。
但他還是沒有停下,而是繞了一個彎,卻繼續奔跑著,同時雙手探向自己的肋部,竟然硬生生的從那里拔出了兩根肋骨,只是和常人的肋骨所不同,這兩根肋骨,閃著猶如金屬一般的光澤,顯然是堅硬無比,同時另外一端,是尖銳的突起,看上去就像是他從自己的肋部里拔出了兩把彎曲的圓刺一般。
在作完這一切之後,少年周楚才轉過身來,面對著黑暗。
「這樣一點都不有趣呢。」夏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並且她的身影也緩緩的出現在黑暗中,信步走來的夏曉,手里甩著那不知名的、帶著寒冰與冰霜的刀刃。「認真點好嗎?」
「我很認真啊。」少年周楚無辜的說,「沒看到我都被你打掉了半個胸膛和一只左手了嗎?」
「那只是人類的戰斗方式,或者說,是周楚的戰斗方式,雖然可能有些東西他不會想到,也不會去做,但總歸這只是人類的戰斗方式……」
夏曉說著,慢慢的舉起了刀刃,「如果你堅持要使用人類的戰斗方式的話。那我不介意強行插手,替周楚殺掉你,反正,兩個周楚,死了一個,另外一個也還是周楚。」
她微微笑著,但聲音里,卻像是手上的刀刃一般,帶著寒冷的氣息與感覺。
她不是在開玩笑,少年的周楚心里很清晰的在傳遞這樣的感覺。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兩根肋骨丟掉。咧開嘴笑了一下。
「果然是麻煩的女人啊,和這家伙的記憶中的夏曉一模一樣。」
夏曉回應他的,是一個微笑和消失掉的身影。
然後再度出現在他的身後,帶著寒光的刀刃。也再一次朝他的背後捅去。
但這一次。夏曉的攻擊。沒有能夠再一次奏效,在她出現,並且刺出刀刃的同時。少年周楚身後的觸手也同時舞動了起來,瞬間便卷上了刀刃,硬生生的將刀刃停在離少年周楚背後一寸的地方。
夏曉再用力,刀刃也沒有辦法前進半分。
「有點意思了。」她說,然後低低的喝了一聲,「凍結!」
有看得見的寒氣瞬間以驚人的氣勢與速度,從刀刃上彌漫散發開來,冰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瞬間就從刀身爬上了觸手,將那幾根纏在刀刃上的觸手凍成冰棍。
但有更強大的力量,讓觸手震碎了冰層,然後一只嶄新的惡魔之手取代了少年周楚的左手,以一種不太可能的角度,硬生生的翻轉了過來,一爪朝夏曉抓了過去。
夏曉眼神一凜,惡魔之手就撲了個空,她整個人又消失在黑暗中。
但也就在夏曉消失的同時,少年周楚眼里的紅光大盛,然後猛然開口。
「破!」
無形的聲波加上巨大的威壓,兩者混合而成的恐怖力量,如同龍卷風一般,在夏曉才出現的同時,就瞬間抵達了她的面前。
這一次夏曉再沒有辦法消失和躲開,悶哼一聲,硬生生的吃下了這無形的音爆沖擊,撞擊產生的作用力,將她彈上空中好幾米的高度上,然後才朝地面墜去。
只是在快要撞上地面時,夏曉的身軀,卻在空中來了一個靈巧的無借力轉身,將身體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低著頭吐出一口血沫,夏曉再度站了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不遠處的少年周楚,赫然變了一副模樣。
說是變了一副模樣,實際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初始形態還是那個初始形態,但確實就是不一樣了,曾經周楚見到的,那股黑紅色的氣息,正在少年周楚的周身彌漫著,將原本就處于半非人狀態下的初始形態,襯托得宛若惡魔。
這才是「它」的真正力量,強大的,無法抵抗的,能夠實質化的精神體力量。
「事實上還真是沖突啊。」少年周楚吐出了一口黑氣,「我擁有的力量,和這具身軀所走的路線,並不是一個方向的,不然就會一加一大于二了。」
夏曉第一次沒有對少年周楚的抱怨進行回應,而是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與此同時,她的身邊,冰霜的氣息開始彌漫與環繞,濃郁的黑暗里也開始似乎變得有些不規則起來,身上的威壓也開始變得猶如實質一般的東西一般。
「喔?」少年周楚有些驚訝,「元素之力的冰元素控制,空間之力?加上你剛才的瞬間移動……你會的能力真的有七種嗎?」
回答他的,是夏曉再一次消失的身影。
少年周楚咧嘴一笑,在夏曉消失的同時,猛然伸出手去,黑紅色的氣息猶如實質一般,突然就化為了一只更大的手,猛然朝虛空中的一點抓去。
啪的一聲,黑紅色氣息所化的大手,直接一把就在黑暗中將夏曉給抓了個正著。
「抓住你了。」少年周楚笑著,看著在黑紅色巨手里掙扎的夏曉,「可惜只是速度之力,不是空間移動之力,不然還真抓不住你,只要不是空間移動,那麼再快的速度,都快不過精神。」
夏曉仍然在掙扎,也沒有理會少年周楚的話,只是無論是她周圍律動的扭曲,還是冰霜,都無法對那猶如實質,卻又不是實質的巨手造成什麼傷害,而至于她的威壓,在一開始就直接被黑紅色的巨手給抓散。
「啊,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如果你能繞開這些氣息,攻擊到我,那你或許還有勝算。」少年周楚,帶著纏繞在周身的,黑紅色的氣息,慢慢朝夏曉走去。
「只是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接近我?」少年周楚仍然在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就像是小男孩終于得到了心愛的玩具,「認輸?還是等我殺了你?雖然我有點舍不得,但是……我可不是那個家伙,女人嘛……我覺得我從來都不缺。」
夏曉停止了掙扎,低下了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神,只听得到她低低的聲音。
「你是說真的嗎?他覺得女人只是可有可無,從來都不缺的東西?或者說,是在說我?」沉默片刻後,夏曉的聲音又再一次響了起來,帶著微微的顫抖,「那麼你之前說的,他那個時候的靈魂,可能會喜歡上我,或者只會愛上我,也是謊言了?」
「喔不不不。」少年周楚做出夸張的表情,「我想你誤會了,現在這個周楚,對于感情可是無比的認真與執著,執著到他不想對不起他愛的那個女人,至于我現在這個靈魂,也從來沒有把女人看成可有可無的東西,如果是這樣,那時候你早就被上手然後甩掉了,呵,真是奇怪的家伙……」
夏曉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
「說白了,這家伙是個痴情種,偏執狂、固執、狂妄?我想想……」似乎在回憶著周楚的性格,少年周楚一邊想一邊說到,「理想主義者?可笑的原則和底線?過于絕對?啊,見鬼,反正總之是一塊神都打不碎的頑石就對了……」
「可是……可是……」少年周楚走到了夏曉的面前,伸出手來,抬起夏曉的下巴,在這樣近的距離,他能夠看到夏曉有些蒼白的臉色,同時似乎有些失神的眼楮。
「可是……我始終不是他啊,我是說,我是他,但不是現在的那個他,也不是少年時期的那個他,但我卻還是他。」
少年周楚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後,又大笑起來︰「所以啊,我是周楚,但不是那個見鬼的,會讓人討厭的,自以為是的堅持某些東西的傻逼周楚,或者說……我才是最接近完美和強大的……周楚?」
夏曉突然笑了,她的視線對上了少年時期的周楚。
「你知道嗎?也許我會同意你的話,但是……」
「但是什麼?」少年周楚好奇的問。
「你可能很理智,可能也很冷靜,可能也沒有那些可笑的,自以為是的種種缺點,並且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也知道應該如何將這些發揮到極致,可是,就和我了解到的你們一樣,幾乎所有的你們,都有著一個莫名其妙的缺點,或者說弱點。」
「嗯?我怎麼不知道?」少年周楚很困惑,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讓我想想……」
然後他在夏曉的面前,原地轉悠了好半天,才露出一個很欠打的笑容。
「我沒想到,所以還是你來告訴我吧?」
「有時候……」夏曉看著少年周楚,忽然就露出了一個嫵媚無比的微笑,「自信是好事,但絕對的自信,有時候也會變成絕對的自大,它會蒙蔽掉你所有的眼楮,不幸的是,似乎你們每一個,都有著這樣的缺陷,或者說,越接近完美?越可能自負到讓自己的自信變成最致命的缺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