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楚沒有絲毫的停留,直奔聖彼得教堂,幾乎是直線的移動與奔跑,一路上踫上一些不開眼的怪物,也都是立即就進入初始形態給直接斬殺了,同時周楚還做出平時戰斗里,他所不會做出的事情——他對每一只殺死的怪物,都進行了吞噬與吸收。
這當然不是為了進化,事實上現在就算鐮刀男,也無法讓周楚在進化道路上進化哪怕那麼1%,但吞噬和吸收這些怪物,卻能夠讓他擁有更多的生物養分與細胞,以保證能夠在戰斗時受傷,也能夠迅速自愈與修復,而不耗損自身的體力與力氣。
因為他不知道他將要面對怎樣的情況,也許不是很嚴重,也許很嚴重,但有時候,必須的準備,毫無疑問是需要做的。
半小時後,一身血污的周楚,抵達了聖彼得教堂的門前。
只是剛抵達門前,停下腳步的周楚,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而周圍所有的防御陣法也都已經被破壞,只能隱約看到輪廓的大門,此刻是半開著,門之後,除了看不到的黑暗,還有著更加濃郁的血腥氣。
周楚放慢了速度,直接將初始形態全開,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階,走了進去。
濃郁的黑暗,濃郁的血腥氣,一地的尸體,大廳里的一切都東倒西歪,就連地上那幅白狼所繪制的陣法地圖,也都被一道道深入地面的劃痕所破壞。不再發出光澤。
周楚面色冰冷的走著,踏著地上薄薄的一層血漿,所幸地上的所有尸體,都是扭曲的怪物們的,沒有看到什麼覺醒者的尸體,這讓他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然後他緩緩的拔出了骨刃,朝二樓走了上去。
反握著骨刃,才踏上二樓,周楚的本能里,就傳來了一陣危險的信息。骨刃在他手上。漂亮的劃了一個半弧,被他正握在手上,腳步也停了下來。
黑暗中傳來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呵呵……周楚桑,你也來了啊。」
芳子的聲音。此刻的她。正在提著一把日本武士刀。一身血污,卻帶著一臉平靜的微笑,倒提著一具尸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詭異的一幕,讓周楚心頭一跳,手里的骨刃,下意識的握得更緊了。
「你提著的,是誰的尸體?」
「另外一個教堂的覺醒者的。」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倒提的尸體,然後將他丟在血污中,「誰管他呢,對吧,周楚桑,一切都亂了套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保護好自己嗎?」
仍然是那平靜,甚至無害的微笑,但這微笑,在此刻,在芳子沾滿血污的臉上看來,卻是那麼詭異和猙獰。
「周楚桑你也害怕了嗎?」芳子又是微微一笑,然後將武士刀插在了那具尸體上,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我只是自保呢。」她說,仍然是溫柔的笑著,溫柔的看著周楚,「一切都亂了套,周楚桑,斯卡里解除了契約,然後他殺死了前來求援的覺醒者,大門被打開了,怪物涌了進來,另一個自己也出現了,沒有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你,沒有人知道攻擊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原來的覺醒者……」
說到這里,芳子又笑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楮,靠在了牆壁上。
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說明情況——斯卡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自己解除掉了所有的契約,並且殺死了一名覺醒者,大門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怪物涌了進來,而每個人的另一個自己,也都在這個時候出現,沒有人知道怎麼去判斷怎麼去區分,于是混亂就開始了。
周楚看向了芳子身邊的尸體,他自己都不知道,地上的那個覺醒者,究竟是他自己,還是寂靜嶺里的另一個自己。
他剛想走過去,趙寧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不要過去,她不是芳子姐姐!」
趙寧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周楚停住了腳步,然後一身白銀金屬戰甲的趙寧,拖著那柄巨大的鐮刀,從黑暗中奔跑了過來,然後高高的舉起,毫不留情的朝芳子頭上劈了下去!
周楚來不及叫停,只能硬生生的看著那巨大的鐮刀朝著芳子的頭顱而去,而芳子,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但這個時候,芳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嘆息,硬生生的讓趙寧的鐮刀慢了一分,也就是慢了的這一分,讓芳子得以輕輕的朝旁邊跨出一步,然後避開了這一下劈砍。
「瓦莉斯……我並不想和你為敵……」芳子微笑著看著趙寧,似乎並不在意她揮刃相向的舉動。
「可你殺了其他人!」趙寧憤怒的說。
「你沒有殺過其他覺醒者嗎?」芳子仍然是微笑著反問。
「呃……」趙寧被反問了一句,然後愣了一下,然後看了周楚一眼,似乎是為自己辯解,「那不一樣!」
「殺了就是殺了,沒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芳子又微笑了一下,「我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原罪的鮮血,不是嗎?周楚桑。」
周楚沒有說話,但他也知道,芳子說的是對的,就算是他,他的手上,也沾染過覺醒者的鮮血,所以,不管是誰,似乎都沒資格指責誰。
「隨她去吧,瓦莉斯。」周楚對趙寧搖了搖頭,「她既然對我們沒有敵意,那就沒必要成為敵人。」
「周楚桑果然明智呢。」芳子又微笑著,「我不會對小隊里的其他人,還有趙寧,周楚桑你帶的人下手,不過有一個例外……」
周楚的瞳孔眯了起來,看著芳子輕松的說出那個名字。
「金璇珠要被殺死。周楚桑,對不起了呢。」
為什麼是她?周楚愣了一下,隨即在心里思考,如果芳子要殺死金璇珠,自己應該出手呢,還是不出手呢?
猶豫了一下,周楚還是試圖說服芳子。
「可以不要這樣嗎?」
「你不會想要和我為敵的,周楚桑。」芳子搖搖頭,很平靜的說,「我對周楚桑也很有好感。所以。我也不想和周楚桑為敵,不要讓我為難呢……」
這樣說著,芳子站了起來,提著武士刀。一臉平靜的朝另外一邊走去。在經過周楚的身邊時。她壓低了聲音。
「不過,真的呢,周楚桑。金璇珠的靈魂很美妙,比起你靈魂的美味,只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猶如表白一般的,低低的呢喃,卻在一瞬間讓周楚毛骨悚然,盡管他不知道所謂的靈魂的美味是什麼意思,但芳子的話,就只是那麼一句話,就讓他心生警惕。
「我不會對周楚桑出手的,真的,請放心。」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芳子停下了腳步,踮起腳尖,在周楚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而然,自然得就好像一個準備外出的女人,親吻在家等候著她回來的男人一般,不自然的只是周楚,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緊張得不能動彈,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危險!還是危險!極度危險!強烈的警告信號和危險意識,硬生生的讓周楚無法動彈,甚至本能在告訴他,現在的芳子,比起那另一個自己、比起斯卡里。夏曉和炎狼,都要恐怖和危險得多,或許現在在這個寂靜嶺的夢魘世界中,能夠讓周楚有著這樣意識的,就只有最初所見到的那個,加布里埃爾的黑暗面了。
于是周楚就只能這樣繃緊著身軀,等著芳子提著武士刀的身影,消失在身後的黑暗中。
「她親了你!」趙寧的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你居然讓她親!」
「……」周楚沉默著,顯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趙寧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並且以她月兌線少女一般特有的風格將事情想歪了。
「你們有奸情,哼。」趙寧哼了一聲,然後拖著鐮刀走了過來。
「等等。」周楚伸出了手,「別過來。」
「干嘛?」趙寧有些糊涂。
「我不知道怎麼確定你是真的趙寧。」周楚說,「同樣的,你也沒有辦法確定,我是真的周楚。」
「……」趙寧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有些低,「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周楚平靜的說,「教堂里的混亂你也看到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辦法證明什麼,所以有時候,必要的戒備和警惕,是最好的辦法。」
「喔……這樣啊。」趙寧說,然後拿起了鐮刀,一語不發的朝周楚沖了過來。
「趙寧?!」
周楚只來得及叫出這一聲,巨大的鐮刀就帶著破空之聲呼嘯而至,情急之下,周楚只得一個後滾翻,有些狼狽的躲開這一斬。
「你干什麼?!」躲開了攻擊的周楚站起身來,看到趙寧先前鐮刀斬下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他知道,趙寧剛才那一下並不是鬧著玩,也沒有留什麼余力。
「你不是說不可信任嗎?」趙寧歪著頭,「那就當我是另外一個趙寧好了,你也是另外一個周楚,打一場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寧又揮舞著鐮刀,朝周楚沖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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