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淚開了花 第九章

作者 ︰

許顏︰

今天回來的特別的早,整個寢室有一種被光撒透了的感覺,很明媚。

不過有件事出乎了我的意料,那就是舒陽居然沒在寢室,以往不論任何時候我回寢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舒陽,她喜歡一個人坐在那個充滿了陽光的幸福小角落里,面前放著一杯清水,看起來是那麼的清澈,無邪。

我就是喜歡看著這樣的舒陽,這樣的她會讓我看到自己從前的影子,誰沒有過那麼一段既美好,又難忘的青春歲月,誰都有過那麼一段,再那段感情里,一切都是那麼的美,美得那麼的動人心魄。

不記得是誰說過這麼一段,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一變。

可是變得不是別人,是我,是我親手毀了我本來所擁有的一切美好,我就像是個劊子手,不僅砍傷了自己,也讓我最愛的人體無完膚。

明明那麼的渴望愛情,卻要硬生生的把他推開,這種感覺,是那麼得不可承受。

夜幕緩緩降臨,我看到了海洛,她蒼白的臉色映襯在昏黃的燈光下,蓬松的亂發,微微紅腫的眼楮,我不知道她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啜泣了多久,只是看她這個樣子,卻又有些心疼,她雖喜歡莫北,可是莫北注定是要傷她心的,愛情,真是個磨人的東西。

我倒了杯水遞給她,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算是什麼?」沙啞的嗓音似是發出每一個音節都是困難無比。

「喝點水吧。」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知道她要問什麼,可我卻沒有辦法去回答她。

「這樣算什麼?當初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你把我們的友情當做什麼,到了大學,裝作不認識我,那好啊,那裝到底,不要理我啊。」我听著海洛撕扯著的聲音,是那麼的悲傷。

洛洛,我該怎麼告訴你,我不配跟你在一起,我怕你會變得跟我一樣,一樣的可怕。

「洛洛,我說過,你會成為一朵最毒的罌粟,看上去是那麼美麗,可是卻能置人于死地。」我很平靜的說完這段話,「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你以為誰會心疼你,我告訴你,沒有,你折磨的就只有你自己,你記住,在這里沒有人會慣著你,你只能靠自己。」

這些話,我到底是在說給洛洛听,還是根本就是說給我自己的。

我叫許顏,小的時候媽媽告訴我說,是爸爸願為卿顏許下一生誓言,白頭終不悔,白首不相離。是的,我的媽媽叫做何卿顏,小時候鄰居家的阿姨就總夸我,這孩子隨了她媽,長大以後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可是紅顏薄命,就在某一天的一個特定的時間,我突然間發現,越美的事物,總是越容易逝去,有如曇花般燦爛綻放,雖然艷麗,可是它的生命卻是按秒在計算。

如是這樣的美麗,那我寧願不要。

媽媽去世的那一年,爸爸也崩潰了,本是讓人稱羨的美滿家庭一夜之間就垮了,爸爸開始整天的酗酒,賭博,到了最後,簡直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曾經我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家庭暴力,終于還是發生了,爸爸每次喝多了酒,不管我是在學習還是在做家務,終究逃不過那一劫。可是當他睡著後,嘴里一直在喊的都是媽媽的名字,那種喃喃自語像是在講一個故事,講給他一個人听的故事,既便是如此,我還是不能丟下他不管,沒了媽媽,我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我不停的這麼告訴我自己,仿佛這樣我就能夠撐下去。

爸爸說,媽媽是因為我才會死的,要不是因為我任性,要不是因為我刁蠻,她就不會出事。我一樣的自責,一樣的內疚,可是我還是要生活下去,我還有爸爸要照顧。

那段時間,沐楊不斷地在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我手臂上和臉上的傷痕,滿眼的關心與心疼,一個人的承受能力總有個極限,在我覺得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是沐楊給了我希望,那點星光順勢就照亮了我的整個生命。就像是快要沉入水底的時候,有那麼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你。

「你放心,以後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沐楊擁我入懷,輕聲的說道。

好溫柔,真的好溫柔。是我一輩子都不想離開的溫暖懷抱。

可我終究還是辜負了這滿腔的愛意。

每一次細數與沐楊之間的點點滴滴,我的心就總是那麼的疼,疼到我無法呼吸,可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錯的,我也不得不走下去,對不起,沐楊,真的對不起,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如此不堪的我,我已經失去了愛你的資格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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