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風帶
「看吶,那是什麼!」小兔興奮的指著遠處的天際。
大家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遙遠的海面上,天海之間似乎垂落下一團七彩斑斕的雲柱,將天與海連接在了一起。這團雲柱,完全是由各種各樣的花朵組成,圓形花瓣、方形花瓣、長條花瓣、菱形花瓣••••••三瓣花、四瓣花、五瓣花、六瓣花•••••有紅色、黃色、粉色、藍色、玫瑰色、絳紫色••••••有他們認識的,更多是他們不認識的,種種花朵,全部是雲氣形成,在天海之間紛紛搖搖,不知道是從天而落,還是自海升騰。
廣闊間籠罩了一大片海域,蔚為壯觀。
「真是••••••太漂亮了。」徐放歌震驚的看著這幅奇景,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形容。
只不過他更想知道,這個是什麼,有沒有危險。
「那是什麼?」他問一旁掌舵的草花6。
草花6恭敬的回答道︰「我的船長,那是無盡之海的奇觀之一,滄溟花海。是天海之間氣象變化帶來的結果。也算是很難得一見的景觀。據說,看見它的海船,會有好運氣。」
「好運氣?也就是說,這東西沒有什麼危險?」
「危險?啊,我的船長,那是不會的。它看著很壯觀,其實離我們遠著呢。而且都是雲氣所化生,就算海船在其中穿行,也沒問題。不過,迄今為止還沒有什麼船能有這樣的好運。」
「真是好漂亮耶。」小兔的眼中完全都是小星星了,捧著小手,痴迷的看著那滄溟花海。肩膀上的小松鼠,顯然也是和她一樣為之震撼,滿眼的閃亮,捧著小爪子呆立。
到後來,徐放歌不得不叫醒她︰「船員,船員,小兔船員,你該去廚房幫忙了,哼哼,去削土豆皮吧!」
嘿嘿嘿。惡趣味實現,看著小兔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下了船艙,徐放歌陰險的笑。
「哦也!船長大叔,你怎麼又開出這個來!已經是第三天了!」
飯後水果,徐放歌又開出來三顆草莓。這讓等著吃新鮮水果的大貓和小兔都是大失所望。
「是嗎?已經第三天啦?」徐放歌倒是沒注意。因為每次開出的水果現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沒有他的份——大貓要佔一份,小兔和小青蛇要佔一份,抱抱當仁不讓的佔一份(格老子滴,熊貓歡喜吃啥子不用我說吧)。現在又多了個球球,它只能湊合著吃點抱抱省下來的果皮。
「第三天!」抱抱舉起巨爪,擺出三根粗壯的手指,指尖寒光冷射在徐放歌眼前︰第八次了。
「是嗎?」徐放歌冷哼。伸手把盤子攬在自己這邊︰「你們不喜歡就都我吃」••••••
「不存在!」抱抱伸手把他扒拉到一邊,將三顆草莓輕松拿走,和大貓小兔笑呵呵的分配,一人一顆。
第八次啊!徐放歌想起,似乎這個舌尖美味果盤還有個特殊功能呢,開到九次全都一樣的話,有好處!不知道有啥好處!
不過連開九次一樣的水果,這個概率實在很小,千萬別功虧一簣啊。
這個偶然到來的發現,讓徐放歌心情忐忑,晚上做夢都是水果在飛。
「船長,船長,听到麼,請到駕駛台來一下」••••••半夜,徐放歌被耳邊的呼喚驚醒。
這是船長室內專設的通話器,與駕駛台相連,便于溝通。
徐放歌揉著腦袋,來到駕駛台,腦子里草莓還在轉。
「怎麼了,水手長?」
「有一個壞消息,我的船長。」草花6一臉的憂色,指了指天︰「我們踫上了無風帶。」
徐放歌茫然的抬頭,四處張望。好在他多少惡補了些航海知識,知道該看哪。風帆!
已經滿帆的桅桿上,所有的風帆都有氣無力的懸垂著。沒有風,一絲風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徐放歌有些著急了。在這個大航海時代為背景的空間里,所有的船只,主要動力都是風。利用無盡之海上那些有規律的、無規律的風,讓帆船在大海上縱橫馳騁。只有很少的船,裝設有輔助動力,劃槳、滾輪什麼的。已知各條航路,也都是盡量利用風向變化來設定的。一旦沒有風,那下場是誰都知道。
草花6無奈的說︰「我想,我們是正好趕上了。在起錨島海域,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無風帶,幾乎是三十年一遇。」
草。徐放歌恨恨的一拳砸在圍欄上︰「下午不是還說我們有運氣嗎?這都叫有運氣!那現在怎麼辦?」
看著幾乎原地不動的船,徐放歌知道必須得找個辦法了。
他對航海是完全外行,第一時間就向內行請教。
草花6不負所願,痛快的說道︰「這個無風帶,據記載最長可持續十天。我們不能在這里停留,否則我們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我建議,我們采用人力劃槳,往西南方向去,躲過這個無風帶。」
「躲過去?人力劃槳?那要走多遠?」
「不遠。這個無風帶範圍是東西向的,南北向很窄。只要劃出去十五海里就應該可以出去。到了哪里,我們可以借助另一股季風,向墨魚海前進,就是要繞個弧線,多走差不多一天的路程。」
哦。徐放歌想想,覺得這完全可以接受,呆在這里那是等死。迅速的下了決斷︰
「那就••••••等等,你說的這條航線,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他腦子里電光一閃,顯出了空間甲那個陰森的笑容(不過是燈光閃耀罷了——空間甲恨恨的叫,我倒是想有呢),趕緊補充問了一句。
「恩,有的。」草花6認真的回答。
草,果然,有你不早說。徐放歌一肚子月復誹。看來,以水手長目前的友好度,自己不問,他是不會主動告訴自己什麼情報的,以後還得隨時多問。恩,就是這個道理。
「這條航線上,有可能會踫到劍魚群。」
「劍魚群是無盡之海各個海域中廣泛存在一個海洋生物種群。它們居無定所,在海域內按照一定的規律遷徙游動。比起其他的魚類,它們的攻擊性比較強。如果遇到它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遭到它們攻擊。」
劍魚,徐放歌是知道的。是那種長著長長的、利劍一般長吻的魚類。有多厲害他沒概念。
草花6給了他答案︰這樣說吧,我的船長。在起錨島海域中,第一厲害的要數巨虎鯊。第「二就得說這個劍魚了。因為它們都是成群活動。就算是鯨魚族、海妖族,也不敢輕易招惹。您想想,成百上千的劍魚,排成密集陣型,挺著它們那把兩米多長的尖利長吻,以六十海里的時速朝您沖過來」••••••
徐放歌打了個寒戰。一時有些猶豫了。這要是踫上劍魚群,就自己這條小船,還不得扎成篩子?
他還是把問題交給專家。
草花6想了一下,說︰「也不一定就有太大的危險。在我們這條船上,大修時所用的木料都是上好的百年鐵橡木,很堅固。雖然劍魚沖刺起來威力很大,但也不可能對我們的船體造成多大傷害。主要是擔心,它們會飛躍起來,沖擊我們的甲板,破壞我們的帆纜,還有艉樓,甚至是呆在外邊的人員。如果沖擊船只的側面,力量太大的話,還有可能造成傾覆。」
徐放歌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事,如果只是這樣,那還好辦。他倒不信了,憑自己的身手還對付不了幾條離開海水的魚。
他拍拍草花6的肩膀︰「多謝,我的水手長。我決定,按照你的建議行事,我們轉向西南。」
草花們被叫了起來,兩人一組,各抱著一只粗大的長漿,左右兩邊站在甲板邊緣,用力的劃動。科學上講,這不科學。但空間什麼都會發生。
到了早上太陽初升,奮斗了四個小時的草花們幸福的歡呼,他們終于見到桅桿上的信號旗再次飄蕩起來。雖然都是幽靈水手,但長時間的高體力勞動,還是讓草花們累得不輕,徐放歌大方的給他們放假,讓他們回去休息。只留下草花6繼續堅守舵輪。不是徐放歌不讓他回去,人家也累了一整天。只不過草花6是真不放心把舵輪交給這位菜鳥船長。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又回到了起錨島。
徐放歌也是和自己的水手們同甘共苦,熬了半夜。這讓水手們對他的好感度又有所提升。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一夜兩夜不睡根本沒什麼影響。只是耐力上限下降了5%。
抱抱起床,迎著朝陽在甲板上閃展騰挪,練了一通拳腳,虎虎生風。然後屁顛屁顛的去做早飯,為昨夜做出巨大犧牲的船長補補身子。
小兔也拎著比她高一半的拖把,開始打掃船長室。
徐放歌反倒是閑下來。捧著杯早茶(小兔出品),在艉樓上看風景。忽然他想起了昨晚上困惑他半宿的水果,就掏出來那個古樸的木盤子放在地上。
他虔誠的雙手合十,向漫天過往的神仙祈禱。然後輕輕用手指在盤子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