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奔巡邏時發現,左舷十一點鐘方向,有兩艘帆船,都是雙桅船,其航向正朝著動物園號前進的方向橫切過來,雙方距離在十五海里左右,預計半個小時之後就會進入目視接觸。
作為動物園號的空中偵查員,大奔這一段時間也是被小妖精好好的訓練了一把。各種船型圖鑒、航海知識、旗號識別啥的沒少讓大奔學習。但大奔再怎麼聰明也只是一只鳥,受限于先天條件,能反饋出這麼多信息,已經是相當不易了。
徐放歌所走的這條航線,是比較偏僻的航線之一。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船只。這下好,一來就來兩艘。從他們的航行動作,八成是海盜團了。除了海盜,一般幽靈船不會選擇在航線上橫向切入的做法。這是標準的海盜搜索目標的戰術,以之字形來回切割航線,在某一區域內截獲目標。
如果是平日,徐放歌說不定會選擇避讓,遠遠的繞開,兜一個圈,不和他們發生接觸。海戰中以一對二,可不是輪回者之間戰斗,還有個個人武力高低問題。那是絕對的處于劣勢。這種沒把握的仗,能避免當然要避免。
可問題是,這次他趕時間。
前邊為了躲避暴風雨,已經不得不在兩個小島上停留了兩夜,損失了時間。如果再遠遠的繞開一圈,很有可能會趕不及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到匯合地點。那個探險隊可不會等著自己。
所以,徐放歌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下定決心,沖過去。
他自信動物園號經過兩次升級,再加上自己購買的各種設備,速度上至少不會輸給誰。很有可能在同類型的船里面,已經算快船了。只要趁著敵人沒反應過來,從他們的阻截中沖過去,那要想再追上自己,可就沒那麼容易。我就不信海盜敢一直追著自己到匯合點去。要真是如此。那幫海商聯盟的幽靈船肯定不介意到時候把他們當做開胃菜干掉。
船長下令,做好戰斗準備,海上餐廳也被收回了本船。抱抱拎著酒桶,站立船頭,隨時準備廝殺。那一幫蜜蜂人都被船長趕到下層水手艙。雖然他們也各個摩拳擦掌的表示要給敵人點顏色看看。不過就紅桃們那個小身板船長還真的看不上。不添亂就是他們最大的戰斗價值了。
草花們才是這場戰斗的主力軍。經過累次補充,目前動物園號的水手處于標準滿員配置,達到了八十人。平常都是三班倒,戰時則是以六十人為主力陣容。操作船只和火炮,十個人組成甲板戰斗隊,在抱抱帶領下準備敵人的接舷戰;剩下十人作為預備隊,且負責損管。
這種人員配置,按照空間甲的評價。在初級雙桅快帆船里面算是很奢華的。充足的人手,自然帶來了更高的操作效率,讓幽靈船的戰力得以全面發揮。如果來船真的只是和動物園號同等級的初級雙桅船,徐放歌有信心以一敵二不落下風。當然要想戰而勝之,就需要些運氣。
當然,遇到高級雙桅船的幾率很小。輪回者二十級之後,做完三個任務世界,就可以將本船進化度升到百分百,升級為高級雙桅快帆船。體積更大,戰斗力更強悍,和初級船有量級上的差距,就不是靠些許操作人員優勢能彌補的。不過那時候這些輪回者都要去到三難度冰藍之海,不會在這里多停留。
上午十時許。徐放歌從望遠鏡里看到了那兩艘幽靈船的桅桿,桅桿頂端,飄揚著黑色的骷髏旗。哪個叼著一把滴血匕首的骷髏頭圖樣,揭示了這兩艘船的來歷。是隸屬于一家二流海盜團,名字叫做死亡使者。死亡使者海盜團在湍流之海中。也是算很大的勢力,直接隸屬于三大團中的闇夜。和當初徐放歌曾經打過交道的羊角惡魔團屬于同一檔次。
顯然,海盜們也發現了動物園號。立刻,升起了劫掠旗。這是海盜的規矩。如果目標在看到這個旗幟後,降帆停船表示投降,那麼海盜船就只能取走目標船上的一半貨物,並且不能傷害該船的人員。如果目標無視這個旗幟打算逃跑或者抵抗,那自然就是一場廝殺,最終要是海盜們成功登船,所有的船員都將被拒絕投降,直接殺死。
這都是幾百年來海盜們在于海商的博弈中逐漸形成的規則,雖然從沒有什麼正式文件承認這一點,但只要是個人就都知道且默認之。
徐放歌作為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同學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已經看出,這兩艘船都不過是跟自己一樣的初階雙桅船,信心大增,一揮手,吩咐草花a︰「加速,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草花a吃了一驚,提醒道︰「船長,從中間穿行,我們會受到兩方面的火力夾擊!」
那兩艘海盜船之間相距不過百多米,想要從中穿行而過,不單是對操船技術的考驗,更是考驗膽氣。
那兩艘海盜船顯然不認為對面的這艘船會有這個勇氣,擺出來的架勢,氣勢洶洶的逼近,就是要迫使徐放歌轉舵,離開原有航線。這樣就勢必造成速度下降,從而給接下來兩船前後包抄,進行接舷戰創造機會。
徐放歌雖然當船長時間不長,但不斷的苦學,以及向草花們的虛心請教,讓他對各種船戰術也有所掌握。一開始就看出對方的這種用意。所以毫不猶豫的決定從中央穿鑿而過。雖然稍顯莽撞,但一旦沖過去,那兩艘海盜船想再掉頭追趕,難度就很大了。至于說受到兩面夾擊,徐放歌心里還是有譜的。
一般而言,海盜船的水手都不會很充沛,畢竟當海盜的船長都比較窮,雇佣不起那麼多人手。所以,在船戰時,都只會選擇一側船舷的火炮進行準備。利用船只的轉向,輪流施放兩舷火炮,以取得最佳的炮術效果。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有很大可能,對方海盜船都是在準備外舷側的火炮,而內側火炮炮窗打開,對面就是自己人,應該不是他們的優先選擇。
即便是他們反應過來,主動開炮,就那麼兩船相錯的幾十秒,能發射幾炮?他們敢不敢開炮還都是兩說。打中自己人的幾率比打中目標的幾率要大多了。
「左右舷火炮準備!」船長下令。他們不敢開炮,不代表自己也不敢。「都給我裝上鏈彈,打他們的風帆。」
兩艘海盜船顯然是沒有料到,動物園號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沖上來,看那意思,是要從兩船之間硬擠過去!眼瞅著雙方距離已經迅速接近到百米,海盜船上才一陣手忙腳亂,水手們在船員的鞭策下,涌到內側船舷,打開炮窗,調整炮位,準備彈藥
不過這些工作想要在短短的一兩分鐘內做完,那是不可能的。最終當動物園號切入兩艘海盜船之間時,兩艘海盜船上都只有寥寥三五門炮開火,而且準頭奇差,炮彈略過了動物園號上空,發出嗚嗚的嘯聲。只有一發炮彈砸在船舷上,在厚實的橡木上留下一個淺坑,崩飛了幾塊碎木渣。
而動物園號兩舷火炮依次激發,通通通的一陣炮響,火光四射,煙霧彌漫,在帆船身後留下一道白色的煙龍。他們是早有準備,火炮的瞄準角度都提前調好,在炮長的指揮下,和船身的起伏也契合的相當到位。交錯激發也有效的降低了後坐力對船身的影響,總之,這一輪炮擊充分展現了過往一段時間的訓練水平。讓船長十分欣慰,自己的大把銀子沒白花。那每一次實彈射擊可都是錢堆起來的啊。
按照船長的命令,所有火炮都發射的是鏈彈。這種鏈彈是破壞帆索、風帆的最佳手段,尤其是這種近距離的攢射。一輪炮擊,打的兩艘海盜船上烏煙瘴氣,繩斷布碎,一片狼藉。在動物園號左舷的這艘海盜船還好一點,正好趕上一個浪涌,推高了船身,讓一部分鏈彈都砸在了船身上,被堅固的船身彈飛,只留下幾塊焦痕。對帆索的破壞不是很大。
而右舷的這艘海盜船就比較倒霉。一輪彈雨橫掃了甲板上空,打斷了無數纜索,扯碎了兩面主帆,還打死了十幾個水手。一個輪回者船員也被一顆流彈砸傷了胳膊,氣的哇哇叫。失去了主帆,這艘船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連操控都變得有些困難。沒有個幾小時的修理,是休想正常的航行了。
看著動物園號瀟灑的揚長而去,海盜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另一艘海盜船的船長立刻下令,掉頭,追擊!一定要把這艘該死的船干掉,要登船,把他們船上的人全殺光。
可追了一個多小時,海盜船長就沮喪的發現,自己和那艘該死的船,距離是越來越遠。起初還是不到幾百米,現在已經拉大到幾海里,幾乎都要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