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離 第一章 地位的變遷

作者 ︰

「娘,是羽兒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爹要我跪在這里?娘,你不要羽兒了嗎?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娘,這里好冷啊!」伊諾羽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回答她的,只有刺骨的寒風和漫天飛舞的雪花。

「大娘,羽妹妹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爹要她跪在哪里?」伊恆天真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被喚做大娘的人只是望了一眼雪地里那孱弱的身影,嘆息道「她沒錯,只是、她有一個錯的娘…」說完,轉身離去。

伊恆不甘心的看著黎曉離去的身影,跑在雪地里那跪著的小小的身影旁邊,解上的貂皮大衣披在她身上「羽妹妹,你等著,我去求爹。」說完,跑著離開。只剩下那瘦弱的身影很快被大雪覆蓋…

「爹,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娘,為什麼爹要打我?還讓我跪在這里?娘,自從你走後,爹不再對我笑了。爹不理我了。娘,是爹不喜歡羽兒了嗎?今日是爹的壽辰,我為了讓他高興所以跳了往日你常在爹面前跳的那支舞,為什麼爹會生氣?娘,你不是說要一輩子都陪著羽兒嗎?為什麼你要先離開我?娘,為什麼…」最後的意識淹沒在冰冷的雪地里…

「羽兒,是娘對不起你。是娘不好,娘沒有遵守諾言,先離開了你。羽兒,不要怪爹,他只是氣昏了頭才動手打你。羽兒,如果有一天,你爹願意對你笑了,記得幫娘告訴他︰命為君生,願為君亡。不只是誓言。羽兒,小心你二娘,切不可與她起沖突。羽兒,娘愛你…」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伊諾羽發瘋似的追逐著,想要挽留。「娘,你不要走,羽兒也愛娘啊!娘,你怎麼可以不要羽兒呢?娘…」

「羽兒,羽兒,你怎麼了?快醒醒!」看著床上安靜沉睡的人突然哭喊起來,柳依荷焦急的想要喚醒她。小小的眼楮睜開,淚痕還懸掛在眼角,「五娘,我夢見娘了。」別過臉,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羽兒乖,有五娘在…」

柳依荷正小心的喂伊諾羽喝姜湯,虞敏尖銳的聲音打破這一和諧的景象「喲,五妹妹,你可真是善良呢!竟然委身照顧 煙那個賤人留下的野小孩。」注意到床上那縴細的身影輕顫著,柳依荷冷冷的看著虞敏「瞧二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記得每一位與老爺第一次圓房的姐姐們留下的床單都是被檢驗了的吧?二姐姐這樣說,難道、是有意為之?」訕訕的笑笑「五妹妹這是說什麼話呢?呵呵…對了,老爺喚我來找你。說是有事要商量,五妹妹最近很得寵呢!」瞥了一眼那小小的身影,虞敏拂袖而去…

轉過身,柔聲道「羽兒乖,不要害怕。這是五娘的房間,沒有會來打擾你。五娘有事先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你先好好睡一覺,從明天開始,五娘教你學武功。」「恩。」看著閉眼開始沉睡的伊諾羽,淺淺的嘆息,柳依荷轉身離去。黑暗中,小小的眼楮緩緩的睜開,眼楮里發出一種叫堅毅的光芒「娘,你放心。羽兒會為你報仇的。從明天起,羽兒會很努力和五娘學習武功的。長大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五娘,不會讓別人傷害她…」緊緊地握住拳頭,伊諾羽暗暗發誓道。

十三年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京城首富伊正允最疼愛的是他的第四位妾氏︰ 煙。以及他們的女兒︰伊諾羽。無論他與友人相聚、踏青,還是外出經商,他的身邊都攜帶著她們。直到五個月前, 煙與伊諾羽像突然消失一樣,再未出現在他身邊。有人問及,伊正允總是冷冷的回答︰「 煙病故,伊諾羽在家守孝。」不少人惋惜,因為當時的他們可謂是名滿天下。

當時的 煙是名揚天下的花魁。 煙小時候因家里貧窮,被父親賣入於茵閣。老鴇看中了她那絕世容顏,所以不惜花大量銀兩栽培。因曾經以死相逼,所以別特地允許賣藝不賣身。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令不少文人雅士折服,不少達官貴人想要贖她,她均不答應。老鴇也舍不得這顆搖錢樹,所以提出︰「除非 煙自願,否則多少錢也不能贖她」的要求。直到遇見了伊正允…

那是初春,萬物復舒的季節。應友人之約來到於茵閣的伊正允踫巧遇見正在彈琴的 煙。一向鐘愛于吹簫的他與 煙合奏一曲《鳳求凰》迎得眾人喝彩。 煙點頭淺笑,以示感謝。沒想到那一笑,竟讓伊正允對她情愫暗生,二人紛紛墜入愛河。擁有龐大家產的伊正允很輕松地贖回 煙,在得知她悲慘的遭遇後對她更是寵愛有加。一年後,伊府三小姐︰伊諾羽出世。伊正允大量開放糧倉,救濟窮人。窮人們都流傳著伊諾羽是菩薩轉世的說法。

「羽兒,快別練了,吃飯了。你這孩子,每次都這樣拼命。」看著揮劍自如的伊諾羽,柳依荷忍不住嗔道。五年過去了,伊諾羽再也不是當年只會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彈琴練字的孩子了。如今的她,武藝超群。柳依荷沒想到,當年她只是想讓伊諾羽學習一點可以防身的武功,以免被人欺負。沒想到伊諾羽的資質奇佳,只一年便掌握了柳依荷所有武功,並勝于她。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她將伊諾羽帶到她師傅︰凌雲。身邊,乞求凌雲可以收伊諾羽為徒。沒想到一慣不喜歡收徒的他在看見伊諾羽後主動要求收徒,還把江湖上人人想要卻沒有誰有能人搶奪的佩劍︰靈羽劍送給她。柳依荷大呼不公,沒想到凌雲卻說︰「好劍配好人,你資質不夠。」讓柳依荷郁悶了很久,雖然、他說的是實話…

不過,伊諾羽也沒有辜負凌雲的栽培。只三年就超過了凌雲,每次兩人在比武時都是以凌雲失敗告終。氣的凌雲大呼「逆徒」,都不給他留點面子。逗的伊諾羽和柳依荷直笑。記得凌雲在離開時曾欣慰的說︰慶幸羽兒不是男子,沒有野心。否則、江山必定易主…

「五娘,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收劍,擦拭額頭的汗水,伊諾羽問道。「你啊,練的太認真,當然沒有注意到我來啦。」點點那光潔的額頭,柳依荷埋怨道。「全神貫注雖好,可你卻不注意周圍,要是有人偷襲怎麼辦呀?你這孩子。」「呵呵…五娘我錯啦。今後我會注意的。」討好的笑著,卻不知這一笑,晃花了柳依荷的眼。「呵呵…羽兒真是越發出落的美麗啊,連五娘都差點被你迷住了。要是羽兒肯出府啊,來府上提親的人一定踏破門襤。」臉頰微微泛紅,方才舞劍時的霸氣全無,「五娘,你又取笑羽兒了。」微微一笑,「羽兒,快收拾一下。晚膳時間到了,切莫讓別人瞧見你這身打扮。畢竟知道你會武功的只有我和師傅。」「恩,五娘我先去了。」眼前人影一晃,便沒了蹤影。「這孩子,輕功越來越熟稔了。」欣慰的笑著,柳依荷心里暗暗道︰「煙姐姐,你安息吧。羽兒這樣出色,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煙姐姐,你放心,你的仇依荷會替你報的…」貝齒緊扣住下唇,長袖中的手不自主的握成拳頭,久久不曾放開…

「吱呀」門被打開,一幅大家閨秀模樣的伊諾羽走了出來,和先前舞劍時判若兩人。邁了蓮花小碎細步,徐徐走向飯廳。「羽妹妹,等等我。」伊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恩,恆哥哥,你快點。」伊諾羽佇在走廊,微笑著看著跑在自己面前氣喘吁吁的伊恆,那個從小疼她的大哥。忍不住打趣道「恆哥哥,你怕是才從鶯鶯燕燕中逃出來吧?」尷尬的笑笑「是啊,那些女子真的是,太熱情了呢。啊,對了。應該到晚膳時間了吧?羽妹妹,我們一路吧!」慌忙的轉移話題。聰慧的她自然明白伊恆的用意,不再追問。

身為京城首富的長子,又是唯一的兒子,今後會繼承家業的伊恆。加上他英俊的外表,自然有不少想要成為伊府少夫人的女子。所以他的身邊不乏每日主動追隨的女子。但是,伊恆至今未娶。

「恆哥哥,為什麼還不成家呢?我記得爹都催了你好幾次了。」偏著頭,伊諾羽好奇的問道。「因為,還沒有尋到可以相伴一世的女子。」合掉手中的折扇,伊恆打趣道「倒是羽妹妹你啊,從不出府。否則,提親的人怕是會踏平伊府的門襤吧。呵呵…」沒想到伊恆會和柳依荷開一樣的玩笑。伊諾羽的臉頰漸漸浮上紅暈,沒想到伊恆竟看得痴了…

「大少爺,三小姐,原來你們在這啊。老爺傳話,讓我來叫你們吃飯呢。」馮伯看著他們笑呵呵的說著。「好的,馮伯。我這就去。」伊諾羽心中忍不住嘆息,像馮伯這樣大心底里叫她三小姐的人、不多…說著,加快了腳步,向飯廳走去。「羽妹妹,你等等我。走這樣快,怕是餓壞了吧?」

伊恆楞楞的站在原地,伊諾羽那淡淡的話在他心中引起了百丈波濤。她說「我不餓,可去慢了會挨罵。」是啊,當年伊正允是如何寵愛她,大家都看在眼里。自從 煙去世後,伊諾羽像是被打入冷宮,不再受任何疼愛。甚至有時候還會挨打,她的地位在府上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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