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離 第十五章  煙之死

作者 ︰

是夜,雷雨交加。看著身旁蜷縮著睡成一團的伊諾羽, 煙忍不住哭了出來。下午她在假山後面把伊正允的話一字不漏的听完。他為何不信她?親眼听見也有假啊。听羽兒說,老爺近日對她也不再如往前一般疼愛,他難道連羽兒是他親生女兒也不信嗎?不行,陡然起身, 煙小心翼翼走出房間。怕吵醒沉睡的人兒,她去與他說清楚!

「扣、扣、扣。」輕輕的敲門。「進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伊正允沒有睡,看著伊正允眼里的冷漠, 煙只感到心寒。仿佛自己墜入冰窖,但是、她沒有看見的是在她進房間的那一瞬間,伊正允眼里閃過的一絲稍縱即逝的心疼。往日合身的衣服在 煙身上卻顯得十分寬松。他心疼,但他更憤怒。冷冷的開口「有什麼事就說吧!」冰冷的聲音更是讓 煙從頭涼到底。閃電照亮了半邊天空,看清了伊正允憤怒的表情, 煙忍不住哭了出來。「老爺,你為何不信我?」「信?」劍眉一挑,伊正允不屑的說「我為何要信一個潛伏身邊的風塵女子?」說完伊正允就後悔了。他是想氣她,可是當他看見 煙在那一瞬間臉色變得刷白時就後悔了。「風塵女子?呵呵…好一個風塵女子。是啊,我只是一個風塵女子呢。那敢問伊老爺當初為何要娶我進門?口口聲說愛我?」 煙絕望的問道。‘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個風塵女子而已…’自嘲的笑笑, 煙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沒等到伊正允的回答,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間。不顧瓢潑大雨的沖刷, 煙把自己置于雨中。不知不覺來到庭院,看著下午還嬌艷無比此刻卻全部凋零的牡丹, 煙發瘋似的把它們全部連根拔起,扔在一旁。不顧被枝條劃傷的疼痛,只是一味的破壞,直到所有的牡丹都被摧毀。情沒了,花留有何用?淚水摻合著雨水沒入泥土之中,手上的傷口不斷有血液滲出,滋潤著早已殘敗不堪的牡丹…

「煙姐姐,快起床了。」柳依荷背對著床上的人柔聲喊道。轉過身,「 當」手里的湯匙掉在地上。「這…」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楮,柳依荷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啊,快去請大夫。」看著臉色微微泛紫的 煙,柳依荷失聲痛哭,握著 煙冰涼的手,不斷和她說話。「煙姐姐,你是在開玩笑嗎?」。「煙姐姐,你會醒的吧?」「煙姐姐,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和羽兒離開?」「煙姐姐…」「五娘,娘的臉色為什麼會是這樣?」趕來的伊諾羽看見躺在床上的 煙害怕的問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見滿屋子的人都在哭,讓伊諾羽隱隱感覺到不安,仿佛是關于娘不好的事。那種感覺就像她的娘、就要不在了…

緊緊地抱著滿臉驚恐的伊諾羽,看著床邊診脈的大夫,柳依荷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不再顫抖,柔聲道︰「羽兒乖,別怕。你娘只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待會兒大夫會把她喚醒的。你不要擔心。羽兒乖,不可以哭哦。」「恩。」乖巧的回答,伊諾羽伸手偕去柳依荷滿臉的淚水,「五娘也不可以哭哦。」沒有回答,柳依荷把伊諾羽抱的更緊了。「哎…」大夫沉重的嘆息,「難道…」柳依荷緊緊地拽住手中的絲絹。「夫人請節哀。病人吞金多時,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說完搖搖頭,提著自己的藥箱離開。早在听到‘節哀’兩字時,屋內的人全部哭出聲來,唯獨伊諾羽。她臉色變得恰白,絕望的問道「五娘,娘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醒來了?」看著兩眼空洞無神的伊諾羽,柳依荷拼命的搖頭,哭著說︰「不會的,羽兒,你別擔心。你娘只是睡著了,她不會有事的。」「呵呵…」欣慰的笑笑,伊諾羽喃喃道「那就好,我就知道,娘是不會丟下我的。」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羽兒,羽兒…」慌忙的接住伊諾羽墜落的身體,柳依荷驚慌的喊著她的名字。回答她的,只有無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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