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還掛著未干淚痕卻倚在床邊熟睡的錢思吉,梅列有些無語了——這個在別人面前活潑的像悍婦,卻在自己面前規矩的小媳婦似的思思。因為年齡小,又是女孩。再加上錢思吉性格精靈古怪,整個一活寶,在墨錦深受大家喜歡,受寵程度就活月兌月兌一小公主。‘咦?自己怎麼會用小媳婦來形容思思?’梅列不禁莞爾。哪料,微微一笑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
「嘶∼」未能抑制的痛苦申吟驚醒了旁邊的人兒。「哇∼梅列大哥,你醒啦?」說完猛的撲到梅列身上,止不住的嚎叫︰「嗚嗚,梅列大哥,我以為你活不了。嗚嗚,你要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哇哇哇…」懷里突然多了一具溫熱的身體,加上錢思吉露骨的話。讓梅列頓時尷尬萬分,又不知怎麼安慰她。只好默默地承受思思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和傷口崩開的痛楚。直到…「啊啊啊啊啊,梅列大哥,你傷口流血了誒,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回事啊!」說話間,不停的激動的搖晃著梅列。可憐的梅列,強忍著痛楚對她微笑,再微笑。最後…忍不住暈倒。暈倒時,臉色慘白的他,額角還掛著薄薄的冷汗。留下錢思吉一人在旁邊哭鬧的不知所措,直到風和影趕來…
听著黎陽的報道,東方寒的眉蹙的越來越緊。「伊恆,老四。伊恆,老四。這兩個人真的只是朋友?還是…」東方寒口中不停呢喃著,腦海里卻浮現了一襲白衣的伊諾羽的倩影。「怎會如此巧合?兩人居然是兄妹。黎陽,你馬上親自著手此事,務必給朕查清這兩人關系。」「是」正當黎陽準備退下時,東方寒無可奈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順便查查那天救心兒的那人。」「是。」瞬間,屋里只剩下東方寒一人。
明黃色的龍袍穿在東方寒修長的身體上,有些不可忽視的耀眼,緊鎖的眉為他平添了幾許肅穆。久久的,寬敞而華麗的房間傳來一聲低嘆「伊諾羽…」沉浸在自己心事的東方寒沒有看見,門外一只正要跨進來的腳立馬又縮了回去,更沒有看見屋頂上縴瘦的黑影身影輕顫著,緊緊的拽著自己的拳頭。
夜深,清風調皮的穿梭在叢林間,無形的增加一種陰深的氣氛。「叩叩叩…」僵硬而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近乎恐怖的寧靜。見屋內久久沒有響動,伊諾羽不由的蹙起好看的眉。「恆哥哥會到哪兒去了呢?」突然腦海里閃過兒時伊恆帶她半夜偷偷爬樹看月的場景,心里瞬間明了。對身旁始終陪伴她的人柔聲道︰「狄哥哥,這麼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我知道恆哥哥在哪了。他心情不好,可能不願見別人。」點點頭,溫柔的替伊諾羽理過耳邊有些凌亂的發,柔聲道︰「好。」待芮狄走後,小院里的風又猛烈的刮著。原本被理在耳後的發,又肆無忌憚的隨風飄蕩。一襲白衣在此刻竟顯得若即若離,若隱若現,好似傳說中的飛升,看不清又觸不到…
只有時不時的劍影證明這荒涼的地方還有人在。伊諾羽坐在樹干,靜靜的看著正在無休止發泄的人。沉重的喘息,出賣了舞劍之人的疲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伊恆終于停住身形。良久,才輕聲嘆氣道︰「羽兒,是你吧?!」輕點腳下樹干,一個翻轉,伊諾羽已來到伊恆面前。盡管今日已知道伊諾羽會武功這事,但就這樣輕易下來並且來到自己面前,更何況是十余丈高的樹,著實讓伊恆感到驚訝。「恆哥哥,我…」不等伊諾羽把話說完,伊恆重重的跪在伊諾羽面前,打斷了她。「恆哥哥,你這是干嘛呢?快起來。」說著就要扶起伊恆。伊恆推開她,沉痛道︰「羽兒,不要阻止我,我這是在贖罪。羽兒,我知道娘生前做的很過分,可她現在已經去了,你就原諒她吧。」看著淚光閃爍的伊恆,良久,伊諾羽點點頭,輕聲道「好。」
「什麼?你確定救他的是伊恆的妹妹?」東方逸皺眉听著報告,沉思許久,吩咐道︰「易水,去查查他們的關系,確定這是巧合還是…」「是,主子。」易水領命出去。「伊恆,不要讓我失望,不然我讓你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狹長的丹鳳眼透著狠光,沉聲道︰「好個伊諾羽,我倒是要會會,伊恆可從沒提起過你這個妹妹呢。」
望著滿天繁星,閃閃爍爍,牟凝煙黑色瘦弱的身影卻顯得那麼孤獨、寂寞。低頭,凝視著自己項間的玉佩,久久的沉默後,只是輕嘆一口氣。晶瑩剔透的淚珠劃過臉頰,帶著哽咽,向著天際輕聲問道︰「師父,煙兒是不是做錯了。兒時的承諾,怎麼會還記得?他怎麼會記得?我怎麼還要記得…」桃花林里,牟夫人也同樣仰望天際,輕聲呢喃︰「煙兒,獨自在外可好?師父會一直等著你回來告訴我你找到幸福了,一直等著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