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天下之蝶羽紛飛 第十章︰融化

作者 ︰

「小羽!」第二天,天佑一醒過來就急著找小羽。

「你放心,小羽哥沒事了。」珊珊見狀忙說。

小羽忙走過來,握住天佑的手說︰「公子,放心,我沒事。」「沒事就好。」天佑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這一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五味搖了搖頭︰「真弄不懂你們這兩個人,都是起來忙著找另一個人。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沒事的,還就是不听。」天佑听罷,用力握了握小羽的手。小羽略顯驚訝,向天佑看去,天佑輕輕說了聲︰「小羽哥,葉麟抓到了嗎?」。

小羽心中一痛,這又何嘗不是他的心病呢?他立馬單膝跪下,低頭道︰「小羽沒用,竟然令葉麟逃月兌了,請公子責罰。」

天佑笑了笑,忙扶起小羽,說︰「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葉麟哪會是這麼好對付的。」雖然這樣說,神色間卻有些失望。見小羽還要自責,天佑忙扯開話題︰「蝶兒找到了嗎?」。

此話一出口,房間里立馬靜了下來,五味和珊珊面面相覷,但小羽卻一臉傷心,輕聲說道︰「全無蝶兒的下落。」

「怎麼會?」天佑喃喃自語,「她只要恢復,就一定回來找我們的。難道她出事了?」他低頭略一思索,道︰「不行,我要去找她。」說著,便要跑出房門。

「公子,」小羽雖然心中也很是焦急,但見天佑如此,還是說,「您的傷還沒好,過兩天再去吧。」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他在心里暗暗地發誓,自己一定要把蝶兒給找到。

看見小羽眼中的堅毅,天佑心中又何嘗不明白︰「小羽,她是我妹妹,我這個當哥哥的又怎能不去尋她?」小羽無奈,只好跟在他後面出了房門。五味和珊珊互相望了望,也跟了出去。五味和珊珊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見天佑和小羽一臉擔心,他們的心也揪了起來。

他們走了很久,搜尋了縣中的每一個地方,問遍了街上的所有人,但都沒有找到。失望之下,他們的意志卻更加堅定︰一定要找到蝶兒。忽然,一只蝴蝶飛來,停在了小羽的身上。小羽大驚︰「公子,你看!」

天佑向小羽看去,看見了那只蝴蝶︰「是蝴蝶!」「蝴蝶有什麼奇怪的」下半句話被五味咽進了肚子里,這時,這只蝴蝶竟然向前面飛去,時不時停在半空中向他們看看,然後扯扯天佑的衣服。

「快走!」天佑緊緊地跟在蝴蝶的後面,小羽、珊珊、五味也緊隨其後。

走了很久,出了城,來到一塊荒涼的地方,蝴蝶飛走了。天佑忙趕幾步,看了看四周,驚道︰「這里是」

五味大大咧咧地說︰「老三,這蝴蝶帶我們到亂葬崗干嘛?」

听到「亂葬崗」三個字,小羽身形一震,月兌口而出︰「難道蝶兒」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天佑強忍住淚︰「我們四處找找,說不定蝶兒就在什麼地方等我們。」他們分散開尋找起蝶兒來。

很快,珊珊那邊傳出一聲叫喊︰「你們過來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小羽和天佑同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跑到珊珊那里,他們看見了蝶兒。他們沒有聲音,靜靜地站著,眼淚滴在了蝶兒身上。蝶兒就這樣躺著,靜靜地,身上有層白霜,嘴角有一絲微笑。她的皮膚看上去白皙水女敕,好像如沉睡的仙子一般。但她的周圍有一種詭異的靜,她沒有呼吸,身上冰冷。

直到五味過來時,天佑和小羽才感到了身邊的世界。天佑閉著眼楮,顫抖著說︰「五味,你過來看」

五味听他的口氣就知道事情不妙,過來一看,手就有些顫抖。他探了探蝶兒的鼻息︰「沒沒氣了。」小羽聲音發顫︰「她她不會死的。」五味說︰「我說她沒氣了,但沒說她死了呀。」他翻了翻蝶兒的眼楮,說︰「她的眼楮還未渾濁,應該還有救。」

「真的?」天佑和小羽激動地問道。

「這還有假?快把她帶回客棧。」不知為何,五味的眼中有一絲慌亂。但天佑和小羽在欣喜之下並沒有發現。反而是珊珊在旁邊默默地發現了五味的神情,心中一驚︰「難道蝶兒的傷有什麼不同尋常?」

來到客棧,小羽把蝶兒放在了床上。五味拿起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小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個藥瓶,倒出了一顆藥丸,給蝶兒服下。然後他嘆了口氣,說︰「我已經給她服下了我家傳的保命丸,暫時她沒有危險。」

珊珊迫不及待地問道︰「蝶兒的傷是不是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五味一驚,道︰「沒沒有啊!」

看到五味的反應,天佑眉頭一皺,王者之氣猛然發出︰「五味,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五味被他的反應嚇得夠嗆,那種王者之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老三,別激動,我全告訴你。」

天佑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蝶兒究竟怎麼了?」他的聲音中竟包含了一絲無奈。小羽心中一痛,天佑從來沒這樣過,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他總是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但現在一扯到親人的性命,天佑總是如此無措。

「蝶兒是中了冰魄散之毒。」五味說。「冰魄散?」天佑好奇地問,「這我怎麼沒听說過?」

五味尷尬地笑了笑︰「冰魄散取冰清玉潔之意,常用于女子維護清白的時候。」

「你說什麼?」小羽揪住了五味的衣領,「你說蝶兒她」

「小羽別著急,听五味講完。」天佑心中雖也是怒火熊熊,但他知道這時候發脾氣對蝶兒的身體無益,便制止了小羽。

小羽也知自己太過于魯莽,對五味一抱拳,說︰「你繼續講。」

五味整了整衣服,說︰「冰魄散其實是一顆珠子,女子常將它含在口中,要用了便咬破它。它屬于極寒之毒,人服它死後尸身不會腐爛,會保持原來的樣子。其實常人中了冰魄散絕無生還的可能,但她似乎有一種極寒的內力在護著她,而且她的身體似乎也異于常人,所以至今未死。不過雖然死不了,但能不能醒卻是難說啊!」

珊珊忙道︰「那有什麼辦法能治?」

五味看了一眼小羽,猶豫著說道︰「治她需要兩條,一是治心,二是治體。」

「什麼意思?」天佑皺了皺眉。

「一個人是否能醒來最重要的是她的意志力,只有意志力強了,她醒來的幾率才會變大。這便是治心。另一個便是治體,因為是寒毒,必須由一個至陽之體運功將寒毒融化,同時此人還要鼓勵她的意志力。」說著,又看了一眼小羽。

小羽毫不猶豫地說道︰「好,那我來。」

五味呆了一下,天佑卻嘆了口氣。男女自古以來授受不親,就算是療傷也不可以,但蝶兒和小羽自小就有婚約,而且兩人素來有感情,天佑心中豈能不知。但五味卻十分吃驚,心想︰「這石頭腦袋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小羽早已心急如焚,二話不說便坐在了床上,為蝶兒輸送內力。蝶兒並沒有反應,但她體內卻有寒意在抗拒,小羽一喜,這說明蝶兒還有救。他收斂心神,專心為蝶兒驅除寒毒。蝶兒體內寒毒漸消,但仍不見轉醒,小羽汗如雨下,內力也支撐不住多久了。他知道寒毒大多已被他的內力除盡,但蝶兒未醒,估計就是五味所說的意志了。

天佑看蝶兒的臉色,就知蝶兒身體中寒毒已清,剩下的事自己在這也不管用了,便和五味跟珊珊說︰「我們走吧。」五味疑惑地看了一眼小羽,走出了門。珊珊嘆了口氣,看見小羽對蝶兒的樣子,不知為何,她竟然想到了天佑。看著天佑略顯傷痛的背影,她不禁流下了淚。

房間中,小羽已收回了內力。內力一收回,蝶兒立即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小羽忙抱住了蝶兒,身子一顫,手用了用力,把蝶兒抱得更緊了。他看似無情,但對蝶兒,他卻有種深深的感情埋藏在心中。因為從小訂了婚約的關系,他們一直就很親近,蝶兒幼時的生活中,他時刻都在她的身旁。他看著她長大,也同她一起玩耍。漸漸地,他對她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感。

蝶兒的幼時,時時刻刻都在天佑和小羽身邊,她對小羽甚至比對天佑更親近。小羽雖然對天佑嚴守君臣之道,但對蝶兒卻也不免嬉戲玩鬧。那時的蝶兒天真爛漫,有些調皮,也十分機靈,宮中所有的人都很喜歡她。她有時會有些小霸道,但對小羽,卻總是十分地溫柔可人。蝶兒比同齡人都要早熟,或許她早就對小羽有感覺了。而小羽,他雖然對蝶兒有種朦朧的感覺,卻也不知道是什麼。

直到長大,就在小羽變得成熟,而對蝶兒慢慢失去了那種感覺的時候,蝶兒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時的蝶兒不再天真,卻多了些冷靜和沉穩,還有一種孤寂。這種孤獨的感覺惹人憐愛。小羽的性格也與幼時大不相同了,而蝶兒的氣質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復國後蝶兒養傷的那段日子里,他和天佑日日去看蝶兒,他和蝶兒嘴上雖然沒說,但他們都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他緊緊地抱著蝶兒,眼淚落在了蝶兒的衣服上︰「蝶兒,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那時,我們」他低聲對蝶兒訴說著幼時的往事,越說越激動,再也不顧什麼,緊緊地抱著蝶兒,不放手。

蝶兒感覺自己處于一個廣闊的天地中,但世界一片混沌,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絲毫的生氣。整個黑暗中,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黑暗中飄啊,飄啊。那個世界好大,沒有邊,她不知自己從何處來,也不知要往何處去。她沒有意識,只是在不停地飄蕩。突然,黑暗裂開了,有一陣強烈的光照了進來。她眯起了眼楮,用手擋住了光。光照在她身上,好熱,她意識慢慢恢復,听見了一個男人在她耳邊說著話,不停地說著。有液體落在她的臉上,她身上暖烘烘的,有人緊緊地抱著她。不但身上熱,她心中竟也是火熱。幼年,她也是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但自從從天山上下來,她受盡苦難。在岩洞中的那些日子,她學會了在孤獨中寂寞,學會了在孤獨中忍耐。她的性格逐漸變得孤僻,變得不近人情。她後來創建了紫蝶門,對屬下的眾弟子也是賞罰分明,她們十分敬佩她,但她在她們心中仍然是冷漠的形象。

接著,她又重新回到了天佑和小羽身邊。在他們身邊,她不再是那個沒有七情六欲的紫蝶門令主,她又成了他們的妹妹,被呵護著。她雖然沒有再像幼時那樣依賴著他們,但在他們的關心下,她逐漸找回了孩童時的感覺,慢慢地恢復了七情六欲。她對小羽生出了一種情感,沒有理由得深,好像前世就有一樣。

她被人緊緊抱著,她耳邊有著男人的聲音,那人不停地說著。她頭痛欲裂,很是痛苦。她耳邊嗡嗡作響,雖听不清那人在說什麼,但心卻揪成了一團,心滾燙。她的身子很熱,心也很熱,心仿佛就要融化了。她的心本來已被冰凍,現在,卻在火中融化。她本來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動情,沒想到

她終于听清了旁邊的話︰「羽哥哥」她用力睜開眼,光很刺眼,但看著眼前這張臉,她卻再也閉不上眼。她微微一笑說︰「羽哥哥,我醒了。」

小羽臉上露出了驚喜地表情,把蝶兒抱得更緊,好像怕自己一松手蝶兒就會離開。蝶兒一愣,也抱緊了小羽,輕聲說︰「羽哥哥」時間仿佛定格住了。

在門外,天佑呆呆地站立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兩個人啊」小羽和蝶兒一直在他面前裝作無情,但他早知道他們的感情。「珊珊,我們走吧。」原來他出來後,又放心不下,于是站在門口等。五味已經走了,只有珊珊執意留下來陪他。

珊珊看著天佑的樣子,心里一酸,心想︰「天佑哥,你何時才能明白我對你的心啊?為什麼你能夠明白他們兩個,而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呢?」珊珊听見了小羽對蝶兒所說的話,心里更是酸楚無比。她不禁想,如果天佑有一天能對她說上半句這樣的話,她就算死也值了。但偏偏天佑就是這樣一個呆子,完全沒有表示,她又能怎麼辦?只有一心一意地陪在天佑身邊,保護他,照料他,無怨無悔

珊珊呆在原地,天佑轉身離去的腳步聲一頓,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語聲有些慌亂︰「珊珊,我們走吧。」說著,就離去了。不過步子放得很慢。

珊珊心里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低聲應了一聲,跟在天佑的後面。看著天佑瀟灑的背影,她心里的不快都散去了,心頭甜甜的,臉不由得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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