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 044章 流言傳播者

作者 ︰ 江心舟

新年過後,普通連隊都在強化隊列訓練,為了下連前的閱兵式做準備。留給肖勇的特訓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也已經開始準備一個極限訓練日計劃,將此作為選拔十名特種兵的最終測試。

但就在計劃草擬得差不多,剛剛上報教導團,還沒得到回復的那個晚上,司指導員匆匆地來到了他的寢室。

「肖教官,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司辰的口氣很急,連寒暄客氣都顧不上了。

「什麼事?」

「你先看看這封信吧。」司辰遞給他幾張信紙。

肖勇迅速瀏覽著信里的內容,眉頭不由緊皺起來,還沒看完就直接問司辰︰「到底怎麼回事?」

司辰搖著頭說︰「幾個沒被你選上的女兵,不甘心自己落選吧?這不,給我寫舉報信,說蒲英的政審有問題。她們要求取消她的獵人資格,還要把她退回原籍。」

肖勇翻到信末,看到了幾個簽名,哼了一聲;「是她們啊,沒想到心胸這麼狹窄……幸虧當初沒選她們。」

「她們可是理直氣壯地來我這兒舉報的,我費了半天勁兒才把她們壓下去……」

肖勇听了一愣︰「怎麼?你的意思是,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大部分屬實,小部分是推測、謠傳。」司辰看著肖勇,鄭重地點頭承認。

「什麼?不會吧?」肖勇大吃一驚,差點跳了起來,「蒲英的父親會是貪官?……那她的政審怎麼通過的?」

「不,那個貪官不是!政審也是沒問題的。蒲英是我接的兵,我走訪過辦案人員,也看過了相關材料。那個專案組一直沒有找到他父親任何違法亂紀的證據,最後只是做出了自殺的結論。」

司辰當初能接收蒲英,既是因為自己復核過沒問題,也是因為有人拜托,這後一點她就不便和肖勇細說了。

「那她們怎麼又說她父親是當地最大的貪官蛀蟲?」肖勇舉著信紙晃了晃。

「當地老百姓是有這麼個傳聞,她們只是道听途說,就當事實寫上了。」

「如果不是貪官,倒還好點。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肖勇嘀咕著,對此事還是不敢相信,「那個,她父親自殺的原因,真是……那樣?」

「現場證據,支持他們是……殉情自殺。」司辰說這話時,表情也有點古怪。

肖勇卻忍不住低聲地爆了句粗口︰「狗屁的殉情!太他**荒唐了!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還搞這種東西……」

司辰和肖勇的年紀都不大,也對社會上的一些奇怪現象有些了解,但他們還是對蒲父的行為難以理解。

一個四十不惑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比他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夜總會男侍應生(沒錯,是男的),被人發現雙雙死在停車場的一輛汽車里。死因是排氣管被堵住,二人因吸入了尾氣中的一氧化碳而死亡。

據傳,蒲父貪污受賄就是為了滿足小男友的物質需求,但在這一戀情被人撞破後,他又不堪忍受同事的白眼和質疑,遂和戀人「殉情」而死。

肖勇剛看到信時,就是覺得這個事件太匪夷所思了,才認為她們是在造謠。沒想到司辰卻說這些都是真的,他馬上想到了蒲英和她的母親——她們知道蒲父的真面目時,一定快崩潰了吧?

「蒲英和她的母親,後來怎麼樣了?」

司辰嘆氣︰「蒲英挺可憐的,她爸死了沒幾天,她媽也因為家中失火……死了。」

「失火?」

「是,那場火災是從蒲英家里燒起來的,火勢很大,燒光了半條老街。蒲英因為住校,才幸免于難。有人說,蒲英她媽就是為了給貪官老公焚燒犯罪證據,才不小心把房子點著了。」

「……」肖勇無言。

他只不過是個外人,听著這些流言和災難,都覺得不堪忍受了。

真難想象一個單純的少女驟逢大難,是怎麼熬過來的。而她在經歷最親的人離世之後,還要活在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里——那恐怕比死還難受吧?

竟然還有人,想在部隊這種地方,也繼續對她實施歧視和構陷嗎?

真當這個世界就沒有公理了?

「啪!」肖勇把信紙摔到桌上,「捕風捉影的事情,也好意思拿出來攪事!指導員,你都說了,蒲英的父親沒有犯罪事實,政審沒問題,那就根本不必對蒲英本人作出什麼處罰!況且,就算她父親真是十惡不赦的貪官,那也是她父親的事情,蒲英當時都還沒滿18歲吧?有什麼責任?總之,我們不搞株連!更不能被這幾個小兵牽著鼻子走!」

「是,我也是這個意思。再說要是政審有什麼問題,首先也該追究我的責任。」

司辰擺手示意肖勇不要那麼激動,然後接著說道︰「不過,我擔心這個事情已經在女兵中都傳開了,多少會對你挑選特種兵的事有點影響吧!那幾個女兵剛才都還堅持說,像蒲英這樣家庭背景比較可疑的人,留在部隊也就算了,但是怎麼也不該進入精銳的特種部隊。」

「明明是自己無能,還見不得別人進步!指導員,你對女兵還是有點太心慈手軟了……對這種人,就該好好敲打敲打才行!」肖勇還把司辰都給怪上了。

「我這邊的女兵,我會給她們做工作的,」司辰沒功夫和他辯論帶兵之道,「倒是你那邊,那五十個女兵,知道這事兒後,會有什麼反應?」

肖勇想想,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急忙問道︰「這幾個舉報的人,都是什麼時候來你那兒舉報的?」

「就是今天啊。」

「她們都落選了一個月,今天才來舉報?早干什麼去了?如果是剛剛知道的,那又是誰告訴她們的?這種事,可是連我都不知道呢。」肖勇的意思很明顯,這事的背後像是有人在搞鬼。

「她們說,就是過年這兩天听人說的。到底是誰說的,我還沒來得及詳細調查……」司辰若有所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傳這個消息的人,恐怕是有意的。不然,這時間也未免太巧了,就在你的選拔結果快出來的時候。」

「沒錯。我很懷疑這個傳謠的人,就是我那邊的五十個人之一,而且是很有希望進前十名的人之一。不行,我一定要把她找出來!」肖勇見不得這種背地里搞小動作的人。

「好,我也同意把她找出來。」

司辰立刻返回女兵連,又找到幾個舉報人詳細詢問了一番。經過當面對質、順藤模瓜式的調查,沒多久就水落石出了。

「確定是她嗎?」。

肖勇接到司辰的電話通報,又確定了一下,才平靜地說︰「好,我知道了,這邊就交給我處理好了。」

放下電話,肖勇推開了窗戶。屋外猛灌進來的蕭蕭冷風,也不能讓他的怒氣平息。

竟然是她!

他還是看錯了她!

肖勇盡力讓情緒稍稍平復一下,然後又拿起電話,撥通之後說道︰「孟記者,那個計劃提前了!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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