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聶蔓喊住了王再,剛才王再的一番話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是啊,誰說出來混的就一定是張達標那樣的人了?如果眼前的王再也是那樣的人的話,還會和自己商談嗎?干脆逼著自己接受不就得了?而且上次在百盛的事情自己也是親身經歷過的,那種充滿正義不圖回報的精神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混混所能有的,其實有許多人走上這條路並不是自己願意的,而是逼不得已才去走,等到有能力不走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回不了頭了。
想到這,聶蔓對剛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充滿歉意的說道︰「剛才是我態度不好,王再你不要介意。」
其實剛才聶蔓喊那句「等等」的時候王再就有點猶豫了,畢竟這大好的賺錢機會如果就這麼白白放掉的話確實有點可惜,但相對于尊嚴王再更願意放棄金錢,而且王再也想好了,如果聶蔓再敢說出任何一個侮辱自己或自己兄弟的字眼,那自己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走掉,但卻沒想到聶蔓竟是在向自己道歉。
王再本就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听到聶蔓的道歉,王再回過頭,正色說道︰「聶蔓,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了,我們做事都是憑良心,以後你就會知道的,我們之所以出來混完全是為了自保,如果你也經歷了在外面無辜被人打,討要欠自己的錢款反倒被人砍,開個小店想維持生計時卻被人強收保護費,而偏偏這時警察卻不管你,甚至是根本就在縱容的時候,那麼你也會奮起反抗的。」
聶蔓听完王再的話心中更感羞愧,是啊,那天在百盛時,那個警察不就是個絕對的典型嗎?
「這樣吧,我們送建材,你們肯定要和我簽合同,我們不妨在合同上加上一條,如果將來你發現我們有一丁點類似張達標等人的行為的話,那你可以馬上中止我們之間的合作,並且可以追回之前付給我們的所有錢款,如何?」王再繼續說道,說話時表情堅定,沒有絲毫的做作。
聶蔓此時完全被王再的一段話說怔住了,就是這種感覺,和那天在百盛時,在把自己的包交給自己時,在面對警察的迫害時,那種從容不迫,那種義正辭嚴是一樣的。
聶蔓感到自己在王再面前都有點迷失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看起還沒自己大,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卻是讓人非常向往,雖然他經常愛開玩笑,偶爾說些調皮話像個大孩子似得好像很開心,但聶蔓能看出來,他經歷的痛苦其實更多,遠不是自己所能比的,心理年齡明顯超過了實際年齡。
「好,我答應你。」聶蔓點點頭,也是嚴肅的說道。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王再此時也不繼續擺著那張臭臉了,好像融化了的冰川,微笑的說道,同時伸出了右手,「我保證將來在我這你一分錢也要不回去的。」
「合作愉快,我相信你。」聶蔓也伸出柔女敕的右手和王再的右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笑道。
「王再,你今年多大?」兩人松開手,聶蔓突然問道。
「二十二,咋了?」王再不明白聶蔓問這個要干什麼。
「這樣啊。」聶蔓說道,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我比你大三歲,以後見面要叫姐姐,听到了沒有?」
王再听到這話臉上黑線都下來了,但人家確實比自己大,沒辦法只能帶點委屈的說道︰「昂,好啊,聶姐姐。」
「哈哈哈哈哈哈!」聶蔓、徐峰、陳虎都被王再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剛才緊張的氣氛也被這一笑給驅散的一干二淨。
由于擔心張達標下午會派人來搗亂,王再三人在工地呆到五點才回去,但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張達標並沒有來——
「你們怎麼了?」身材消瘦,看起來很和善的張達標看著回來的光頭一眾人驚訝的問道,「半路讓誰給堵了嗎?」
看著這被自己派去工地要求漲價的十多個小弟全都是帶傷回來,張達標以為是自己的仇家在半路上堵住了他們並且下了黑手,完全沒想到這群人是在工地出的事,在他意識里工地里的那些人都是慫蛋,根本沒那個膽子對自己的人下手。
「不是,是在工地出的事。」光頭捂著自己月兌臼的肩膀垂頭喪氣的說道。
「工地?」張達標一愣,真沒想到能是在那出事,也沒想到聶蔓那小妞竟然敢出手對付自己。
「標哥,是王再和徐峰他們打的我。」光頭咬牙切齒的恨道,「標哥,咱們點齊人下午去平了這幫逼養的。」
張達標听是王再心里暗驚,這個名字早就刻在了張達標的心里了,自己連續兩次下黑手都沒讓對方造成什麼大的損失,反倒是自己這邊損兵折將,苦不堪言。
「他們來了幾個人?」張達標沉聲問道,並沒有因為听到王再的名字而失去理智。
「就三個。」光頭低頭小聲回道,這話說出來確實丟人,對方只有三個人,卻把自己這邊十多個手持砍刀的弟兄全部打翻在地,而且還一個個傷痕累累,這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三個?」張達標倒抽了口冷氣,心想這股新崛起的勢力還真是不容小覷,想了想沉聲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去醫院吧。」
張達標竟然沒有馬上去工地報復的想法,這讓光頭幾人很是不解。
「標哥,這事就這麼算了?」光頭擰著眉氣憤的反問道。
「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張達標和善的臉上突然泛起了猙獰的神色,「我肯定會讓他知道跟我張達標做對是什麼後果。」
「但現在不行,咱們大部分人都在外面辦那件事,現在人手不足以去收拾他們,那件事很快就能結束了,到時候就是這個王再覆滅的時候。」張達標面現戾色,沉聲說道。
光頭知道張達標所指何事,點點頭沒在言語,告聲退,便和受傷的小弟一起去了醫院,只留下張達標一人在屋內。
「王再,王再」張達標喃喃的念了幾聲王再的名字,突然又大喊了一聲這個名字,狠狠的一拳砸到了面前的實木辦公桌上,桌面隨著拳頭的落下瞬即出現了個拳頭大小的凹陷——
「啊欠!」王再正開著車,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感冒了?」坐在副駕駛的徐峰開口問道。
「不是,我怎麼可能感冒。」王再揉了揉鼻子不在乎的說道。
等了一下午都沒看到張達標的人出現,五點王再開著車拉著徐峰和陳虎正往張格莊村趕,臨走時聶蔓告訴王再這幾天運沙照常,三天以後在來趟工地把買賣合同簽了就可以給王再打款進鋼筋了。
「今天收獲頗豐啊。」陳虎在後座舒服的躺著,反正後面就他一人,索性連鞋都月兌了,手里晃蕩著一瓶脈動,自在的說道。
「x的,虎子你能不能把鞋穿上,想燻死我和老王嗎?」徐峰抗議道,接著把車窗打開了。
「有那麼臭嗎?」陳虎把腳扳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臭啊。」
「我草,讓你惡心死了。」徐峰在風中徹底凌亂了,王再沒說話,但也是悄悄的把車窗打開了一半。
「你倆凍死我了,關窗,關窗,我穿鞋還不行嗎」
一路飛馳,先是回了沙場。
沙場辦公室里只有馬興俊一個人,錘子不在。
「錘子呢?」王再看著辦公室里的馬興俊問道。
「我讓他幫我修車去了,整個主駕的車窗都碎了,讓他開到大修廠換個去,不然這麼開著淨灌風了。」馬興俊說道。
「嘿嘿,也是。」王再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這玻璃是自己給打碎的,讓馬興俊開的時候也忘了這岔事了。
「怎麼樣?和工地那邊談的如何了?」馬興俊現在更關心沙場的經營問題,滿心期待的問道。
「沒問題啊,咱們王哥是什麼人,那可是英俊小生,在哪都能遇到如花美眷,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嗎?」徐峰調侃著說道,一臉的壞笑,陳虎坐在沙發上听到徐峰的話也是哈哈大笑的附和著。
「怎麼了?」馬興俊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怎麼去談個生意還扯上如花美眷了。
「去去,別听他倆瞎說,什麼如花美眷,只不過是朋友罷了。」王再解釋道。
「老馬,我跟你說啊,這事你就得听我說,我那叫旁觀者清」隨後徐峰便把遇到聶蔓後的事情了出來。
听完徐峰的故事,馬興俊也是哈哈大笑,大夸王再好艷福,郁悶的王再都懶得搭理這倆人。
「你是不知道,當時老王那義正辭嚴的三段話,我草,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徐峰繼續講解王再是如何打動這位美女老總的。
「行了,別在這瞎掰扯了,說點正事。」王再實在是听不下去了,趕緊打斷了徐峰的話頭,听到王再要說正事,徐峰這才閉上嘴,王再又說道,「老馬,你得繼續在你親戚的那個家鋼筋廠進鋼筋了,我今天和聶蔓說好了,以後鋼筋都從你這走,而且第一次進的鋼筋是先錢後貨,她把款給咱打過來讓咱們去進貨,當然一開始不會太多,只能算是啟動資金。」
「我草,真的啊?」馬興俊大喜,大笑道,「太好了,什麼時候錢能到賬?」
「三天後,到時候你直接去你親戚那談價錢進貨,盡量爭取利益最大化。」王再笑道。
「ok!」馬興俊手上擺出個沒問題的手勢說道。
「你這邊和村里簽的合同怎麼樣了?」王再又問起他這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