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面前被一道強光照亮了臉,臉上的朦朧之色一掃而光,露出一張讓陳朝陽為止驚愕的臉。朦朧之色又再次遮蔽那張讓陳朝陽不能平靜的臉。
就在陳朝陽驚愕之間,道正那雙平靜的雙眸,柔和之色一掃,冷厲的聲音響起︰「劍,霸道有余,柔韌不足。劍光之境,剛柔平衡方為正道。」
伸出一只手指,不慌不忙般,可在快到極點劍光面前,這手指看似極慢,可極快的劍光卻沒能超越看似緩慢的手指。
道正手指指尖,一點光芒閃爍。一股柔和的劍勢升起,手指含著那一點光,迎向陳朝陽哪一道粗壯無比的劍光。
這一幕在陳朝陽眼中變得無比慢,可卻又非常的快,陳朝陽睜大眼楮,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那一瞬間的踫撞,在劍光的影響下,雙目都流出了血。
嗤~
看似要淹沒掉的哪一點如螢火之光的手指,卻硬生生的將陳朝陽那鼎力的一劍硬生生的頂住。
手指上的螢火之光造成的沖擊力,讓陳朝陽倒吸一口冷氣。
陳朝陽能感受到,道正用的也是劍道,沒有絲毫的摻水。用的同樣是劍光境,而陳朝陽的劍光看似粗壯無比,霸道狂暴極端。可面對道正這毫光般的一點,硬生生頂住。這樣直觀,讓陳朝陽心神受到了極端的沖擊。一絲絲明悟衍伸,但是還是無法捅破那一層紙膜。
手指頂著劍光,道正的聲音響起︰「好好體悟。」
話畢,道正手指往前一推。
指尖哪一點毫光飛出,在陳朝陽瞪大的眼中,自身發出去的那一道劍光轟然如同卵踫鐵槍,被毫小的劍光直接最為強硬的破碎。
一股氣流旋轉,那一點劍光看似平靜卻在此刻攪動起了強勢的風暴。
靜與動瞬間的轉換,卻是如此恐怖。
看似緩慢,可這一刻卻又是如此的快。
陳朝陽的劍光毫無懸念的直接破碎,而哪一點豆粒大小的劍光依舊往陳朝陽身上疾飛而來。被劍光鎖定,陳朝陽渾身寒毛瞬間豎起,如同遇到生死之危。低吼一聲,陳朝陽以手代劍,圓滿的大羅劍道劍罩布起。
劍罩甚至帶上了一絲絲劍光,這一刻激發了陳朝陽的潛能,大羅劍道居然也有一絲突破的意向。
可面對這一個豆粒大小的劍光,依舊沒有反抗之力,甚至說抵抗之力都欠缺。只見這豆粒大小的劍光,碾壓。
沒錯,就是赤果果的碾壓過去。
小到豆粒大小的劍光,此刻居然如同一個巨石砸在陳朝陽的劍罩上,讓渾圓的劍罩凹陷出一個比豆粒大上萬倍凹陷,讓陳朝陽的劍罩一半都凹陷下去。抵抗不到兩個呼吸,便轟然碎開。
豆粒大小的劍光便砸向陳朝陽,陳朝陽心中嗚呼一聲。難道我命休矣?
面對道正這樣恐怖的一擊,陳朝陽知道這已經是好幾個層次的距離。陳朝陽閉上眼楮,這一刻六識都變得緩慢無比。
陳朝陽不知道的是,在這一瞬間識海中的金色書頁一抖,小輪回經急速的運轉,多了幾分細微的變化。念頭上的污垢再次消失許多,蘊養的劍光漸漸凝實了幾分。
閉目許久,身上無痛。陳朝陽只覺迎面被一陣清風吹襲了全身,揚起了一頭青絲。輕柔的突兀的風,讓陳朝陽帶著一絲疑惑和驚愕睜開眼。
那一豆粒大小的劍光消失了,而這時感覺到心口處一陣清涼,低頭一看只見心口處一個豆粒大的紅點,傳來絲絲痛楚。
道正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一片,大殿上方籠罩著朦朧,神秘看不清一切。陳朝陽卻心思漸漸恢復,思緒開始了運轉。
攻守之間的轉換,面對陳朝陽的攻,道正的劍光卻能守,守之間又能馬上攻。
轟碎陳朝陽的劍光,原本輕柔變成霸道的碾壓,最後化成清風只在陳朝陽的心口處留下一點紅。
這其中的變幻莫測之能,讓陳朝陽陷入了體悟之中。身上的劍勢開始變幻,劍意,劍光都在變幻。
回想起道正說過的話,還有那親身的體驗,對比之間印證自身的劍道。
這一參悟之中,便陷入了半個時辰。
印證的同時,漸漸的陳朝陽感覺到推演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再也無力推演,嘆息一聲。有些惋惜,依舊沒有將那一層膜戳破。這是積累不夠,陳朝陽放棄繼續推演。
知道機緣到來之時,便是蛻變之時。現今陳朝陽對自己的道也越發的明了,殺戮過重過于霸道強硬,這也是自己一直沒有察覺到的問題,如今明了。日後的大道又能躍進一步,陳朝陽可以說在經歷王庭的指點,和道正的指點下,各有所獲,最後印證下對自身的不足和隱患都進行了自我察覺。
陳朝陽揮袖,稽首行禮。
「謝道正,指點之恩。」陳朝陽這一禮,卻是鄭重幾分,更顯幾分嚴肅。
道正點點頭,聲音飄忽︰「不必,只要謹記道宮栽培之恩便可。」
陳朝陽起身,不過心中忽然閃過道正那一張臉,心中一絲怪異閃過,不過卻很好的控制住。道正的那張臉,真的讓他吃驚。
念頭一閃而過,便沒有再去思考。道了句應諾,大善。
道正點頭,對陳朝陽的指點也算是完了,能悟通多少就看個人機緣,強求不得。陳朝陽沒有突破,也算是意料之中。不能忽略陳朝陽的年齡。
而這時,林泉已經走進大殿。
「稟道正,匯集事物已經安排好,就等那些參加大祭的人匯集,三天之後便一同去碼頭登船前往江淮城。」林泉道完,看了一眼陳朝陽,看他心口,便從須彌芥子中拿出一身道袍。陳朝陽謝著接過。
「嗯,你且帶陳朝陽去吧。」道正發話,林泉正要應諾。
陳朝陽一步跨出,朗聲道︰「道正,我還有一個要求。」
林泉眉頭一皺,陳朝陽不像是不知進退的人,可現在又是為何?而道正听了陳朝陽的話,沒有言語,只是威壓的散發,顯然對陳朝陽有些不滿。
陳朝陽沒有退讓,拱手道︰「轉為九品執事,是否可以申請道宮派遣道友前去保護家眷?我怕大祭此行甚久,道觀有失,所以向道正申請道友前去保護家眷。不知……?」
林泉聞言,心中失笑。原來是這事情,而殿上的道正沒有考慮,便大手一揮︰「這事情,你告知林執事便可,無需向我過問請求。」
陳朝陽臉上露出喜意,稽首行禮︰「謝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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