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插曲,因為雷堅和王缺的攪和,最後陳朝陽也沒好意思繼續往白年臉上抽巴掌。最後陳朝陽跟王然交談了下。出于人道,陳朝陽還是關心了下白年。
「沒想到,白執事居然身受重傷。在這時候爆發吐血,王執事這你可要好好看護,那我就不打擾先。」陳朝陽對王然拱手,語氣唏噓,委婉嘆息,仿若白年真的身受重傷一般。
王然點點頭,鄭重其事的道︰「嗯,我也沒想到,白執事居然藏著傷痛,不過不用在意。我會好好管理,不然回去白長老對我有了意見。反而不是好事。」
王然說著,隨即對身後的幾名同伴說幾句,要好好看著白年的一些話。
王然和陳朝陽的對話,一旁的白年再次中箭。而那些旁人,听完王然和陳朝陽的話之後,都目光古怪的看著白年,白年感受到那些目光恨不得鑽進地縫里。
低著頭,心中對陳朝陽的恨意無限增長。
他很想動手,但是想到陳朝陽恐怖的實力,白年這口氣只能硬生生吞下去。白年身後站在和白年一個派系的幾個年輕修士也感到羞愧。
陳朝陽帶著人走了,沒有跟白年交談一句半句。
王缺和雷堅臨走時,還不忘對白年道。
「我等著你來跟我相認哦~」
白年冷著臉,看著王缺和雷堅的背影。寒芒閃爍著,心中對對陳朝陽一伙人是恨到極點。今日這般在眾人面前折辱。
「挺有趣的,有脾氣,便有矛盾。不過那王缺和雷堅倒是有幾分有趣……」蘇越在遠處看著陳朝陽幾人,氿泉在一旁點點頭。
陳朝陽為什麼這麼做,氿泉已經了解過,崇彖道宮問題很大。
不過他記得,崇彖道宮的道正,不是潔紅那個小女娃?以潔紅的性子,按道理來說應該會管的。怎麼陳朝陽的事情沒管?
氿泉隨即對蘇越將陳朝陽在崇彖的事情說了一遍,蘇越听完眉頭皺起。
「胡鬧,潔紅道正怎麼辦事的?哼…」蘇越一甩袖子,潔紅全名叫蘇潔紅,即使見到蘇越還的恭恭敬敬的對著蘇越喊上一聲伯公。
不過想到蘇潔紅年輕輕輕,但是修煉天賦極有。修為上,還比他要進一步。已經跨入了爐鼎境,蘇越便搖搖頭。
「這事待日後再說,先找個地方。好讓這些小家伙下去,都看著那些仙材要冒火了。」蘇越扯開話題,對氿泉道。
氿泉點點頭,隨即找到一個相對平緩的地方,和另外幾名執事便飛出艦船,將炎火靈妖一清而空。蘇越便控制這艦體降落在地上。
「要去取仙材的,現在就去。不過注意安全,莫要因為貪心而沒了性命。爾等去吧!」
蘇越的聲音響起,艦船上的護罩頓時打開。艦船上的修士,便齊齊飛奔而出。至于有沒有把蘇越的話放在心里,這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陳朝陽回頭看了一眼王缺,王缺扭扭捏捏的。
「怎麼,你要下去?」
王缺不好意思的模模後腦勺,陳朝陽額首,道︰「那就去吧,注意安全。大家要下去,我單獨處理些事情。」
錢圓見狀,便點點頭。
「我們走吧。」錢圓道,轉過頭對陳朝陽道︰「有事,及時聯系。現在,我們是朋友,也是道友是站在同一條戰線的。」
陳朝陽微笑的點點頭,錢圓這才帶著陳就等人下了艦船。
收回目光,陳朝陽走向兩男一女。對于這三人,陳朝陽在龍船上便注意到,隱晦的殺意還有恨意,陳朝陽一直知道。如今到秘境中,陳朝陽反而對這些懷有恨意的比較在意,關鍵的時候這些人往往會把你推向死亡。陳朝陽對于這樣的人,會主動出擊。就如白年,為什麼會對白年半句話都不說。那是因為,陳朝陽已經拿定注意讓白年消失。
而眼前的兩男一女,陳朝陽想看看,這莫名的恨意從何而來。
陳空看著這個滅族仇人走到面前,陳空眼楮微微眯起。這個披著表哥假象的仇人,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而諷刺的是,他無力報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一開始的自信到如今的苦澀。陳空完完整整的經歷過來。
不知不覺,陳空的手握拳,指甲已經刺進了手掌中。
柳紅眉頭蹙起,他怎麼會走來?
葉同則是一個跨步上前來,攔住了陳朝陽。
「陳道友,不知有何貴干?我等三人,似乎與陳道友並無交情。」葉同就像正常人的警惕陌生人,不過陳朝陽卻是從其中听出濃濃的擔心。
擔心什麼?陳朝陽目光掠過葉同,看著另外一男,就是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上一兩歲的男子,他能感覺到仇恨自己的便是這個人。陳朝陽清晰的看到,那男子握拳過于大力克制額刺穿了手掌流出來的血。
陳朝陽回想,沒有此人的信息。這更加讓陳朝陽疑惑,這仇恨哪里來的?
有句話說的好,沒有無端端的愛,沒有莫名的仇恨。其中必然有著因果,不然從何而來那般多的仇恨情仇愛?
陳朝陽收回目光,看著面前這氣質軒軒的男子。
「敢問道友,如何稱呼?」陳朝陽作揖,微笑的問道。
「葉同。」
「原來是葉道友,不知道這兩位是?」陳朝陽一副結交道友的態度,葉同心中暗嘆。沉下臉,板著面孔對陳朝陽道。
「恕我無可奉告,我等無意于高攀陳道友。」葉同這樣的語氣,可以說是完全不識禮儀。直接對著陳朝陽下了逐客令,陳朝陽收斂了笑容。
就這般眼定定的看著葉同,陳朝陽冷清的聲音隨即響起。
「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什麼而來。」
葉同心中一驚,表面卻是依舊板著臉,對著陳朝陽冷笑道︰「閣下為什麼而來,于我等有何干?我等與閣下沒有交集,還請自重。」
葉同說完,便欲要轉身。
陳朝陽冷眸越過葉同,落到沉默不語的那個男子身上。
「你在仇恨我,我這人不喜歡被人在背後被人惦記。」陳朝陽眼定定的看著這個男子,葉同轉身離去的身體一僵,隨即冷哼一聲。
「莫名其妙!」
陳朝陽沒在意葉同的話,而是看著那個男子的反應,在陳朝陽眼中這男子因為這句話,卻是輕微的顫抖起來。
在克制?
「嗯?師弟?」葉同看陳空要走向陳朝陽,頓時伸手要去攔。
陳空嘶啞的聲音響起,抬起頭一雙眼眸紅絲隱現,道︰「師兄,不用攔我。總該面對,避不開。」
葉同眉頭蹙起一個川字,柳紅暗嘆一聲,對著葉同道︰「師兄,你就讓他去吧。」
柳紅的話,加上陳空堅定的目光,葉同嘆口氣,知道阻攔不了陳空,收回手。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陳朝陽,冷聲道︰「果然是個無情無義的角色,我今天葉同算是領教過了。」
陳朝陽對此,報以微笑。
葉同退下,陳空走上前來。
第一次和滅族仇人面對面,清秀不算英俊的臉,甚至可以說有些平凡,但是一對眼眸卻是如同看透人心一般,身上若隱若現的氣息,顯得有些平易。
這便是自己一直想要殺的仇人…
陳空打量著陳朝陽,而陳朝陽也在打量陳空。英俊的臉,一身衣袍承托的軒然氣質,頭上發簪橫穿而過,筆直的讓這人氣質逼人。一對星目,稜角分明的臉孔點爍其中,此時嘴角緊抿。略有血絲的眼瞳中毫不掩蓋的仇恨,讓陳朝陽地底微微發寒。
這麼大的仇恨?陳朝陽微微眯起眼楮,心中卻是回想著,曾經和誰結仇。陳朝陽在腦海中找著可能出現的仇。
「說,你到底有何事。」陳空壓著嗓子,英俊的臉龐似乎都扭曲起來,竭力的控制著。
陳朝陽看著陳空的模樣笑了。
「你笑什麼?」
陳空紅著,野獸般的低吼著。
「你看到我笑了?」陳朝陽嘴角斂去那一絲笑意,淡漠的看著陳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仇恨,所以我覺得奇怪。你能給我解釋下?」
陳空咧開嘴巴,露出一絲嘲諷,不知是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陳朝陽。
「不能!」
陳朝陽看著表情豐富的男子,目光上下打量著,緩緩的道︰「我的敵人,無非就是官府,崇彖郡縣那邊。而你偏偏對我這麼大的仇恨,我想我應該能排除的出來你的身份。劉家與我有仇,但是你不是劉鴻源,也不是劉曾。我記得劉曾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排除在外。你不姓林,而且听你的口音是晉州口音,不過口音中夾著弘揚縣的口音。而弘揚縣與我有仇的,無非就是已經被我滅族的陳家,你是陳家余孽?」
最後一句,陳家余孽陳朝陽的音度提高。淡漠的眼眸驟然如鋒銳的劍刃,看著陳空。
葉同和柳紅臉色盡去,眼瞳收縮如針孔看著陳朝陽。
他居然這樣推斷出來?
陳空也嘴巴微微張開,憤怒的眼眸中閃爍著震驚。
陳朝陽心中卻是微微一嘆,陳家居然還有一個如此資質的道才。而且奇怪的是,記憶中沒有這麼一個人。
想到陳偉當初死在自己手中那一刻的不甘,陳朝陽嘴角輕微的掛起一縷嘲諷。想來,當初陳偉不甘的是,沒有等到陳家的壯大,便被滅族?
「你是陳偉的私生子,是在晉州那邊的道宮修行。我說的可對?」陳朝陽三言兩語便將陳空的底細揣摩出來,在記憶中曾經有傳言說陳偉有私生子。而今幾番對證,陳朝陽九成可以肯定面前的這人就是陳偉的私生子。
陳空感覺此刻自己就是完全在陳朝陽的面前,沒有一絲絲秘密。即使他修煉的是神魂法門,此刻也不足以給他底氣。
第一次相見,卻是片刻間便被陳朝陽剝的精光。也第一次如此感到,面前這個男人最恐怖的不是修為,而是那份高于修為的心智。
陳空沉默下來,就這樣看著陳朝陽。陳朝陽也就這樣看著陳空,陳朝陽對于覆滅陳家,可以說完全沒有愧疚。
一個加害于恩人的家族,不值得也不應該存在。落井下石,做背叛者。所以陳朝陽做了個了斷,殺了個干淨。只是沒想到會出現漏網之魚。一個來自晉州道宮的私生子。
陳朝陽想到了身隕的陳小夕,這一刻殺意盈然。
「對于不對,都無所謂。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麼對陳家滅口。陳家也是陳必恩的陳家,你連師尊的家族都滅,你不論站在那個角度,你的無情無義,你的狼子野心都昭然若揭。」陳空聲音銳利起來,看著陳朝陽。這個一直壓抑在心頭的話,也對著陳朝陽說出來。
陳空的話,陳朝陽低聲笑起來,卻是帶著幾分蒼涼。
「陳家?你陳家有當師尊是恩人?落井下石,還將師妹逼死。恩將仇報,這就是陳家的報答,你陳家是誰牽扯上來的?是陳必恩!害死陳小夕的是誰,是陳家。聯合著官府劉家逼死的。還幾次加害于我,這樣的家族,該滅不該滅?」陳朝陽嘴角含著的嘲諷,一句句話如同一把巨錘落到陳空的心頭上。
陳空臉色盡去,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說謊!」陳空聲音淒厲,尖細的如同女人一般尖叫起來。
陳朝陽看著陳空,悲憫的眼神看著這個可憐的陳家余孽。此刻陳朝陽失去對此人下手的念頭,陳家的事情是該塵封,不管誰錯誰對。
陳朝陽搖搖頭,看了一眼陳空身後的葉同柳紅,此時兩人也被陳朝陽說出的恩怨給驚呆。一臉復雜之色,陳朝陽索然無味,轉身便離去。
「站住,你不許走,不許你這樣污蔑陳家,不許你這般污蔑我爹。你給我站住!你這個連死人都要污蔑的畜生。」
陳空淒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陳朝陽連停下腳步的意思都沒有,陷入兩邊混亂的陳空此刻看著陳朝陽頭也不回,似乎看到陳朝陽的心虛,驟然便哈哈笑起來,狀若瘋狂的指著陳朝陽道︰「果然,你說謊。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劊子手,你這個不尊恩情的反骨之人,你說的一切我都不信。」
聞言,陳朝陽眉頭一皺,隨即搖搖頭不予理會。而這時卻是傳來陳空的陰狠仇恨的聲音。
「我今日要為陳家上下報仇!」
一道凌厲的劍芒乍泄在背後,直取陳朝陽的背後,驟然散開一朵雪白的花朵。靈煞之力驟然爆發渾然。
一劍含怒,含恨,氣勢暴漲,白色花朵卻是大羅劍道。陳必恩的大羅劍道!
「你不配使用師尊的大羅劍道!」
陳朝陽冰寒的聲音落下,白色花朵驟然被一朵更加精細白皙的花朵吞噬,戳破陳空復仇的猙獰,陳朝陽揚手凌空握拳,左臂狠狠的一錘。
砰!
凌空一聲炸響,爆炸力量轟然炸開,陳空身上的罡罩驟然撕裂,陳空本能的催動護身法器。
砰!
一拳砸落護身法器,護身法器驟然炸裂,陳空噴血倒飛出去,柳紅和葉同驚叫一聲迎上將陳空接住。
「是對是錯,是污蔑還是事實。何不自己詢查,真是可悲之人。」陳朝陽的話回蕩在眾人的耳邊,陳空手指著陳朝陽,一口氣上下不接,在幾方復雜情緒夾擊下直接昏迷過去。
葉同和柳紅抬頭一看,陳朝陽已經不在船艦上。
而空手打爆護身法器的這一幕,卻是讓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修士都深深刻畫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