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16】自由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2-28

午夜,東京。

黑色的快車進入市郊後緩緩停在了一處小樹林里,幾分鐘後換上了一套便裝、戴上了假發的傲慢二人摟抱著走了出來,面目皆被一副香檳色蛤蟆鏡遮住了大半,倉促之間根本無法看清面容。但基于安全起見傲慢還是黏上了一圈假胡子、假眉毛。

二人沉默著前行,步行了十幾分鐘後來到了地鐵站,跟在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年身後走進了電車。

東京午夜的電車有著許多醉漢,本來為了保護女性是設有女性專用車廂的,但是仍舊無法杜絕一些異裝癖的罪犯犯罪,是以大部分日本女性隨身的小包里一般都備有防狼噴霧。傲慢站了一站之後發現有點不對勁,周圍有好幾個女人正以警惕的神色盯著自己的臉,一個個手中似乎都握著什麼東西。傲慢詫異地模了模臉,旋即尷尬地縮到了車門前。

尼瑪假胡子月兌落了一小半!

由美子歉意地對怒視自己的傲慢聳了聳肩,旋即裝著不認識他的樣子別開了頭,嘴角悄然浮現了一絲誘人心魄的笑意。先前傲慢化妝的時候由美子非要她來,結果笨手笨腳的她忘記涂特制的粘合劑,從而導致了眼下的局面。不過由美子並不擔心傲慢會找她麻煩,因為先前肯又傳來了一個消息,確認了事件並未擴散,傲慢眼下還是合法的中國居民,只不過在日本境內他是個非法入境者而已。

由美子的相貌極美,和具有古典之美的上官悅是各有千秋。上官悅略顯消瘦,而由美子則是均衡的美。無論是身材還是面盤、五官都充滿了和諧的美感,無法增減半分。雖然面容被蛤蟆鏡和假發劉海遮住了大半,但是那光滑紅潤的臉頰和那抹魅惑眾生的笑容卻還是引起了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的注意,旋即他們互相打了個眼色,悄無聲息地擠開人群,圍向了由美子。

瞥見這一幕的傲慢咧嘴一笑,旋即如同由美子一般,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別過了頭,甚至悄悄退後了十幾步……

電車到站了。

一群人爭先恐後地逃出了車廂,傲慢二人混跡其中,很快便消失在安全出口。

車廂里,橫七豎八地躺了六個鼻青臉腫、夾著雙腿想叫卻又痛苦、難受得叫不出來的痴漢,一個個鼻子里不斷傳出細微而綿長的哭音。

蛋疼,蛋碎、蛋散這三個流傳自中國的網絡名詞他們終于體會得刻骨銘心了。

估計,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吃任何蛋了。

「你個混蛋!」電梯上,由美子忍不住捶了傲慢一記︰「竟然看著自己老婆被人調戲!」

由于這句話是以日語說出,所以二人前後的乘客不分男女皆八卦無比地豎起了耳朵。

傲慢齜牙咧嘴地裝疼,小聲辯解道︰「我只知道他們要遭殃了,所以我就躲開了點,免得被你誤傷而已……」

八卦黨悻悻地暗罵了一句,因為傲慢說的是粵語,他們听不懂。

由美子咬牙切齒地掐住了傲慢腰間的皮膚用力一擰︰「再有下次的話我就站著不反抗,讓他們調戲!讓你不管我!」

八卦黨興奮而錯愕地望向了由美子,眼楮綠油油的,像極了餓狼。

「看什麼看?」傲慢「啪」地一巴掌將最猥瑣的那個瘦高個扇飛了兩顆後槽牙︰「再看把你們眼楮挖出來!」不甚熟練的日語在傲慢嘴里說出來十分干澀,但八卦黨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急忙低下了頭。

開玩笑,一巴掌就扇昏了一個人,那換成是拳腳的話還不得打死人?

由美子轉怒為喜,一臉嬌羞地投入了傲慢懷里,緊緊摟著傲慢的腰肢不肯撒手。

傲慢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向後栽倒的瘦高個的領帶……

來到地面後二人鑽進了一架出租車,很快便來到了劍蘭大廈前。這里是佐藤財團位于東京的總部,由美子平時便是在這棟大廈27樓辦公。此時雖然已經接近凌晨一點,但是大廈卻依舊燈火通明,那些喜歡、習慣加班的日本人還在開夜車,只有天快亮的時候大廈才會黯淡那麼短短兩個小時。

傲慢警惕而不動聲色地查看著四周的動靜,右手忍不住打了由美子的翹臀一下。這死女人做個戲還要伸個舌頭過來,不想活了嗎!

被傲慢突襲的由美子又羞又怒,重重地咬了傲慢嘴唇一下,旋即丁香舌如同靈蛇一般挑逗起傲慢來,吸、咂、卷、撩……各種手段不斷施展,引得傲慢氣喘吁吁,差點就把持不住自己將她就地正-法了。

確認周遭並未有仲裁者存在後傲慢才裝作、又或者說是情不自禁地摟抱著由美子跌跌撞撞地走向轉門,惡狠狠地還以狼吻、魔爪,上下其手地拼命揩油煎豆腐……

面色洋溢著誘人的紅的由美子跟在傲慢的身後走出了消防通道,快速閃進了自己辦公室的暗門內。

由美子的辦公室很氣派,一張造型華貴而體形巨大的辦公桌後,一個女人正在伏案查閱著什麼東西。

「辛苦你了櫻子。」由美子快步跑了過去擁抱了那女人,旋即快速伸出右手食指與那女人的右手食指相抵,兩人合力將那枚套在那女人食指上的銀色指環轉移了陣地,見指環並未發出銳響後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旋即那名叫櫻子的女人對二人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經由洗手間內的暗門離開了。

「要不是一年前你放過了她,今天你就走不了了。」由美子攬著傲慢的脖子,踮起腳尖在傲慢唇上吻了一記說。

傲慢拍了拍由美子的背,示意她該做正事了。由美子懊惱地瞪了傲慢一眼,拿起了辦公桌上那枚白色的、類似于電子表般的科技產品戴到了手腕,旋即表盤上四個精致的鐳射探頭便射出了紅藍黃綠四道光芒,生成了一道21寸的黑色光幕懸浮在由美子身前的空氣中。

基于全球移動通訊領域已經被u-talk全面壟斷,是以許多國家都專門發射了各自的通訊衛星,在up3的智能平台上開闢了專屬國內特殊機構、階層使用的頻道,以防監听。先前傲慢逃亡時便舍棄了自己和上官悅的up3,也即是由美子腕上這類高科技腕表,因為這東西它其實是一個多功能產品,其中一個功能便是讓部分人群十分反感的全球精密定位系統。普通人對于這個功能或許趨之若鶩,萬一出游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不管你身處地球哪個角落,最遲一個小時以內就會有一支特殊搜救部隊前來救援——

人道主義精神全球化最明顯的表率便是這支名為希望的救援隊,它的成員、設備、財力支持來自全世界,是全人類共同維持、經營的無償服務之一,也是最受平民贊賞的新世紀文明之一。

但對于傲慢等覺醒者而言,這個功能就是無形的鐐銬。搭配那枚能量抑制指環,所有桀驁不馴的覺醒者便只能悲哀地生活在無形的囚牢中,世界再大,始終逃不出那些掌局者的監控網。傲慢生活在無形的囚牢中已經兩年了,直到昨天才繃斷了枷鎖,得以呼吸自由。

幾十年前,掌局者對于傲慢這種不肯為己所用的覺醒者是寧肯殺錯也不放過的。但自從二十二年前的《a事件》爆發後,全世界範圍內的覺醒者幾乎被一股神秘力量一網打盡,從而導致世界進入了一個和平發展的新紀元,神秘世界和靈異事件幾乎只存在于影音、文字和傳說中。沒有那些擁有恐怖能量的超人類攪局,科技的發展是一日千里,各種各樣的新技術、新發明不斷出現、應用、服務于人類文明,為人類帶來了許多便捷和享受。但隨著科技的發展,社會的進步和資本的累積,「永生不死」這個虛妄而可笑、可怖的念頭再次死灰復燃、卷土重來了。又或者說,它一直存在于每一個身居高位的掌局者的靈魂深處,從未真正滅亡過。

有需要,就有制造。這22年來世界列強一直都在秘密研究基因技術,各種匪夷所思駭人听聞的新聞、小道消息不斷流出,使得信仰、倫理、道德、法律、科學……各界相互攻訐不休,但基因科技卻還是如同病毒一般擴散到全世界範圍內,各種各樣有益或暫時不知道有益還是有害的基因、轉基因制造物或明或暗地出現在人類社會中,進行著或善意或惡毒的實驗。

對象,或許是小白鼠,又或者是,人。

物以稀為貴。這句話應用于人的身上似乎很不合適,很沒禮貌,但除了這句話,再沒有其他的簡短句子能夠闡述傲慢為什麼能夠苟活至今的因由。他是純天然的萌芽,是自行覺醒的覺醒者,是所有掌局者渴望的小白鼠之王。盡管這只小白鼠曾經鬧出過許多次不快,盡管為了給這頭小白鼠擦而浪費了無數財力物力人力,但,對于「長生」的誘惑而言,這點代價根本不算什麼。

傲慢是雙覺醒者的後裔。是覺醒者仲裁所成立後第一個登記在冊、自小便處在各種監視狀態下的萌芽實驗品,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

在**的眼里,人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統稱為食物。

基于以上,所以傲慢對于自己的血統、國家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因為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實在太多,他的經歷也實在太過曲折。和所有人類一樣,22歲的他只想好好享受自己僅有一次的生命,渴望擁有普通人的生活,渴望自由。

但,為了自由,他失去了太多。現在,他即將為之賭上自己唯一一次的、無價的生命。

而自由,它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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