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34】劍鳴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2-30

機械門帶著沉重的氣壓聲緩緩開啟,引得實驗室中的z和魯克博士詫異地望了過來。

傲慢渾身迸射著各色電弧,牽引得鋼鐵支架、推車、機械手臂等物不斷靠近,繼而被無情的電流碾為一圈圈銀粉,飄飄揚揚地飛向實驗室頂部的通風管道。

「是你?!!」z瞳孔劇烈收縮,布滿老人斑和皺紋的臉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仿佛看到了他最恐懼的事物一般。

傲慢雙眼赤紅,獰笑著一掌拍在身後的電路板上,關閉了機械門︰「冥冥之中一切自有主宰,本來還擔心你這老而不死的禍害危害人間,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竟教你自投羅網!看來今天上蒼是要借我之手替天行道,盡誅邪匿了!」

亂發斑白的魯克博士按動了試驗台上的樞紐,臉色驟然劇變——

試驗台的操控光幕,自行熄滅了。

「星海!你……」魯克博士憤怒的質問剛開個頭就戛然而止,卻是被身後憑空出現的機械手臂洞穿了心髒,瞪著一雙睿智而又迷茫的眼楮頹然倒地,死不瞑目。

z又驚又怒地連跳幾步月兌離了機械臂的攻擊範圍,動作敏捷得仿佛彩蝶一般,哪里有一絲老態?

「星海!」傲慢厲聲吼道︰「你違反了協議!」

「危險,要扼殺在搖籃里。」星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擴音器中傳來,顯得飄渺而又冷漠︰「先前你幾度違反了協議我都沒有計較,難道我違反一次就要承受你的怒火麼。」

傲慢眼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星海說話間一直操控著機械臂在作業,魯克博士的遺體已經被它分割成無數零件,血淋淋的場景讓人毛骨悚然。它操控著激光刀切開了魯克博士的顱骨,旋即使用真空管攝取了魯克博士的大腦,將之儲存在一個小巧的培養皿中。淺綠色的生命電解質中,人類的大腦看起來宛如一堆肥腸一般丑陋而猙獰,令人作嘔。

「你想要復活他?」傲慢亮出了右手,四支不斷迸開電弧的反脈沖磁力炸彈被他夾在指間,微微顫栗。

「他的腦丘里儲存著許多靈感。」星海毫無感情地說道︰「人類的生命苦短,這些靈光一現的幻想無法變成事實實在是太浪費了。擁有無盡壽命的我雖然沒有幻想能力,但是我卻有著你們人類永遠無法匹及的計算能力,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將博士所有的空想變成事實。」

z被這一人一智腦間的對話、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陣腳,見傲慢已經毀壞了開啟大門的電路後不由迸發了殺機,但迫于整個實驗室已經被這一人一智腦所控制,z也只能按捺殺機靜觀其變,尋找出手的契機。面對潛能全開、動力核全面啟動狀態的小白鼠之王,無人敢請纓其鋒,哪怕是身為仲裁者巔峰的三巨頭之首——

小白鼠之王的爆發力,在所有異能者中是當之無愧的no1!

「我們是伙伴,你不應該用武器威脅我。」星海控制另外兩條機械臂從天花板躥下,宛如毒蛇一般輕輕叼起培養皿送到實驗室中部的透明實驗室里。

傲慢竭力甩著頭,想要抗拒興奮劑的影響理清思維,但是眼前的畫面卻越來越模糊,入目皆是一片血腥的紅。

「你的敵人在那里,只要殺了他……這個世界就沒人能夠阻止你的腳步了。」星海使用了一個熱血的男子聲響,極其狗血地煽動道︰「看,就是這個人下令處死你的弟弟,就是這個人意圖永生,控制全人類!」

听見這智腦的挑撥,z又驚又怒地跳向一張長桌,但不管他怎麼移動,那枚激光所形成的「 」狀準星始終死死地鎖定著他的心髒,仿佛死神的血瞳一般,充滿了殺戮和饑渴的意味。

人形兵器困惑地站在原地,體內的理智和殺戮**劇烈地彼此攻訐,使得兵器的面部肌肉一片扭曲。

z拔出光能劍,踩著牆壁快速前進,凡他所到之處探頭、鐳射炮、吊燈、無影燈、擴音器盡數化為廢鐵,短短一分多鐘偌大的實驗室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僅有人形兵器立足之地還殘留幾盞頂燈,形成了一個孤寂而又淒慘的光之圓柱。

痛苦的兵器,是被光明拯救,還是永墮深淵?

星海開啟了透明實驗室的獨立照明系統,控制機械臂將周清影的復制體送了進來,旋即啟動了霧影燈,中心實驗室內頓時被一層濃郁的黑光所覆蓋,肉眼再也無法窺視半分。

「蠻子。」路遙那冷漠的聲音忽然在傲慢身前響起,卻是一只機械臂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傲慢身前,開啟了影音傳播光幕。光幕上,路遙那俊美得不像人類的臉依舊是那麼冷漠、不真實。

「親愛的……」另一扇光幕上出現了周清影的笑靨,那絕世的容顏使得整個空間為之一亮。

「我在等著你。」兩張虛擬人臉同時說。

「叮……」一聲鋼鐵輕鳴宛如水晶碎開、夢境碎裂一般突兀傳開,充滿了夢幻氣息。

青鋒膽,出鞘了。

「呃……」人形兵器發出了彷如猛獸一般的低沉嘶吼,緩緩步入黑暗。在它身後,鋒銳無匹的利刃映著燈光,眷戀地折射出一圈耀眼的亮光。

z暗暗叫苦,暴走狀態的1號是仲裁所所有成員中最為恐怖的存在,他血脈之中隱藏的恐怖潛能一旦被殺意點燃,根本沒人能夠與之抗衡!

他本是未完全進化的第四代人類雛形!

z收了光能劍,生怕被1號的獵人本能嗅到任何異常。運起水異能隱匿了身軀,z緩緩抽出了暗藏在腰帶中的軟劍,食指輕彈劍身,發出了一陣清澈的劍鳴……

z精通精神控制,當初1號覺醒叛逃時便是他親自出馬抓回來的,所使用的技巧便是哀慟劍鳴,傳承自戰國時期的殺人術。

或清澈或混濁或清脆或雄渾或急促或緩和的劍鳴不斷在人形兵器四面八方響起,宛如來自煉獄的鎮魂歌一般,懾人心魄。

z在拖時間。

親身實驗過無數次狂暴修復劑功效的z十分熟悉修復劑當中的prt興奮劑的生效時間,只要熬過了10分鐘,力竭、心神恍惚的小白鼠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魚肉……

而z,將是殘酷無情的刀俎。

「鐺……」軟劍拖著長長的顫音劇震,音波被z的巧勁和內力引得宛如縹渺無蹤的鬼哭一般詭異波折,被牆壁、鋼鐵支柱、支架扭曲得模糊不清,使人根本無法判定真實的聲音來源。

倏地,一陣陰風陡然觸動了z的心髒,無數次死里逃生而養成的直覺使得他瞬間前撲、翻滾,一連串的動作完全是神經反射所驅使,根本沒有經過大腦。

只要經過大腦判斷而慢上那麼一剎那,z就會死。

獵人的利刃悄無聲息地削斷了z0.43秒前藏身的鋼鐵支柱,帶起了一溜赤紅色的火星,繼而再度潛入黑暗。

z汗流浹背。適才那刀口舌忝血的危機感z已經很多年沒有嘗試過了,作為一個活了近三百歲的老人,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極度渴望安眠的z厭倦了爭斗,但是永不安歇的**和人類隱藏在性格最深處的「僥幸」情緒卻不肯放過他,驅使著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與靈魂繼續苟延殘喘,只為那如同霧中花、水中月的永生渴求。

難道就要交代在這了?z苦澀地問自己,同時再度悄無聲息地移動了方位。

不,不!我已經熬過了三百年,好不容易才等到文明昌盛的今天,面對唾手可得的永生……我不會也不能放棄!

z咬緊了牙關,悄悄模出了特制的狂暴修復劑,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先前魯克博士已經警告過z,目前他的身體狀態已經無法再承受prt的刺激了,如果新換的心髒再次出現排異,那麼z那老化的腦組織將會徹底失去活力。

死。

又或者是,遲點死。

這兔崽子……z感受著年輕的心髒那有力而又急促的跳動,壓下了注射器的推桿︰竟然能夠在一片雜音里听見我的呼吸?

在危急、緊張的精神狀態下人類的腎髒會分泌一種名為腎上腺素的物質,它和興奮劑有著類似的功能,可以讓人類的心髒跳得更快、肌肉組織張力更強、肺活量暴增、視覺、听覺、嗅覺、觸覺……無論是大腦還是皮膚都會因為能量的巨量攝入而超常發揮各自的能力,使得人類得以覺醒潛能,作出平常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例如說一個柔弱婦女能夠以7秒的時間跑完4層樓接住自己不慎墮樓的子女。

例如說一個年邁的癱瘓老嫗能夠單以瘦弱的雙手舉起轎車,拯救自己相依為命的丈夫。

每個人,都有成為超人的潛質。在腎上腺素生效的時間里,你就是一個不知道疼痛、恐懼的人形機器。

年輕……真好。短短5秒里,腎上腺素便被新鮮血液帶動而流遍了z全身,失去的青春活力、傲人的清晰五感再度回歸,使得z那老邁的身軀充滿了狂暴而又熾熱的能量。

又或者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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