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01】命運的召喚•黑巫師篇 (上)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01

「olmus-ti-heison……」

一聲低沉的嘆息聲幽幽地響了起來,這聲音似蘊含了無盡的魔力,如同一滴晶瑩剔透的雨水滴落在一片死水中一般,激起了一圈圈白色漣漪。

黑風峽谷,入雲石陣。無數石柱如同一支支出鞘的寶劍一般怒指蒼穹,石陣不時有紫色光柱射出,映得夜幕妖異無比。

入雲石陣數百年來都渺無人煙,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荒涼而**的氣息。而今夜,是誰打碎了這百年的空寂?

石陣深處的空地上,無數復雜的圖形和符號完美地構成了一個九芒無盡組合星陣,陣圖之中的咒輪和星紋緩緩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陣陣澎湃而強勁的魔力涌動不時沖刷著周遭的石柱,激得一綹綹土石撲哧撲哧的滑落。

九個黑袍籠罩全身的賢者分別站在九芒星陣的九個三角形陣爐之中,緊張而肅穆地看著陣芯之中代表著時空之門的陣眼,那繪成一扇鐵柵欄般的陣眼此時正在不斷扭曲,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巨手在揉捏著它一般,不斷發出一陣陣金屬摩擦似的刺耳聲響。

黑袍賢者們不約而同地望向站在代表著「暗與空間」的第九陣爐之中的大賢者。夜色中雖然看不清大賢者的表情,但眾賢者們都已經明白了首領的意思——星陣已經發揮了它本有的作用,已經無法阻止召喚,只能將未知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一念之下賢者們紛紛召喚出各自的魔法秘典,一時間代表著各系元素色彩的秘法典籍紛紛破開空間壁障,出現在各自主人的身前,浴著夜風,此起彼伏。

大賢者伸出右手,貼在暗之秘典的封皮上,左手平伸而出,一團黑的發亮的火焰頓時直沖而起,但這詭異的黑火散發出的溫度卻不是灼熱,而是直入骨髓的寒冷。隨著眾賢者們的動作,各色元素光芒紛紛亮起,照亮整片石林,夢幻至極。

賢者們操控著各自召喚出的元素,將它們緩緩投進扭曲的時空之門。隨著元素的注入,時空之門扭曲地更為劇烈,金屬摩擦的聲響也愈發響亮!

「呯!」地一聲,仿佛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突然迸出,時空之門瞬時變成了一個極速旋轉的漩渦,那金屬摩擦的聲音伴著深淵魔鬼的哀嚎刺耳得讓所有賢者都不禁伸手捂住了耳朵!

「呃……」隨著一陣如同猛獸低吼般的聲響自漩渦之中傳出,那股讓人牙酸的摩擦聲終于停止了。但賢者們卻如臨大敵般召喚了各自的魔杖,杖頭都對準了那個還在緩緩轉動的漩渦。

漩渦逐漸停止了旋轉,不時有咕嘟咕嘟地聲響傳出,仿佛是蛙類舌頭舌忝舐獵物般的聲音,滑膩至極,讓人毛骨聳然。隨著那惡心的聲響,一個巨大的黑色水泡自沼澤一般的漩渦之中緩緩升起,水泡之中不時凸顯一張三目緊閉的臉孔,張大了嘴巴似乎在吶喊著什麼……

這詭異的情形叫賢者們胃中一陣翻騰,當下不敢怠慢,紛紛張開各自的魔法結界,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黑九色光芒霎時點亮了夜空。賢者們啟動了元素共振,將各自的結界融入其他賢者的結界之中,以防能量外泄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毀滅。就在賢者們的多重結界即將完成之際,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尖叫著自漩渦之中跌落,重重地砸在陣芯之中的水泡上!

「啪!」地一聲脆響,水泡應聲而裂,黏稠的黑色液體四濺開來,打在賢者們的結界之上發出了轟然巨響!還未等賢者們醒過神來,一道宛如神龍一般的雷霆轟然落下,帶著震耳欲聾的聲響將星陣轟得四分五裂!雷霆之威來勢凶猛,賢者們全力祭出的結界竟然毫無抵擋之力,只不過一剎那,賢者們便紛紛口吐鮮血,倒飛出數百米之外!

「轟轟轟轟……」天空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堆積了一片青白色的雷雲,無數紫、青、白、紅色雷霆宛如雷蛇一般自雷雲之中瘋狂而下,震耳欲聾的聲響和迅猛的雷霆之力轟在大地所造成的顫動讓人不禁暗自懷疑是不是到了世界末日?

狂風呼嘯,飛沙走石。雷霆的轟鳴和大地的怒號參雜著一聲聲淒厲至極的悲鳴讓賢者們心驚肉跳,紛紛張開了魔法盾將自己護住,嘴巴顫抖著想要祈禱,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在這瘋狂的自然之怒面前,無論是賢者還是凡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雷雲肆虐了足足四個多小時,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才逐漸散去。此時空氣中充滿了一股硫磺、焦炭混合的臭味,揮之不去。眾賢者戰戰兢兢地從各自的臨時掩體之中爬出,眼神之中皆慌亂不已——原本繪著星陣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地穴,一股股白煙自地穴中緩緩升起……

賢者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撐起了一道乳白色的魔法盾,握緊了法杖,緩緩向地穴逼近。

地穴深不見底,入目只是黑糊糊的一片。一絲絲灼熱燎人的氣息不斷自地穴深處涌上,使人喘不過氣來。火賢者耐不住性子,左手迅速在法杖的杖頭一擦,瞬間便凝聚起一團耀眼的火光,一個西瓜大小的火球悄然形成,在火賢者的手中不住地懸浮跌宕。火賢者看了看大賢者,見大賢者點頭示意自己繼續,于是一咬牙,抖手將火球扔了下去。

火球去勢極快,眨眼便下落百米開外,而後便消失不見。地穴中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任何聲響。

就在眾賢者不知所措時,一陣陣輕微地顫動自地下傳來,地賢者心中一緊︰我竟然無法感知這片區域的土元素?

一個元素操控者如果突然失去元素感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操控者念力盡失,無法連接元素界門,自然也就無從感知元素;另一種則是元素遵從了更為強大的操控者的意志。地賢者默語了一個元素諧音,發現自身念力還在,只是無法突破位面的壁障到達地心世界,難道說這地穴中的元素精靈們已經被他人操控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波狂暴的,帶著濃郁的毀滅氣息的火焰元素猛然凝結,那精純的原始魔能所帶來的恐怖氣息讓賢者們下意識地張開了各自的結界,同時不約而同地使出了「空間轉移」——

一道怒焰自地穴沖天而起,那濃郁的、暴躁的火元素瞬間便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狂暴的火星和洶涌的烈焰如同一條被囚禁了萬年的巨龍一般在整片石林中瘋狂肆虐,火龍奔襲之處無物不熔,草木、碎石、石筍……盡數化為飛灰,甚至連一點粉末,都沒能留下。

入目一片妖異的火紅。一道道岩漿河流呈輻射狀鋪滿了整片空地,不時有岩漿耐不住寂寞,噴涌而起,似乎想要一躍焚天。

賢者們懸浮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著下方的熔岩地帶,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水賢者極速下落,法杖重重地頓入地表,只聞他一聲怒喝,一圈湛藍色的光圈迅速炸開,「咯呤呤……」的清吟伴著「噗哧噗哧」地輕響頓時接連不斷地傳開,只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而已,以水賢者站立之地為中心的近百米方圓便化作了一溜光滑可鑒的冰面,寒冰和烈焰對抗所產生的蒸汽將整片石林都籠罩了起來,可見度不足五米。

「召喚物是火之本源!如果不盡快將他控制住的話這片區域遲早淪為怒火之源!」水賢者喘著粗氣,盯著大賢者急切地說道。

「火之本源?那不是火元素位面的聖域領主才擁有的能量麼?」大賢者皺了皺眉頭,感到有些棘手。

「不,這不是純粹的本源之火的波動,而是……而是來自原始深淵的毀滅之火!」水賢者深吸了一口氣,作為一個後天獲得「冰魄」的元素操控師,對于相克的火元素他了解的可謂深刻入骨,這股帶著歇斯底里的、不焚盡一切物質誓不罷休的毀滅之火所引發的靈魂顫栗讓水賢者極不舒服,甚至連精神領域內的冰魄都有將要融化的跡象!

「原始深淵?!!!」眾賢者猛抽一口冷氣!那是幾乎毀滅整個卡羅位面的地獄魔君夜羽寒的放逐之地!無數窮凶極惡的太古巨凶的封印之所!原始深淵這個只停留在古籍傳說中的詞語,今日得以親身耳聞,給人的震撼依舊是膽戰心驚!

「難道是邪凰?又或者是焚天比蒙?」火賢者雙眼迸射出一溜火花,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

「邪凰和焚天比蒙早在十個紀元前就被勇猛無匹的戰爭之神銳殿下斬殺,只有那永生不滅的軀殼被封入原始深淵,不可能是它們!」沉穩的土賢者快速應道。

「我已經耗費了70%的念力來感知元素共振,但是一無所獲。」木賢者一貫沉默寡言,只會埋頭做事,這次也不例外。

元素共振是奧術系魔法,也即是精神系魔法,又稱之為基本魔法。所有魔法的基礎都來源于施法者的念力,也稱之為精神力。一個施法者,從他可以溝通元素的那一剎那,他的腦波便產生了變異,再也不是普通生物的波動方式了,而是元素的本源波動,任何施法者皆無法隱藏自身的念力波動,除非精神體徹底消亡。

「夜是暗之女神溫柔的屏障,她包容所有的善,同時也包容所有的惡。物質終會歸于混沌,宇宙本是永恆長夜!盛開吧,暗之領域!」大賢者雙臂一揮,自他胸口猛然浮現一個黑色的光球,擴張的瞬間便將整片石林吞沒!

「哼……哈……」一聲仿佛來自深淵的喘息在無盡的黑暗中傳開,聲音的主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很愉悅的樣子。

「無知的蟲子。竟然妄想用暗之領域來禁錮本王……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魔族誕生的本源之地便是那永無盡頭的幽冥深淵?」深淵喘息者,姑且這麼稱之吧,他不屑地淺笑著,而後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般,從淺笑到呵呵地笑,到哈哈大笑,到最後已經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厲吼︰「就是你們這些卑微懦弱的爬蟲,竟然將至高無上的魔王囚禁了五千三百年!」

淒厲而尖銳的聲音幾乎將賢者們的靈魂轟出物質體,就這一瞬間,所有隱身在暗之領域中的賢者們全部狂噴了一口鮮血!

「嗯……好久沒有聞到鮮血的味道了……」深淵喘息者深深吸了口氣,再度愉悅地說道。

「暗的魔能……很精純,正好拿來修復我的物質體……」深淵喘息者不緊不慢地說道。話音未落,大賢者便感到自身的魔能仿佛被一根根看不見的細索所牽引,飛快地流逝一空!

「首領!」其余賢者霎時間也察覺到領域似要崩潰,紛紛將各自體內的魔能集中在法杖的魔晶之中,然後毫不猶豫地催動魔能激發魔晶的能量,輸入大賢者的體內!

「你們這是做什麼!魔能耗盡你們必死無疑!」大賢者靈體回歸物質體後怒喝道。「我們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困住這頭怪獸!只要堅持到天亮,大首領一定會發現這里的!」眾賢者異口同聲地應道。

「魔能集中?」深淵喘息者微微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只是默默驅動意念抽取賢者們凝成一團的魔能核心,雙方頓時陷入了膠著狀態。喘息者和賢者們各自穩定心神,保持自身魔能七分輸出,三分運轉循環抽取空間中隱藏的魔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深淵喘息者突然輕笑道︰「當初凱倫那小子就是用這個法子才勉強抗住了本王的滅天火……而今天你們只不過是區區九個人而已,竟然也能抵抗本王的魔能吸取,這個群體魔法的確有點意思……」

「滅天火……」火賢者乍听到這個字眼時楞了一下,「滅天火……凱倫……聖導師凱倫•道瓊斯?!!」

「魔界七凶!你是……毀滅之王——火月•路德!」火賢者突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隨著他的憤怒,原本集中維持領域的魔能突然發生了異變,竟然全部鑽進了火賢者的體內!

「呯……」地一聲脆響,領域的邊角處猛然出現一道裂痕,一條條純白的光線尋隙而入,不過數息,整個結界便土崩瓦解,碎成一堆黑色結晶,被晨曦一照便化作縷縷黑煙,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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