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66】墜星湖的傳說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19

「聖導師率領豎琴、紫蒼、文丁三大陸的斬魔軍團精銳、白精靈、高原矮人、智地精、虎獸人聯軍精銳以及三頭不知名的巨龍進攻了眾神大陸,在猛虎一般的聯軍精銳面前,神聖教廷毫無抵抗之力,一夜之間便崩潰離析,眾神大陸至此淪為鬼域。」

秘聞的第一句話就讓清風震驚不已,連忙打斷了艾倫︰「聖導師為什麼要進攻眾神大陸?眾神大陸不是所有神祗在本位面代言人的居住之所麼?不是世界貿易中心麼?神聖教廷不是豎琴大陸的主宰麼?怎麼會遭到人類進攻?」

「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二次眾神大陸之戰在《四英雄的足跡》中被稱為《瀆神之戰》。亞米特先生說神聖教廷干涉豎琴大陸的內政長達三百余年,當初豎琴大陸聯軍參加斬魔軍團時提出的要求就是戰爭結束之後盟友必須幫他們獲得自由……」艾倫眼神之中有些迷茫,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信仰光明的豎琴人會提出那種褻瀆之舉,對于亞米特所說的干涉內政他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世界貿易中心?呵呵,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瀆神之戰後眾神大陸淪為鬼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聯軍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回到赫爾堤納的神赦之封前,安葬在戰爭中犧牲的盟友……」

「而墜星盟約締結的地點便正是神之峰下,劍聖的長眠之地——墜星湖……」艾倫呢喃道。

「六王子月狂死于劍聖之手,劍聖殿下與魔族三王子火月玉石俱焚,二王子水月被聖導師轟成肉泥……失去摯友的聖導師發了瘋,據說那天他的眼楮一直流著血淚……聖導師背棄了自己信仰的神明,沒有借助任何神祗的威能便強行施展了禁咒……沒有人知道《墜星湖之戰》倒底是怎樣的過程……」艾倫瑟瑟發抖,卡羅世界的原住民十分虔誠,對于神祗,有著盲目而卑謙的信賴,雖然崇拜英雄,但是對于凱倫•道瓊斯背棄神明之舉,艾倫無法接受,也不敢想象。

「神之峰下原本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大陸六國的官道都修葺到峰下,但是就在劍聖隕落的那天,平川變成了一個方圓千里的隕石坑……那一天,太陽躲在雲層里,不願看見殘酷的屠戮,那一夜,月亮變成血紅色,像是為聖導師失去摯友而悲鳴……」艾倫背誦著《四英雄的足跡》中收錄的吟游詩人的詩歌,小臉發白。

「百萬魔族軍隊無一幸免。在魔族即將滅族時,d•路丁大魔王趕到。作為四英雄共同的摯友、一同冒險成長的親密伙伴,大魔王懇請聖導師原諒魔界犯下的錯,他願意用一個條件來作交換……」艾倫回想著《四英雄的足跡》中凌亂的小節,眼神之中充滿了迷茫︰「沒人知道那個條件是什麼。但是最終年輕的路丁大魔王還是如願以償,他帶著二王子的魔核和四公主、五公主回到了魔界,此後的五十余年里,人間界再也沒有魔族的影蹤。」艾倫欽佩地說道。

「就在劍聖隕落的那天,月神灣的河水倒流,灌入了隕石坑中,神之峰下從此多了一個千里湖泊。」

「為了祭奠隕落的劍聖,人間界最耀眼的金星,湖泊被聖導師命名為墜星湖,與魔族的最終一戰被後世命名為《墜星湖之戰》。」艾倫眼楮有些濕潤,清了清嗓子,艾倫開始唱起一首流浪大陸間的吟游詩人的詩歌︰

忙碌的勇士,請你坐下喝杯酒,細細听我唱。

撥弄琴弦,琴音悠揚,人間的星辰呵,不再閃亮!

靜謐的湖泊,湖水清涼。

寂靜的湖畔,青草瘋長。

英勇的劍聖,不再流浪,

他只靜靜地,在水之央。

他的傳說

激勵心房

他的威名

傳遍四方

耀眼的神劍

現在多麼地淒涼

孤單地悲鳴

在水之央

美麗女皇,神情悲傷。

穿著紗裙,月夜獨殤。

神劍破空,望月發狂。

美麗女皇,淚水流淌。

伴著星辰,流浪四方。

不要難過

不要悲傷

活著的人,必須堅強。

神聖之光,照亮天堂。

劍聖威名,永存心房……

艾倫悠悠地唱著,淚水慢慢滑落。

「人間界無敵的劍聖杜倫……竟然真的隕落了?!!」清風內心震撼至極,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個才華橫溢,那個狂妄無比,那個孤獨的藐神者,他!死!了!

遠文丁歷右翼九四五年,劍聖杜倫和愛人夜月到達星海郡,準備駕船遠航,封劍埋名……

劍聖在簇簇似錦的桃園中等了許久,綿綿細雨打濕了他的身體,卻無法淋濕他心頭的柔情。倏地,劍聖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轉過身子。愛人羞澀的笑靨仿若桃花,正靜靜地站在桃樹下,眼中柔媚百般。望著愛人的笑容,劍聖心頭涌上了萬千柔情︰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比這個微笑更美麗更珍貴?

劍聖微笑著,張開了懷抱。他的眼神像是晨星一般柔和、明亮。

經歷了戰火的洗禮,經歷了無數傷痛、別離的兩個年輕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再也不願分開。

游離陌上,縱酒狂歌,三分醉意臥刀叢!青石道前,細雨曚,桃花人面相映紅。

清風回憶起原著尾聲中對于杜倫篇章的描寫,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三分醉意臥刀叢……桃花人面相映紅……」清風吟哦著杜倫的詞,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以為劍聖最終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會和夜月白頭到老,舉案齊眉,但……

現實……終歸是將歷史改寫了……心中的美好期盼被無情地摧毀,一如精致的琉璃,呯地一聲,碎了一地。清風心中難受至極,雖然稱不上是信仰坍塌,但畢竟是十年的憧憬,少年時便暗自心許的美好結局今日被殘酷地改寫,讓清風有些憤怒,然後是一陣蕭索︰果然,成人的世界沒有童話。美好的愛情,本就不存在……

「詩歌中的女皇,指的是不是洛蔚斯•塞斯維特女王殿下?」清風沉默了好久,才出聲問道。

「是的,但您應該尊稱女皇陛下,在劍聖隕落後的次年,女王便登基為皇,成為塞斯維特帝國至高無上的皇!」艾倫恭敬地說道。

清風心中苦笑,那個任性倔強的小丫頭,也沒有得到愛情……為了皇室的延續,為了不讓心中的英雄、唯一的愛人為難,她甘心放手……當時讀到洛蔚斯放手成全杜倫和夜月的時候,少年清風哭的稀里嘩啦的,相比冷漠的夜月,彷如鄰家女孩般親切的洛蔚斯可謂是所有少年讀者心中情人的縮影,原著中洛蔚斯接受王冠,肩負起皇室重擔時對杜倫的那段表白讓清風記憶猶新——

「今天,我,洛蔚斯•塞斯維特,在此加冕為王……」

女王殿下抽出了寶劍,寶劍上的銘文閃耀著朦朧的光。這柄劍,是劍聖送給女皇的禮物,自得到後,便再沒有離開過女王的身邊。女王顫抖著,美麗的藍寶石一般的眼眸中滿是淚水,潔白的貝齒緊咬著紅潤潤的唇,竭力不讓自己自己哭出來。

女王將寶劍平伸,搭在劍聖的肩頭︰「以我之名,賜下榮光……」

「……封為侯爵,世襲罔替!」女王面色蒼白,縴細的身軀搖搖欲墜。

從此君臣分明,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我,是王。王不可為一己私欲而置臣民福澤于腦後……

「杜倫!」望著劍聖高大寬厚的背影,少女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洶涌的愛火瞬間將女王的假面焚毀,熾熱的愛意讓女王變回了那個任性的少女,她眼含熱淚,扔掉了王冠,牽起華麗衣裙,奔向劍聖。水晶鞋的高根讓少女差點摔倒,少女蹬掉鞋子,帶著熟悉的笑臉,奔向幸福。

「野小子,帶我走!我不做什麼女王,我不要肩負什麼王的使命!我只想做你笨手笨腳的小妻子,為你洗衣做飯,為你生兒育女,在一起,永不分離!」少女的妝被熱淚沖花,哽咽著說出了心里話。她緊緊地抱著今日的劍聖、當年的那個凶惡無禮的野小子,泣不成聲。

劍聖輕輕推開女王,憐愛地用指月復拭去了女王的淚水,用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柔柔地喊道︰「刁蠻的野丫頭……」

少女破涕為笑,絕世的容顏綻放出明艷的光,讓塵世所有的美好都失去了顏色。

「帶我走,我願永遠做你任性、刁蠻的野丫頭,我不要做那個板著臉的女王!」少女粉面上浮起了羞澀的紅,鼓起勇氣道。

「你該長大了。」劍聖微笑著說道,眼神中的光芒依舊柔和,就好像是微風一般。

少女的笑容凝固了。

「殿下永遠是我的王。」劍聖單膝跪地,吻了女王的戒指,一字一頓地說道。

……

為什麼!清風的心頭仿佛被針刺了一般,隱隱作痛。為什麼自己喜愛的角色都得不到幸福?!!悲劇是什麼?悲劇就是把所有美好無情地摧毀!

「女皇陛下產下皇子後便不知所蹤,但傳說每年的紫月夜女皇會在墜星湖泛舟。」艾倫道。

「皇子?孩子的父親是誰?」清風急切道。

艾倫看了看清風,嘟噥道︰「您這個問題實在是很無禮……這是皇室的機密,沒人敢詢問的。」

清風面上一紅,頓時也察覺到自己的失禮。

「我不知道,沒人知道皇子的父親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皇子的聖名。」艾倫小心翼翼道︰「安•多倫•塞斯維特。」

安•多倫•塞斯維特?清風一愣,神帝安的後裔繼承祖先的名字作教名自然無可厚非,但是多倫這個個人名卻讓清風有些狐疑,多倫,杜倫……發音很相似,難道說皇子的父親是劍聖?

由于涉及女皇的**,所以清風只好把這個疑問放在心里。

「那墜星盟約的內容是什麼?」清風問道。

「是復仇。向神祗和命運復仇。」艾倫有些害怕,「聖導師和白精靈、高原矮人、智地精、虎獸人四族的首領以及三頭不知名的巨龍在墜星湖締結了盟約,約定一同擺月兌神祗對于人間界的操控,還人間界所有生命自由。」

「瀆神之戰後大勝而回的聯軍回到了墜星湖,在湖畔的墓園中安葬死去的戰友。之後聖導師勒令四族盟友在《千年之章》實現之前不得進入人類大陸,否則格殺勿論!」

「《千年之章》?是什麼?」

「是個預言。聖導師用殘缺的大預言術看到了未來的景象,于是便記錄了下來。」

「天平已經傾斜,死去的魔王即將復活。

復生的魔王掌控著冰與黑暗,重新點亮三界的烽火;

光之子帶著雷與光隨之降臨,揮劍斬斷命運的枷鎖。

冰與火的紛爭永無終止,光與暗的對決豈容退縮?

被選中的少年掌握著聖炎與冥火,以毀滅的樂章與希望的禱言譜寫新的聖歌!」

艾倫吟唱著吟游詩人改編的《千年之章》,心中惶然。

「瀆神之戰中神祗們在人間界的代言人被屠戮殆盡,許多魔法和秘技都失去了傳承,同時很多人失去了信仰之力,無法再施展魔法……秘法之劍協會的首腦帶著五十余名技藝精湛的魔劍士踏上了尋找彩虹洞窟的旅程,世間從此失去了魔劍士的行蹤,有關他們的事跡只停留在傳說中……」艾倫頓了頓,又道︰「不知道大陸還會不會出現劍聖殿下那般出色的魔劍士,听亞米特先生說世間已經很久沒有魔劍士出現了……」

秘法之劍?那不是和賢者之塔一樣的組織麼?那是魔劍士的工會,成員全部是魔劍士,首腦是神奇四俠之首的杰•羅琳•赫本森,一個傳奇的女性,她竟然率領魔劍士們一同失蹤?彩虹洞窟又是什麼地方?原著中沒有提到過啊?

清風只覺得頭都大了,索性不去理會,于是便問道︰「那聖導師和非伯男公爵呢?」

「聖導師和亞瑟王族的公主結婚之後便一直留在迷夢之島,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同時隱世的還有許多瀆神之戰中的英雄……」艾倫回憶了一下《四英雄的足跡》,答道。

「非伯男公爵在王城赫爾堤納,輔佐聖皇子多倫殿下掌管帝國。」艾倫笑了笑道︰「您如果旅行到塞斯維特的話倒不妨去赫爾堤納看看,傳聞非伯男公爵經常在城中的紅獅酒吧出沒,公爵大人可是非常和藹可親的,沒準你還能要到他的簽名?」

清風點了點頭道︰「我的目的地便是赫爾堤納,遲早會去的。對了,聖導師為什麼不允許盟友進入人類大陸?」

「同樣也是因為復仇。神祗的威信受到了挑釁,自然會復仇。要知道復仇女神可是絕對公正的神祗,只要進行了復仇,那麼復仇女神的光環便會一直眷顧著你,直到對方的復仇來臨。聖導師與盟友們約定《千年之章》實現的時刻,就會現身直面神祗的復仇,但是在那之前,盟友們不能踏入人類大陸,以免復仇之火波及他人。這是雙方面的約定,與之對等的是人類也不能踏足其他盟友的領域,否則盟友也有權格殺入侵者——但是最近從海域中傳來消息,有很多人類不但入侵了其他盟友的領地還犯下了許多惡行……為了維護墜星盟約的神聖,克羅那帝國、歐普斯帝國、塞斯維特帝國聯手施行了禁海令,大陸所有的港口都被封鎖,無論官民都不得出海,直到《千年之章》的預言實現……」

走到街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懶洋洋的,清風向民兵隊走去,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收獲,對于卡羅世界現在的格局,清風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但是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很多話不方便和原住民講,講了也是雞同鴨講,他們不會明白。所以清風只能去找螞蟻——那個雖然很二,但是卻和自己來自一個世界的螞蟻。

對于遠行,對于冒險,清風已經迫不及待,清風必須得親眼看到墜星湖,清風不相信那個人間最強的男人就那麼死去。

他,是人間界最亮的那顆星辰,他的名字,叫杜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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