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75】敵襲(4)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26

矮個子回過頭,見盜賊們已經逃遠,就剩幾十名笨拙的灰皮地精跟在馬匹後面吃灰,當下便扭頭獰笑道︰「魁斯特的狗腿子呢?!!我要的可是一共五個人!」

沒人回答。

矮個子又問了一遍,聲音變得更加尖銳。

費納芬走到矮個子二人身前十米處停了下來,沉聲道︰「魁斯特商隊的兩名領隊已經回到修斯特郡,我的兩個同伴也和他們一同去了。」

矮個子沉默了,估計是被這個意外的答案噎住。

「所有人退後,全部給我退後!」矮個子再度開腔,吼道。

場中此時只剩拖著野蠻人的傲慢、歐麗娜、獵手大叔、清風和螞蟻肉盾。剩余的衛兵護著幸存的村民遠遠地怒視場中。

傲慢扔下昏迷不醒的野蠻人,和眾人緩緩倒退出百米開外。

費納芬回頭看了看眾人,忽然笑了笑。那笑容中仿佛帶著某種解月兌的味道。

一支弩箭從艾倫的額頭探出,一溜灰白色的腦髓和白色的腦漿、鮮紅的血液交織混合著淌下,轉眼便將艾倫的臉染得好似染缸一般。

矮個子動若狡兔,一個閃身已經將費納芬踢到在地,弩箭抵住了他的額頭︰「該死的地表精靈,現在是該你贖罪的時候了。」

傲慢呆呆地看著緩緩倒下的艾倫。艾倫白皙的臉部肌膚和頸項染上了一縷縷紫青色的毒素之痕,寶石一般的藍色眼眸中滿是淚水,充滿了無助和彷徨,眼光的落點,正是傲慢的雙眼。

「傲慢先生,星星里真的有人?」艾倫撲閃著大大的藍色眼眸,好奇地問道。

「傲慢先生,艾倫從小就渴望冒險!」

「傲慢先生,你真好,你是唯一一個不把我當小孩的人!我們做朋友好嗎?」

「听說您要出發尋找失落的商隊成員,我……」

「但是您沒有武器,我怕您會遇上危險!」

「艾倫沒有多少錢,這把劍是以前的劍術大師送給我的,這衣服是雷切爾大嬸去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傲慢先生,您是艾倫唯一的朋友,艾倫不想失去朋友!所以……請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加油,傲慢先生!」

「傲慢先生!我一直擔心你呢!贊美至高神,你終于平安回到村子里了!」

「傲慢先生……」

「傲慢先生……」

整個世間的聲音都消失了。耳邊艾倫或欣喜或期盼或忐忑或不安的話語交織著宛如河流一般靜靜流淌,撕裂了傲慢的心,撕裂了傲慢的魂。

人以誠待我,我當還之以誠。艾倫,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你是那麼地善良、真摯,你的友誼溫暖了我的心房。如果不是因為你借給我武器,我不會有戰斗的勇氣。黑鐵刃時刻提醒著我,我並不是孤獨的一個,我有朋友牽掛著我,我有朋友在意著我是否能夠安然歸來……握著黑鐵刃,我的心里充滿了溫暖和希望。我必須努力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才能去遠方,只有活下去,我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可是艾倫,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冒險家,我還沒來得及傳授你劍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星星里的人是怎麼回事,我還沒來得及把武器還給你,我還沒來得及送給你生日禮物……

愧疚撕扯著傲慢的心,懊悔碾壓著傲慢的魂。如果不是因為覺得同樣身為「玩家」的伙伴較為重要,我又怎會施展那最強的一劍,如果不是施展了那最強一劍,我又怎會來不及制止那頭瘋狗……如果我能夠第一時間想到你,我又怎會看著你死去……

原諒我,原諒我。在那一刻,我是相信神祗的存在的。我認為神祗不會那麼殘忍,不會眼睜睜看著善良的你死去,我期待著奇跡的出現。我相信了神之子的話,我不敢再施展那鬼神之劍,我害怕歸于混沌的感覺……

「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斬斷命運之枷!」

「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值得信賴!」

「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掌握自我的命運!」

「力量!!!」

「去-你-媽的信仰!去-你-媽的神!!!從這一刻起,我能信仰的,只有我自己!」

左手仿佛要爆炸一般火熱,傲慢再也不願壓抑自己的**,只是一瞬間,傲慢身上的衣物就被風刀切割成碎片,伴著點點血跡在空氣中無助地翻滾。

沒人能看清傲慢是怎麼出現野蠻人身邊的。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可百米外紛飛的衣物碎片卻無聲地證明,之前它的主人明明就在這里。

傲慢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星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伸出左手抓住野蠻人的頭顱,身高2米6,體重達110多公斤的野蠻人在他的手里就好像是小雞一般。

野蠻人的雙膝拖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死狗一般被傲慢拖著走向矮個子。

「站住!你要干什麼?!!」矮個子故技重施,箍住了費納芬的脖子,弩箭抵在費納芬的太陽穴上,色厲內茬地吼道。

「停下!不然我就殺了他!」聲音中已經有了恐懼的意味。

傲慢狂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狂笑,高大的野蠻人的身軀極速萎縮,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吸干了體內的水分一般,變成了一團松軟的焦炭。

傲慢伸手一揚,焦炭碎成漫天飛灰。

「用他來威脅我?」傲慢狂笑著交刀左手,右手握緊了刀柄︰「你的同伴似乎還在等著你?還給你留了馬匹?」

矮個子不敢回頭,他知道傲慢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有後路,誰敢如此猖狂?需知大多數時候的猖狂和sb本只有一線之隔!

傲慢的身形還在原地。但數百米之外的二十多個馬賊卻被一道數十米寬的火紅半月刀光齊齊腰斬。

傲慢狂笑著揮動太刀劃出了沖天紅芒,橫豎兩道刀光幾乎是同時出現,形成了一個地獄倒十字。沖天的那道紅芒似乎撕裂了空間,在隱約可見的空間裂隙中一聲鳳鳴驀然響徹天地!一只赤紅火鳥在沖天紅芒中忽隱忽現,張嘴吐出了一道灼熱的烈焰!斜射而出的烈焰將馬賊和馬匹、樹木、土石……全部焚為虛無!

從紅色倒十字出現到火鳥噴出烈焰的過程實在太快,眾人只覺得天地間只是出現了那個瀆神的倒十字,耳邊只聞得火鳳怒鳴,再定神看時,百米外的密林區域已經變成一個冒著黑色濃煙的熔岩地帶,赤紅色的岩漿噗嚕噗嚕地冒著氣泡,高溫蒸騰得空氣一陣扭曲……

傲慢出現在岩漿中,全身**。身軀上到處都是創口,殷紅的血液滴落在岩漿中發出噗哧地聲響,燃起一道輕煙。

仿佛在水中漫步一般,傲慢赤足踏著岩漿緩緩走向村子,本該焚盡萬物的岩漿卻仿佛海潮一般追逐著傲慢的腳步,不斷沖刷著傲慢的小腿,像是少女在向情人撒嬌。

矮個子呆呆地看著身前傲慢的身形緩緩變淡,又見眾人望向自己身後的眼神仿佛看到鬼一般,心中驚駭不安,挾持著費納芬緩緩轉動身軀——

一道耀眼的寒光閃過。

矮個子身前原本將要完全消失的傲慢突然鮮活了起來,手中太刀不知何時已經高舉問天,整個人卻變了一副模樣。前一瞬緩緩變淡將要消失的傲慢是穿著那條永不磨損的四角褲,身上只有幾道傷痕;現一瞬的傲慢卻是赤身**,渾身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創口,殷紅的血液緩緩滴落。

矮個子看了看右邊岩漿中的傲慢,又看了看左邊高舉太刀的傲慢,腦子里一片糨糊。

高舉太刀的傲慢渾身爆開了一團血霧,一聲低沉,帶著不容抗拒意味的話語悠悠在螞蟻肉盾耳邊響起︰「看好他,如果他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高舉太刀的傲慢一頭栽倒,熔岩中的傲慢化成一團火焰,消失不見。

矮個子驀然發出了一聲幾乎撕裂眾人耳膜的尖叫,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齊肘而斷。

跌落在地的手臂的神經不自覺地抽搐,引動了手弩的機簧,噠噠噠噠地射出四支毒箭,沒入土中的毒箭滋滋作響地冒起一團刺鼻的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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