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98】無限之刃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30

一柄柄石化的劍或懸浮在空中或插在地面或橫掃或劈斬或直刺……散落在整個空間中。其中有長劍、巨劍、野太刀、小太刀、打刀、武士刀、超大劍、龍劍、強刀、魔劍……不一而足。幾乎所有的刀劍種類都有,乃名符其實的劍冢。

這些形態各異的刀劍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了。傲慢在劍冢里隨意走動,一邊看這些刀劍刺出的方向,一邊在腦海中想象、模擬這些刀劍和他們的主人,當初是怎樣施展出這些動作,然後又是被什麼射線或威能掃到,劍主變成飛灰,而劍則和劍主的斗魂則留在這個永恆的、永無盡頭的空間,直到永遠。

遠古荒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蕭殺的刀光劍影伴著萬馬齊喑,一幅幅金戈鐵馬交鋒,勇士浴血奮戰的畫卷伴著道道金光出現在劍冢。一個勇士被斬斷了頭顱,但是手中的長劍卻也洞穿了對手的心髒;一個勇士跳到空中,雙手高舉,卻被他的對手投擲出的長劍洞穿了咽喉;一個勇士矮身回旋斬擊,削斷了對手的雙腿,自身卻被對手的下重劈砍成兩截……

傲慢所見過的,所沒見過的劍技擊之術盡在其中。這些可歌可泣的勇士們,用自己的血和信念,用手中的劍來印證著各自的道。

無論生死,只求痛快一戰!

傲慢熱血沸騰,傲慢驚愕莫名,傲慢冷汗淋灕,傲慢大徹大悟,傲慢困頓無比,傲慢哭笑不得……

人生如夢。

一道道寒光撕裂著空間,一道道血泉染紅著天空,一縷縷英魂點綴著不朽的傳奇,一柄柄劍刃雕刻著永恆的時光……

這里,是劍冢。是所有劍和侍劍者的安息之地。

傲慢的劍境界提高了數個檔次,他目前劍技達到的高度,已經接近初級導師了。

傲慢伸出手,觸模著這一柄柄石劍。

石劍或呯地一聲炸開封泥,或緩緩裂開一道道細紋,露出劍光;或掙月兌石印後嗡嗡嗡地顫抖不止;或劍身一彎,干脆至極地沖天而去,仿若游龍一般回旋、長吟不休……

每一柄劍,都是有著生命的。它們有著自己的情感,有著自己的追求……

但它們,都響應了傲慢的召喚,認可了傲慢侍劍者的身份。

劍們激動地難以自已,嗡嗡嗡地顫抖不休,發出了一陣陣龍吟之聲。

整個劍冢,沸騰了。

驀地,一聲淡淡的龍吟,貫徹三界。一道金黃色的真龍虛影出現在劍冢幻象中,祂那延綿數百里的巨大蛇身、尖銳的鷹爪、靈巧的魚尾、金光閃閃的鱗片、飄逸的龍須、堅硬的鹿角、彷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神……都讓傲慢深深迷戀。

這是龍。

所有劍都跌落在地面,向著他們唯一的皇,臣伏。絕對的皇不需要你服,但他絕對的力量能夠使你身不由己地,跪伏!

傲慢激動得難以自制,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真龍出現的那一剎那便全部沖上了頭腦,但腦子里卻一片空白。

面對我們華夏兒女的精神圖騰,傲慢虔誠地跪倒在地,向著真龍頂禮膜拜,真心,實意。

真龍,不是神話,更不是信仰,祂是實實在在的精神圖騰,祂代表的是華夏兒女的團結、奮斗、不屈的精神,是我們文明的凝聚,是我們華夏兒女的驕傲!祂存在于我們每個人的血肉中,烙印在我們的靈魂中!

這是源自血脈的記憶,這是源自先祖的靈魂傳承!任何一個華夏兒女都應該銘記終生!

「作為霸皇的精神體,能夠看到同出一脈的後裔,本尊實在感到欣慰。你的血脈和你的意志指引著你來到此地,所以,抉擇吧少年!選擇你的魂,開啟屬于你的傳奇!」真龍開口吐出龍夏語,字正腔圓。

「最強之劍。」真龍爪子一揮,一柄金光閃閃的,散發著沖天斗志的妖刀浮現在傲慢身前,但傲慢竭盡目力卻也只能看出它的大致輪廓,無法看清它的真貌。這柄妖刀乃是所有太刀、強刀的先祖,任何一柄紫蒼劍都無法模擬它那完美的弧度和鋒銳,它就是封印的最強之劍,強龍天刀,同時也是真龍的實體。

「極限之刃。」一柄閃耀著九色光芒的龍劍出現在傲慢身前,巨大的劍身上布滿了華麗、玄奧的銘文,光滑閃亮的劍柄是由兩條巨龍的身軀交織而成,兩條龍頭形成劍鍔,龍頭中間一顆赤紅色的龍珠正散發著猩紅的光芒,緩緩轉動不休。它是極限之刃,是西方龍族的秘藏,名為十絕刃,乃是劍聖杜倫當初未完成的神兵。

「無限之刃。」這是一柄石劍,甚至不能用「一柄」這個量詞來形容——它碎成了好幾截,無數細小的粉塵和碎石依附在殘破的劍柄旁邊,似乎在無語地訴說著自身的蒼涼,追憶著輝煌的往昔。這,根本不能算是劍,何以冠上「無限」之名?

「三柄」「劍」圍著傲慢轉了一圈,然後飄到了劍冢中的一個祭壇中。

古老的石祭壇散發著遠古荒涼的氣息,向著蒼天無聲地吶喊。

祭壇中有三個凸起的石柱,石柱上是三個劍架,強龍天刀和十絕刃靜靜地躺在劍架上,散發著幽幽的光芒。而那「柄」無限之刃,則在倔強地跳動,牽扯著它的殘軀,竭力想要躺上劍架,可它的身軀早已斷成數截,僅余的幾塊稍大的劍身就算是拼到一起也不夠劍架的長度。它倔強地凝聚起所有的殘劍碎片,竭力想保持自己身為劍的尊嚴。它的劍柄靠在左邊的劍架,顫巍巍地抬起殘軀,可始終跟那一頭的劍架差著一巴掌的距離。它抬起來,摔下去,摔下去,又抬起來,不斷重復,永無終止。

傲慢的眼楮濕潤了。那一巴掌的距離,就是不可橫越的天塹。自身在這頭,彼岸在那方。人活著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在不斷追逐彼岸?流血,流汗,流淚,算得了什麼。彼岸的那端是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只要我曾經追逐過,努力過,這就是我存在過的證據,這就是我畢生的追求!

以有限之我,博無限可能!

傲慢之所以會流淚,並不是因為同情,也不是因為懦弱,更不是婦人之仁。

只是,出于對生命的敬意。

每個生命,都如同小草一般,在命運的巨輪下卑微地掙扎,抗拒著種種蹂躪和暴-行。我們從無意識中來,有了我識,我們不願意歸于虛無,我們,只是想活下去,哪怕是卑微地活著。可總有那麼一些東西,想要摧毀我們,想要徹底泯滅我們。法律,條陳、道德、法則……種種種種,鎮壓著我們的軀殼,打壓著我們的信仰,封鎖著我們的心靈,禁錮著我們的靈魂。我多渴望擁有最強之劍,可以斬斷這些攔路虎,追尋自由。

可我做不到。

每個人,活著都不能只是為了自己。強龍天刀代表的是最強之力,而不是自私之力。絕對的自由絕對的自我所代表的,是眾生,而不是個體。

極限之刃,是聰慧之刃,是偶像杜倫畢生的智慧結晶,是他未取得的神兵,我不能,也不願意摘取他人的果實,只要我想,我自然能夠超越任何人。

所以,我只能選擇無限之刃,以有限之我,博無限可能。

無論將來多麼虛無飄渺,至少,我掌握著本心。

生命的本質是什麼?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生命的本質就是生命,活著的意義就是活著。哪怕是一根草,它也有著自己的意志,卑微,但是倔強。

這,就是生命的意義。

傲慢走到無限之刃前,伸手握住了劍柄。劍那無奈的心聲直透傲慢的心底,它,不甘放棄,它,奮斗不止,它,願意為它的信念付出所有,哪怕是焚毀自己的殘軀!

我還能戰斗,我不甘放棄!

劍,痛苦地吶喊,碎裂的石頭劍身發出了嗡嗡嗡的錚鳴!

傲慢淚流滿面。

傲慢突然想起《英雄本色》里周潤發飾演的小馬哥,小馬哥遍體鱗傷,但是卻鐵骨錚錚、斬釘截鐵地說︰

我今天站在這里,不是要證明我比別人強,而是要證明,我失去的一切我都能夠拿回來!

生命,本該如此。跌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來。

那麼,就讓我們重拾昔日的榮耀吧。

鬼手輕輕在殘破的劍身上拂過,一溜藍汪汪的火焰緩緩亮起。

所有的殘片、碎石、粉屑都被魔能牽引著,吸附著,融為一體。雖然已經丟失了一部分的軀體,但在魔能的凝聚下,無限之刃艱難而又倔強地,形成了一柄劍。

「你是否願意將控炎能力贈與無限之刃?那樣你將失去控炎的能力。」真龍見傲慢將無限之刃放到劍架上,問道。

傲慢一愣,見無限之刃安穩地躺在劍架上,心中當下便有了決定,答道︰「我願意。」

反正控炎能力是惡魔之眼烙印的,只要惡魔之眼還在,遲早還能找回控炎的能力。

真龍驀然長吟,震得整個空間一陣晃蕩!

「你將劍當作伙伴,劍自然不會辜負你!努力吧少年人,萬劍都將永遠銘記你的友誼!」真龍的身形緩緩潰散,化為點點金星,消失不見。

臣伏的萬劍,這才敢直立身子,興奮地在劍冢中穿梭,圍繞著傲慢不斷游走,嬉戲。

強龍天刀變成了一條金色小龍,繞著傲慢緩緩游走,一陣陣真龍怒吟緩緩在其喉嚨中吐出,仿若低吼的猛獸,似要待人而噬!

傲慢雙手高舉,萬劍隨著他的動作,劍刃直指蒼天!

「去!」傲慢雙臂一揮,所有的劍都疾射向靜靜躺在劍架上的無限之刃!

無限之刃顫抖著,緩緩升起,最終化為一柄三寸長的紫色小劍。它有著華麗修長的劍柄,劍鍔中是一道渾圓的九芒星陣,無數上古符文和斗氣印記在陣中緩緩游蕩。劍脊中有一道黑色的血槽,其中不知容納著多少邪匿的殘魂;劍身兩側的刃紋呈烈焰狀,仿佛活的火焰一般流轉不休;血槽和刃紋之間的空隙中用神符之語描繪著玄奧而華麗的銘文,整柄劍看起來高貴至極,不斷 啪地閃動著絲絲電流,散發著磅礡的浩然正氣!

紫色小劍飛到傲慢的身邊,輕輕彎了彎劍尖,就像是一個優雅的貴族施欠身禮一般,然後渾身炸出無數道紫色光芒,將整個空間吞沒……

傲慢好像回到了剛來劍冢的時刻。萬劍依舊是石化狀態,保持著本來的樣子,似乎從遠古到現在,就沒有動過一般。

傲慢走到祭壇的位置,發現祭壇三根柱子上都刻著一些文字。

承載強龍天刀的柱子刻著︰體能區,天道。

承載十絕刃的柱子上刻著︰智慧區,王道。

承載無限之刃的柱子刻著︰意志區,人道。

天道擁有絕對的主宰自力,但是必須放棄情感和理智。

王道擁有絕對的智慧之力,但是必須放棄欲念和道德。

人道擁有無限的潛能之力,但只能靠意志激發和維持。

你選擇以有限博無限,那麼你的未來,就只能依靠你自己,你能取得多大的力量,完全取決于你的意志!你的劍魂名為無限,乃傲慢之劍,不屈之劍、人道之劍。人道初期雖不敵天道、王道,但人道卻是至情至聖之道,人道的極致,便可以絕對掌控其余兩道!堅持自己的信念吧,希望再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成為劍聖,劍冢中的所有劍魂,終將為你所用!

一行金光閃閃的漢字出現在劍冢虛空,緩緩起伏。

傲慢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歐麗娜說寶石迷陣可以連接武炎洞,試練者會在武炎洞獲得斗魂,但自己修行的卻是霸皇劍技,加之天鬼附體,所以寶石迷陣在開啟試煉的時候便將自己傳送到劍冢……

難道說現在身處的位置是克羅那帝國的劍都?原著中劍冢的所在可正是在劍都問天峰上!那麼說這些文字是……

劍皇?!!!

傲慢心中又驚又喜,對于這位至強人皇,傲慢心中是無比地崇敬!他代表的是人類的堅強、不屈、鍥而不舍,同時也代表著妖刀的鋒銳、剛強、決絕,乃是三界公認的,唯一的霸皇!在遠文丁前翼那漫長而浩瀚的歷史長河中,如果不是劍皇揮動強龍天刀斬斷時間的禁錮,那麼也就不會有後翼、左翼、右翼、中翼這四個時空的出現,卡羅世界至今也只能是一片混濁的蠻荒年代……

(翼,乃是卡羅位面獨有的記時方式,在卡羅原居民看來,時空是獨立的個體,翼與翼之間乃是不同的時間流,無法用具體的時間單位來計算,所以只能用紀元這個模糊的量詞來作計算方法。)

可以說劍皇乃是開啟卡羅文明的先驅!是卡羅位面所有文明的源頭!

傲慢向著金字叩拜了一番,虔誠至極。在原著中,劍皇是來自于龍夏遠古時期的人物,而龍夏,便是宇宙大爆炸中我們華夏古文明的鏡像縮影,可以說龍夏與華夏乃是同出一脈的孿生子。劍皇身處的時代是遠文丁歷前翼,距今有好幾個紀元,按照現實世界的說法,劍皇乃是我們祖先那個洪荒時期的人,所以不管是對強者的尊敬,還是對長者的敬意,還是對劍皇傳授秘術的感激,劍皇都當的起傲慢的頂禮膜拜。

金字緩緩凝成一個身穿紫色漢服,頭戴星冠,腳踏雲履的青年人的虛影,他背負著雙手,雙眼彷如浩瀚的星海一般,明亮至極。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變成無數星辰,消失在無垠的宇宙中。在他先前浮現的位置,那柄紫色小劍正興奮地翻轉、游走,發出了清亮的龍吟!

小劍向著傲慢疾射而來,霎時便到達傲慢身前,圍著傲慢激動地游走,然後撲進了傲慢的胸口,消失不見。

一種靈魂緊密契合的微妙感覺在傲慢的心間蕩漾,豪邁的斗志讓傲慢熱血沸騰,恨不得揮劍斬破虛空!

傲慢再也耐不住靈魂的悸動,昂首長嘯不止!

以有限之我,博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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