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124】游俠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0-09

秘密寶庫。

周遭堆積如山的財物不見了,那個失去理智的復仇者和那頭忠心耿耿的巨狼,也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傲慢拾起了雷切爾的彎刀和弓箭,將它們放到了魔皮背包中。

周遭一片漆黑,但傲慢的心間一片光明。

你是個真正的游俠。

你有個真正的伙伴。

請接受劊子手的敬意,雖然,這敬意可能在你們的眼里有些諷刺,但,我是真心實意。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以求我內心的安寧。

傲慢握了握鬼手,走向對面的牆壁,巨狼那仿若紙片一般的軀殼還粘在牆上,已經完全看不清形態。

傲慢心中沒有愧疚,只是充滿了敬意。

傲慢走到牆壁前單膝跪了下來,將鬼手貼在牆上。傲慢分散了神念,竭力溝通每一顆沙粒,每一顆土元素,每一絲微塵。

諾塔斯是純淨的生物,它信仰著純淨之風,它不該沾染一絲俗世間的塵土,它,屬于風。

烈焰沖破洞頂,傲慢調整方向,向著蒼莽之森飛去。

……

朝陽緩緩出現在地平線上,再度為萬物鍍上一層霞光。

新的一天總是充滿了希望。

傲慢懸浮在蒼莽之森上方,在他腳底下方的區域,一塊巨大的白色岩石突出地面,折射著朝陽的明媚。

這里,是諾塔斯的巢穴,是風之子和游俠相遇的地點。雷切爾靈魂消散之前,意念浮現的最後一個畫面便是此地。

傲慢拿出了雷切爾的武器和諾塔斯的殘軀,一揚手,將他們擲上高空。

塵歸塵,土歸土。願你們如同風一般,永遠在這片被你們所熱愛的土地上飛翔,從此不再有束縛。

傲慢鬼手鎖定了雷切爾和諾塔斯存在的最後證據,發動了閃電標槍。

一團霹靂電射而出,擊中目標後爆開無數電弧,帶著生者的祝福混合著亡者的記憶,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在天際那片粉紅色的雲層中,傲慢依稀看見了一個少年和一頭銀色巨狼,自由地在雲端奔跑、嬉戲。

安息吧,游俠。

亡者之橋、冰凍苔原、黑暗森林……都留下了傲慢的蹤跡。最後,傲慢來到了悲傷平原。

「夠了夠了!年輕人,你找來的這些木材和食糧足夠我用度一整年的了!」雷切爾大嬸,一個身穿結滿補丁的亞麻長袍的老嫗,她那雙粗糙的手在破舊的圍裙上無措地摩擦著,忐忑不安地看著正光著膀子在院中揮動斧子劈著木柴的傲慢,感激而不安地說道。

傲慢將最後一顆原木分解成細小的,方便老人家拿取的木柴,這才緩緩轉過身子,對著老人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沒關系,雷切爾可是我的朋友!為朋友的母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實在是不值一提,理所當然。」

老人嘮嘮叨叨地說著雷切爾的事情,渾然沒發現傲慢眼中的淚光。

傲慢將木柴抱進房間,碼在壁爐旁邊,堆得平整,穩固。打量著屋里的簡陋和寒酸,傲慢驀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向老人說了聲,走到院外猛然沖天而去。

沒一會兒,傲慢便飛了回來,在他胸前掛著的布袋中,兩只熟睡的小狗露出了小小的頭顱,無意識地扇了扇耳朵,抽搐著鼻子。

這是在樂園鎮中用所剩的唯一一枚銀幣換來的,有它們的陪伴,想必老人以後不會那麼孤寂……

希望如此。

傲慢將小狗輕輕放到老人的懷里,然後飛到屋頂上,再度細心地修葺了房頂,然後又檢查了院牆和木門……

老人看著跑前跑後,沒有一刻停留的傲慢,眼角有些濕潤。老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楮,掩飾著自己的悲傷。她,在傲慢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覺悟。

「大嬸,您保重。」傲慢喉嚨有些哽咽,昂高了頭,看著中天的艷陽,不讓那滾熱的愧疚落下。

「好孩子,大嬸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小小年紀就要獨自去遠方冒險……」老人說著將圍裙兜著的烤土豆和新出爐的粗麥面包一個勁地往傲慢手里塞︰「都拿上,路上可要小心魔獸的襲擊,最主要是不要餓著自己……」

老人將傲慢送到門外,依著門框看著傲慢。傲慢眼眶微紅,但仍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雷切爾大嬸,我走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

說完不等老人回應,傲慢猛然躍起十幾米高,全力發動了五芒炮,整個人變成一顆耀眼的火球,疾射向遠方的天際。

老人干枯的嘴唇顫抖著,望著空中那道明亮的射線,哆哆嗦嗦地在額頭和心口畫著十字︰

「你是天使,你是光明的化身……雷切爾,我的孩子,願你在我主的懷抱中……」

老人老淚縱橫,有什麼比老年喪子更為疼痛?

雲端,傲慢淚流滿面。這是良心和道德的懲罰,這是虛偽的補償!做這些有什麼用?能換回老人的兒子嗎?

傲慢極速向著黑風村飛去,本來傲慢在一周前就決定遠行,並且短時間內不打算再回到那個地方,但是現在傲慢迫切地想要回到那里,因為,傲慢必須委托清風幫助自己完成雷切爾的委托,一個雷切爾魂牽夢繞十數年的,最後的心願。

只有徹底做完這件事,傲慢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進入黑風村區域,首先經過的是易雲的住所。傲慢短暫停留了幾秒,然後便頭也不回地疾射而去。

與易雲,遲早有相見的一天。傲慢堅信。

黑風村的一切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箭樓依舊是那副樣子,村里之前被馬賊毀壞的柵欄和一部分圍牆也已經修好,幾個爛漫的孩童正在村子中部的花圃中追逐嬉鬧,所有的一切都和悲劇發生之前一樣,安靜而單調,但這卻是幸存的人們渴望守護的。

傲慢正要掠過箭樓,卻突然听見一陣風聲傳來,傲慢頭也不回,直接一刀倒劈將襲來的箭矢剖開兩截,並瞬間被太刀所附著的烈焰焚毀。

費納芬蹲伏在箭樓崗哨頂端,手持一柄重弩,一臉錯愕地看著來人。當傲慢回過身後,費納芬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對傲慢伸出了大拇指︰「士別三日,閣下的劍術是愈發精湛了!」

傲慢緩緩落到費納芬的身邊,露齒一笑︰「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您目前暫領守衛一職?」

費納芬聞言眼角抽了抽,像是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場夢靨。

「如果不是因為我……」費納芬愧疚地說著,卻被傲慢打斷了︰「如果萊恩長官還在的話,他肯定會斥責你。要知道,他們並不是因為你或魁斯特機構而犧牲的。」

「他們是為了歐普斯子民的榮耀,是為了守護自己所堅持的信念而奉獻了所有。所以,請不要妄自菲薄。」傲慢肅穆地說道。

「受教了。」費納芬單手抱胸,行禮道。

傲慢同樣還了一禮,問道︰「您大概會在此地停留多久?」

「不知道,或許半年或許一年吧,希望修斯頓郡的兵力支援盡早抵達……但是听亞米特先生說近期可能沒有多余的力量支援抵達本地,據說極冰聖山的那一端出現了一些狀況,首都的精銳們已經向聖山開拔了,沒有向本地征兵已經算是萬幸了……」費納芬苦笑著道。

「對了傲慢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精靈族的委托?」費納芬突然想及傲慢當下的實力,急忙問道。

「哦?您說說看,如果我能幫到您的話我樂意之至。」傲慢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精靈族人也很好奇,眼下對方能主動解開謎團,那再好不過了。

當下費納芬便將自己一行人的來歷和目的吐露于傲慢知曉,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傲慢。

傲慢沉吟道︰「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個人,的確很難。雖然你的同伴是顯眼的精靈,但是如果她稍作喬裝打扮的話……」

費納芬從懷里拿出了一枚胸針遞給傲慢道︰「這是我族大祭司所祝福的魔法物品,只要您佩戴著它,當您接近我族公主五公里範圍內的時候它便會發出強光,指引您找到目標。」

傲慢接過了胸針,神識透視了內刻的法陣後將之收了起來,點頭笑道︰「我接下這個委托了,但我只能保證在有余力的情況下進行搜索,畢竟我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

費納芬再度行禮感激道︰「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多一個人幫忙我族的希望就更大一分。如果您在游歷的過程中遇見我其他的同伴,煩請您告知她們費納芬的所在,精靈族將銘記您的友誼!」

傲慢幽雅地還禮道︰「我會的。」

「對了,您是回來找您的同伴的嗎?」費納芬想及傲慢的來意,問道。

「是的。但如果有某些人非要糾纏不清的話……」傲慢鬼手大拇指抵著太刀的鐔片︰「我倒不介意讓他見識一下劍與魔法完美融合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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