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2
「這b是什麼來歷？」雙斧戰士皺起了眉頭，看著地斗士道。
地斗士聳了聳肩，攤了攤手，不敢迎向他的眼神。
雙斧戰士掃視了周遭的玩家一眼，被他目光點到的玩家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和那個家伙沒有任何關系。
開玩笑，要說無法之都玩家中最強的人是誰，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凱撒！」
而凱撒，則正是雙斧戰士的id。他身高約有2米6，種族是野蠻人，職業是狂戰士。他袒露著精壯的上身，露出的肌肉彷如鋼鐵澆鑄，布滿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老舊傷疤，但這些傷疤並沒有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柔弱，反而看起來更加驚心動魄，猙獰至極。他光頭，眼臉之間繪著兩道鮮紅的直線刺青，鮮紅的刺青和野蠻人那白皙的皮膚搭配起來顯得異常暴虐，充滿了邪惡的意味。他方形的面孔上兩道黑色亂眉斜飛，眉毛濃密而烏光油亮，一看就知道主人的精力極其旺盛。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左眉的眉骨末端有一道細微的傷痕，將他的左眉削成了兩截，在他皺起眉頭的時候，那道傷痕便會讓人感覺到一股揪人心肺的壓迫感，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逆鱗。
漆黑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細小而狹長的，有著單眼皮的眼楮，露出的小半顆眼珠卻是不同的顏色︰左眼是藍色，右眼卻是黑色，看起來好像是波斯貓一般，怪異至極。他有著西方人的高挺鼻梁，卻又有著東方人特色的單眼皮、小眼楮和薄唇。這幅五官單看來看每一個都不出色，但是糅合到一起卻產生了奇異的化學反應，無論是誰，只要第一眼看到他的面容，都會心中升起一種和諧的錯覺，那就是這五官只有這麼搭配，只有長在這個人的身上，才能稱得上是完美。
不規則卻和諧的一體。充滿了原始的野性狂暴之美。
野蠻人，本是大自然中最具肉身美感的種族，象征著絕對的肌肉力量，哪怕是巨龍，都畏懼他們的蠻力和狂暴天賦！
在無法之都的玩家群中，凱撒的大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說他是個混血兒，他現在的容貌除了身高不符之外，其他的都是參照他現實的身軀而生成。他，是個混血兒雇佣兵。
他是個真正的，殺過人的戰士。
沒見過凱撒之前的玩家們听見這個傳聞無一不是嗤之以鼻，可當他們見到這個渾身充滿爆炸性肌肉，流露著狂野而又殘暴、蠻荒的陽剛之氣的怪物時，他們相信了那個傳聞。他那雙妖異的眼楮，永遠都是那麼冷漠。可一旦他的主人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時，他就如同矯捷的野豹一般，迅速撲向敵人，將之撕成碎片。那妖異的眼神在戰斗中噴射的是興奮而殘暴的混沌殺意，是赤-果-果-的，不帶任何清醒思維意味的，最原始的，獸性殺戮。
殺戮，是為了進食，為了活命。所以，只能你死，或者，我亡。
凱撒的主人，便是燕尾男。在無法之都，這主僕一眾可謂是惡名昭著。為什麼所有人都懼怕燕尾男？皆因燕尾男身後無時無刻不跟著這個沉默寡言的保鏢。
至少有300多個玩家掛在他的手里，有四個比較囂張的家伙，被他從44級掛回了15級。如果不是15級已經是不可再掉落等級，並且那四個家伙自動逃離了無法之都，凱撒會一直追殺下去，以求主人滿意。
他是個野獸。他活著的唯一信念，就是以主人的意志為生存的目的。這是他的信條，這是他從幼兒時期便接受的殘酷訓練所造成的結果。雖然他有人類的交流能力，而且學習能力和戰斗本能都遠比正常人出色，但他還是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他沒有自己的情感，沒有自己的思維。在靜下來的時候，他的腦子是一片空白。二十多年來的地獄特訓，已經磨滅了他的自由思維，抹殺了他的人性。
凱撒掃視了一圈，並沒有得到答案。他默默地將雙斧收起，撿起了燕尾男的斷手，將昏迷不醒的燕尾男抱起，走向北門。
四十多個隨從膽戰心驚地跟在他的身後，眼神之中滿是驚懼，有幾個年紀輕的少年，甚至在瑟瑟發抖。
看著凱撒主僕一眾消失，地斗士和眾玩家才長長地喘了口氣。
賊眉鼠眼，猥瑣至極的雙匕盜賊細雨听風夸張地拍了拍心口道︰「tmd，老子以前在現實也見過無數流氓地痞，更是局子里的常客，殺人犯也不是沒見過，但沒有一個人有凱撒這麼……」
細雨听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地斗士苦笑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野獸。我們普通人就不要和野獸比了，根本不具可比性。只要不惹惱刃暖霜寒，他就是咱們的最佳爪牙，無法之都始終都是咱們的地盤。」
細雨听風艱難地笑了笑，驚恐的感覺仍舊未消散。相比傲慢帶來的震撼，凱撒和他的主子，燕尾男刃暖霜寒所帶來的，長期籠罩在眾人頭頂、根深蒂固的恐懼感則更為深刻。作為在無法之都生存了近一個月的玩家，他親眼目睹了凱撒公然違背無法之都的虛偽條例，在鬧市區生生將一個玩家剁成肉醬！當然，這是細雨听風自己的錯覺，他只看到凱撒砍死那個玩家後仍舊朝著化光飛去的地面瘋狂掄動雙斧，直到將潔白的雲石地面轟成殘渣。但那一刻看見凱撒瘋狂的眼神的玩家和原住民們，無一不產生了這個錯覺。
細雨听風竭力按下了心中的驚懼，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道︰「不知道寒少醒來之後會不會大發雷霆，咱們這幾天還是出城練級吧，免得殃及池魚，惹禍上身。」
地斗士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寒少瘋起來……」地斗士打了個寒顫。
不光是他，所有的玩家听到地斗士這句話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喜歡打扮成貴族的翩翩青年，他，是個披著人皮的狼，不，用狼來形容他不貼切，他是個惡魔！
所有接觸過刃暖霜寒的玩家都知道，看起來好像恭謙有禮彷如貴族的他，其實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喜歡以折磨別人為樂。
玩家們沉默著。
「草tmd，要不是那個sb攪局，好好的一場熱鬧怎麼會變成這副爛攤子！」地斗士惡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心中對搶了他風頭的傲慢憤恨不已。
制造熱鬧的變成了熱鬧，看熱鬧的變成了熱鬧被別人看，這件事情換誰都不會舒服。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歡湊熱鬧，看熱鬧，但是永遠不願意變成熱鬧讓別人看。
「就是，就是！」高矮二術士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地斗士拍了拍矮個術士的肩膀道︰「灰飛、煙滅，你們今天干的很好！」說著地斗士從戒指里拿出了2b龍的巨劍，交給細雨听風道︰「老細，你處理了之後把錢分給兄弟們吧，記得灰飛和煙滅要多分一點，這次的行動和全盤計劃他們可是大功臣、策劃者！如果不是他們今天上午在野外-陰了2b龍三次，耗盡了2b龍封魂石的次數，我也不能掛掉2b龍5級。不過你們能將2b龍哄到北門這的確讓我很好奇，2b龍一向不是很小心謹慎的麼？怎麼今天會這麼熱血？」地斗士疑惑地看了看兩個術士，但旋即便得意洋洋地道︰「不管了，反正計劃已經成功了。哼，沒了武器，又掉回45級，我看這號稱無法之都玩家等級、裝備第一人的2b龍還怎麼跟我斗！」
細雨听風接過巨劍，查看了一下屬性道︰「沒錯，正是2b龍的主武器黑龍斬，城里好幾個土豪都指定要這把劍，這次應該可以賣出個高價……」說著細雨听風漫不經心地掃了兩個術士一眼。
灰飛是個三十左右的，略微有些發福的青年人，一副市儈的嘴臉，但平素最愛裝大義，可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廝就是一欺軟怕硬的可憐蟲。听說現實中是個端鐵飯碗的公務員，職權貌似還不低。溜須拍馬、欺上瞞下、鞠迎躬送的伎倆使得爐火純青，是以才能在這弱肉強食的無法之都佔有一席之地，而且在原住民中的口碑還不賴。
煙滅則是個高高大大，相貌頗為陽剛的北方大漢，但沒什麼主腦，凡事只會听灰飛的，是灰飛的跟屁蟲、應聲蟲，據說現實是灰飛的搭檔、同事。
這二人一向是秤不離砣，形影不離，無法之都的某些腐女玩家們之間流傳著二人之間的神秘故事，雖然二人竭力反對，但奈何腐女和輿論的力量大于一切，是以無法之都的男玩家們都不敢、也不願和他們近距離接觸，往往是遠遠看到二人過來，哪怕身前的怪物已經奄奄一息，男玩家們也會棄之不顧，溜之大吉。
開玩笑，愛死病誰不怕。
矮個術士，灰飛在听見「高價」二字時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的亮光，但他很快便掩飾了下來。灰飛拍著胸口大義凜然道︰「咱們誰跟誰，不用特別照顧我們，大家平分吧，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灰飛話音未落，煙滅馬上接口道︰「就是，就是！」
細雨听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個身形、外貌迥然不同，但行動、言語卻默契得仿佛雙生子一般的怪胎，搖了搖頭，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率領著自己的同伴走向城里。
而地斗士身後的玩家們，則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老大，不約而同地退後了幾步。
地斗士听見聲響，回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地斗士怪叫著閃電一般急退而回︰「灰飛、煙滅，哥雖然是個會說中國話的美國人，但是哥真心不是……嗯，剛才我拍你肩膀，只是哥們之間的舉動，你們可千萬不要誤會！當然我也不歧視你們這些特殊群體，呃……」見灰飛急切地踏前一步想要開口解釋，地斗士嚇得哇哇大叫，連連擺手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見灰飛、煙滅的面色鐵青，地斗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過于激烈，可能已經傷到了那兩個特殊群體的自尊了。地斗士感到很為難，但很快便向著二人一鞠躬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歧視你們！我可以向上帝發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急事要處理，以後有機會再詳談吧，再見！」說著地斗士彷如兔子一般卷起了一道土灰，眨眼便消失在城門里，那速度，最起碼有200邁！
眾鬼佬玩家們戰戰兢兢地看著二人，見灰飛訕笑著望了過來，頓時嗚哇鬼叫地一哄而散，卷起了一陣狂風亂塵！
塵霧散去，灰飛、煙滅渾身塵土，面色鐵青地相對一視，沉默不語。
良久，灰飛面上的肥肉因憤怒而難以抑制地不斷抖動，他咬牙切齒地，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蹦出了一句話來。
「找到那個散布謠言的女人！咱哥倆輪了丫的！」
……
十幾分鐘後。
樹林官道旁的空氣驀然發生了一陣抖動，兩個人影出現在一株三人合抱的松樹後面。這是一胖一瘦的兩個原住民，胖子身穿金色錦緞短衫，大月復便便的肚子上束著一條瓖滿了寶石和碎鑽的魔皮腰帶，腰帶金質環扣的兩側分別串著三個黑色魔皮背包。他穿著一條寬松的金色肥佬褲，褲子的布料上印滿了魁斯特的天枰印記，厚實的腳上則趿著一雙木屐。胖子在外的皮膚異常光滑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個極會保養自身的富貴之人。他胖胖的臉上紅光滿面，笑容可掬，肥厚的唇上留著兩撇濃密的八字胡，胡子的末梢微微上翹，看起來好像是胡子的主人永遠都在微笑一樣，使人一看到它便會不由自主地發出會心的微笑。
胖子眨了眨小小的眼楮，扭頭看著身邊的瘦子道︰「小七，剛才的一切你都看清楚了？」
被稱為小七的是個魔法師裝束的瘦高個，他身材高而削瘦，竹竿一般裹在寬松的黑色魔法師長袍里的身軀襯得那身長袍空蕩蕩的，風吹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好像一面旗幟，只有羸弱的身軀不動，整件長袍都飛向後方獵獵作響，讓人懷疑會不會將它的主人帶著飛向天際。瘦高個的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品，瘦長的馬臉上有著兩條厚重的八字眉，使得他整張臉看起來永遠都是愁眉苦臉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半只腳踏進了黃土里，整日哀嘆不休的垂暮老人。可他光滑的臉部皮膚明明卻是只有青年人才會具有的特征……心理年齡和外貌截然相反，讓人感到別樣的詫異。
小七收起了自己的魔杖，恭敬地對著胖子點了點頭，低聲應道︰「是的主人。」他的聲音低啞而深沉，像是擁有魔咒的力量，使人聞之昏昏欲睡。
「唉。無法之都是越來越混亂了。」胖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嘟噥道。
「本以為憑空多了這麼多的冒險者，肯定會對我的計劃有所助力，但沒想到這一群飯桶、膿包……」胖子面上和善的笑容消失了，小小的眼縫中射出了兩點寒芒︰「竟然整日里只顧互相攻訐、廝殺，竟然對冒險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們竟然將無法之都當成了各自的囊中物，進行著幼稚的權力斗爭！」
「政治，又豈是這些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們玩的起的？」胖子不屑地說著，同時看了看小七，好像是在詢問小七的意見。
小七微微彎著腰，垂著頭，順從而又恭敬地傾听著胖子的高論，卻沒有搭話。作為千百萬•魁斯特的貼身僕人，小七實在太清楚自己主人的心思了。每當千百萬發表完自己的看法，擺出用心傾听的神情注視著別人時，其實他心里早已經有了答案。他從不需要別人的意見，因為他本是這個世上最聰明、最有主見的幾個人之一，只是因為從小養成的禮儀偽裝迫使他習慣性地詢問、征求一下別人的意見而已。
他，是千百萬•魁斯特。是擁有西方世界一半財富的魁斯特機構根正苗紅的第49任族長候選人之一。他，富可敵國，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買下任何東西。政要、元首、劍豪、魔導師、大祭司、紅衣主教……所有的權貴、名流，都會因為他的身份和財富而對他恭敬有加，但是他卻根本不在意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虛名和虛偽的逢迎。
我，赫伯•千百萬•魁斯特，是傳奇商人赫伯•魁斯特的唯一子嗣，是魁斯特機構真真正正的，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不是現在這個，頂著虛名，卻被家族中的那群老不死的流放到這不毛之地的落魄貴族。
總有一天，我將拿回我失去的一切，找回父親大人失落的榮耀！我要讓那群老不死的在我面前跪下，乞求我恩準他們舌忝-淨我的鞋面！
千百萬深深吸了口氣，松開了緊握的雙拳。緊繃的身軀和面容也緩緩放松了下來，再度恢復了那副一成不變的商人笑容。
「剛才那個斗篷冒險者……」千百萬看著換班交接的北門衛兵們，嘴角露出了一絲饒有趣味的笑意，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阿提斯團長好像跑去通知城主了，您看……」跟隨主人多年，深知主人習性的小七畢恭畢敬地對著千百萬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知道主人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招攬那個神秘的冒險者。
「無妨。年輕人嘛，不受點挫折，怎麼能夠成長。這里，可是無法之都！」千百萬笑道，「這里，有著它的規則。而身在規則中的我們，就要遵守規則。沒有人，可以凌駕在規則之上，那會造成混亂。」
千百萬大笑了起來，他想到了無法之都那可笑的、怪異的規則，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而身為熱愛和平的商人，混亂自然不是我們所渴望的。」
靜止了好久，千百萬才說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況且我們現在去找他的話，只會讓他驕傲，從而使得他自抬身價，獅子大開口。」千百萬微笑著，用商人斤斤計較的口吻補充道︰「好鋼，要用在刀口上。」
「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這可是龍夏大陸流傳千古的御下之道。」千百萬笑容十分燦爛，看的出來他心情極好。
「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對我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下屬，而不是一個和我拍板叫喧、錙銖必爭的合作伙伴。」千百萬把玩著左手食指上的寶石戒指，淡淡地說道。這樣華貴而珍稀的戒指，千百萬兩只手上戴了十枚，每根指上都有一枚，而每一枚戒指上的寶石都價值連城。
你可以說我市儈，鄙夷我渾身銅臭，但你永遠無法體會財富所帶來的快感。
我，可以買下任何東西。
千百萬心中再次想起了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兩句口頭禪。其實千百萬對財富並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復仇。
父親大人……千百萬撫模著父親留下的遺物，眼角驀然有些濕潤。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已經整整十年了！我醉生夢死虛以委蛇笑臉相迎作了整整十年的戲子！而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千百萬心中咆哮著，但是面上卻古井不波，那招牌式的假面微笑，依舊是那麼得體，和善。
「走吧，對于一個熱血無腦的粗魯冒險者，我們不用花費那麼多的精力。」千百萬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對小七說道。
一臉凝重的小七卻違背了主人的命令，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彈。
千百萬好奇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小七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勉強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千百萬從來不會在小七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雖然二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但是千百萬知道，小七永遠不會背叛自己。而現在，一貫順從的小七，為什麼會抗拒自己的命令？
千百萬順著小七的目光看去，卻見一道細微的裂痕出現在二人藏身的松樹前方的地面上。千百萬順著裂痕的來源看去，笑容慢慢凝固了。
「他察覺了我的水系隱身魔法。」小氣啞然說道，低沉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慌亂︰「在無法之都，除了城主大人和大將軍，根本沒有人能夠偵測到我的魔法！」
「當然，我尊敬的高級魔導師閣下。」千百萬拍了拍大驚失色的下屬，誠摯地安慰道︰「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也得相信。」
「這個冒險者……」千百萬指著裂痕所構成的特殊形狀，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那是魁斯特天枰標記的形狀。天枰的這一端，是千百萬。而那一端……
有意思。你想要以自身做籌碼，來與我作平等交易？千百萬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卻有著過人的智慧和財富，最重要的，是他有著傳奇商人所遺傳的，同時也是千百萬深以為傲的，膽魄。
「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助他。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千百萬淡淡地說道。然後便徑直向著後方幾百米外的馬車走去。
小七恭敬地彎下腰，目送主人離去。他知道，主人這句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其實是不容質疑、違背的——
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