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域三部曲之火舞 【097】恨天無道

作者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1-18

整個冰雪世界的陰寒似乎都被這束光柱集中了。傲慢開啟了所有能力都無法抵擋這深入靈魂的陰寒,絕望、暴戾、陰暗的情緒不斷在傲慢的腦海浮現,拼命影響著傲慢的心智。

冰鬼留給傲慢眾多的物件中有一封信。冰鬼將自己打入大將軍陣營的所見所聞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他說現在的大將軍性格反復無常,似乎體內有著其他的靈魂一般。冰鬼為了取信大將軍的兩個意識而忍辱負重,甚至不惜讓山本在自己體內種下百鬼咒。獲得了大將軍的信賴後冰鬼開始接觸到大將軍暗中培植的勢力,結果讓冰鬼驚恐莫名——

人間界竟然還有斬魔戰役中幸存的余孽!他們,就在城市的地底!

冰鬼將下達城市冰陣的路線詳細繪制了一張地圖附在信中,並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冰鬼坦誠自己怕死。凱瑟琳女士的瞻前顧後和大將軍的實力讓深陷泥沼的冰鬼左右為難,有心殺賊但奈何勢單力薄,所幸傲慢出現了。預言中的代言人,竟然來到了無法之都。冰鬼和自己,和命運打了一個賭。

出身克羅那帝國的冰鬼很清楚鬼陣的力量,是以在發現山本派死靈法師前來復活玩家的時候冰鬼趁死靈法師不注意殺死了他,這是危險的舉措。不管代言人能不能活下來,冰鬼都將深陷危機之中——

他身上的百鬼咒,將在一個月後爆發。如果不能解除百鬼咒,冰鬼必死無疑。而殺了這個死靈法師……冰鬼就暴露了自己。

面對死亡,冰鬼作了一次豪賭。他選擇了听從自己內心的聲音,相信奇跡。

石頭剪刀布是冰鬼最後的考驗。如果代言人誠實的話,冰鬼就會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知于他;但如果代言人不誠實……冰鬼將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以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誠實的代言人。你們異域冒險者具有永生不死的威能,面對惡魔和城中的反叛勢力,我相信你們定會獲得最終的勝利。誠實的人,永遠都不會缺少忠實的同伴。我的使命已經完結,如果一個月之後我還活著的話,而你也已經獲得了戰爭的勝利,那麼我們就來一次真正的對決吧,嗯,那雙靴子我很喜歡,我想要贏回來。

冰鬼在信的末端留下了這麼一段沒有署名的話。在銀行整理東西時傲慢看到了這封信,結合達芙妮那張傳奇之劍和七劍衛的圖畫,傲慢便猜測到城市下方的冰陣中藏有的寶物是什麼了。

適才烈煌說,他的伴侶叫極冰,傳奇之劍的刀鞘便是極冰的龍晶所制。而極冰的氣息……就在這束光柱中。

第四劍衛•極冰刀獄。

傲慢不知道收取極冰刀獄的方法,烈煌悲愴地告知傲慢,他無法連接極冰的精神波動。就在傲慢承受不住寒力想要放棄這個無頭緒無意義的受苦經過時,腕表的信息及時地響了起來。

《騎士精神•道義》之四《精神》︰一名騎士,身上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所以他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心,而這就是精神。八大美德中的精神就是指精神力,一名騎士必須有強大的精神力,才能面對一切!堅持自己的道義吧騎士,只有通過了極寒的試煉,你才能明白精神的珍貴,才能獲得第四劍衛的認可!

去你-媽的騎士精神!傲慢強忍著刺骨的寒意,連睫毛都掛上一層冰霜,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牙關完全不听使喚地磕踫不休——

老子弱水抗啊我草!還極寒的試煉,試你妹啊!

傲慢心中咒罵不休,將那該死的凱瑟琳女士、大將軍、烈煌、極冰、鑄造龍劍的龍神……所有一切能和傲慢受苦有關的人等都罵了個遍,最後實在沒人可罵了不由得把槍頭轉到了達芙妮身上,可想了半天傲慢也不知道該罵她什麼好。

你個白痴妹……傲慢無力地坐了下來,雙手抱緊膝蓋,身軀盡量縮成一團來減少熱量流逝。不知道為什麼,達芙妮那絕世的容顏和歐麗娜那若嗔若喜的俏臉交替著在眼前浮現,揮之不去。

傲慢覺得好困。傲慢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心中有個聲音不斷提醒傲慢,這只是個游戲,這只是個游戲!困了就睡吧,醒了再接著玩!

想想基努,想想阿爾維拉,想想無私幫助細雨听風的那個可憐女人,想想瓖金玫瑰和粉紅夢境里的那些可憐的女人!

里人格悄無聲息地蘇醒了,冷冷地提醒道。

什麼狗屁正義、騎士精神跟我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但是既然我們踫上了這些不平,而恰好我們有能力掃蕩不平……那為什麼要放棄?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公義什麼是承諾……重要嗎?去他-媽的狗屁語言、文字吧!我們只要听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就夠了!難道你看到阿爾維拉和維特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不開心,你不自豪?難道你看到那些悲慘的貧民因你的努力而得以吃飽穿暖你不高興?

不要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們只不過是螻蟻而已。我們只要對得起自己,對的起天地就可以!

里人格再度消失了。

但傲慢卻振奮了起來。傲慢玩起了小時候經常玩的游戲。

自己給自己講故事。

《白雪公主與七矮人》、《豌豆公主》、《丑小鴨》……

《賣火柴的小女孩》。

傲慢雙手作出劃火柴的姿勢,低聲說道︰「她在燭火中看到了烤鴨……」

她在燭火中看到了逝去的女乃女乃。

她在火中,看到了希望。

火,為人類帶來希望和文明。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的動機是什麼?那些絢麗的神話傳說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期盼?

火,燃燒自己,為世間帶來光明。

火,燃燒自己,為人類驅逐黑暗。

火,它不是犧牲,不是任何崇高或者狂暴的代言。

它,只是它自己。它的使命就是燃燒。它存在的價值就是燃燒。因為,它的名字叫作——

火。

傲慢豎起了雙手的食指,左手食指跳動著聖潔的聖炎,右手食指舞動著幽暗的冥火。傲慢愛上了這個世界,傲慢喜歡火。

兩根手指緩緩靠近,兩團水火不容的火,融成了一體,變成了藍中有紅,紅中有藍的——

冰焰。

光柱緩緩消散,整個冰雪世界的寒意都被這束絢麗的夢幻之火所吸引,化為片片飛絮融入了這束細微的冰焰。灼熱的火吸收了能量會擴張體積,而這束冰焰吸收能量卻絲毫沒有變化,依舊是豆花大小,靜靜地在傲慢指尖旋動,宛如冰晶雕刻的蓮花一般晶瑩剔透,隱有一絲絲赤紅色的火光游走在花瓣中。

念力微操,進階了。

傲慢張開了鬼手,冰蓮緩緩在手心綻放,美的讓人心尖直顫、目不暇給。傲慢屈起五指,完全不用下達魔能轉化的命令,冰蓮便「逢」地一聲變成了洶涌的湛藍色火苗,嘶嘶作響的藍色火苗中無數冰晶、雪花在跳動著曼妙的冬之圓舞曲。

如夢,似幻。

傲慢感受著夢幻之火的奇異,它具有火的高溫又具有冰的極寒,它既有火的放浪無形,又有冰的剛強有質,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融洽地合為一體,火的熾烈,冰的無情在這絢麗的冰焰中完美-體現——

命運無常。

天道無情。

萬物歸一始混沌。

世間萬物,本不存在什麼克制的道理,只要看穿了他們的本質,就能將他們化為——

混沌。

傲慢五指一合,冰焰欣喜地化為黑色的冥火碎焰消失無蹤。

混沌之火!

從沉思中擺月兌的傲慢這才發現周遭的環境已經消失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具透明的冰棺。傲慢四下打量了一番,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莊嚴肅穆的王陵之中,王陵的地面上是一個巨大的七芒星,那具冰棺便懸浮在七芒星的陣芯上空,里面的主人隱約可辨是一名女性。

傲慢走了過去,發現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她有著白皙的皮膚,頭發是天然的波浪卷,兩道金色細眉柔順而細膩,鼻子小巧而高挑……

達芙妮的母親?

傲慢急忙對冰棺鞠了一躬,不禁懊悔自己怎麼能這麼失禮地盯著她的遺體看。

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會葬在這里?傲慢不敢再直視王妃,只能以眼角余光打量著她。和一般的王族不同,這位王妃並沒有穿著多華麗的壽衣,而是身著一襲潔白的紗衣,赤著天足,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飾物,冰棺里也沒有什麼陪葬的珍貴寶物……

她面色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像是熟睡了一般安詳,嘴角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看著這個高貴而聖潔的女人,傲慢忍不住再度鞠了一躬。不管原著中描述的希曼家族反叛是真是假,單以這個貴為王妃的女人淨身下葬就當得起傲慢的敬意。

傲慢打量著陵墓周遭的石壁,發現上面布滿了劍痕,之前那莊嚴而肅穆的氣息便是這些劍痕所流露的。

恨天無道……

棄賢絕聖……

萬念俱灰……

一念暴怒……

恨天無道!

棄賢絕聖!

傲慢走到東面那面石壁前,心神澎湃地看著那刀劍一般霸氣沖天的鐵畫銀鉤,從這熟悉的劍意和干脆利落的劍痕中傲慢知曉了一個人名。

維森特•希曼。

那個一劍劈開高達千米、橫跨度近百里的猛獸山脈的傳奇人物。

那是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那又是怎樣超凡絕聖的劍術?又是怎樣的劍意支撐著他斬出了那樣霸氣凜然的一劍?

恨天無道!

棄賢絕聖!

所有的神、所有的人都背棄了我,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劍!

我要用我手中的劍,斬斷命運的枷鎖,我要為我的子民,為我所愛的人,帶來他們所渴望的幸福!

輕撫著這鋒芒畢露,永遠無法被時光腐蝕的劍意、決心、劍痕,傲慢讀懂了維森特殿下的心聲。只有心懷慈悲、毫無私欲的人,才能施展那超神的一劍,才能斬斷塵世間的不公。

這一劍,是問天的一劍。

這一劍,是霸氣的一劍。

這一劍,是不屈的一劍。

這一劍,是宣誓的一劍!

恨天無道!

棄賢絕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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