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
「卓靖!」葉璃沉聲叫道,暗三眼下一沉,飛快的收起長劍凌空一翻輕輕地落在不遠處的樹梢上。如此一來,這一邊有三個人高踞樹梢,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而另一方若是還不能及時控制住蛇群的話,絕對是佔盡了劣勢。
一名身形高大穿著南疆服飾的中年男子從樹林里走了出來,衣服上和那青年男子同樣的圖騰和不經意顯露出來的上位者氣息讓眾人明白來人必定是絡依部族身居高位之人。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經過的蛇群紛紛讓開一條路來,顯然對來人的氣息十分畏懼,「各位大楚的朋友,小兒頑劣得罪了各位,還請手下留情。我族必定也貴賓之禮款待各位。」
葉璃心中冷笑,頑劣?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樹林里,直到自己兒子真的有危險了才出面,現在區區一句頑劣就想要敷衍過去。
韓明晰站在樹梢上,修長的身影隨著樹梢上下起伏,「確實是夠頑劣的。絡依部族長,貴公子這副德行你怎麼敢放他在外面橫行?」中年男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走到那青年男子隨便時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青年男子頓時就如被火烤了的樹葉一般的兒了,瑟縮的往後退了退不敢抬起頭來看人。中年男子這才輕哼一聲上前對葉璃等人拱手道︰「在下絡依部族長勒姜,這是小兒勒南。多有得罪還請中原來的客人們見諒。」這位族長顯然並不只是長相比他的兒子強,說話做事也完全看不出來這兩個人像是父子。
葉璃道︰「雖然貴部的待客之道稍微有些嚇人,不過我想絡依族長現在是不是先讓人把這些小東西收拾一下?」他們站在被驅蛇藥和火堆圍繞的圈兒里這些失控的蛇群紛紛避開了這一片往別處爬去,時間久了就算讓人去找也不一定能全部找得回來。絡依族長點頭,對著四周的馭蛇人揮了揮手,馭蛇人又開始吹奏起短笛有幾個往別處走去,顯然是去尋找那些到處亂串的蛇去了。吩咐完這些,絡依族長才回頭對葉璃等人笑道︰「各位途徑我族住地,有因為勒南的無禮受到驚擾。不如先到咱們寨子里稍作休息,就當在下給幾位賠罪了。」
葉璃沉吟了一下,側首看了一眼樹上的三個人。韓明晰一臉的無所謂,暗三自然也不會有跟葉璃相反的意見。倒是病書生皺了皺眉,道︰「我們急著趕路,就不麻煩勒姜族長了。」
絡依族長挑眉,連連搖頭道︰「這怎麼說是麻煩。讓中原來的客人受到驚嚇實在有損我們絡依部好客的名聲。還請幾位客人去寨子里稍作休息,明日在下派人親自送幾位前往都城就是了。」听了他的話,在場的幾個中原人都不由在心里撇嘴。南疆人是出了名的排外,所以除了一些大膽的商人和有自保之力的人,普通中原人是絕對不會進入南疆的。不過比起身在南疆月復地的其他部落來說,與大楚接壤的絡依部確實算得上是熱情好客了。如果能有一個南疆本地人帶路,那這一路確實要好走許多。
「這…那就打擾族長了。」見病書生做主應了下來,葉璃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開口反駁。
絡依族長顯然非常高興,熱情的招來隨行的主人為客人們收拾行李。葉璃三人本來就沒什麼東西,俯撿起放在石頭邊上的一個包袱扔給還在樹上的暗三,身下一個自己收著。病書生也是也是一身輕松,倒是那梁老爺在管家和護衛的幫助下忙了好大一陣子。不過他小心的護著不讓南疆人踫自己的行禮的行為倒是讓葉璃有些好奇他那個顯得有些碩大的包裹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看那重量似乎也不像是真金白銀。
絡依部的寨子里他們扎營的地方原來並不遠。騎上馬走了還不到一刻鐘就到達了目的地。當然他們原本的馬匹早在蛇群來臨的時候被嚇跑了,沒跑掉的也已經不行了。他們用的是絡依部提供的馬,這也是葉璃沒有反對去寨子的原因。除了這個寨子,下一個有人煙的且能買到馬匹的地方至少在兩百里外,如果不去就代表他們接下來的路程很可能要用步行了。
絡依部的寨子建在半山腰上,路徑倒並不如中原傳言的那些南疆寨子那麼神秘崎嶇。一棟棟木質小樓稀稀落落的坐落在山腰上,因為已經是深夜了,族長把他們帶到一棟專門待客的小樓吩咐人送上一些吃食和熱水就拎著一路上畏畏縮縮的敢說話的勒南少族長告辭了。
穿著異族服飾的少女們被請了出去,韓明晰心滿意足的用水洗了個臉贊嘆道︰「還是有房子住好啊,早知道咱們直接到絡依部來投宿不久好了麼?」葉璃坐在一邊好奇的擺弄桌上的食物,一邊笑道︰「你覺得我們直接上門,半夜你會不會發現你房里床上床下全是蛇?」
韓明晰想象了一下那個光景,不由得抖了抖搖搖頭對葉璃笑道︰「說起來君唯,你可要小心哦。要知道南疆女子最是多情,而且最喜歡君唯這樣的白白淨淨的小公子。小心…呵呵…」以折扇遮面,笑得十分不懷好意。葉璃同樣不甘示弱,回以顏色,「韓兄你放心,我若是有此艷福一定不會忘記與你共享的。何況…這寨子里可沒有一個心心念念不忘惦記我臉皮的人。」一提起勒南,韓明晰邪笑的俊臉頓時沉了下來,輕哼一聲眼中一道冷光飛快的掠過。風月公子可是非常記仇的!
暗三站在緊閉的窗戶邊上,等到兩人停了下來才回頭低聲道︰「外面有人。」
葉璃挑眉,站起身來一揮袖熄滅了桌上的燭火。有點點暗淡的月光從牆上的窗欞灑了進來,雖然依舊昏暗卻並不影響葉璃的行動。從容的漫步到暗三旁邊,「不是監視我們的。」暗三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一棟小屋道︰「是監視他們的,不過也有一個人盯著我們這邊,應該只是順便的。」韓明晰也很快適應了屋里的昏暗,低聲笑道︰「這幾個人果然有古怪麼?那麼他們拉上我們是什麼意思?」葉璃淺笑道︰「既然他們又算計那麼總會顯露出來的。累了一晚上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先休息。」
暗三點頭,指了指里面的臥室道︰「公子進去休息,我和韓公子留在外面守夜。」
韓明晰想要反駁,卻見葉璃毫不猶豫的點頭轉身,對兩人揮揮手進去休息去了。眨了眨眼楮,韓明晰委屈的道︰「我也想休息啊。」在野地里沒睡好的不止君唯一個好不好?暗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廳里的竹榻,「你可以睡那里。」韓明晰無語,那個竹榻有他一半長麼?里面的床明明很大啊。似乎看出了韓明晰的心思,暗三面不改色的將位置摞到了葉璃進去的房間門口,拿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意思很明顯,韓明晰想要進去就要從他面前跨過去。韓明晰只得憤憤的縮進竹榻里休息了,心中暗暗悔恨不已︰我為什麼要說和君唯住在一起啊?
葉璃和平時一樣一早的醒了過來。,還沒起床她就知道今天大概走不了了。外面傳來的簌簌滴滴的聲音表明現在正下著大雨了。南方多雨的天氣葉璃早有體會,不過這場雨來的也太過突然了一些,如果昨晚他們露宿荒郊的話現在顯然會很倒霉。想到這一邊,葉璃突然覺得那個絡依部少主沒那麼可惡了。整理好衣服出門,暗三依然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不過葉璃知道他並沒有睡著。听到葉璃的腳步聲,暗三立刻睜開了眼楮回頭看她。
「先進去休息一會兒。早上暫時走不了了。」看了一眼蜷縮在竹榻上皺著眉的韓明晰,葉璃輕聲道。
暗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起身進去了。葉璃進了大廳推開半面窗戶欣賞起外面的雨幕。
「君唯,你好狠的心。一個人佔著那麼大的床卻讓我睡竹榻。」不知何時韓明晰已經睜開眼楮,懶洋洋的躺在竹榻上,惑人的眼楮哀怨的望著葉璃。葉璃回頭看著他笑道︰「你現在可以進去跟卓靖睡。」韓明晰挑眉,笑眯眯的望著她,「我沒什麼不能跟君唯睡,本公子很愛干淨啊。」
「我愛吃獨食。好東西從來都自己佔著。」葉璃面不改色的道。
韓明晰模糊不清的嘟噥了兩句,也坐起身來。皺著眉整理了一上柔軟的暗紅羅衣走到葉璃身邊一起看窗外的雨幕,輕嘆道︰「南疆的雨天也別有一番風情,不過這太常下雨也讓人有些吃不消啊。」葉璃還沒來得及答話,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病書生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門口,經過半晚上休息他的臉色並沒有變得更好反而顯得更加蠟黃無光了。空著的一只手抬手掩著唇,不時傳出幾聲悶咳,「韓公子,楚公子,打擾了麼?」葉璃淡淡一笑道︰「無妨,公子請進。」
病書生踏進房里,環視了一周將目光落在內室的門口。葉璃淡笑道︰「卓靖還在休息,公子請坐吧。一大早公子過來是……」
病書生在一邊坐下,輕咳了兩聲才道︰「這次南疆之行,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韓公子。韓公子…咳,應該認識我吧?」
沒想到他會一開口就開門見山,韓明晰愣了一下方才笑道︰「不錯,西陵閻王閣三閣主的名聲明晰確實是聞名已久。」從他的對病書生的稱呼和自稱就能看出韓明晰並不想招惹這人,並且還極為忌憚。病書生淡淡一笑,「不必客氣,閻王閣主和令兄是莫逆之交,在下和令兄也有幾分交情。不過…這位公子倒是眼生的很。」葉璃心中思量,臉上已經露出淡然的笑容道︰「在下並非江湖中人,倒是有些孤陋寡聞,讓公子見笑了。」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所以大家扯平了。病書生盯著葉璃似乎在評估著什麼,韓明晰卻不願見他一直盯著葉璃看,出聲打斷笑道︰「听兄長說公子這幾年輕易不愛出門,不知這次到南疆所謂何事?天一閣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病書生微怔搖頭笑道︰「不過是一些私事罷了。就不勞煩韓公子了。」他不願說韓明晰自然也不會再去問,事實上他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墨修堯當年怎麼就沒把這個瘟神打死了?韓明晰面帶微笑的在心里月復誹著。病書生顯然沒有在自己的私事上費心思的意願,看著葉璃和韓明晰笑道︰「兩位看這個寨子如何?」
韓明晰皺眉道︰「我來往過南疆兩三次,還真沒注意到絡依部的寨子就在這麼近的地方。」
「楚公子怎麼看?」病書生看著葉璃問道。
葉璃蹙眉道︰「絡依部據說是南疆最大的幾個部落之一。但是,我覺得這個寨子里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听說南疆的部族駐地一般都極為隱秘,但是這個絡依部的寨子怎麼會修在大路邊上?」韓明晰挑眉,含笑看著葉璃道︰「原來君唯昨晚就看出來了。既然有這麼多一點為什麼還要來?」
葉璃揚眉,「我們有的選麼?咱們沒有馬屁,而且四周到處都是毒蛇。對方原本就是要請我們來做客的,讓人家客客氣氣的請過來總比被人綁的像粽子一樣扔進來要好看得多吧。不過…我倒是好奇對方擺出這麼一副陣仗是想要做什麼。在下…除了在永林城里稍許得罪了一下那位少族長以外,似乎沒有任何能夠讓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價值。」說完,葉璃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病書生的身上。病書生輕嘆一聲道︰「楚公子小小年紀,倒是難得的才思敏捷。不錯,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
葉璃挑眉,「願聞其詳。」
「相信昨晚兩位也察覺了,外面一直有人在監視我們。絡依部的目標其實也很簡單,他們是為了梁老爺身上的一件珍寶。」病書生淡淡道。韓明晰笑道︰「在下可從來沒听說過公子什麼時候改行走鏢了。」病書生皺著眉忍住了咳意看著韓明晰淡然一笑道︰「不錯,我確實不是為了保護梁老爺才跟來的。」
韓明晰依靠著椅背,瞥著病書生道︰「我知道,公子也想要那樣東西。既然如此,公子直接將那個老頭殺了就是,何必這麼麻煩還要送他來南疆?」病書生看著韓明晰,原本清秀含笑的眉宇間掠過一絲陰狠,整個人頓時變得更加陰鷙暗淡,與之前那病弱書生的模樣不可同日而語。
「不錯,我確實可以殺了那個家伙。但是很可惜…他也不是笨蛋。那東西在南詔都城,他身上只有能夠拿到那東西的信物,而且是只有一半的信物。這天下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另一半信物在哪里,更沒有人知道拿到信物之後該怎麼用。」病書生眼底閃過煞氣,顯然對梁老爺如此狡猾感到十分惱火。韓明晰挑眉笑道︰「或許你可以考慮嚴刑拷打。」病書生冷哼一聲,「韓公子當真不知道他是誰?」
韓明晰無所謂的聳肩,看到葉璃轉向自己的目光才笑道︰「知道,大楚除了四大富商鳳、嚴、金、呂四家之外的第五家麼西北梁家,比我大哥還有錢呢。而且,如果說我大哥是愛錢如命的話,這位梁老爺就是錢比命更重要。听說曾經有土匪綁了他最寵愛的小妾,索要兩萬兩贖金,他連理都沒理。而且你別看他那麼有錢,平時是能省則省,日子過得連一般的商人都不如。昨晚他不是跟你吹噓他去清風明月樓麼?我大哥最討厭的就是他了,因為他在清風明月樓一晚上,就點了一杯最便宜的茶,連二十兩都沒有花到。這樣的人如果真有什麼寶貝的話,大概就算你殺了他他也不會給你的。」
葉璃看著病書生,「我比較好奇公子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個消息?難道你就不怕我們也見財起心嗎?」
病書生淡淡道︰「我需要你們幫忙,昨晚我看那位卓公子的武功不錯,而楚公子雖然不看不出深淺來但是想必也不簡單。至于韓公子,事後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吃虧的。」韓明晰撐著下巴偏著頭看他,「我以為剛才公子說不需要天一閣幫忙。」
病書生點頭道︰「我不需要天一閣提供任何情報,只是既然踫巧踫到韓公子,所以也只能請你一道了。」
「我們可以拒絕麼?」韓明晰問道。
「恐怕不行。」病書生沉聲道,略顯陰沉的目光慢慢從兩人身上劃過,韓明晰只覺得仿佛被刀刺一般讓人不舒服。葉璃面色如常,但是放在身側衣袖里的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一些。病書生笑容冷淡而猙獰,動作優雅的抬起左手欣賞著自己與右手膚色有些微差異的手指,淡淡笑道︰「我相信韓公子不會拒絕的,不是麼?」
韓明晰臉色一變,警惕的等著病書生道︰「你對我們下毒?!」
病書生回他一笑,並沒有作答韓明晰的臉色卻難看起來了。似乎料定了韓明晰不會拒絕,病書生側首看向葉璃,「楚公子呢?」
葉璃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為冰冷的茶水中的苦澀微微皺眉道︰「我拒絕。」
「拒絕?」病書生有些意外,怔了一下之後看向葉璃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威脅,「楚公子確定麼?」葉璃淡然一笑,放下茶杯道︰「前兩天我听過公子的名聲,也知道公子對于用毒一道可以說得上是獨步天下。但是…除非公子打算用立即致命的毒,不然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你什麼意思?」病書生神色陰沉的盯著葉璃。
葉璃垂眸望著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輕聲道︰「听說公子多年前不慎傷了心脈?雖然對于這類的傷在下並不了解,但是倒是對這方面的病理有一些淺見。以在下之見,公子如果不能再一彈指之間殺了對方的話那麼最好還是不要動手的好。因為…公子的心髒可能會受不了長時間的劇烈震蕩不是麼?」
病書生眼中的殺意一瞬間幾乎化為實質,咬牙道︰「你確定我殺不了你?」
葉璃微笑,「公子不妨試試。」
病書生當然不會去試,眼前這個楚君唯一路上都沒有動過手,表現的也不想內力高深的模樣。但是他的直覺就是告訴他這個淡然自若的少年並不簡單。何況旁邊還有一個韓明晰虎視眈眈房間里還有一個一直沒有出現的身手不弱的護衛。韓明晰外在椅子里,撐著半邊俊顏看看神色陰沉的病書生,再看看笑容恬淡的葉璃笑容可掬的眨了眨眼,他好像听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啊。
「呵呵,楚公子果然不是尋常人。不過…現在你們後悔只怕已經來不及了。」病書生冷笑道。
「什麼意思?」韓明晰眯眼問道。
病書生道︰「就在我剛才離開的小樓之後,我猜那姓梁的已經不在小樓里了。」
「你是故意的?」韓明晰道。病書生點頭道︰「不錯,姓梁的來南疆本來就是來找絡依部的,而昨晚他們也並不是為了來找我們的麻煩而是為了來接應他的。」韓明晰皺眉道︰「那又如何?」病書生輕哼道︰「如何?他已經到達目的地了,知道他行蹤的人自然要…全部滅口。不把我們都請到這里來萬一有一個逃月兌了他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前天鄭奎過來搭訕邀請我們同行是你的主意?」葉璃看著病書生平靜的問道。
「不錯,鄭奎以為他只是護送姓梁的去南詔做生意。我告訴他你們兩個身手不凡結伴而行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老實說…我原本並不想選你們,但是這個時節實在是沒有多少人要去南疆。而我卻需要身手不錯的人幫忙。正好韓公子跟我也算有些關系不是麼?」
韓明晰笑道︰「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不用閻王閣的人,相信閻王閣里願意為閣下赴湯蹈火的人不在少數吧?」
病書生臉一沉,冷冷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葉璃站起身來,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依舊大雨滂沱,才轉身道︰「梁老爺所有的到底是什麼寶物讓公子這樣的人也如此費盡心力?」
「這個楚公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畢竟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看在韓公子的面子上事後我不會對你們出手。」病書生沉著臉保證道。葉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很抱歉,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被人蒙在鼓里當槍使。」
病書生冷笑道︰「你不幫我一樣出不去。你自己好好看看外面。」韓明晰飛快的飄到窗口往外看去,雨幕中遠處的景致若隱若現,空氣中卻有淡淡的奇怪的香氣隱隱傳來。葉璃一把將韓明晰拉開,反手關上了窗戶。病書生看著葉璃點頭贊道︰「我果然沒看錯,楚公子對毒也頗有了解。」葉璃搖頭道︰「我對毒沒什麼了解,不過前段日子我剛被一種南疆出產的迷藥放倒了,所以比較警惕罷了。」
那次栽在了葉玥手里事後葉璃多次仔細的回憶了當時的情形。最後終于確定葉玥並不是在自己進殿之後下的毒,而是從一開始那些迷藥就擺在那里,瑤華宮大殿門口擺在的兩盆半開的蘭花,還有殿里也擺了兩盆同樣的蘭花。而之後在墨景黎囚禁她的小院里她也看到了同樣的蘭花。當然或許那不是蘭花,只是長得像而已。
病書生道︰「咱們上山的路都已經被截斷了,而外面山坡上那些花草…現在韓公子聞一聞沒關系,並沒有什麼大礙。這種毒花只有在白天而且是晴天才有效的。但是一旦雨停了這些花香就會變成劇毒,聞到的人寸步難行。」韓明晰望著他道︰「你有解藥?」
病書生傲然道︰「區區小毒,何難之有?」
韓明晰走回座位上坐下來道︰「所以,除非我們肯幫你不然你就不會給我們解藥了?難得我們不會趁著雨還沒挺的時候下山麼?」病書生笑道︰「習武之人上山下山自然用不著顧忌有沒有路走。你們可以出去試試看,正好幫我把人和那些毒蟲都引開也是一樣的。」韓明晰想起昨晚那密密麻麻的蛇群,只覺得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了,連忙揉了揉胳膊巴巴的望著葉璃。
葉璃負手而立,淡然道︰「那麼我可以假設,公子不僅有對付那些毒花毒草的解藥,也一樣有對付毒蛇毒蟲的辦法。而我們要做的只是對付那些人是麼?」
病書生好心情的點頭道︰「不錯。」之前被人戳到短處的不痛快終于消散了一些,看著葉璃的眼神的殺氣也漸漸地散去了。葉璃沉吟了片刻,方才點頭道︰「我可以答應公子。」
「喂,君唯,你不怕他反悔最後殺人滅口?」韓明晰低聲提醒道,病書生可不是什麼善良人。葉璃微笑,「我相信閻王閣三當家的承諾。」
「既然如此,一言為定。」
喂喂…那家伙有信譽這種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