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嫡妃 84.南疆聖女

作者 ︰ 鳳輕

84。南疆聖女

暗二認識很多審訊的高手,比如風流倜儻的鳳三公子鳳之遙,比如負責訓練他們的暗衛頭領,再比如嚴肅沉默但是心底其實不錯的定國王府總管墨叔。但是暗二從來不知道原本嬌滴滴的定國王妃他們的主子也是這方面的好手。很多時候他們四個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猜測當初葉家到底有多虧待王妃,才把一個名門出身的千金閨秀扭曲成這樣?

想要把那只倒霉的刺客從公主府里帶出去很需要一番功夫,在公主府戒嚴的此刻將人弄出去的代價很可能會和他們所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所以暗二沒打算等到明天,他當場就準備撬開那倒霉的侍衛的嘴。客院的面積並不小,葉璃所居住的內室又在最里面,所以只要他們不放聲大叫,即使是院外監視的人也不會發現什麼動靜的。當然原本就潛藏在公主府的暗衛也不會讓不該靠近客院的人靠近。那倒霉的刺客被灌了一杯摻了軟筋散的涼茶之後就算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于是布置的還算雅致的房間里就出現了幾位詭異的一幕。一邊的榻上躺著陷入昏睡中的南疆侍女,桌邊坐著在燈下寫寫畫畫的嬌俏少女。幾步之外的地方卻在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刑訊逼供。暗二臉色陰沉的敲斷了刺客的左腿骨,那刺客臉色慘白渾身汗水淋灕卻依然死咬著不肯開口。因為地方限制又不能動用太過麻煩血腥的手段,這讓暗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葉璃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抬起頭來,暗二依然沒能讓刺客吐出半句有用的話來,倒是險些讓那刺客逮到機會咬舌自盡了。

「不行麼?需要幫忙?」葉璃站起身問道。暗二嘴角抽了抽,搖頭道︰「這種事情還是不勞煩小姐了。」

「沒關系,那就算再打斷他一條腿他也不會招的。」

「那我就敲碎他全身的骨頭。」暗二森冷的盯著刺客道。

葉璃搖頭笑道︰「等你敲碎他一般的骨頭他就沒命了。」

「小姐有什麼主意?」

葉璃悠然走過去,蹲對著地上的刺客微笑,輕聲道︰「你听得懂中原話吧?你放心我不會像他那麼粗暴的。」刺客警惕的盯著眼前笑得滿臉和善的嬌俏少女。身為刺客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俏麗可愛的少女才是真正危險的人物。

葉璃笑容可掬的看著眼前警惕的盯著自己的刺客,柔聲道︰「你別怕,我不會像他那樣打斷你的骨頭的,我打算…把你身上的骨頭都全部卸下來。就從…手指開始吧。」縴縴素手執起刺客的左手,只听 嚓一聲左手食指的一個指節奇異的扭曲了起來。葉璃繼續向下,又是一聲清響,整根食指都扭曲了。刺客被卸掉了下巴根本連叫都無法叫出來。嘴里只能發出模糊的啊啊聲。葉璃看著他,「什麼時候想照了就點點頭,不過…你可別真的等到我拆了你全身的骨頭才點頭,到時候可就晚了。」

 嚓……

葉璃神色平靜,手上卻有條不紊的動作著。而正是這樣的平靜卻比暗二疾言厲色的威脅恐嚇更加讓人畏懼。就在葉璃將手移向刺客右手的時候,已經臉色如圖呼吸微弱的刺客終于艱難的點了點頭。葉璃挑眉,斜眼看了暗二一眼道︰「還以為真的是什麼硬骨頭,就這樣的?」暗二默默地擦著腦門的汗珠,他也覺得這個刺客太沒用了一點,不過同時覺得主子可怕的不是她折磨人的手段,而是那一份讓人恐懼的平靜。如果換成他只怕他也會害怕的。

「很好,不過你可不要跟我開玩笑哦。不然…後果只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葉璃真誠的看著他勸告道。

葉璃滿意的點頭,「很好,那麼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揮手示意暗二將他的下巴合上,葉璃問道。刺客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望著葉璃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葉璃皺起秀眉想了想道︰「如果你是擔心你的生命安全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並且在我辦完南疆的事情之後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改名換姓重新生活。」刺客眼楮閃了閃,臉色的神色多了一些猶豫,葉璃看在眼里,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你的消息對我很重要,所以…只要你給我的是真的消息,我保證會做到以上的承諾。不過,我想你也應該明白,知道消息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不說別人未必不會說。到時候…很抱歉,我就只能……」看著刺客緊張的神色,葉璃笑道︰「不,我不會殺你的。在我來南疆的時候經過一個山谷,里面開滿了血紅色的花朵。每一株花下面還盤踞這一條小蛇。當時我就在想,那麼多的蛇他們要吃什麼才能長大呢?你覺得呢…」

「蛇…蛇谷…不……」並不是只有中原人才懼怕蛇谷這樣的地方,南疆人的確不怕蛇,但是除了馭蛇人,沒有人會不怕成千上萬條不受控制的毒蛇。

「那麼…你的答案?」

「我說…你們想問什麼?」

葉璃回頭看著暗二滿意的挑了挑眉。

其實從刺客那里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情報,畢竟想這樣被派出來當炮灰的人也不太可能是什麼核心人物。不過,至少讓葉璃的猜測得到了一部分的證實,同時也將徐清塵失蹤的目標鎖定了下來。只是徐清塵的確切位置依然沒有著落。既然確定了徐清塵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葉璃擔憂的心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君唯…君唯…」

喧鬧的大街上響起一陣歡快的呼喊聲,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中原服飾的俊美男子正滿臉歡喜的向不遠處的少年招手。葉璃回過頭來,看到朝自己奔來的白衣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揚起笑臉道︰「韓兄,好幾日不見你可還好?」韓明晰挑著勾魂眼幽怨的望著葉璃,「君唯,人家千里迢迢的跟你來南詔,你居然丟下人家不管,你好狠的心…」

人家…葉璃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過往的行人雖然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看著那模樣,听著那語氣,不自覺地都用詭異的眼光看著他們。

「韓兄!」葉璃忍不住撫額,竭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氣才笑道︰「韓兄終于睡夠了麼?真是難得啊。」

韓明晰半點也不心虛,湊到跟前笑道︰「哪兒啊,人家早就醒了還在城里城外逛了一圈兒呢。不過都沒看到君唯。君唯有事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跟你一起去辦不是更安全一些麼?」葉璃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只是四處看看,不是去闖龍潭虎穴。」韓明晰聳肩,混不在意的道︰「就算君唯要去創龍潭虎穴我也會陪你去的。」說完還不忘對著葉璃眨了眨眼楮,眼楮里寫滿了看我對你多好啊。

葉璃皺眉,她沒想到居然會踫到韓明晰。但是現在帶著韓明晰顯然是非常不方便,但是如果不帶著他以韓明晰的個性還真不知道他會讓天一閣把南詔都城鬧騰成什麼樣子。低頭想了想,葉璃道︰「韓兄,咱們換個地方談。」

找了一家茶樓廂房坐下來葉璃才道︰「韓兄,我有些事情要辦你跟著可能不太方便。」

韓明晰不滿的趴在桌子上瞪著葉璃指控,「你…你要我天一閣的情報的時候怎麼不說不方便,現在你就想甩了我。你始亂終棄!」葉璃無語,天一閣的情報她可是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的,可沒有讓他做白工。見葉璃一臉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韓明晰咬著指甲嘻嘻一笑道︰「南詔這麼小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君唯不是來找幽羅冥花的麼,那個南疆聖女的消息可在我這里喲。不然就是病書生,病書生的行蹤我也知道喲,不過他好像被另一群人盯上了。君唯還是不要去惹他們得好。要不就是…清塵公子失蹤了對麼?」偏著頭,韓明晰笑得一臉無辜。

「天一閣的消息果然名不虛傳。」葉璃輕嘆道。

韓明晰笑道︰「天一閣是販賣情報的麼,近期南詔都城就這麼幾件大事,如果都不知道。我們還混什麼?那麼…君唯想要先處理哪一個呢?」葉璃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才輕聲笑道︰「你知道清塵公子在哪兒麼?」韓明晰眼神一閃,有些不滿的道︰「你果然要先找他麼?君唯,我以為碧落花和幽羅冥花對你來說才比較重要。」葉璃道︰「東西什麼時候去拿都可以,人要是不找點找到可就不一定還完好無損了。」韓明晰撐著下巴看她,「你想知道清塵公子的消息也可以,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葉璃搖頭,微笑道︰「你也不知道徐清塵的消息。不然你不會這會兒才跟我談條件不是麼?」

韓明晰哼哼一聲,一臉郁悶的瞪著她,「那麼南疆聖女的消息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燒了。」

「他是我兄長。」葉璃答道。韓明晰皺眉,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問道︰「兄弟?你是徐清柏還是徐清炎?論年齡…倒是更像徐清炎,但是說性格又像是徐清柏。不過…可沒有人說過徐家的幾位公子會功夫的?」葉璃笑道︰「天一閣的情報看來也不那麼牢靠啊。徐家三公子徐清鋒如今正在軍中效力,韓兄難道不知道麼?」韓明晰懷疑的盯著她,「難不成你真是徐家的人?」葉璃含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韓明晰有些煩躁的在廂房里走來走去,不時還對著葉璃嘟噥著發泄自己的不滿,「你騙我…你根本不是來找什麼幽羅冥花的,你是來找徐清塵的!君唯你騙我……」

「公子。」門外傳來暗二的聲音,門被從外面推開,暗二看了一眼韓明晰對葉璃道︰「公子,有消息了。」

葉璃點頭,「進來說。」

廂房里,葉璃和暗二齊齊的望向韓明晰,偏偏一向知情識趣的風月公子出人意料的沒有眼色,似乎完全不明白對方希望他回避的心情。大大方方的歪在椅子里吃起了點心來。葉璃無奈的朝暗三揮揮手道︰「算了,直接說吧。」

暗三點頭,沉聲道︰「安溪公主今天接觸過清塵公子,或者…和清塵公子有關的人。」

葉璃凝眉,「怎麼說?」

暗三道︰「今天終于安溪公主回府的時候身上沾染了一些特別的香料。南疆人並不喜燻香,所以對香料也並沒有特別的研究。但是卻不知道在中原即使是同一種香料也有許多不同的講究之處。比如說徐家的幾位公子,除了三公子和五公子不用香料以外,二公子慣用梅香,四公子偏愛蘭香,而清塵公子因為常年外出,香料都是徐夫人親自調制的,其中加了一些對身體有益的藥物,所以會有極淡的藥箱。尋常人想要辨別絕對不容易,想要模仿調配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葉璃皺眉道︰「安溪公主去過哪些地方?」

「皇宮,早上南詔王召見安溪公主,安溪公主出了皇宮之後就直接回府了。」暗三肯定的道。

韓明晰好奇的笑道︰「清塵公子該不會在皇宮里吧?」

暗三猶豫了一下,皺眉道︰「安溪公主親眼見到清塵公子的機會應該不大。安溪公主進宮到出宮,除了覲見南詔王的時候以外基本上都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中,不可能有機會見到清塵公子。除非是在她覲見南詔王的時候。而且…回府之後安溪公主又加派了暗中尋找清塵公子的人手。」葉璃搖頭道︰「南詔王不會不知道大哥的身份,如果現在大哥在南詔出了什麼事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大哥在皇宮里的機會也不大。那香…應該是他想要給我們傳個訊息告訴我們他現在還算安全。」

暗三不解,「既然清塵公子不在皇宮里,訊息為什麼會從宮里傳出來?清塵公子隨身攜帶的香料怎麼會在皇宮里?」

「自然是因為對方可能是皇宮里的人,即使不是也是能自由出入皇宮的人。」

韓明晰慵懶的搖頭道︰「不對哦…君唯。在南詔除了王太女以外是沒有任何人能夠自由出入皇宮的。包括其他的公主,當然就連這位公主現在也不再南詔呢。」葉璃瞥了他一眼,「明里沒有難倒暗地里也沒有麼?」

「暗地里?」兩人齊聲問道。

葉璃皺著眉頭,問道︰「那幾個刺客的蹤跡追查到了麼?」

暗三點點頭,「查到了,不過去晚了一步,他們在城外兩里的一個小土丘被人滅了口,尸體讓在了一個廢棄的山洞里。」

「仔細說。」

「我們找他他們的尸體的時候是在城西郊外十里處的一個隱蔽山洞里。但是現場並沒有打斗的痕跡,而且那個地方雖然離都城也不遠但是路非常不好走,周圍也沒有什麼東西。就算那些刺客逃命也不該忘那個方向逃。不過幸好打傷他們的暗器上事先模了追蹤的藥香。用了整整一夜時間才找到她們應該是在出城沒多久就被人滅口了,然後才將尸體丟棄到那個山洞的。」

葉璃揉著眉心思索著問道︰「他們被滅口的是哪個方向?」

「往東。」

「也就是說他們原本想往東走,但是被人殺死之後幕後凶手卻把尸體拋到了西邊兒?東邊有什麼東西呢?」葉璃站起身來,「南詔都城的地圖給我。」

暗三低頭從懷里取出一張輕薄的紙小心的攤開在桌上。韓明晰探頭看了一眼,癟嘴道︰「南詔都城全圖?這種東西都有君唯你當初也完全不需要到天一閣打探消息了吧?」葉璃微笑道︰「多一份消息多一份安全,我這個人一向惜命。何況…我不信天一閣弄不出這份圖。」這又不是什麼布防圖,只是一般的城市布局地圖而已。取出炭筆在地圖上圈出了皇宮,去安溪公主府,徐清塵失蹤的地點,拋尸的地點,已經滅口的地點,抬頭問道︰「有什麼感覺?」

韓明晰指畫這圖紙道︰「如果不看這個拋尸的地點和公主府的話,這幾個地點似乎都離聖女殿很近。話說…如果不看這幅圖的話,還真沒看出來聖女殿離皇宮居然這麼近啊。」聖女殿在都城東面郊外五里的山上。但是如果從王宮算的話再加上上山的路程。到達聖女殿至少需要走十里路。葉璃指著低頭道︰「平常人只想到從皇宮去聖女殿的路不近,而且王宮依山而建,王宮後面的山峰陡峭險峻,想要從山上過去困難重重不說而且花費的時間只會比直接出城更多。所以基本上沒有人注意過。事實上,王宮和聖女殿的直線距離還不足兩里路。」

「地道?」暗三道。

「咱們這一路過來難道還沒有領教過南疆人挖地道的能力?」葉璃笑問。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來那種幾乎被掏空了的山峰,默然無語。

「開國的南詔王是怎麼想的?王宮依然而建?」韓明晰不解的問。在中原的歷史上,會依山而建的只會是行宮,或者別宮。而真正的皇宮無一不是屹立于都城最中心的位置。既顯示了皇家九五之尊的尊貴又有天下歸心的威儀。葉璃不怎麼認真的回道︰「風俗不同吧。」

韓明晰一眼就看出她的敷衍,不樂意的瞪了葉璃半晌發現對方依然沉溺在自己的思緒里韓明晰臉頓時黑了。干咳了兩聲引來廂房里兩人的注意力,韓明晰才笑道︰「你懷疑清塵公子在聖女殿?眾所周知,南疆聖女冰清玉潔,聖女殿是不許男子出入的,更不要說窩藏男子了。若是讓人知道你這麼想,相信我…你會被南詔百姓的憤怒湮沒的。」葉璃不在意的道︰「真是因為眾所周知,所以才更加可能不是麼?」

韓明晰翻了個白眼,「那請問君唯公子要怎能進入守衛堪比皇宮的聖女殿並且找到不知道被隱藏在何處的清塵公子?如果沒找到人而你又被人發現了,我們真的會被南詔人打死的。」

「我沒打算從聖女殿進去。」葉璃道。

韓明晰一臉的驚嘆加佩服,「原來君唯公子打算勇闖南詔王宮?君唯弟弟就算人家南詔國小王宮還不及咱們楚京的三分之一大,但是你也不要瞧不起人家成麼?別忘了…咱們楚京的王宮里絕對不會有毒蛇,南詔就不一定了。」葉璃淺笑,「說得好像風月公子沒去過皇宮似地。不知道是誰前些日子吹噓某人逛遍了各國的皇宮內院?」韓明晰啞口無言,不知怎麼的開始默默後悔起前些時候旅途無聊對君唯吹噓自己過往的風流史了。

「就算你進去了,找到清塵公子了,你要怎麼把人帶出來?」韓明晰問道,「據本公子所知,清塵公子完全不會武功的。」

葉璃皺眉道︰「這個,是要好好想想。」強闖肯定不行,即使暗衛已經強悍到可以從南詔王宮搶人了,但是事後的善後可就麻煩的。要是讓外人知道動手的是定國王府的人,那就更麻煩。看著她皺眉沉思的模樣,韓明晰歡快的笑道︰「怎麼樣?需要幫忙麼?」

葉璃看了看韓明晰搖了搖頭。她和韓明晰只是合作的關系,上一次韓明晰跟著她一起就冒了不少險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著他一起冒險了。

韓明晰含笑看著她笑道︰「別這麼快拒絕喲,天一閣好歹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只要君唯付得起帳,咱們可不只能收集情報呢。」葉璃心中一動,看著韓明晰問道︰「韓兄想要什麼?」韓明晰得意的笑道︰「薰雅閣,我還要再多兩成。」葉璃道︰「我以為天一閣喜歡真金白銀的現錢?你該知道無論多少無論是徐家還是我都會給的。」韓明晰委屈的望著他,「我和君唯是朋友,是朋友怎麼能乘人之危呢?」

朋友?葉璃淡淡挑眉,「天一閣並不擅長這些,還是不麻煩韓兄了。」

「君唯太見外了。」韓明晰笑道︰「天一閣雖然不算擅長這個,但是對南詔都城卻非常熟悉喲。比起咱們的交情,韓兄難道不解的天一閣更值得信任一些麼?」葉璃蹙眉,深思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就麻煩韓兄了。事後天一閣的損失都由我負責,當然,薰雅閣兩成份額照舊。」

「我就說,君唯太見外了麼。」韓明晰無奈的感嘆道。

葉璃淡淡微笑低頭不語,心中暗暗思索著或許還需要安溪公主幫忙?

瑩瑩的珠光中,沉重的石門在此被開啟。金衣華服的女子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悠閑,凌亂的腳步仿佛蘊含著極大的怒氣,「徐清塵!」

正在閉目養神的徐清塵睜開眼楮,溫和而寧靜的回頭望著匆匆而來的女子皺眉道︰「怎麼了?」女子似乎氣極,一拂袖將桌上的青瓷茶杯全部掃落到地上,碎裂聲清脆悅耳,「說!他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里的?!」徐清塵搖頭,淡淡道︰「我在這里連門都出不去,怎麼會知道這個?怎麼?有人找你麻煩了?」

「你怎麼會不知道?!一定是你把消息傳出去的,說吧,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女子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問道。

徐清塵搖頭嘆息,「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神了。我只是個束手無力的文弱書生,不是深藏不漏的絕頂高手。你有空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是不是你最近又得罪了什麼人。」女子輕哼一聲道︰「我怎麼會得罪人?除了安溪那個女子,我平生唯一的罪過的…呵呵,好像是你那個嬌滴滴的未婚妻。」

「我告訴過你不要動她。」徐清塵沉聲道。

女子冷笑道︰「你放心,你的寶貝未婚妻半點事都沒有。不過…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也沒事,上一次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她罷了。說起來…似乎她身邊的護花使者功夫不錯呢。」徐清塵並不在意,「你說的是隨身護衛麼?中原的名門千金出門的時候身邊總會有幾個護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倒是信任她。不如咱們繼續看看她的護衛到底護不護得住她?說不定護著護著就兩情相悅了呢,女兒家不是最喜歡英雄救美了麼?」

徐清塵掃了她一眼,「你若是有那空閑還不如說說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讓你氣成這樣。」

一提起這事,女子掩藏在面具下的容顏不由得一陣扭曲,恨聲道︰「有人將那幾個刺客的尸體丟到了聖女殿外!」

徐清塵有些意外,很快又展開了眉,「就算如此也沒什麼。交給南詔王室或者官府處理不久行了。」

「這怎麼可以?!」女子叫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聖女殿被人丟了尸體,安溪一定會借機搜查聖女殿。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早就想把手伸到聖女殿來了。可以她沒那個資格!」徐清塵伸手取過一本書翻開,一邊道︰「你還沒說,如果讓人知道了聖女殿發現尸體,南詔百姓也會在心里懷疑南疆聖女的聖潔。最重要的是,如果再給你一兩年時間你還可以把這件事推到大楚或者西陵身上,但是現在…你連和大楚開戰的準備都還沒做好。」

女子眼神一暗,陰郁的盯著他沉聲道︰「你知道的太多了,真不怕我殺了你?」

徐清塵微微點頭,「因為你還想從我這里知道更多不是麼?」

「不錯!」女子干脆的承認道︰「如果不是你暗中幫著安溪,她根本就不可能贏過我。既然你可以幫她自然也能幫我不是麼?」

徐清塵搖頭,「我不會幫你。」

「我會讓你願意的!」女子冷笑道。徐清塵重新放下書,看著她目光憐憫,「你根本就不適合做這些。歷代南疆聖女都不適合,即使你比她們更聰明,但是論治國你依然不如安溪公主。」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冷聲道︰「誰說我不適合?你也承認我比安溪更聰明不是麼?」

「你只是比她更擅長陰謀詭計而已。但是一個國家並不是靠陰謀就能行得通的。何況…你連陰謀都還上不了台面。」

「那又如何?至少你現在是在我的手里不是麼?」女子傲然道。徐清塵淡笑不語。看著徐清塵寧靜淡然的模樣,女子突然覺得非常的憤怒,恨恨道︰「你看不起我!」徐清塵皺眉道︰「我並沒有看不起你,我只是不贊同你現在的做法而已。」

「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女子尖叫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安溪從小過的什麼日子?我從小過的什麼日子?憑什麼?憑什麼她生來就是王太女就是公主,憑什麼什麼都是她的?」

「你是南疆聖女,同樣也是受萬人尊崇。」徐清塵道。

「呵呵…萬人尊崇?我三歲就沒見過我娘,五歲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不許跟侍女說話,不許出去玩,不許哭,不許見外人,甚至還不許動心。等到二十八歲了還要去那個什麼鬼聖地,誰要去那個鬼地方?南詔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女子似乎突然崩潰了一般嘶叫道。

徐清塵搖頭,「南疆聖女的人生確實很值得憐憫。但是我想這其中並不包括你。從來沒有人限制過你的行動不是麼?不然你怎麼會有機會認識黎王,又怎麼會和安溪公主結怨?甚至…原本早在兩年前新一任的聖女就已經出現了,只是被你給殺了而已。南疆聖女最晚可以到二十八歲,但是事實上大多數聖女在二十五歲以前就退位了。」

「安溪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女子盯著他,「看來她確實很相信你。」

「我和安溪公主是朋友。」

「哼!」剛才的崩潰似乎只是個假象,或者可以叫做做戲。女子片刻間恢復了優雅,「好一個朋友。我會把你的朋友,你的未婚妻的人頭都送到你的面前的。」說完,女子在此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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