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緩了口氣,立時將劍訣一捏,用飛劍將那塊落在地上的礦石叼起,隨後身形一轉,便來到王可兒身邊,輕喝一聲道︰「走!」
王可兒悄然一怔,她才剛剛將玄火宗的弟子放出來,雙方正戰的如火如荼,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候離開,未免有些太不講道義了。
陳三可不想這時候還講什麼道義,他先前還是小看了列文,因此才會生出連同這些玄火宗弟子與對手斗法的想法,但現如今對手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勢的多,這時候還妄想聯合這不過區區幾名凝神期的修士去與對方十幾人相抗,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陳三一拉王可兒,喝道︰「我們救出他們已是仁至義盡,下面是生是死,便是他們自家的事了,大家各憑本事,沒什麼好說的。」
王可兒黛眉輕皺,便將袍袖一甩,淡淡的道︰「若我等此時離開,這些玄火宗弟子勢必不能抵擋,到時候仍舊是難逃身死的下場,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送死?那我回去如何與赤師叔交代?」
這妮子口中的赤師叔可不是赤元豐,而是那位玄火宗的金丹道祖,那一位和水月真人關系匪淺,因此這妮子還是想著能幫就幫這些玄火宗弟子一把,反正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未必就一定不如血魔宗的那幾人。
王可人沒有與列文交過手,因此信心滿滿,但陳三卻不會有這等想法,微微一怔便蹙眉道︰「那你是要與這些玄火宗的弟子共存亡?我說,對手太強大,你留下來也未必有什麼希望,最多是再把自己搭上罷了。」
陳三剛剛說完,便听得身後一聲厲嘯,便有一道血芒沖天而起,立時將他的那只火鳳沖的四分五裂,隨即這道血芒去勢不停,凌空向他急斬而來。
陳三冷哼一聲,自知再不走只怕便走不了了,若是他如今一身法力完好,還可與列文斗上一斗,但現今卻是一身真氣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這個時候與對方硬踫,明顯是找死。
陳三臉色微沉,身形急退,同時沉聲問道︰「我再問你一遍,走還是不走?」
王可兒搖了搖頭,只是不說話,陳三最後的那點耐心終于給她磨滅殆盡,心中只是暗罵一聲傻女人,隨即便將飛劍一起,急速向外閃去。
王可兒一怔,沒想到陳三這麼干淨利落的便走了,當下滿心失望,但在此時卻又見血色光華一閃,那位血魔宗的少主列文已然只身追了出去。
「小賊,即便你走到天邊,你也難逃本座的手心,本座勢必將你碎尸萬段啊!」
列文大吼一聲,速度陡然又快了幾分,他血魔宗的遁法獨樹一幟,乃是以自身氣血為引,繼而激發自身潛能,達到飛遁的目的,這東西與世俗武學中的輕功倒有幾分相似,算是加強版的輕功了。
陳三心中雖然暗罵王可兒愚蠢,但卻不能真就不管這妮子了,不過他也不會為了這妮子那滿腦子的狗屁正義想法便將自家小命搭上,因此留下陪著那些玄火宗修士並肩殺敵的蠢事他是不會干的,但尋找另外的法子幫襯一二,倒不是不可以。
如今礦石在他手中,列文勢必將他列為頭號目標,無論是走是留,這位血魔宗少主都不會放過他,因此他倒不如將列文引開,到時候沒了列文這個大敵,王可兒那些人自然能多上一份生機。
陳三自問遁術方面,血魔宗並不擅長,即便這位血魔宗少主再逆天,那也只能是他一人而已,其余血魔宗的凝神修士是追他不上的,既然如此,他倒不如與列文一對一的交手了。
陳三閃出礦洞,立時便長嘯一聲,將聲響遠遠的傳出,隨即身形向上急升,然後順手捏了一記火球,當頭向著剛剛竄出礦洞的列文砸去。
列文冷笑一聲,他雖然怒火灼心,但卻沒有失去理智,此刻可不會硬踫硬的弄出絕大動靜來,這里已經是礦洞外圍,若是動靜一大,勢必會將那些玄火宗的老家伙招來。
列文將真氣貫注長刀,隨即揉身撲上,一直到被火球臨身之際,才堪堪放出真氣,悄無聲息的將之切成了兩半,然後身形不停,繼續向著陳三撲去。
陳三暗叫一聲可惜,他來時本以為與玄火宗沒什麼交集,也就沒有要玄火宗那幫家伙的聯絡方式,此時急切間想要找人報訊,一時卻是不知道找誰好了。
陳三見列文不上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繞著這座礦山不斷飛走,只要是能放火的地方他都給點了起來,隨即才身形一展,向外疾馳而去。
陳三如今還沒有那等威能絕大的法術,不可能只憑著一個法術便能讓數十里外的玄火宗本宗門人瞧見,除非是那里有人時刻以神念查探此處,否則只怕連這里的法力波動也不能發現,因此無奈之下,他也只有用上了這個笨方法。
方法雖笨,但未必沒有效果,不過他此時正被列文追的急切,便是有效果他也是看不到的,而且這位血魔宗少主的遁法,依舊是比他快上了幾分,讓他心中好不郁悶。
「娘的,這家伙是要逆天啊,你一個堂堂的武修,遁術卻比我一個正宗仙門出身的弟子還要快,這是**果的打臉啊。」
陳三在此之前與人斗法經驗並不少,有過大勝,也吃過大虧,但被同階修士壓制的如此徹底,他還真是第一次,雖然有他如今真氣法力不足全盛時期一半的因素在內,但列文的強勢依舊是無可置疑,即便是他全盛時期,也未必便敢說能十拿九穩的勝得了此人。
陳三本擬向著玄火宗宗門的方向而去,但列文哪里能讓他如願,每次都能將他適時的逼回來,無奈之下他只有一邊與之糾纏,一邊向著別處飛遁。
二人追追打打,陳三靠著流雲散不斷恢復真氣,倒也能與列文糾纏一二,畢竟列文雖然強勢,但他也不是廢物,自保的手段還是有的,而且隨著法力不斷恢復,偶爾還能還上一兩招,倒也能逼得列文不得不回手自保。
列文越斗越是心驚,青城山的路子還是很好認的,陳三也沒有刻意隱藏身份,倒不是陳三不想,而是在這等強勢的對手面前,出了全力尚且不足取勝,哪里還能容他留手?
「青城山不愧是正道六大派之一,隨便一個門下弟子都這般難纏,不過這家伙先前除了那一招劍訣厲害,其余還不怎的,怎的現今越斗越是厲害?到底修的什麼功法?」
列文心中暗暗警惕,隨即長嘯一聲,將自家的刀法催的更急,他這刀法全然是由武學中蛻變而來,不但霸道凌厲,更是機巧百變,一刀既出後招源源不斷,而且一刀比一刀剛猛,若是踫上一個全然不懂武道的尋常修士,不懂變化之下,勢必便要被他斬了。
但陳三出身武學世家,從小一身好武藝,自是不比尋常修士,當下只是將飛劍撩起,瞅準對方刀法餃接之處來上那麼一下,立時便逼得列文後招不得施展,險些沒給他憋出內傷來。
「嘿嘿,比武功招式?想當初老頭子逼著三爺學武,雖然沒教什麼精巧的招數,但瞧人破綻這招三爺可是最熟不過的,你如今將這招用在我身上,那可是打錯算盤了。」
陳三嘿嘿自得,目光一掃,便瞧中了下方一些奇形怪狀的山丘,其上一層薄霧籠罩,一片朦朦朧朧,當下心中一動,便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