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一直留在簡單身邊陪著她的,可是卻因為有緊急工作需要離開幾天,本意是要電話讓莫若幾個人隨便過來一個照顧著簡單的,可是簡單卻拒絕,說是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邊往草坪上跑,感受著空氣中的嚴寒,昏暗的草坪上根本不見人,心中就大嘆,他是魔怔了才會答應不讓莫若她們過來看著她。
當他滿心焦急跑了好遠之後,側身才看到了昏暗的燈光下,梧桐樹下的橫條長椅上,一個黑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試著走過去幾步,最終卻不能再邁動腳步。
一個晚上,簡單仿佛在游魂,雖然閉著眼楮在睡覺,但整個晚上,她都感覺呼吸急促,整個人輕飄飄的,耳邊時而傳來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吼聲,隨即便是一道道怯弱的聲音,帶著同情卻也說了實話。
可是最後呢,孩子到最後都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他的親生爺爺女乃女乃,還有很多都會疼著寵著他的家人,她自私的剝奪了這一切,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還差三天才十個月,如此短暫,就讓他走完了他這一生的路。若空中隨。
這樣的簡單,沒有了以前刺蝟一樣的性格,沒有了強忍著堅強不讓人看到脆弱的模樣,眸子灰暗,雖然她是看著顧念安,但是仔細一看,便會看到她的眸子似乎直接透過了他,不知道看向了何處。
望著那雙灰暗卻帶著隱隱渴盼的眸子,顧念安偏過頭去不敢與之對視,那雙眸子一直是他的軟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簡單的時候,她整個人氣質清冷,面容淡雅,行為舉止都讓他賞心悅目,雖然衣著並不奢華,但身上的那股感覺,卻勝過了一切,還有那雙澄澈的眸子,世間數來,他所見過的,誰都敵不過簡單的那雙澄澈眼眸。
跟簡單結婚將近三年,最開始的大半年,應該是他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吧。
耳邊一聲比一聲嘈雜的聲音,簡單只感覺頭疼欲裂,想要張口抗議讓他們別吵,但卻半天听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曾經說過,如果自己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得不到諸多的關心跟照顧,得不到大家的喜愛,得不到他父親及家人的喜愛,便不會生的。
齊慕華是被一個噩夢驚醒過來的,他夢到了簡單,滿身鮮血,一直血淋淋的手遠遠的朝著他伸出,似乎很吃力,但卻在努力,他驚懼,他害怕,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抓住拿血淋淋的手時,眼前卻猛然被血霧蒙罩,嚇得他直接從床上彈起身體。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式什麼渠道,我只要她能夠醒過來。」
「我的安安呢,我要跟他一起睡。」這一刻有了反應,可是出口的話,卻讓顧念安鼻頭一酸,剛才努力掩飾的淚水,此刻忍不住傾泄而下。
「呵呵,他死了。」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又如何,孩子沒了,死了,而她呢,經歷了那麼多,一次又一次,卻都讓她死里逃生了,可憑什麼,她的孩子,卻得不到這樣的待遇,憑什麼她還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身邊還能夠有這麼多關心她在意她生死的人再讀讀小說網
齊母佔據的他心中的這個重要位置,作為丈夫,他原因是應該留給妻子的。
那雙眸子,該是浸進了多少的憂傷,才會呈現出那樣的傷,那樣的色彩,冷如死灰,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女圭女圭,隨便誰去踫一下她,她就會永遠起不來了似的。
「……我的安安,他死了,對不對?」雙眸有些呆滯,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仿佛只是在呢喃自語,又似乎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並不出彩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加上那清冷干淨的氣質,猶如高山雪蓮,清雅月兌俗,一雙眸子隱隱含笑,為其臉上減少了一分淡漠疏離,而他堅毅的面容上,一雙眸子含著柔情看著女人清冷的側臉,陽光余暈打在兩人臉上,給他們彼此之間增添了一抹如夢似幻,看起來,有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別踫,這是我兒子。」聲音帶著鼻音,似乎有著一絲委屈,雙眸毫無波瀾的「看著」眼前試圖踫她視若珍寶的兒子,抱著孩子的手又緊了緊。
雖然沒有說話,但簡單的眸子還是隱隱閃了閃,雖然很輕微的動作,但齊慕華還是看在了眼里。
盡管孩子已經讓他想了諸多辦法給取下來,但是簡單卻雙眸睜得大大的看著病房內的天花板,毫無生氣的眸子眨也不眨。
「睡覺好不好?」顧念安坐在床頭,看著眼前靈魂仿佛都已經不存在于她的身體了一般的簡單,心痛得想要大吼,但最終出口的,卻仍舊是五個聞聲細語的文字,眼里帶著繾倦愛戀。
他承認對于母親,他狠不下心,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跟簡單離婚,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盡管有憤怒在里面,有她提出的那個you惑條件想要知道她為何離婚的秘密因素在里面,但還有一個,便是他的母親跟簡單的關系,這一點以前他絕對不會承認有,但是如今,分開已經兩年了,伊人不知身在何方,而他的心里,也越來越清醒的意識到了他心中,齊母所佔據的重要位置。
「簡單,你醒醒?」顧念安心疼的顧不得簡單掙扎,用力的將其抱入懷中,面色哀慟,咬牙說道。
試探性的走近了兩步,見到坐在長椅上的女人仿佛未曾發覺,心中滿是酸楚。
這樣的失眠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當他想念簡單的時候,都會將手機拿出來看看。
已經快兩年了,簡單沒有任何蹤跡,兩年了也沒有想過給他一個消息,讓他就這麼沒日沒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個氣質清冷的女人,記憶中永遠是那麼孤傲的背影。
雖然沒有幸運成為這個孩子真正的父親,但是他從來都將安安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他愛簡單,愛屋及烏,這幾個月,也幾乎將這個兒子疼寵到了骨子里,雖然他還沒有十個月,但是他對這個孩子所付出的心里,絕對不會比簡單少多少,孩子的離開,他同樣痛,但他是個男人,再多的傷痛,也只能藏在心里,他還需要用他有力的雙臂繼續為簡單撐起那一片天。
「她不能有事,就算傾家蕩產,她也必須醒過來。」
「安安還那麼小,你身體垮了,誰來照顧他啊。」顧念安繼續哄騙,只希望簡單能夠睡一覺。
寒冷的天氣讓顧念安最終直接抱著簡單和她懷抱里緊緊摟著不放的小安平往病房而去。
同時,心中也涌現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猛然低頭看向簡單懷中抱著的孩子,面色已經不再是蒼白,而是逐漸呈青色,胸膛沒有了起伏,在這樣的天氣里,絲毫沒有冷的感覺,面色平靜,仿佛正在熟睡。
「……」
「救,不管發多大代價,我都要你們不計一切給她退燒。」
「簡單你要乖,睡了覺才有精神繼續照顧……照顧孩子啊。」後面幾個字,喉嚨里有了些哽咽。
只可惜,後面的事情,根本出乎了他的預料,母親的變化,簡清雅的手段,寧可芹的陰狠,都讓他寒心。
「簡單,後面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你現在,要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可是簡單此刻卻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人事物,都跟她沒了關系。zVXC。
鼻頭一酸,大踏步走到簡單面前蹲下,伸手想要去試探一下孩子的鼻息,手卻在下一刻讓劇痛侵襲。
顧念安不放心這樣的簡單,招來了護士看著,而他自然是去處理孩子後面的事情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三點過,齊慕華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睡衣,從床上起身,拿起手機走到陽台,緩緩打開,里面,是一張她跟簡單偶然之下照下的一張是生活照。
「我知道。」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鼻音,隨即躺下拿著輩子捂住頭不再言語,一動不動,似乎逐漸進入了夢鄉。
……
簡單曾經是母親那麼中意的兒媳婦兒,千叮嚀萬囑咐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簡單疼愛簡單,強調夫妻之間一定要相敬如賓才能和諧相處,白頭到老,可是倒頭來呢?簡清雅明明是簡單的大姐,最開始他一直以為簡單對簡清雅的冷漠態度完全是因為小時候的重重解不開的矛盾才會如此,可是這兩年,當一幕幕真相揭開,他狠狠的給過自己幾個巴掌,疼痛讓他認清楚了簡清雅的嘴臉,蛇蠍毒婦,外表艷麗的女人,心腸竟那樣歹毒,親生妹妹的命都想要害。
而那個在他心中一直單純可愛,他視其為妹妹的女人寧可芹,千算萬算,卻漏掉了她,面上清純無知,實際上重重手腕計謀,卻讓他心寒,一次次的裝可憐,一次次的在她跟簡單面前制造誤會麻煩,讓他跟簡單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而她還處處表現得可憐,時時讓他看見一個善良的女孩兒在關心他,壞人別人做,好人她做完了……
種種,都不過只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