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6
剛一住火,還沒出鍋,便被藍帝皇一把撈出,甩到院里道︰「快隨我打拳,散毒氣。」
範大少不敢怠慢,急忙看著藍帝皇架勢,光著拉個大架,跟著練將起來。
光著在院中打拳本就讓人羞惱,藍帝皇又不曾讓人離去,那三位哥哥也就罷了,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還有四個小和尚在一旁指指點點,笑聲不斷,範大少心想這定是死胡子報仇,讓我看見了他那肚兜,心中月復誹,卻不敢分神,仔細盯著藍帝皇每一個架勢。
只見這套拳來來回回只有五式,每一式都有五個固定的架勢,每個架勢都極其艱難,二十五個架勢擺下來,範大少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條筋脈,每一塊骨頭都在顫動,雖然只有二十五個架勢卻將人身上每塊筋肉骨頭都用到了。
接下來就是將這每式的五個架勢連接,將二十五個架勢串聯起來,這卻是要了範大少的老命,移山鍛骨決本是由內而外淬煉身體的法決,最重根基,因此大少雖然功力深厚,力大體堅,除了小時候練過的一套奠基的範家長拳,就沒有習練過高深武學,以往出手根本就是仗著力氣大,反應快欺負人而已。
要是當日那草原王子不是離他那麼近的話,如果寶劍鋒利,只怕三招就能將大少切了片。
藍帝皇也沒有半點言語指點,只是自顧自的練拳,拳勢展開只見一道藍色身影有如蛟龍出淵,時而騰雲,時而戲水,身游萬里卻總有雲霧相隨,每時每刻都在變幻,卻讓人看的每一拳都清清楚楚,讓人覺得這拳就該是這樣,旁邊幾人都已看入了神。
範大少卻知道這藍帝皇從開始那二十五個架勢之後,這五式拳法就沒有一次練的相同,卻又讓人感覺每一拳,每一式都是渾然天成無法更改,三遍下來,大少每一拳揮出都艱澀無比,不知道怎樣才是對的,可這時藍帝皇又換了一種打法,讓人更模不著頭腦。
大少心中想問,卻又是從不曾求過人的,加上光著被人調笑,心中惱怒,索性不再去看他,反正都是從一個架勢到下一個架勢,你能做得,為何我偏偏做不得,想到此處怒意更甚,大不了中毒而已。
腦中再無半點旁的想法只有將這二十五的架勢串起來這一個念頭,旁觀幾人正在看的入神,只覺得藍帝皇每一動都是雲淡風輕,卻又無上天成,拳法中含了天地至理,心中正是歡喜不能自已之時,只听得耳邊一聲炸雷響起。
隨著一聲大喝,只見那範大少一腳跺在地上,整個地面晃一下,隨著這一腳陷了一個大坑,中心處足足陷落一尺有余,旁觀幾個被這一下震倒在地,都以為是地震了。
定楮瞧去,只見那範大少瘋了一般打著一套拳,這拳每拳打出都有陣陣風雷之聲,每一腳踢出都有移山蹈海之力,不同于藍帝皇那般恍若游龍,卻是一條夾帶無數雷霆冰暴的怒龍,開始時還略有生澀,只是幾聲雷霆,幾粒冰雹,隨著範大少漸漸加力,只一小會兒那旁觀的眾人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幾個小和尚哭爹喊娘,邊跑邊喊︰「師父,師父,有人拆房子了,那個佔了咱們鍋的,出來就拆房子,這可是天生和咱們廟里做對的,你再不出來,晚上連睡覺的地方也沒有了。」
張仲聞三人心中又是尷尬又是興奮,勉力支撐在院角觀瞧,只見自家兄弟有如怒龍翻身,每一招每一式出手角度都是不可思議,身形翻騰變化中隨著聲聲大喝,隱含風雷之勢,拳腳之間有若風暴雷霆跟隨,無上大力間自有無盡氣勢。
待到一個胖大和尚隨著四個小和尚趕到時,這整個院落已然成了粉碎,地面都整個塌陷,這時只听轟的一聲響,兩條身影從前面廂房的屋頂竄出,翻翻滾滾,直往大雄寶殿而去,卻是藍帝皇為了讓少年悟通拳法,有意引導,和他對上了手。
「完了!完了!」胖和尚一砸在地上喃喃道。
張仲聞從院子角落的磚塊里爬出來,看到和尚如此表情,急忙上前言道︰「大師莫要心急,今日過後我等定當捐獻銀兩將大師這廟宇重新翻修,為我佛重塑金身,日後大師幾位就由我五宗門供奉。」
這時只听一聲大響從前面傳出,和尚搖了搖頭,道︰「廟沒了和尚就要出廟去,這不是你錯,重修就不用了,折了銀子吧,金身也一並折現吧!」
扭頭嘆息不已,口中念念有詞︰「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銅臭之物乃是世人罪惡之源,便讓老衲為這世人多擔一分罪孽吧!」
張仲聞不由得張大了嘴,這幾天只顧燒火,卻沒想到這廟里和尚竟是如此妙人。
那四個小和尚也是搖頭不已,連說世人苦難皆因不智啊!有一個上了師傅的當,口念彌陀佛,搖頭晃腦而去,再不管這寺里動靜。
兩人又再鬧騰了兩個時辰,直到把這廟里二十多間房子都打了個稀爛,這才作罷,藍大先生依舊是風輕雲淡,範大少卻早就變成了一個泥猴攤在地上,只是那周身泥土全是黑的發亮粘在身上。
幸好那大鍋不曾打壞,藍帝皇讓三人將鍋抬出,刷洗干淨,燒了開水,又將大少扔到里面煮了五個時辰,換了五十幾桶水,直到第二天清晨,這才把余毒拔盡。
大少這幾天吃飯睡覺都在鍋里,出鍋以後只覺的神清氣爽,整個人都沒這麼通透過,渾身骨節一陣 啪聲響,渾身都充滿勁力。
換好周山給他準備的衣服,忽的一怔,接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喊大叫。
「我長個了,我長個了,二哥,我能穿你的衣服了,我現在是不是比你還高了?」
周山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笑意,不光是嘴角抽動,整張臉,臉上的每一個皺紋都充滿了發自內心的笑意,自己這兄弟長大了呢!
張仲聞和鐵木也圍上前來,由衷的為少年高興,這幾日的擔心全都在笑聲中發泄。
藍帝皇捻著胡須看著幾人,嘴角含笑,等少年鬧夠了,這才開口。
「好了,你這次換了血髓,日後還會更高,我這便要走了,有些話要與你交代。」
三人听了,知道是重要事情,涉及隱秘,便退開一旁,說是收拾行李,留少年一人在此。
範大少此時不僅個子長高,肌肉豐盈,筋脈髓骨盡皆壯大,血肉中隱隱透出紅色,渾身充滿力量,往那一站,氣勢有若山巒,再不復當初模樣。
少年知道此次多虧了眼前這位耗費心血,自己才有如此的變化,便想上前拜師。
藍帝皇伸手作勢一攔,自有勁力外方,不讓少年下跪。
「有人捎了話來,你自小便讓人給定下了,看來你我二人卻是沒有師徒的緣分,那人當初不如我,以後卻是這天上地下一等人物,你既然能入他門下,日後說不得我要仰仗你了。雖說如此,我卻不甘心,我傳你那拳法是我帝皇門中五龍拳,你能悟到其中怒龍真意,日後定要勤加修煉,這門功夫在上古也是有名的,莫要讓其蒙羞。你那賊老子我已經傳信給他,那廝當年打過我一拳,我也砍過他兩劍,一直半斤八兩,以後卻要靠你了,打贏了一定傳信給我。有些事情待你成年之後自會知曉,現在多說無益,我走了。」
平板聲音到最後已經隱隱有些發顫,言罷不等少年反應,轉身奔山下而去,瞬間就不見身影。
少年緩緩跪形,向藍帝皇離去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目中滿是淚光。
「沒想到這個怕老婆的卻是這樣性情,怕是現在已經躲在沒人地方哭紅了眼。」
夜妃容一身白衣,聲音一如往常的甜膩勾魂,立于少年身後。
「石頭啊,你看你啥時候去找你爹啊,小媽和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範大少回想這幾日相處,那位面冷心熱的劍中帝皇如師如父,對自己極好,這些年中,除了娘之外,就只有這位和三位哥哥對自己是真心的好,心中已然把他當了親人,此時走了,少年心中正是感傷之時,听了夜妃容的話也不搭理,自顧走了。
夜妃容見他不說話,便跟在後面,打定主意要通過少年攻略少年他爹。
走了幾步,範大少忽的想起當年娘說過的話,這些時日事發突然,一直沒有真正與這夜妃容說過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于是轉過頭問道︰「夜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