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8
三個月以後,四人一路游山玩水到了臨許城,這一路上範大少總是看不夠,半路還專門繞路去了一趟建州城,現在這里已經是江南地界,沿途都有五宗門中人物迎來送往,一路走走行行,半個月後終于到了五宗門宗門所在,荊楚博柵郡。
五宗門五姓都是前朝世家大族,宗門所在是建在博郡城外五大咦山上的一片佔地極大的莊子,黑底金漆牌匾上寫著五咦山莊四字,這五大咦山乃是當地俚語,說這山上有五處奇景讓人驚咦,後來五宗門將這山地買下,建了這五咦山莊作為宗門所在,張杜二家的人大多生活于此。
此時剛剛過了正午,遠遠望去卻見整個山莊籠罩于霧氣之中,陽光照射,霧氣五彩,有無數房舍,飛檐獸脊于霧氣中若隱若現,直不似人間氣象,範大少瞧的朦朧,只覺得這莊子好大。
張仲聞說道︰「這便是五咦山一咦,正午起霧,初次見了都是你這般模樣,我們五家身份敏感,多以生意掩護,我們五家的小輩都是在此長大,每日里看都看厭了,這里就是哥哥的家了,以後也是你的家,我們多住些時日,然後哥哥們陪你去那南方大澤。」
幾人路途耽擱已久,莊里人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幾人剛到近前便听禮炮大響,鞭炮齊鳴,莊子中門大開,幾百人分了五隊一起出來迎接。
早在幾日前五宗門就將這山莊附近情場,只等這幾人前來,只見這五隊都打了各家的旗號,各路分支彩旗一起飄揚,擺下好大的陣勢。
範大少哪里見過這個,周山捅了他後腰一下,這才回過神來,走上前見禮,當前五人就是五家家主,然後是族中宿老,各位掌權人物,其間不時有人下跪,口稱恩公。
大少手忙腳亂的應付幾百人一個多時辰,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這才進來山莊里面,只覺的再和夜妃容打上一場也沒有這般勞心費力,張仲聞本說要帶他在山莊中到處看看,少年已經心神俱疲,便帶了他到房間休息。
掌燈時分,範大少隨著張仲聞來到山莊大廳,為了他到來,五宗門所有大小頭目都于三天前就到了這里,白天見禮時,大少頭昏腦亂也沒記下幾個名字,現在幾百人聚在一起為他接風洗塵,見他到來又是一番熱鬧。
好不容易到了正席,在首席坐下了,他左首一個黑面老者站起舉手示意,大廳里一靜,老者道︰「我等前朝遺族,苟活于世都是鐵骨恩公的恩德,今天能將範公子請到我五宗門來,乃是我五姓所有族人的榮幸,範家本就是我五宗門恩主,我等雖不能報鐵骨恩公恩德于萬一,但今日當著範大少之面,我張恆代我五宗門于此立誓,今日之後但有所命,我五宗門上下無有不從,但有所命,我五宗門滿門上下性命,範家可一言而決,凡不從者,我五家共棄之,請大少滿飲此酒!」這人正是五宗門現在的門主,張家家主張恆,也是張仲聞的父親,大少白天唯一記住名字的人。
「請大少滿飲此酒!」其余四家家主一同站起。
「請大少滿飲此酒!」滿廳人一同站起同聲道。
範大少急忙站起身形,還待退卻,但看著那一雙雙期待眼神,只是重重的點頭,舉起酒杯,和眾人一飲而盡。
廳中眾人叫一聲好,開始歡鬧起來,大少喝了這杯酒卻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心想還是小看了他那傻爹,這些人對他這個範一夫的兒子不問人品來歷就將全族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他手,這是何等的信任,自己就是把移山鍛骨練到頂點又能比得上這個男人嗎?
雖然這些日子所見所聞都讓他心中對自己那個十年不見的老子更加佩服,可這該揍的時候必是不能手軟的,那可是娘說過的。
放下心腸,範大少是酒到杯干,眾人一致稱贊鐵骨後人爽快,然後就是更多人前來敬酒,要不是在鐵欄山上突破鍛體有成,現在早已倒下,喝了這麼多還是有些昏沉,這時听到張恆問他話,趕忙搖了搖頭,清醒一下。
「範公子可知道我前朝拓跋太子的消息?」張恆又問一遍。
「現在不知道,不過說過我成人時要來看我的,再過半月就該來了。」範大少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張恆極為興奮道,其余人听聞了也是興奮不已,更有不少當場掉下淚來。
張恆站起身,大聲道︰「今日在這里的都是我五姓族內之人,如今我前朝拓跋太子不日就要到來,今天大家都在,不如就在這里商量個章程出來。」
這幾句話張恆用了內力,一時間大廳中眾人全都停了下來,雖然心中激動,卻沒有一人言語。
「還章程個屁,如今我等都是無國之人,不去提什麼太子,只是拓跋傳人來了,我五家奉他為主,把這份基業給了他,保我前朝一絲血脈傳承便是了,我五家現在還有什麼能為,難不成還能造反嗎?」說話的是鐵家家主,這些本就是五家早就議定了的,他口快說了出來。
其他三家家主卻是疑惑的看著張恆,正如剛才說的,這些本就是定好了的,現在說出來難道張家要反悔?都看張恆要說些什麼。
「正是造反,大乾立國不過十年,世人多有心懷我大運正統的,有我五家這些年來積蓄的力量人手,太子登高一呼,天下必然響應,十國遺下的殘兵也會一同起事,到時便是不能回復我大運往日榮光,也能在江南之地獨立一國,我等諸人再不必心懸利刃,朝不保夕。」
張恆語出驚人,一時間滿廳人炸開了鍋,紛紛議論,杜家家主卻道︰「起承兄說的容易,現在這天下承平,長生大帝聖明無比,百姓歷經十國之亂,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如起刀兵必然讓天下人厭惡,到時候我等就是天下罪人,那里是朝不保夕,根本是求死而已,」
鐵家家主扯一個大嗓門,大喝︰「張恆,你是要我五家死絕嗎?這些年大乾兵威之盛便是前朝最鼎盛時也不曾達到,四夷歸附,疆土幾擴一倍,兵精將猛,就我們這些干蒜,連做作料都不夠。」
「如果我們有神仙呢?」張恆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是猛料。
「神仙?張恆你瘋了吧,這世上哪有神仙,你莫不是被那個江湖騙子給蒙騙了,跑來消遣我們,還是範大少在這兒你說個不好笑的笑話,要是笑話也就算了,你要是消遣我們,那這個門主就要重新推舉了。」鐵家家主說到最後已經站起來開始擼袖子要打人了。
範大少卻是知道這世上是有神仙的,听張恆一說,心中不由有些打鼓,想要張恆熄了念頭,說道︰「就算是有神仙相助,我那干哥哥也不會願意你們起兵造反,小時候我就听他說在過這世上最厭惡的就是打仗,如果他有這心思怕早就聯系你們了。」
張恆一笑,言道︰「範公子在此,太子又怎麼能不來,如果範公子勸說太子,以範家的恩情,太子必然會听的,到時候還請範公子多勸勸太子。」
範大少看他笑的詭異,當下就想離開,造反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參合為好,當下便說︰「這些話我就當沒听到,我明天就走了,這些事情你們就不要再想了,會死好多人的,我吃飽了,先去睡了。」說著就想離開,剛起身卻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咦?我這是怎的了,喝了這些酒怎麼就醉了?」剛要用內息驅退酒勁,卻發現全身的內勁都提不起來,不由的滿身是汗。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內息怎麼動不了了?」
張恆笑的更加詭異了,說道︰「還請範公子在這里多住些時日,待太子來了一同勸說才好,範公子放心,你只是暫時不能動用內息而已,只要不出這五咦山莊,只要是範公子要的東西,我五宗門上下一定滿足,若是公子有什麼急著要辦的事情,我宗門上下拼了命也給公子辦妥,絕不會怠慢了公子的。」
張仲聞站起喝問道︰「爹,你瘋了嗎?你這是要將小石頭軟禁,我五宗門怎麼能這麼對待恩人之子,就不怕天下人罵我們忘恩負義嗎?」
剛剛說完便听到大廳中人一陣陣驚呼。
「我的內力怎麼提不起來?」
「我的也是!」
「門主,這是怎麼回事?」
幾位家主是第一個發現的,本想趁張仲聞喝問之時將張恆制住,卻發現自己的內息無法調動,心中雖然驚慌,卻不言語,只是怒目看著張恆。
「都安靜,你們都是老江湖,可曾听說過讓這麼多人無法動用內息的手段?江湖中流傳的那幾種無色無味的散功藥,那一個不是萬金難求,怎能讓你們幾百人同時不能出手,這是神仙的法術,這五咦山如此奇景也都是神仙的法術,待我請出仙人,你們自會知道仙人的手段,到時候仙人自然會為你們解除禁制。
說著低首貢聲道︰「請仙長降臨!」
廳中眾人驚疑不定,這世上真有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