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撲哧」一聲笑起來︰「一個傻棒槌竟然變成了香餑餑,逸然,你這府里怪事還真不少。你們那些護衛是不是錢多的撐得慌,拿來兩個給本王花花也行呀!」
紫逸然想了想,也弄不明白王校尉何時竟變成了搶手的香餑餑,不由疑惑道︰「王校尉人傻官職小,為何有人如此巴結他?」
站在一邊的蘇林忍不住了,本來讓他頂替王鐸他就一肚子的火,雖說陪著紫逸然來青樓,自己可以白吃白喝,老鴇子還會找兩個漂亮小妞把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可是,他這艷福是王鐸不想要,才輪到他的,以往陪著紫逸然吃香的喝辣的,那兒都有王鐸的份兒,侯府的護衛眼楮都氣紅了也沒用。不想來了這百仙樓,王鐸人是不在跟前,可是紫逸然還是惦記著他!
冷笑一聲,蘇林接嘴道︰「巴結有錢媳婦兒的大舅子,誰能不盡心盡力的?張靖那小子,恨不得跟著王校尉到那蓮花胡同去站崗呢!」
蘇林的話,紫逸然幾人都听得不是很明白,還是張毅千細細地說個究竟︰「王鐸那堂妹,雖是父母雙亡的孤女,可是家產頗豐。為了撐起王家的門面,她出錢給王校尉買了蓮花胡同的小院子,房契上只寫了王校尉一人的名字。這還不算,她還將老父早就給王校尉備下的聘禮交給了王校尉的娘親齊氏,有一個描金的梳妝盒,里面的首飾不下千金。還有幾口裝滿了綾羅綢緞的大箱子,少說也有三四千兩銀子。她雖是姑娘家,心思卻活泛,五日前我去他家里送藥酒,她特地要家里的小丫鬟將備好的聘禮一箱箱打開給我看,其目的就想讓我幫著王校尉找一個好媳婦兒。」
張毅千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接著說︰「兩日前,侯爺隨駕去了驪山行宮,咱們府里的十來個護衛去了越湘樓,一來是給新來的蘇校尉賀喜,二來是大伙兒都忙了兩個多月,一塊兒熱鬧熱鬧,不知怎的就說起了王校尉。趁著天色早,大伙兒一起買了幾色禮物,去了蓮花胡同,給王校尉賀那喬遷之喜……」
「可曾見到那有錢又大方的王堂妹?」九皇子急了,打斷了張毅千的話,徑直問道。
紫逸然掃了他一眼,心里一動,本來他也想問,可不想被九皇子先問了,听了九皇子發問,突又覺得心里好笑,就算是王家堂妹美若天仙,也比不過西臨皇朝的第一美女——江春月,他連江春月都看不到眼里,更何況世間其他庸脂俗粉?
張毅千正色道︰「王姑娘正病著呢,再說又是沒出閣的姑娘家,怎麼會出來見客?自然沒見著人,可是,咱府里的護衛多精呀,找著四周的鄰居大嬸,嬸娘伯娘的叫著,什麼話套不出來?王姑娘不但有錢,性子也是極好的,從沒見過她大聲說過話,待她嬸娘就像親娘一樣。兄妹嬸娘的早就改口了,王校尉也不叫堂妹了,直接就叫妹妹,嬸娘也不是嬸娘了,王姑娘一口一個娘親,叫得老太太嘴都快笑歪了。更難得的是,王姑娘辦事利落,從來沒有廢話,一天到晚就呆在自己的閨房里,極守規矩……」
「腳都崴了,還能跑多遠?她不呆在床上,還能呆在哪兒?」眼瞅著張毅千把王姑娘說得比花骨朵還要嬌女敕,蘇林心里就堵得慌,要是沒有這個多事的王姑娘,王鐸那小子怎麼跟他比!
九皇子想了想,也笑了︰「說了半天,就沒說到點子上,那王姑娘要是長得跟母夜叉一樣,那幫小子也娶嗎?」。
八皇子輕咳了一聲,正色道︰「九弟,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我們在這兒議論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已是不對了,怎麼能拿人家的容貌開玩笑呢?」
九皇子無謂地嘶了一聲,張毅千嚇得臉都白了,紫逸然笑著︰「這話也就是今天咱們幾個說說听听,趕明兒就忘了,張統領,你接著說吧。」
張毅千窺著八皇子的臉色,還是有些驚怕,八皇子見剛才和樂的氣氛被自己弄僵了,倒有些過意不去︰「成天忙著朝廷的事兒,誰有功夫惦記一個平民女子?張統領,你且說吧,大家說完樂完也就罷了。」
見八皇子放了話,張毅千這才接著說道︰「可惜這些狡猾的小子們不來問我,活該他們雞飛蛋打空歡喜一場!」
「咦,難道王姑娘竟名花有主了?」傅東突然插了一嘴,張毅千雖然詫異,卻不好斷了話頭,只得連連點頭,「王姑娘早就訂了親,因為要守孝,過兩年夫家就來接她成親,她不過是暫時住在蓮花胡同罷了。」
紫逸然樂得哈哈大笑︰「該!張統領,蘇校尉,這話你們誰都不準漏出去,我倒要看看,那群混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倒霉樣子!一個個鑽進了錢眼去,早晚有他們後悔藥吃!」
然一聲輕響,簾外已然立著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懷抱著一張古箏:「蓮箏來了。」
侍立在門邊的丫鬟玉手挽起粉色蝶戲百花流珠簾,那艷名遠播的帝都第一名妓蓮箏,穿了一襲淡綠色八幅荷葉裙,裙面沒有一絲彩繡,僅是在裙裾邊上以女敕綠絲線繡了小得可憐可愛的女敕綠荷葉,垂下來的衣袖中,以極淡的女敕粉絲線繡了幾朵大小不一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已是花開嫵媚了,縴腰一束,果綠色紗巾輕輕飄蕩在腰側,更覺整個人秀美清雅,縴腰一握,款款而來,如風中之荷,搖搖擺擺,隨風而去。
盈盈含水秋眸波光流轉,蓮箏已將懷中古箏擺在了紫檀雕花高腳香幾上,旁邊的綠裙侍女取了白色勾花的錦帕,蓮箏慢慢地擦拭著縴縴玉手,輕啟檀唇,柔聲問道︰「貴人想听什麼曲子?」
「望山,你好箏,就由你來點吧。」到了這煙花風月地,這幾人便已表字相稱,望山正是紫逸然的表字。
紫逸然笑了笑,也不客氣︰「隨意,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