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了青春 第八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

作者 ︰

很多時候,災難就像一個冰冷老練的殺手,在你最安逸最舒適最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出現,給你致命一擊…

即使你夠堅強,你的命夠大,一刀砍不死。那麼好的,接下來還有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一直把你砍的面目全非七零八落,看你還死不死…

當潘小俞伴著下課鈴聲失魂落魄地走進教室的時候,韓悅她們仿佛能從潘小俞的臉上看見一個大大的「衰」字。

「怎麼啦?你早上干嘛去了?我們找了你半天呢,要是英語老師到老李那里告狀的話你就慘了…」韓悅急急忙忙的問道。

「哦,是麼?沒關系的,老李已經知道了…」潘小俞雙目無神的回答道。

「不會吧?老李…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怎麼樣。」潘小俞依然是那副丟了魂似的表情。

「那…老李是…怎麼處理的?」潘小俞轉頭看了韓悅一眼,然後悲憤的從筆記本上扯了兩張紙,在紙的第一行寫了「檢討書」三個字,然後又轉過頭看向韓悅,「懂了?」嚇得韓悅忙不迭的點頭,「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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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點二班的教室里,正在上課的雲汐臉色有些蒼白。同桌的陸然不時的轉過頭看向雲汐小聲問道「哎,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等會下課我去趟四班把藥取回來就沒事了。」雲汐捂著胸口似乎有些難受。

「不行,萬一有什麼事就來不及了,那個潘小俞我也認識。我替你把藥拿回來。」

「不用了…」雲汐不想麻煩。可惜此時陸然已經舉起了手。正在上課的老師讓他站了起來。

「老師,雲汐有些不舒服,我去給他拿藥!」

老師有些擔心的問了雲汐怎麼樣,在確認雲汐沒有太大問題之後就讓陸然出去了…

另一邊,潘小俞呆滯的看著黑板,腦子里不知想著什麼。

「潘小俞!」

正在講課的數學老師忽然點了潘小俞的名字,可是潘小俞卻似乎根本沒听到。

「潘小俞!」

老師又點了第二遍,于是同桌的韓悅連忙推了推此時神游天外的潘小俞。

「啊!」

醒過神來的潘小俞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

老師有些生氣的看著她「潘小俞,你來回答一下黑板上這道題」

「啊…哪個…」潘小俞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沒有回答上來…于是老師轉過頭接著上課,卻沒再讓潘小俞坐下…

「咚咚咚」教室的門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門打開了,露出陸然那張帶著眼楮的斯文木訥的臉。

于是坐在後面的韓悅臉上露出了驚訝欣喜的表情。

「我找潘小俞。」陸然的話讓韓悅本來帶著笑容臉瞬間凝固了。

「我?」潘小俞愣了一下,但還是走了出去,在全班人的注視下,和陸然消失在走廊里…

「什麼事?」潘小俞有些疑惑的看著陸然。

「听雲汐說,他早上送給你一件連衣裙?」

「送?他那叫送?是他強塞給我的好不好?你知道他把我害得有多慘麼?我…」潘小俞一听陸然的話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跟你來說這些的,他早上給你袋子里有沒有一件黑色的上衣?」

「你還好意思提那件上衣?你知不知道…」

「好了!!!」這次陸然用了很大的聲音。「現在你趕緊把那件衣服給我,馬上!」

「你還敢對我凶?」潘小俞狠狠地瞪了陸然一眼,但還是乖乖的回到教室取衣服。

在潘小俞取衣服的時候,韓悅小聲的問潘小俞︰「什麼事啊?」可此時心煩意亂的潘小俞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沒什麼事。」于是韓悅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愉快,卻沒有再問什麼。一絲芥蒂悄然在潘小俞和韓悅原本單純美好的友誼之間裂開了一道細小的微不可查的縫隙……………………………………………………………………………………

潘小俞重重的把袋子甩在陸然的懷里,陸然翻了翻,發現里面除了黑色外套之外還有一件淡黃色的連衣裙。于是他有些氣憤的抬起頭,看著潘小俞的臉問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明白麼?我不稀罕他塞給我的破爛!」潘小俞似乎是把一天的郁悶都爆發性的發泄出來。

陸然用一種似是嘲諷似是蔑視的眼神看著她︰「你說這是破爛?你知不知道他買衣服的這四百塊錢是他幾個月省吃儉用從伙食費里攢下來準備給他女乃女乃過生日用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髒病,卻為了給你買這件衣服跑了兩條街,差點心髒病發作,蹲在馬路邊動不了,還是沈言給他送回宿舍的?你知不知道他在認識你之前幾乎沒和女生說過話?卻因為你在你舍友面前幾乎無話不說?你知不知道他的自尊心有多強?卻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死皮賴臉?他現在心髒病發作,等著我回去送藥!這件衣服還給你,你如果還認為這是破爛的話,就請你看在他這麼痴情的份上隨便找個地方扔掉,不要再刺激他了!」

陸然把黑色外套拿走,又把袋子丟回給潘小俞,然後頭也不回的跑著下樓了。留下潘小俞,像個傻子似的呆立在那兒…

二班的教室里,雲汐吃了藥之後臉色好看了許多。而坐在旁邊陸然則像個老人似的喋喋不休的埋怨著雲汐。

「你怎麼老是一副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樣子?這種救命的藥你也能亂放?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注意…」雲汐此時正拿著唇彩對著小鏡子仔細地把自己青紫色的嘴唇重新涂成紅色…

「喂喂喂,你到底听進去沒?就算你要追那小丫頭片子,你也得有命追才行吧?昨天要不是沈言說不定你命都丟了!你說你就因為買件破衣服還跑上了?腦子進水了吧?費那麼大勁買了衣服,人家領情了麼?你才認識她幾天?你了解她麼?就敢這麼不要命?」陸然越說越氣。

雲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怎麼比我女乃女乃還要嘮叨?你知道一見鐘情是什麼嗎?你不會了解我現在的感受…」

「感受?你感受個屁!還一見鐘情?那小丫頭現在恨不得活撕了你!」

「不是吧?這麼嚴重?」雲汐大驚失色。

「我也很納悶,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她接受禮物的?看她那表情,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就那樣了…」

「我靠!」雲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小俞,上節課找你那個男生是誰呀?長得挺帥的嘛∼」

「小俞∼什麼時候認識那麼一個帥哥呀?保密措施做的不錯嘛∼」

「你給他的袋子里是什麼東西啊?給我們看看唄∼」

……

此時潘小俞脆弱的神經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之下再度崩潰。

「我不認識!」

「我不知道!」

「什麼都沒有!」

……

潘小俞像個鴕鳥一樣捂著頭趴在桌子上,她的心現在完全被刺激的亂七八遭了,根本沒有心思去解釋那些即無聊又子虛烏有的事。可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同桌的韓悅臉色越來越難看……

「請問…潘小俞在麼?」一個輕柔的充滿磁性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

「雲…雲汐?」潘小俞看清了門口的人,幾乎傻了眼…

潘小俞幾乎像風一樣從座位沖出來帶著雲汐跑到樓梯拐角的一處沒人的地方…

「你來干什麼?要是讓我們班主任看見了我就死定了!」潘小俞慌慌張張的說。

「班主任?」雲汐有些模不著頭腦。

「總之你以後盡量少來找我就對了!」潘小俞想立即把雲汐趕走,可是忽然想起陸然的話,于是忍不住又問了句「對了!你…呃…听說你上節課犯了心髒病…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呵呵,謝謝!」

潘小俞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雲夕忽然說了一句。

「什麼?」

「對不起,我逼你收我禮物的事。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會強求你的。」

「不,不…我…挺喜歡的…」

「你…不生我的氣吧?」

「沒有,我挺感謝你的禮物的,可是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明白…明白!」雲汐勉強的笑了笑「你不生我的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潘小俞忽然叫住了雲汐,「你…真的…有心髒病?」

雲汐轉過身,沖著潘小俞笑了「這東西又不是什麼好事?冒充它干什麼?」

「難道…沒辦法治愈麼?」潘小俞感覺有些同情起他來。

「先天性的,醫生說…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雲汐依然沒心沒肺的笑著,可潘小俞卻感覺心髒被人捏住了一樣酸楚,眼淚一瞬間洶涌而下…

雲汐入神的看著潘小俞的臉,忽然伸出手扶住潘小俞的肩膀,在潘小俞震驚的目光下,雲汐側著頭,輕輕地吻上潘小俞柔軟的嘴唇…

潘小俞在那一瞬間竟然忘記了躲閃,當兩張嘴接觸時候,潘小俞感覺自己的腦子被人抽空了一樣,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實是我騙你的!我才沒那麼短命…」雲汐抬起了頭,臉上露出那種邪邪的笑容。

「啪!」

潘小俞狠狠地給了雲汐一巴掌。臉上由害羞轉為震驚,再由震驚轉為憤怒。

「你!混蛋!!!」

潘小俞推開雲汐,眼楮里蓄滿了淚水,用力的擦著嘴,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洗手間。

雲汐站在原地,臉上苦澀的笑著…

(潘小俞︰不收藏我就不理你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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