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載踏莎行 第十九章(12)春風不解禁楊花

作者 ︰

懷慕搖頭道,「我已經想的明白,如今這樣情形,我身邊之人,必須是最為信任的董潤。若是旁人,且不說會不會背叛于我,就算不會,危難時候也不如相熟的人那樣能夠配合無間。文崎的忠心,我是信得過的,他是軍人,並不是陰謀者。」

「至于文峻和文峰兩個,有文崎在那里坐鎮,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何況敦煌的事情,與我上官家內部的爭斗不同,這是國事,他們縱然糊涂,也該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倒戈內亂,只會便宜了高家的人,將我們好容易掙來的局面付之流水。方家的人不糊涂,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留他們在敦煌,可以說是用我們共同的敵人,牽制住了他們這些人,反而叫他們不敢妄動。」

懷慕的眼楮閃了閃,「何況方家的人,我還有一個在手里。前幾日文被我送去外頭辦事,我已經傳令給他,叫他在前頭的渡口等候我——牽?黃鴰厝爻僑ャU食嶙櫻?氡廝?丫?攪四搶鎩N樗淙荒昵幔?詞欠郊藝庖槐駁木? ?釷芊嚼轄??郯??質欠秸?說奈ㄒ壞粘鮒?櫻?興?諼藝飫錚?郊業娜耍?廈揮猩崞?慫?牡覽懟!包br/>

懷慕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的光亮,「他們也該明白,大哥這樣的舉動,不過是困獸之斗,以卵擊石罷了,又怎麼會得逞呢?他們早在平城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大勢所趨,絕不會如此糊涂,再把自己一族人往死路上送的。」

柳容致聞言,靜靜瞧了懷慕一眼,點頭贊許道,「你如今真是長大了。不論是策應馳援,還是人質內應,你一樣也不曾拉下了。我這些年也听說過你在西疆的聲名,卻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如今看來,我也可以放心了。」

懷慕笑道,「那是舅父過譽了。其實我原本想著,舅父若是能鎮守敦煌,那更是好無後顧之憂了,只是舅父偏生要和我一起去蓉城犯險,倒叫我無計可施了。舅父你也知道,如今蓉城在大哥手里,縱然我們及時知道了這消息並有所應對,卻也不能保證沒有百密一疏的地方。舅父如今跟我回去,倒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了。」

柳容致語聲里帶著些笑意,「怎麼,在你眼里,我已經老了,反而倒成了你的拖累不成?你放心,我在你身邊,對你絕沒有什麼壞處。我身邊的這些人,蓉城中從來無人見過,又是最慣蟄伏掩飾的,不似你身邊之人,容易叫人起疑。雖然都無名無姓,卻個個都是精英。」

「至于敦煌,玲瓏也已經大了,自己自然能夠擔待,何況還有你留下的人照應,我不需太過憂心。等這一陣子過了,若是有必要,我再回來慢慢收拾就是。至于如今麼,蓉城便是我心里最後一塊擱著的石頭,我又如何能夠不回去瞧一瞧呢?說起來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再踏上蓉城的土地了。」

忽然聲音帶了幾分的溫柔,「我也有許多年沒有見到二妹妹了,這麼些年留她一個人在你父親身邊,也不知道她過得如何,總要回去瞧一瞧的。」

柳容致所說的人,自然是柳芳和了。這個除了他自己之外,唯一剩下的柳家人,這些年在仇敵身側,想來也並不好過罷。他是這樣牽掛她,卻始終不能回去見上一面。他那個嬌憨美麗的幼妹,後來把所有求親之人都拒之門外,成了柔靜卻淡漠的老姑娘,卻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模樣?或者和自己一樣,早就面目全非了。

柳容致忽然笑起來,卻不像是對懷慕和青羅說話,倒像是自言自語,「你大哥也算是個又能耐的,竟然能用自己女兒妻子的一條命,來做這樣的一件大事。本來以為他一件是籠中困獸,不過等死罷了,卻不想他還能奮起一搏。如今你父親和祖母都落入了他手里,倒是咱們意料不到的事情。」

「你父親縱橫一生,想來也不會想到,竟然在自己兒子的手里落到如此地步。他想用你大哥來牽制你,如今落到如斯天地,也不知道他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果然,他和安氏養出來的兒子,就是和他一樣的無情,連骨肉至親也都能拋諸一旁,倒是他教導有方了。」

懷慕听柳容致語氣帶著一絲奇異的怨毒,也不便接口的,卻見柳容致轉瞬便平靜了下去,淡淡對一邊的青羅說話,就如方才的怨毒只是自己的幻覺。

「听說你從去年起就取代了安氏理家,你可知道,她這些年究竟攬去了多少財富?這些金銀東西,又都去了哪里?安氏經營多年,只怕王府的東西,有一半都被她控制住了,甚至成了她自己的私產。有了這樣的財富和人力,就算今日被在咱們彈壓住了,甚至是她死了,總有她的人把持著這樣大的一筆財富,也難免生出後患來。」

青羅不妨問到自己身上來,一驚之後便迅速梳理了思緒,想了想不慌不忙道,「我理家也沒有多少日子,不過一月光景,就來了這里。這一月時間,我也仔細梳理了原有的賬目,雖然能看出些蛛絲馬跡來,卻也找不出什麼確鑿的證據。雲姨把持王府內政這麼多年,有什麼證據,也自然早就抹得干干淨淨了。我知道明面上查不出什麼來,就暗暗壓住了她幾個心月復的人,那些人雖然效命于她,有的自然是死忠的,卻也有些不過是圖一個將來前程,被我逼問也就招人不諱。」

「只是那些人終究不是離她最近的人,多數的人只是尋常貪利的僕婦罷了。牽絲扳藤,總是叫我找見了一兩個靠近核心的人,然而那兩個人嘴巴卻是十分之緊,我使盡了一切手段,也隱約只勾出了一個輪廓,還有許多要靠自己猜測。」

「這些年,她把王府的一部分資產,都暗暗轉移了出去,並且她手下有兩支秘密的隊伍,一個叫做雲,一個叫做霧。叫做雲的那些人,專門管的是金錢財力,將她轉出去的財富漸漸消弭了蹤跡證據,並且為那些霧提供支持。而那些叫做霧的人,才是她手里的殺手 ,或者是暗殺者,或者是軍隊,或者是別的什麼,我卻不能得知了。畢竟王府里的絕大多數人連雲也不是,只是听說過有這樣的一些人。而我找到的最靠近她的兩個人,也只是雲里的一般人員罷了。至于霧,更是無從查起。」

青羅略帶憂心的瞧了懷慕一眼道,「或者咱們上一次一念之仁,放出去的那些忠于安氏的人就是霧,或者他們只是個障眼法,真正的霧還在我們身邊。這一回她在蓉城忽然扣住了太妃和父王,只怕也是借助了蓉城里霧的力量。然而那些霧,是不是我們上一次放走的那些人,我卻也不得而知了。」

懷慕點了點頭,青羅又道,「所以就像舅父所說的,我憂心的有兩件,一是這一次能不能將所有的霧都一網打盡,除了在蓉城起事的那些,咱們身邊還有沒有別的霧。另一件就是雲,這件事甚至于比霧還要緊。只要雲還在,霧就不會散盡了。」

「雲的人可以用那樣巨大的財富,隨時隨地制造出新的霧來,不論什麼時候,咱們都不能將他們徹底掃清了。我本來想著,從那兩個人身上慢慢找出線索來,卻被形勢所逼來了這里。我也囑咐過婉姨,叫她對雲姨的人再多留些心,我手里的人和線索,也都已經交給了她。也不知她做的如何了。」

懷慕點頭道,「短短一個月之間,你能知道這樣多的事情,也實屬不易了。婉姨和安氏是死敵,想必也會傾其全力去做這件事的。霧倒不是什麼大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這一次他們在蓉城生事,原本就是絕地反擊,自然會把所有能夠調集起來的霧都盡數用上,等這件事情已過,霧也就定然要散了,倒省的我們再去排查疑惑。這件事情自然有我擔待,你放心就是。至于那個雲,你和舅父的顧慮也十分有理,倒真是要你往後好好費些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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