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4
諸葛神候府,
一座位于京師東南一塊佔地極廣的宅院,
從門篇之上那龍飛鳳舞的幾個描金大字就可以看到,一股超然月兌塵的大氣,
此處遠離喧嘩,繁華之地,
但是要想靜心,卻也不易,畢竟京師之中,誘惑極多,一個人要想清心靜欲,就要守住一顆平常心,守得住寂寞,
只有心靜于水,才能享受到那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沉靜,
同一片月下,
天空卻是布滿了白色的薄雲,
道道白雲被風吹散,幽幽散著寒意,、
月如銀勾,清輝如刃,
撒落大地,也撒進一個人的眼里,
此人端坐在院落之中,一輛鐵車,就是他形影不離的寶座,
羽肩輕舞,月華如水,揮不斷,理還亂,
沉沉的心結,似乎讓他的臉上充滿了思緒和愁結,但是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溫和的笑,
身邊,如影隨形的的白衣人,悄然現身車後,
隨在他身後的,是一男一女兩個青年,
女子紅衣如火,男兒青衫輕步,
喘息之聲,雖輕如蚊蚋,已然為鐵車之中的諸葛所洞悉,
諸葛抬頭看天,微合雙目,嘴角那絲殘存的笑意,也瞬間變的冷峻無比,
「張楚,經過你的觀察,那個青揚果真是為了蘭心而來的麼?」
對于青揚,他的心中還是極為關注的,
畢竟這個與蘭心曾一起在七霞山學藝的童男童女,一旦分開,流落一方,他們終究還是要復合的,只是三年的時光,也似乎太過于短暫,
蘭心在他的神斧門下,已然迅速的成長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個不可或缺的天才人物,
在他的心中的份量是不可代替的,
張楚恭敬道︰「此人遠道而來,離開紅光聖地之時,就已然有人發現了他的行蹤,據說他確是為了蘭心而來,眼下我們正要聯手怨府對抗血魂幫,這個人,動與不動,都將成為問題,」
他的話剛剛落地,就听到那個紅衣女子,卻是抬起頭來,猶豫道︰「師父,蘭心妹妹似乎也多次提及到青揚,雖然師父將她調離了此處,阻止她們姐弟相見,可是她的心,卻還在那青揚的身上,,,」
放未完,已然被打斷,
就如同一塊鋼鐵被銳刀一切而裂的決然,
「哼,蘭心的事情,不許任何人插手,而青揚也是絕不可能見到蘭心的,如果一定要他們相見的話,只有一個條件,」
他的話忽然一頓,恨聲道︰「除非我死!」冰冷的聲音夾雜著一股斷然之氣,
讓氣氛為之一冷,
在場的幾個人都感覺到那漫天的月光似乎化成無數的利劍,在他們的身上肆意的切割,
痛,驚,與壓抑之色,將幾道身影淹沒,
一聲輕嘆,那鐵車遠去,人影散去,
夜色如水,卻是流不進幾個的夢里了,
紅衣女牽了下張楚的青衫,輕聲道︰「可憐我那蘭心妹妹,她此番要是知道師父這樣對她,她的心,一定會極其受傷,也許會恨我們,恨我們這神捕門冷酷無情吧?」
自古以來,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捕頭,都要忘卻生死,斬斷情絲,
一個無情卻有義的人,可以縱橫江湖,成就一番美名,如果一個人,為情所困,既便是武功蓋世,也注定要碌碌無為,
這樣的慘痛,前車之鑒,天下人盡知,
沉思了一下,張楚苦笑道︰「神捕門雖然衣表光鮮,我們每一個人何嘗不是如此,內心冷酷,情緣斷絕,沒有誰可以違背諸葛先生的旨意,就算是當今的皇帝,也對他禮讓三分,我們這些捕頭,自然也要遵循才是。」
「這也就是所謂的命麼?入得此門,當真要無情有義的活下去,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都將成為一具具可以活動的僵尸而已,活有何意,生又何懼?」
一聲悲嘆,無比淒涼,卻是在這如夢似比的月夜之中,冷如心底,寒入骨髓,
張楚的心驟然縮緊,如同一只老鼠看到一只貓一樣,
不過他並不是見到了鬼,而是一個和鬼差不多的人,這個人似乎在專意等他一樣,就隱身在一諸葛神候府內院之中的一顆老松之下,
月影如梭,清影照人,
那一張鬼一樣的笑臉卻是從那陰影之下走了出來,淡望向自己,
「白天你殺我,晚上我殺你!」鬼一般陰森的聲音傳入耳底,讓張楚的神色再度緊張,、
之所以有種見鬼的感覺,
是因為這個人長的象鬼之外,血紅的手,血紅的臉血紅的衣服,以及一雙血眼,
黑發冥神何時變的如此的可怕,那一雙眼充血外放,如同一對燈光一般,光芒閃閃,讓人只看一眼就會感覺到極其的恐怖,
這樣的人,站在面前,就算他不殺人,也要把人嚇死,、
「呵,原來是你,趙普,你這次膽子可是夠大的了,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麼?」
諸葛神府之中,還沒有誰擁有如此的膽量,可以在諸葛神候的眼皮底下,動手殺人,如果有的話,那人一定是瘋子或是死人,
畢竟神捕門中,高手如雲,更為重要的是,神捕的職責之一,就是抓捕惡人的,所以旦凡是惡人,一定要繞著走才對,但是他卻是一個意外,
黑發冥神當然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但是他有意為之,就是要看看諸葛神候有多大的本事,
所以在這里殺死仇人,才最有可能激怒諸葛神候,
能夠與諸葛神候動手的人,無論勝負,都可以極大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和影響力,
這樣的好事,何處去找?
「哼,選擇合適的殺人地點,一向是我的強項,這一次我就要在這里殺你,所以我要殺人的,必然是活不過明天的,」
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一個冷酷到了極點的人,才可以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但是張楚居然沒有絲毫的害怕,雖然只是後退了半步,卻是搶先出劍,
漆黑長劍,嗆然出手,
連同整個人都化成一團烏逢逢的光,
骨骼之中,精純的土元力,注入到劍柄之中,
豪強怒吼,身形閃動如電,
他的全身泛起土黃色的土元力光芒,
劍卻是黑的,黑的沒一絲光芒,黑的如同一個看不到的黑洞,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的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黑色的劍面之上,無數土灰色的土元力正拔地而起,吸附入這劍身之中,吸附了大量土黃色元力的劍,變的昏暗無光,
只有在劍鋒的一點,閃爍出一團淡黃之光,光芒所到之處,灼目刺激,
猶如一道破夜的恆古之光,透著遠古蒼涼的氣息,
哧,大漠飛沙,
一劍飛起,卷起滿天的劍光,
這劍光飛縱之處,寒氣四溢,一劍之中,已然封住了來人全部的退路,
黑發冥神之所以能縱橫大江南北,成為楚國乃至于血魂幫中的赫赫有名的人物,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憑借其多年修成的恐怖實力,
所以他一出手,就改變了整個戰斗的勝負,
轟,一道大力碎星拳猛然轟出,震動天地,那天地之間,數道光華暴起,匯成一股,轟,猛然間落在那土黃色的劍芒之上,
只一拳,
就听一聲驚叫,張楚退出數丈開外,嘴角滲出血絲,手捂胸口,眼里露出恐怖的光芒,
一天之內,再度交手,想不到對手的實力居然強悍到了如此的地步,只一拳,就傷到了自己,
雖然傷的不算重,不過卻是讓張楚的眼里閃過一絲恐怖的神色,
忽然攝唇尖嘯,嘯聲方起,就已然無聲倒下,
哧,一拳碎骨,張楚的胸骨,居然在這一拳之下,深陷于內,
可怕的是,那拳頭深入到他的月復腔之中,一道血光暴閃,瞬息之間,就吸干了他全身的精血,
哧,當身後腳步聲匆匆而至時,他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張人皮而已,
諸葛無上在第二天的早上听說了這件事,他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哼。」
不知是憤怒還是後悔,
雖然明知是黑發冥神所為,但是他不是為他的殘忍行徑而隱隱憤怒,
「師父,,,,」
青風悄然走近,剛要張嘴,卻發現諸葛無上的臉上,已然流下一行清淚,
蒼老的面容之上,似乎比之先前還要憔悴幾分,
比起前陣子神采奕奕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我知道了,本來我想放過他,可是他卻自己找上門來,敢在我的神候府里鬧事,這樣的人,留不得,我一定會出手,親手殺了他,為張楚報仇血恨的,」他微微閉上雙眼,
陷入到沉默之中,
「師父,此人的吸血手法極其詭異,可以在瞬息之間吸干人的鮮血,想必是傳自那魔門之中,極其恐怖的吸星掌法,」
「嗯,在此之前,為師也曾听說過吸星掌法的事情,那吸星本來是傳自妖門之中的秘術,自從被魔道大宗飛血門發揚光大之後,就演變出了吸星掌法一術,如今經過血魂幫的大力修煉,吸星掌法已然少有克制手段,對于仙宗,也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所以仙宗也是避而遠之,眼下敵人欺負到了我的頭上,我想不出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今日之事,就讓我來解決吧,」
吸星之術本來是妖門秘術之一,畢竟妖門對于摘星術極為重視,流星飛縱天際,極難捕捉,不過由于流星的價值極為可觀,
所以妖門之中,對于摘星術極為重視,時常會派出人手,深入到銀河之中,摘取那些本命之星為已所用,可是星辰如流光逝去難尋覓,光憑速度,已然難以摘到本命之星,所以才演化出吸星掌法,雙掌攤開,掌心向外,游身星河,吸星奪力。
當然星門的捕星之術極為神秘,極少為外界所知,所以懂得摘星術和吸星掌法的人,極為少見,
雖然吸星術來自妖門秘術,不過那星辰宗卻是位于魔宗之中排名僅次于怨府的第二大宗門,一向以來,實力極為隱秘,
那黑發冥神所學的吸星術想必就是來自于星辰門下,
夜空下,那紅色的身影和幾道青色的身影停留在那張楚的身邊,久久不曾散去,
血已干,人已去,卻是讓他們的心,充滿了悲痛和殺意,
「紅蓮,你對于這件事怎麼看?」
青風如風,飄逝如風,
在他的身後,站著神捕門新近加入的一批好手,雷神炮張文,拘魂手葉滎以及一些低階的雜役,
張文皺著眉頭,一把抓起那張飄飄欲飛的人皮,恨聲道︰「這就是張大哥的人皮,在下雖然也听聞一些能只手剝皮的好手,卻只是在肉身之上強剝,並不損肉身,比之去年我們曾抓捕過的鬼衣聖手葉陶然,他的手段雖然了得,也不過是剝皮于肉骨之上,而肉身尚在,這可以瞬息間化去肉身只留人皮的殘忍手段,卻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