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謊言 第四章 忘記痛苦

作者 ︰

「哥,人我幫你帶來了。」林樂欣將黎薇兒甩在了座位上。

黎薇兒模了模自己的手腕,如果到現在為止,她覺得林樂欣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數林樂欣身上的蠻力了,她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嬌柔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謝啦,我的林妹妹。」林佑天合上餐牌,一臉逗趣地說著。

「哇,林哥哥,我還以為你命喪黃泉了,家里的那只母老虎沒把你吃掉嗎?」。林樂欣回敬著,兩兄妹一來一往的嬉鬧讓黎薇兒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屈服于林樂欣的蠻力來到這里。

林佑天意識到自己冷落了黎薇兒,他趕緊說著︰「這是你東西,我幫你拿過來了。」

林佑天將黎薇兒遺留在他家里的挎包遞給了黎薇兒。黎薇兒這才知道剛才林佑天消失的原因,她也立刻明白到林樂欣口中的母老虎指的是誰,今天早上那位火爆的美人。

「嗯!如果被艾麗琪知道我帶女孩子和你一起吃飯,她會不會殺了我?」林樂欣扮作一臉愁苦。

「所以在她殺了你之前,你就帶更多的女孩子和我一起吃飯吧!」林佑天依然風趣。

「艾麗琪?就是今天早上那位嗎?」。黎薇兒問著,她還不清楚今天早上到底得罪了誰。

林樂欣一听立刻瞪大了眼楮,「你見識過她的厲害了?」

「哈!」林佑天大笑起來,可黎薇兒卻有些尷尬,因為早上她是裹著床單與艾麗琪對抗的,林佑天笑成那樣,想必是看到了全過程。

林佑天貼在林樂欣的耳旁說了幾句,林樂欣立刻笑開了花,她拿起裝水的杯子,作出慶賀的樣子︰「為了……呃,我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黎薇兒。」黎薇兒輕聲地說著。

「黎薇兒啊!那我可以叫你薇兒嗎?」。林樂欣親切可愛的魅力讓黎薇兒無法可擋,她點頭答應。

「那你就叫我樂欣,林樂欣!他嘛……叫他瘋子算了!」林樂欣的話讓林佑天頓時傻了眼,還沒等他反駁,林樂欣已經舉杯慶祝。

「為了薇兒戰勝母老虎,干杯!」

黎薇兒被林氏兄妹的舉動弄糊涂了,她與艾麗琪吵架有什麼好慶祝的,而且艾麗琪早上說的話就表明林佑天與艾麗琪的關系非同一般,可現在兄妹兩卻為艾麗琪受氣高興得很,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正當黎薇兒困惑時,餐廳的燈光忽然間全部熄滅,周圍燃起了一根根的蠟燭,對面的餐桌旁忽然出現了一名小提琴手,他緩緩地演奏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餐桌上坐著一對男女,女人對于小提琴手的出現感到非常驚訝,但她身邊的男子卻得意地笑了,侍應將一束紅玫瑰送到了男子的手中,男子結果玫瑰花單腳跪在了女子跟前,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枚戒指,當著眾人的面,對女子說道︰「嫁給我吧!」

「哇!」眾人發出了驚嘆聲,原來這又是一場精心準備的求婚儀式。

「嫁給他,嫁給他!」周圍的人開始起哄,女子開始哭泣,整個場子一下子被弄得溫馨感人。

黎薇兒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的眼淚忽然掉在了餐桌上,因為一年之前,也是這樣的情景,沈元浩捧著一束紅玫瑰,嘴里哼著歌跪在了她跟前。

「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我都願意愛護、珍惜你,即便是死亡也無法讓我離開你,你快樂我就會跟著快樂,你痛苦我會比你痛苦一百倍。」

沈元浩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她記得沈元浩將戒指套入她手中時,她與沈元浩臉上的幸福與笑容,可現在,物是人非,沈元浩再也不會回來,這個世界只剩下孤單的自己。

黎薇兒低頭抽泣著,她不想破壞這美好的氣氛。

「啪啪啪!」周圍響起了掌聲,大概是男子求婚成功了,黎薇兒趕緊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她要燈亮起來之後恢復平靜,但燈光始終沒有亮起來。

「我希望大家能給我作個見證。」黎薇兒听到了女子的聲音,那聲音帶著顫抖的哭泣。

「我得病快要死掉了。」女子的話讓在場的人哇然,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可我的男朋友卻依然要向我求婚,可我很害怕,我害怕他在我死後會很傷心,會痛苦到放棄一切,這不是我希望的。」女子轉向了男子,「如果因為我的死而令到你傷心難過,我在天上也會難過,如果你痛苦不快樂,我也不會得到安寧。所以請你答應我,即便我不在了,你也要堅強地活著,快樂地活著。」

男子點頭答應,兩人在大家的祝福聲種相擁在了一起。不知為何,黎薇兒在他們兩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她與沈元浩的影子,沈元浩也像女子一樣嗎?自己因為他的死而難過傷心,他在天上也過得不安嗎?

「你快樂我就會跟著快樂,你痛苦我會比你痛苦一百倍。」沈元浩的聲音在黎薇兒耳邊回蕩著,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

「對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間。」林樂欣突然站了起來,雖然燭光昏暗,黎薇兒還是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她痛苦的神情居然和自己有些相像。

再看看林佑天,他正皺眉注視著林樂欣,雙眼中似乎有說不出的話。黎薇兒趕緊側頭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等到燈光亮起,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神情,可是從洗手間回來的林樂欣卻失去了剛才的笑容,她一直低著頭,面前的食物沒有動過。

林佑天也變得古怪,他沒再逗樂,他一直安靜地將目光停留在林樂欣身上。

在安靜地結束用餐後,林佑天開車將林樂欣先送回了白童診所,然後又執意送黎薇兒回家。

「今天,謝謝你了。」林佑天忽然開口說著。

黎薇兒不知道林佑天說所指,相反的,自己才應該感謝林佑天。

「前一段時間,樂欣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一直想不開。我想要安慰她,可是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我才要硬拉著你陪我們一起吃飯。」

黎薇兒恍然,難怪林佑天一定要自己來吃飯,原來是緩和兄妹之間的尷尬,不過這一次的飯局卻讓她醒悟了不少,「不用謝,如果你不拉我來吃飯,我也不會看到這麼感人的場面,這讓我想通了不少事情。」

「是嗎?但願樂欣也能想通吧,昨天餐廳經理告訴我有求婚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想這是很好的契機,樂欣有可能就會振作起來。」

「嗯。」黎薇兒點頭肯定著,振作起來?自己能否也是這樣呢?

「在那里停下就可以了。」黎薇兒指著巷口說道。

「不用我送你進去嗎?」。林佑天像個紳士地問著。

黎薇兒搖頭,她想要自己一個人走走。

「那我先走了。」林佑天禮貌說完再見後,開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黎薇兒緩緩地走著,這條路上有著她與沈元浩的點滴,每每走過,她都會傷心得抬不起腳再往前走,可現在她想得最多的卻是沈元浩的話,「你快樂我就會跟著快樂,你痛苦我會比你痛苦一百倍。」

「元浩,你在看著我嗎?我現在的心好痛,你也會痛嗎?」。黎薇兒仰望著天空,淚水已經濕透她的兩鬢。

「是,我也會心痛。」黎薇兒仿佛看到了沈元浩,他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仰望著天空。

「黎薇兒,你這個笨蛋,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如果你傷心的話,我的心會痛,如果你痛苦的話,我的心會更痛,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的心髒都快痛到喘不過氣了!」

黎薇兒看著沈元浩哄自己開心的樣子,她含淚笑了,這才是沈元浩的希望,他希望自己開心地活著。

「薇兒!」身後傳來了凌風的聲音,他沖到了黎薇兒的跟前,沒有理會黎薇兒臉上的淚水,劈頭便問著︰「你去哪里了,打你手機不接,你消失了一個晚上,你不知道會令人擔心的嗎?」。

「凌風……」黎薇兒看著凌風就像看到了沈元浩一樣,「能抱我一下嗎?」。

凌風愣了愣,但他沒有拒絕黎薇兒的請求,張開雙臂將黎薇兒擁入了懷中。

「啊!」黎薇兒把頭埋在了凌風的胸膛里,竭斯底里地喊了出來,而眼淚這一次也可以肆無忌憚地流出來了,她想要將身體里的痛苦全部釋放,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像沈元浩期望的,開心地活著。

「」翌日的早晨,黎薇兒听到了刀子踫撞砧板的聲音,她緩緩地張開眼楮,一縷陽光像天使的羽翼般落在了她身上,她感覺到一陣溫暖與輕松,心里的晦氣與痛苦像是隨著淚水消失掉了。

走出房門,黎薇兒愣住了,因為廚房里忙碌的背影讓她再一次想起了沈元浩,但這一次她知道那不是沈元浩,她不要再生活在痛苦里。

「凌風!」黎薇兒叫著背影。

「你醒了,坐下吧,剛好可以吃了。」凌風將鍋里的雞蛋放進了黎薇兒面前的盤子里。

看著凌風發紅的雙眼,黎薇兒有些過意不去,「昨晚,辛苦你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凌風的笑容里帶著絲絲的擔憂。

黎薇兒知道凌風擔心自己還會沉淪下去,她看看垃圾桶的啤酒罐,忽然想到了讓凌風不再擔心自己的法子,「今天有空嗎?」。

「有空,怎麼了?」

「幫我打掃房子吧!」黎薇兒看看周圍,「前一段時間老是喝酒,把這里弄得亂七八糟,既然你有空,就幫幫我吧!」

凌風錯愕,他還沒察覺到黎薇兒的變化。

「首先,把冰箱里酒全部扔掉!」黎薇兒計劃著,「接著把床單全部洗掉,嗯……還有地板,窗簾……反正什麼東西都要清洗一遍!」

「快點了!」黎薇兒拉著凌風忙活起來,叮叮咚咚,一個上午過後,兩人終于累到在天台上。

「好累啊!」黎薇兒笑著伸開了雙臂,可身旁的凌風卻愣住了。

「怎麼了,我頭上有蜘蛛網嗎?」。黎薇兒模著自己的長發。

「你笑了。」凌風說出了自己心中疑惑。

「我當然會笑,痛過之後就要學會笑,這是元浩教我的。」黎薇兒看著天空,眼里不再流出痛苦的淚水,「凌風,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因為元浩的死而傷心,我要好好地活著,開心地活著。」

「真的嗎?」。凌風欣慰地問著。

「當然,如果你今天再出一點力,把玻璃窗全部擦干淨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啊?」

「哈哈!逗你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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