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謊言 第十七章 肝癌晚期

作者 ︰

陽光漸漸地灑在了陽台上,溫度開始爬升,可陽台上每一個人的心卻寒冷到冰點,氣氛也猶如冰雪天地。

「爸爸?」林樂欣顫動著拽住了黎薇兒的手臂,她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你是我爸爸?」林樂欣繞過輪椅,她走到了李大吉跟前,眼皮拉緊,仔細地打量著李大吉。

李大吉不再保持沉默,他對著林樂欣欣慰地笑了,帶著難過與愧疚的口吻︰「是,孩子,我就是你的爸爸。」

這句話猶如剪刀般,剪斷了黎薇兒心里對李大吉所有的記憶,這個因為車禍而來到自己家,與自己母親日久生情的男人居然是林知州,文頌蘭的丈夫,林氏兄妹的父親!

黎薇兒有些喘不過氣,但她此時更擔心詹秀香,可詹秀香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驚訝,似乎她早已知道李大吉的身份。

「不,他不是你爸爸!」文頌蘭將林樂欣拉向了自己身後,為了忍住淚水,她的眼楮已經深深地陷下去,「你爸爸早就死了,他跟著那個女人跑掉的時候已經出車禍死了!」

「那個女人?」林樂欣將目光投向了詹秀香,她再看看黎薇兒,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黎薇兒知道林樂欣在想什麼,她也懷疑地看著詹秀香,難道當初林知州的情人就是自己的母親詹秀香嗎?

文頌蘭也注意到了詹秀香,她一步步向詹秀香逼近,她眼里的怒火再次燃起,牙關咬得緊緊的,「是你對不對,當初就是你破壞我的家庭對不對!」

文頌蘭猛地抓起了詹秀香的衣領,詹秀香沒有反抗,她任憑文頌蘭搖晃著,可黎薇兒卻不容許文頌蘭這樣對待詹秀香,她撥開了文頌蘭的手,將詹秀香緊緊地環著。

「媽,你沒事吧?」黎薇兒擔心詹秀香被文頌蘭弄傷了。

「媽?」文頌蘭扭著頭審視著黎薇兒,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冷漠與諷刺,「原來你是她女兒,我就知道你接近佑天是有目的的!」

文頌蘭的話提醒了身後的艾麗琪,艾麗琪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趕緊上前說著︰「阿姨,我知道了,她一直都裝無辜,原來就是學她媽,勾引別人的丈夫!」

勾引?黎薇兒被艾麗琪的話給激怒了,她不容許任何人侮辱詹秀香,但她還沒開口,李大吉卻先開口了,而且話語里充滿了憤怒︰「你的嘴巴放干淨點!」

李大吉的威嚴讓艾麗琪退後了,但文頌蘭卻沒有被他嚇到,她反而嘲諷李大吉︰「怎麼,心疼了嗎?她搶了我的丈夫,罵她幾句又怎麼了?」

李大吉沒有立刻反駁,他看著文頌蘭的臉,然後無奈地笑了︰「文頌蘭,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這樣子?我當初離開是真的因為有了情人嗎?你為什麼從來不會想想你自己呢?」

文頌蘭愣了愣,她不明白李大吉的話。

李大吉嘆了口氣,繼續說著︰「文頌蘭,你喜歡權力,你喜歡在柏萊呼風喚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可我不是!」李大吉激動得敲著輪椅的扶手,「我不想被人控制,我只想生活過得簡單一些,我也不想去賺昧心錢,難道你晚上睡覺都不會做噩夢嗎?」。

「我喜歡權力?」文頌蘭顯得委屈,「我是喜歡權力嗎?你總以為你自己想要自由,可你想過一雙子女嗎?當初你趁著父親去世偷偷離開,家里亂了套,家族聯盟那邊還以為是你背叛了集團,如果不是我委曲求全,他們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嗎?」。

「啊!」正當文頌蘭與李大吉爭鋒相對時,林樂欣倒在了地上,她急促地呼吸著,文頌蘭趕緊問著她︰「怎麼了,樂欣?」

「痛……」林樂欣捂住肚子,聲音已經顫抖得听不清了。

「別慌,媽現在送你去醫院!」文頌蘭就像是母羊一樣護著林樂欣走下了樓梯。

李大吉想要跟上去,但他的雙腿沒有這個能力可以站起來,他只能愣在了樓梯口看著林樂欣遠去。

陽台上終于恢復了寧靜,但黎薇兒的內心卻狂亂得很,她迫切地想知道一切的事情,特別是李大吉和詹秀香的事,難道就真的像文頌蘭說的那樣,是自己母親搶了別人的老公嗎?

「叔叔,媽,能告訴我實情嗎?」。黎薇兒盡量是自己的語氣平靜,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激動。

詹秀香看了看李大吉,李大吉朝她點點頭,兩人便坐到了黎薇兒的面前,吸了兩口氣後,李大吉開口了。

「薇兒,對不起,關于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原名林知州,柏萊的前任董事長,文頌蘭的丈夫,林佑天和林樂欣的父親。」黎薇兒要的不是這個答案,「我想知道的是你和媽的事!」黎薇兒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她趕緊讓自己呼了一口氣。

李大吉嘆息,「薇兒,不要把你媽媽想成那種污穢的人。」李大吉一語道破黎薇兒的懷疑。

「我和你媽媽是在柏萊認識的,但那時我們只是好朋友,知心的朋友。」

「朋友?」黎薇兒不禁想到了她與林佑天之間的‘友情’。

「對!我可以發誓。」李大吉義正言辭地說著。

黎薇兒看向了詹秀香,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會是那種人,「那為什麼他們會這樣說?」

一陣尷尬涌上了李大吉的眉間,「因為當時我與文頌蘭之間有矛盾,她疑神疑鬼,總以為我在外面有人了。」

「那後來呢?你為什麼離開了柏萊?」

「柏萊?」李大吉像是在嘲笑,「柏萊是個危險的地方,我不願意在那里工作了,但是想離開不容易,所以我只能逃,誰知路上出了車禍,我唯一想到能救我的人就只有你媽媽。」李大吉露出了感激之情,「你媽媽把我從死神那里帶了回來,之後我就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了,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再後來的事情,黎薇兒的確一清二楚,李大吉和詹秀香相愛了,來到山里,建起了小木屋,一家三口過起了幸福的生活。

黎薇兒終于松了一口氣,她不想自己的母親是那種不堪的人。

李大吉見黎薇兒終于消除誤解,他便對詹秀香說著︰「快去收拾東西,我們要立刻離開!」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黎薇兒不知李大吉在擔心什麼,她忽然想起了文頌蘭的話,「家族聯盟是什麼東西?」黎薇兒問著,在這之前她就听凌風說過,柏萊是要為各個犯罪集團洗錢,但這個‘家族聯盟’她還沒听說過。

李大吉怔了怔,但他沒有打算把答案告訴黎薇兒,「薇兒,忘記它,現在馬上幫你媽媽收拾……」李大吉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呈現出比早上還要嚴重的痛苦,「砰」李大吉整個人從輪椅上倒了下來。

「叔叔?叔叔!」黎薇兒驚慌,她與詹秀香將李大吉背進了屋里。

黎薇兒緊張地抓著李大吉的手,一陣冰冷從李大吉的手心傳來,黎薇兒還可以感受到李大吉的顫抖。

詹秀香翻出了一個藥箱,從里頭拿出針筒與藥水,她往李大吉的腰間注射一針後,李大吉的顫抖漸漸緩了下來,人也靜靜睡下了。

「媽,叔叔這是怎麼了?」黎薇兒問著正在整理藥箱的詹秀香,詹秀香緊張得將藥箱里的一張紙掉在了地上。

黎薇兒撿起打開一看,‘肝癌晚期’四個字赫然映入了她眼中。

詹秀香一把搶過了黎薇兒手中的紙,將它塞入了藥箱里,但這並不能阻止黎薇兒的疑問,「肝癌晚期?誰?媽,這是怎麼回事?」黎薇兒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詹秀香忙碌的雙手終于停了下來,她僵了一會兒,但忽然整個人開始抽搐,黎薇兒擔心將詹秀香轉過來,詹秀香已經淚流滿面,她看著床上的李大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黎薇兒難過,但她依然安撫著詹秀香,現在她是整個家的依靠了。

李大吉一直沉睡,直到晚上都沒有醒來,詹秀香在黎薇兒的安撫下終于平靜了,她坐在沙發上,開始給黎薇兒講述李大吉的病情,「兩個月前你叔叔被檢查出是肝癌晚期,醫生說他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我要通知你,可你叔叔不讓,他不想讓你擔心。他說在最後的日子里,他只要看到他的兒女和你,就可以安心地走了,所以上一次我陪他到城里看了他兒子的訂婚禮。」

黎薇兒恍然大悟,原來李大吉和詹秀香上一次出現在林佑天的訂婚禮,是李大吉為了見自己兒子的最後一面。

「原本以為見不到了樂欣了,誰知老天爺居然把樂欣送來了,你也回來了,他昨晚說算是沒有遺憾了。」詹秀香再次哽咽著。

黎薇兒愧疚,是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好李大吉和詹秀香,李大吉在生命的最後還為她和林樂欣擔心著,而自己卻全然不知李大吉的情況。

「媽,沒事,有我呢?」黎薇兒只能這樣勸慰著詹秀香,她看著窗外的星星,如果現在有流星,她會誠心誠意地許願,雖然之前她一直都不相信,但為了李大吉,她選擇相信一次。

早上,陽光沒有再次從窗戶射入,屋外的天空一片朦朧,暴風雨就要來了,黎薇兒從沙發上坐起,昨晚她在這里與詹秀香相擁睡著了。

「起床了,小懶豬!」李大吉的滾動著輪椅來到了黎薇兒跟前,黎薇兒怔了怔,因為李大吉就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對她笑著,而詹秀香卻在一旁擔心地弄著早餐。

「叔叔……」黎薇兒都不知該向李大吉說些什麼,忽然她看到了窗外滾動的烏雲,心里害怕起來,因為當年自己親生父親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去世的,想到這里,黎薇兒趕緊站起來,推著李大吉往餐桌走去,她還逗笑地問著︰「叔叔有沒有偷吃啊!」

「我哪敢偷吃,等一下你媽的筷子就像飛鏢一樣插過來!」李大吉話語里充滿了調皮的活力,但這更讓黎薇兒擔心,李大吉的外表越是堅強,身心的折磨也就會更大。

「叔叔!」黎薇兒忽然想對李大吉說好多好多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到最後她只說出了︰「謝謝你。」

「傻孩子,在說什麼呢?」李大吉拍著黎薇兒的腦袋,眼里露出了淡淡的哀傷與不舍,但瞬間他的眼神定格住,門外似乎有東西讓他驚訝。

黎薇兒轉頭看去,門外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林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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