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九幽的四月,綠柳飄搖,弱枝扶風,水面一片波光粼粼,好似揉碎的鏡子(女扮男裝︰首席皇後47章節手打)。玉錦墨皺眉看著遠處的群山。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有一股異樣,這幾日上官鈺軒以避免麻煩為由不讓她出黛眉宮,連宮里的人都被換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跟以前的宮女沒什麼兩樣,可是玉錦墨卻發現她們個個步伐沉穩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這讓她想起了她在梅林中受傷之後剛剛醒來的時候,上官鈺軒也將她軟禁在了他的王府之中。心情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但是任她怎麼想了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上官鈺軒為何要突然變相軟禁她?
但是玉錦墨又豈是肯乖乖听話的人,悄悄擺月兌了身後跟蹤的人,玉錦墨又在皇宮里溜了一圈。她才發現出來透透空氣心情真好。當她剛剛回到黛眉宮的時候就看到男人陰沉著臉站在屋子中央。在他的身前跪著一大群人。當時上官鈺軒發了很大的脾氣,所有人都下去領了二十板子。
當宮人們都退下去之後玉錦墨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不過是出去透了下空氣又沒殺人放火,上官鈺軒有必要發這樣大的脾氣嗎?
「你能把我的話听進去嗎?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兩天就呆在黛眉宮里不要亂跑嗎?」。上官鈺軒的聲音里有隱隱的怒氣。
玉錦墨抬起頭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四十七章湖邊女子內容)。
「我們就快成親了,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玩心。我不希望你能為我做什麼,就這樣一件,很過份?」上官鈺軒表情很冷漠。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不過份,一點兒都不過份。」
她的笑容突然激怒了帝王,上官鈺軒踢開一張凳子就走了出去,當晚兩人的談話很不愉快。玉錦墨第二天發現黛眉宮的侍衛比之前又多了一倍。玉錦墨甚至還沒有從之前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前幾天他們還在一起商量選秀的事情,不知為何才短短兩天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夜幕降臨,她就是這樣,永遠不甘于被控制,當晚玉錦墨就穿著一身的夜行衣隱沒在黑暗里。可是她將整個皇宮都快轉遍了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正當她打算回宮,突然一個人影閃了出來,玉錦墨眼疾手快,出手如刀,迅猛凌厲。
那人邊接招邊拉下黑色的面巾解釋道︰「玉小姐請息怒,在下有事相告,並無惡意。」
聞言玉錦墨頓時住手,挑了挑眉,看來這個是沖著她來,而且叫的是小姐而不是公子。
那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粗眉黑眸,下巴處還有淺淺的胡渣,卻並不顯得邋遢,整個人有一種如鷹般的銳利。
那人自袖中取出一方錦帕,看著那方錦帕玉錦墨目光一沉,冷聲說道︰「你走吧。」
「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我不想听。」說著玉錦墨就欲離開,突然一陣凌厲的掌風襲來。見是他的人,玉錦墨沒有下狠手,可是那人卻糾纏不休,隱隱地她也有些怒了。
終于受不了他的糾纏,兩人約定第二日晌午在宮外相見。第二天當玉錦墨出現在醉雲樓雅間里的時候,環視四周發現只有孫芩一人。
「公子不用看了,王爺沒有來。這次的事情王爺不知道,是屬下自作主張。」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我」孫芩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就道,「玉公子,孫芩嘴笨,有些東西還是公子自己看吧。」說著孫芩自懷里取出了一疊書信。均是白紙黑字,足足有兩個大拇指那麼厚。
玉錦墨接過那疊書信一張一張地看,眸底變幻莫測,有震撼,有感動,有愧疚,有懊惱,有逃避,只是最後都化作了一窪平靜的湖水。她將書信遞回去,低沉地說道︰「你將這些書信都帶回去吧。今天我就當沒見過你,這些東西我也當沒有看到。」
見她打算離開,孫芩一把站起來著急地問道︰「公子看了這些就不心疼嗎?」。
她的腳步沒有停下來,他又著急地說道︰「王爺為公子做了那麼多,難道公子真的一點兒都不感動嗎?」。
男人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沉聲說道︰「孫芩請求公子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去見王爺一面,屬下實在不忍心看著王爺如此傷心。」
玉錦墨身子一頓,沒有回道︰「孫芩,你不該多事的。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既然已經寫定我不想再更改。」
如今她不想再添麻煩。玉錦墨離開醉雲樓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宮,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她的表情也不再似在醉雲樓中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一直想要最簡單的生活,可是自她來到這異世就從未停下過。之前是,現在也是。現在這樣的平靜,她真的不忍去打破,哪怕辜負另一個男人的深情。
不知不覺間竟已走到主街,看著前面的罹王府,玉錦墨腳步一頓,繞過罹王府從另外一條路走了。
玉錦墨這次回到皇宮的時候上官鈺軒並沒有站在黛眉宮內,不知為何,她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里還隱隱有些竊喜(女扮男裝︰首席皇後第四十七章湖邊女子內容)。
連著幾日上官鈺軒都沒有再到黛眉宮里來,玉錦墨也沒有見到他。她無意中听張公公說皇上這幾日心情不好,都在軒然宮里喝得爛醉如泥。
離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也離罹王發配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四月二十八皇帝選秀納後,四月二十二罹王離開帝都,發配南蠻苦寒之地。
因為選秀的日子將近,朝中的老臣們上書進諫得更賣力了,彈劾玉錦墨的折子堆得老高,什麼妖顏惑眾,迷惑聖心。還有曾經帝都動亂中勾結叛軍,強搶民女啊,老臣們又甩鼻涕又甩淚地叫罵著,好像那被搶的是他家閨女似的。見皇帝沒有動怒,于是老臣們繼續說啊說啊,最後連玉錦墨一天多上了一次廁所也是罪。
皇帝終于在群臣的施壓下,于天越大陸七七九年四月十五半夜下旨宣布,九幽燕王之子玉錦墨于半夜被刺客所殺,並下令全國抓捕刺客。
抓捕聖旨下達之後,全國各地官員都只是做做樣子,那個禍害死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而且現在各地官員都在準備皇帝選秀的事情哪里有時間管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于是很快整個九幽又被濃烈的喜慶氣氛籠罩起來。
玄湖之上水波蕩漾,上面各種畫舫輕輕地劃開水面,蕩起一排排細小的波浪,好似仙水的水袖甩過,柔柔的。低垂的綠柳沒入水中,微風吹來,擺得柳枝輕輕顫動,帶起細小的波紋。玄湖邊,身材高挑,一襲湖綠色淡雅碧羅蘇絲繡紗裙,高雅而清淡,又不會給人庸俗之感。女子戴著一塊白色的錦繡籠煙薄紗巾,只露出了一雙如黛的遠眉,還有那一雙剪水秋眸。如此神仙似的人物突然出現在帝都,不禁引得路人頻頻回首。
女子一直站在柳樹邊,過了許久,她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遠處一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畫舫,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然後回頭對身後的黃衣侍女道︰「黃鶯,我們回去吧?」
黃鶯看了一眼那艘畫舫,心中明了。
這兩人正是外人口中早已死去的千年禍害玉錦墨以及她的侍女黃鶯。如今她的身份是西涼王的女兒——玉綰意。西涼王的祖先並沒有上官皇室血統,而是異姓王爺。據說當時西涼王的先祖是開國功臣便被封為了異姓王爺,正好西涼王也姓玉。
此刻西涼王也派人送了郡主前來選秀,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那其實里面空無一人。現在玉錦墨正在等著西涼的隊伍,然後以玉綰意的身份進宮選秀。
桂苑是上官鈺軒在九陽城內的一處別苑,地方很僻靜。兩人回到桂苑,黃鶯一關上門就開始抱怨︰「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嘛,走到哪里都是一堆跟屁蟲,小姐,皇上不是喜歡你嗎?為什麼要軟禁你?」
「我才剛剛宣告病逝,若是被人看見了不好,再者萬一有心人弄出個欺君之罪,到時候就算上官鈺軒想保我們也難。」雖然話是這樣說,玉錦墨的心卻一分分地沉了下去。
從前些日子在皇宮內她都感覺到有些事情不一樣了。那時上官鈺軒就已經變相軟禁她了,而且就因為她有一次私自離開黛眉宮而大發脾氣,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听皇宮的張公公說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後來換了身份搬到桂苑之後更少見到他了。而且由原來的變相軟禁變為了直接軟禁,但是上官鈺軒是何許人也,知道小小幾個侍衛困不住她,還派了暗衛一路跟蹤她,對她的行蹤一五一十的報告。剛才在玄湖邊的那艘畫舫看似普通,實則是上官鈺軒安排的暗衛。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玉錦墨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暗暗地對自己說道,一切都會好的,她要相信他。
四月十八,夜,微涼,玄月高懸,星子寥落,玉錦墨正坐在屋頂上賞月,下面突然走過幾個侍衛,剛開始玉錦墨並沒有注意。其中一個侍衛左右看了看有些小心地低頭話語,听著幾人的語,玉錦墨全身一僵,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