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絕望森林上方和邊緣,都彌漫著一層濃郁的暗紅色霧氣,這些霧氣緩緩浮動,陽光映照其上,能閃爍出點點金光,好不迷人,但從霧氣中傳出的死寂氣息,卻令人不寒而粟。♀
「這就是‘血蝕瘴’,從絕望森林中心區的一窪廣闊沼澤中飄出,能夠侵蝕靈氣,一般的靈氣護罩或靈力防御寶物,根本不起作用。絕望森林有這些血蝕瘴存在,相當于多出一座天然的守護大陣。瘴氣中衍生出一種凶物,名為‘鬼面瘴妖’,越靠近中心區,鬼面瘴妖的實力越強。傳聞中,曾有一名結丹修士闖過中心區的血蝕瘴,但尚未進入絕望森林,就被鬼面瘴妖擊殺。我們要進入絕望森林,只能穿過邊緣處的血蝕瘴,里面的鬼面瘴妖雖然數量眾多,但實力僅相當于引氣後期,我們謹慎些,倒也不難進入。」
站在最前面的高勝男,觀察著血蝕瘴,面色肅然,當下鄭重出聲。眾人紛紛探出神識,想要觀察血蝕瘴中的情形,卻發現神識只能穿透數丈距離,不由心中一凜。
「岩哥,血蝕瘴這麼恐怖,我們能安全通過嗎?」
于長玉瞥了江定岩一眼,心里驚懼不安,目中閃過濃濃憂色。現場六人中,她的修為最低,僅有引氣十層,本來她不想前來,但在江定岩的要求下,她自然無法拒絕。
「哼,一些瘴氣而已,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
于長玉本是擔憂自己的安危,卻讓江定岩以為,她在質疑自己的能力,頓時面色不悅,聲音微沉,隨即五指微張,一個頭顱大小的金色光球,從掌心浮現而出,單手一推,金色光球激射而出,瞬間沒入血蝕瘴。
眾人忙探出神識,但見血蝕瘴一陣滾蕩,金色光球只閃爍出一片金光,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以真元凝聚出的罡球,其威力相當于低階法器,卻被血蝕瘴輕易泯滅,可見血蝕瘴對靈氣的強烈克制。
「這血蝕瘴,果然有點門道。」江定岩瞳孔一縮地喃喃一聲,于長玉花容失色,轉頭望向江定岩,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雙目一黯,沒有開口。
「血蝕瘴大約有百丈的厚度,前半段沒有鬼面瘴妖存在,我們服用避瘴丸就能通過。」
距離袁行六人不遠處,已有五名凝元修士進入血蝕瘴。高勝男取出一粒血色丹藥吞服,當先舉步前行,其余五人紛紛服用避瘴丸,緊跟高勝男腳步,轉眼間,他們的身影都消失于血蝕瘴中。
血蝕瘴覆體的那一刻,袁行丹田中的真元就蠢蠢欲動,似乎要透體而出,緊接著,體表浮現出一層淡淡血光,將血蝕瘴隔絕。
高勝男在前,陳水清、並肩而行的江定岩和于長玉居中,袁行和焦鐵漢走在最後面,六人緩緩前進,神識依然只能探出數丈,周圍盡是血蝕瘴和高大的摩天巨木,這些樹木的主干都有水缸口粗細,一株株古木間是低矮的灌木叢,但見不到任何妖類和獸類。
六人逐漸深入,血蝕瘴愈發濃郁,且開始輕微浮動,地面出現一具具人類的完整骸骨,周圍听不到絲毫聲響,高勝男突然停了下來,袁行等人自然紛紛止步。
「路途近半,前面的血蝕瘴中,有鬼面瘴妖潛伏,一見修士就會瘋狂攻擊,單靠避瘴丸已無濟于事,大家有什麼特殊的非靈力防御手段,或者能誅殺鬼煞之類的攻擊手段,都使出來吧。如果沒有的話,原路返回為妙,免得待會白白丟了小命。」
高勝男說話間,一顆金色珠子從儲物袋一飛而出,懸浮于頭頂,指訣一掐,金色珠子開始徐徐轉動。
陳水清瞟了那顆金色珠子一眼,神識一動,一頂褐色斗笠一飛而起,戴于頭頂,隨後斗笠邊緣發出一圈烏黑光罩,籠住周身。
「玉兒,待會若遇到鬼面瘴妖,你就按照我教你的秘術,使出劍氣攻擊。」江定岩取出一個玉瓶遞給于長玉,于長玉接過後,立即從中倒出一粒金色劍氣丸吞服。
袁行見到劍氣丸,神色一動,他的劍氣丸還有四粒,若用聚精斃命術的手法,使出金色劍氣,倒也能奏效,但心念一轉後,還是祭出玄陰神火,覆住體表。
焦鐵漢的體表同樣裹著一層薄薄的橙色火焰,此火叫地心陽火,威力上自然無法與玄陰神火相提並論。
高勝男的目光環掃一圈,最後定格在袁行身上:「袁師弟,這就是玄陰神火?」
袁行輕輕點頭。江定岩聞言,瞳中露出一道異色。高勝男再打量了玄陰神火幾眼,沒有回應什麼,轉身朝前走去,其他五人紛紛跟上。
不久後,袁行等人左側的血蝕瘴深處,傳來一聲急促的驚叫聲,隨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幾道類似鬼哭狼嚎的「嗚嗚」聲,在周圍響起,三頭鬼面瘴妖分別撲向高勝男、陳水清和江定岩三人。
這些鬼面瘴妖,乃是由那些隕落在血蝕瘴中的修士元神演變而成,渾身滾圓如球,卻長有一張五官模糊不清的猙獰鬼面。
高勝男不慌不忙地一動神識,頭頂珠子頓時發出一道細小雷電,將鬼面瘴妖霹成一縷黑煙,瞬間消散,她繼續朝前走,但腳步卻快了許多。
鬼面瘴妖一撲向陳水清,居然被粘在烏黑光罩上,並逐漸消融,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江定岩面色狠厲,雙指一並一點,一道金色劍氣激射而出,立刻將鬼面瘴妖擊得潰散開來,化為血蝕瘴。
「這就是鬼面瘴妖?簡直不堪一擊」
就在江定岩冷哼一聲時,周圍血蝕瘴突然劇烈翻滾起來,數十頭鬼面瘴妖從中傣,紛紛撲向袁行等人,一連串刺耳的嗚嗚聲,令人毛骨悚然。
高勝男不敢怠慢,頭頂圓珠發出一道環形的金色光幕,光幕上電光縈繞,鬼面瘴妖一撲向光幕,立即被電光擊成黑煙。
陳水清依然用烏黑光罩防御,鬼面瘴妖盡管數量眾多,卻對她無可奈何。
江定岩和于長玉體內的金色劍氣勃然而發,那些鬼面瘴妖尚未及體,就紛紛潰散為血蝕瘴。于長玉見狀,原本慌張的神色鎮定了許多。
而撲向袁行的鬼面瘴妖,被玄陰神火一燃,就無聲無色地消失,焦鐵漢體表的地心陽火,同樣將鬼面瘴妖燒成一縷縷黑煙。
數十頭鬼面瘴妖頃刻間全軍覆沒,袁行等人尚未喘口氣,周圍的血蝕瘴再次翻滾不定,數百頭鬼面瘴妖同時出現,悍不畏死地撲來。
鬼面瘴妖的神通除了腐蝕靈氣,就是侵蝕人的元神,袁行六人或防或攻,這些鬼面瘴妖只是自尋死路,但鬼面瘴妖似乎無窮無盡,前僕後繼地進行攻擊。
「岩哥,鬼面瘴妖不計其數,我們該如何是好?」于長玉面色微白,目光驚慌,不斷將劍氣丸拋入口中。
「少廢話,一群靈智低下的妖物而已,來多少,殺多少」江定岩冷冷說完,再次遞給于長玉一瓶劍氣丸,同時自己也取出劍氣丸服用。
「今日的情形似乎出了些變化,平時的鬼面瘴妖沒這麼多,且每攻擊完一波,都會間歇一段時間,再進行攻擊,不像今日接連不斷,我們要趕緊出去」
片刻後,高勝男神識一動,一頭通體銀色的豹形傀儡,從棲獸袋一躍而出,站于地面,隨後她坐在豹形傀儡背上,傀儡獸飛速奔出,消失于血蝕瘴中。
陳水清見狀,同樣喚出一頭虎形傀儡,緊跟著奔出。
袁行和焦鐵漢互望一眼,隨即袁行腳下連動,瞬間消失不見,焦鐵漢縱身而起,躍到數丈外,腳下一踏樹干,當空騰挪前進。
那些鬼面瘴妖失去目標,轉而攻擊江定岩和于長玉,一時間兩人壓力大增,劍氣連連 射,雖然無礙,卻也頗為狼狽。
「岩哥,他們都跑了,我們怎麼辦?」驚慌失措的于長玉帶著哭腔。
「慌什麼?沒用的東西,就他們有逃命手段嗎?」
江定岩神色陰沉,當下大吼一聲,一把架住于長玉,體內劍氣密集發出,于體表不停縈繞,隨後兩人居然離地而起,凌空飛出,速度卻不快,那些鬼面瘴妖對他們窮追不舍,但都被劍氣攪得粉碎。
就在六人各自快速離開後,原地驟然出現一尊完整人形的鬼面瘴妖,它冷冷望了前方一眼,忽然仰天長嘯一聲,那些追擊江定岩兩人的鬼面瘴妖,頓時當空轉向,撲往左側方向,隨後那尊鬼面瘴妖融入血蝕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血蝕瘴外是一片的山岩,山岩間古木參天,高勝男和陳水清當先沖出,兩人依然騎著傀儡獸,待探出神識,發現附近沒有妖獸後,才紛紛望向血蝕瘴。
此時,腳踏瞬步的袁行也從中閃出,剛才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陳水清身後,若非不想張揚,他能最先閃出血蝕瘴。緊接著,焦鐵漢一躍而出,微微喘氣。
高勝男朗聲稱贊一句:「沒想到兩位師弟,還懂得世俗武者的輕功?」
「輕功哪有傀儡獸省力?」兩人收回火焰,袁行淡淡一笑,焦鐵漢只撓撓頭,沒有回應什麼。
片刻後,江定岩架著于長玉從血蝕瘴中飛出,兩人一落地,江定岩的臉色相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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