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祖上確實得過某些巫道傳承,但本身血脈和巫族沒有任何關系,否則芸洲修真界也容不得範家安存至今。
佔卜術就是一種巫道秘術,範家史上曾數次大起大落,但靠著佔卜術,最後都能逢凶化吉,或者夾縫求生,是以範家人對仙道修士嗤之以鼻的佔卜術深信不疑。
範可春能在小寒洲找到朱陰果,從而治好範小情的先天寒疾,就是佔卜術推演的結果,而佔卜術同樣顯示,範小情能夠振興範家,但以範小情目前的心智,顯然難負重任,這也是範可春肯讓寶貝孫女獨自歷練的又一層原因。
來路上,範可春就佔卜過一次,除了得出袁行的戰力威脅外,還演算出範小情今日的命運格局是大凶,是以他才讓範小情先行返回家族,以求路上出現一些變數,打破宿命格局,不過當袁行放出諸多靈獸時,範可春就知道若不攔下那些靈獸,範小情性命堪憂。
兩桿烏黑長矛直射而出,速度飛快,鋒芒凜冽。
鐵骨猿無視長矛威脅,連連踏空前進,似乎有意與追風雕競爭速度,但虛空畢竟不如實地,鐵骨猿距離追風雕越來越遠。追風雕得意地長鳴一聲,直讓鐵骨猿恨得嗚嗚大叫。
「嘶?」
「咻咻!」
地磁獸回頭瞥了下森然矛鋒,不由尾巴一垂,口中怪叫一聲,但隨著對袁行信任無比的紫瞳獸示意兩聲,地磁獸重新揚起小尾,不再理會已追到百丈外的長矛。
範可春心里料定袁行會出手攔截,但他仗著甲兵蟲數量過多,緊接著就對袁行發動攻擊,只見他雙手掐訣,正要點向玉符,但袁行的反擊卻出乎意料。
袁行沒有祭出寶物,攔截那兩桿烏黑長矛,反而單手掐訣,點向身前的千層環,千層環表面靈光一閃,驟然消失不見,隨即單手一探,取出蛟吟扇,真元一貫,朝虛空狠狠一扇,同時神識一動,紫瑩劍和朱音劍從儲物袋飛出,當空擊向兩桿長矛。
通過範小情的描述,範可春對于千層環本就心存忌憚,當下見千層環閃爍出靈光,頓時身體一晃,化為一溜灰煙,往旁邊一飄而出。
千層環從範可春的站位一閃而出,雖然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卻再次擊空,隨後被袁行召回身前。
就在這時,呼嘯聲大響,一條丈許長的無形風蛟,搖頭擺尾,氣勢洶洶的奔騰而來,範可春剛恰出最後一道法訣,點向玉符,那條風蛟就沖向灰煙,並轟然爆開,風力四濺,漫天激蕩。
那團灰煙被風力攪得支離破碎,一道灰色人影從風力中彈射而出,噗的一聲,當空噴出一口鮮血,不過範可春體內受創,體表的灰色長袍,卻沒有絲毫異樣,反而再次彌漫出點點灰煙,讓範可春凌空停下。
顯然,那件灰色長袍也是異寶!
嗖嗖!
兩桿烏黑長矛靠甲兵蟲本身的飛行速度移動,在遁術上自然不如飛劍,紫瑩劍和朱音劍只片刻間,就追上兩桿長矛,並分別攔截,但讓袁行感到意外的是,那兩桿長矛與雙劍當空互擊,居然不落下風。
此時,空中剩余的甲兵蟲一陣移動組合後,再次凝聚成五桿烏黑長矛,同時朝袁行激射而來,所過之處,帶出一道道破空聲,和著甲兵蟲的嗡鳴聲,更添聲勢。
五桿長矛相當于五件下品法寶!
袁行眉頭微皺,範可春有這些甲兵蟲傍身,今日想要擊殺對方,恐怕並不容易,當下心念一轉,雙手一掐訣,千層環幻化出漫天環影,一舉蜂擁而出,每一道環影都高速旋轉,嗡鳴不已,紛紛迎向五桿長矛。
躲在灰煙中的範可春,面露冷笑,對方以凝元後期修為,驅使四件法寶,確實難纏,但若加上那兩只六級靈獸,才是如虎添翼,如今對方的靈獸盡皆派出,短時間內休想追上情兒,只有在這之前,先擊殺這小子,情兒那邊才能安然無恙。
噌噌噌!
五桿烏黑長矛中,除了一桿長矛被突如其來的千層環本體,縮緊套住,從而定在空中外,其余四桿長矛在諸多環影中,靈活的穿梭刺擊,那些銀色環影紛紛碎裂而開,化為點點銀光,連連一閃而逝。
剎那間,所有環影蕩然無存。
四桿烏黑長矛鋒芒一轉,無需範可春催動,自行擊向袁行。
與此同時,範可春輕哼一聲,單手法訣一掐,朝玉符一點,那桿被千層環套住的長矛頓時嗡鳴一聲,突然化為一千五百只甲兵蟲,隨後這些甲兵蟲飛到袁行身後,自行組合成三十柄烏黑短箭,同時 射而出。
袁行拔出插在腰間的蛟吟扇,狠狠一扇,一條風蛟憑空出現,再次呼嘯而出,迎向四桿烏黑長矛。以他此時的修為,驅使一次蛟吟扇,只需耗費兩成真元。
同時神識連動,兩件法寶從儲物袋一飛而出,無名金輪懸浮頭頂,旋轉不定,嗡嗡作響,鬼炎盾被法訣一催,當空變為數丈大小,擋在身後。
一團團黑焰從銘刻的鬼口中噴吐而出,轉眼間,朝向烏黑短箭的盾牌表面,燃燒著一層薄薄黑焰,周圍溫度隨之升高。
範可春雖然知道,袁行僅憑一條風蛟,就想硬撼四桿烏黑長矛,但他親身體驗過風蛟的威力,當下倒也不敢大意,急忙恰出一道法訣。
四桿長矛突然當空停下,其中一桿長矛表面烏光一閃,直接化為一面烏黑盾牌,企圖攔下風蛟,其余三桿長矛,紛紛弧飛而出,一左二右,從側面刺向袁行。
每一柄烏黑短劍,僅由五十只甲兵蟲組成,攻擊力上自然不如烏黑長矛,僅相當于頂階法器,一擊向鬼炎盾,箭鋒上就沾染黑焰,但就在黑焰即將順著箭鋒擴展開來,繼而裹住整根黑箭焚燒時,那黑箭居然自行化為一只只甲兵蟲,當空飛舞不定。
三十柄烏黑短箭盡皆潰散而開,而箭鋒處黑焰僅裹住十來只甲兵蟲,空中三十團黑焰默默焚燒,而黑焰中的甲兵蟲盡管無法月兌困,但在其堅硬甲殼的保護下,黑焰一時間倒也無法將其焚化。
袁行神識一探,暗暗點頭,看來鬼炎盾並非普通的下品法寶。
轟!
風蛟一擊向那面烏黑盾牌,就猛然爆開,風力濺射中,盾牌當空潰散為一只只甲兵蟲,並在空中翻翻滾滾,被蕩出好遠,直到混亂風力完全消失,那些甲兵蟲才重新目露凶光的振翅飛舞。
以風蛟的威力,竟是無法擊毀甲兵蟲肉身!
範可春由于擔心風蛟也能自由移動,剛剛並沒有讓四桿長矛分開弧飛,但在他看來,有三桿長矛從各個方位擊向袁行,遠遠不夠,當下神識一動,一桿潔白骨槍和一柄刀鋒如鋸齒的灰色砍刀,接連飛出儲物袋。
袁行神情極其肅穆,體表煞氣若隱若現,神識連連催動,雙手疾速掐訣,身前金輪嗡鳴一聲,旋轉而出,迎向左邊一桿長矛。緊接著,千層環一閃而逝,瞬間套住右邊一桿長矛,兩者當空定住,互不動彈。
此次,烏黑長矛只剩一桿,範可春對這桿長矛寄予厚望,袁行若沒有其它手段,只能眼睜睜地身隕道消,但就在那桿長矛已經逼到袁行身前一丈時,他的天靈蓋中突然飛出一朵紫色火焰,並化為一只紫色火鳥,猛然迎向烏黑長矛。
袁行的神識,早已鎖定那桿表面白光閃爍的骨槍,和鋒芒凜冽如寒風的灰色砍刀,目中厲色一閃,拔出蛟吟扇,再次狠狠一扇,一條風蛟疾奔而出,迎向猛然斬來的灰色砍刀。
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心念一動,鱗羽禽從中展翅飛出,沖向氣勢洶洶的骨槍。鱗羽禽自從吞噬了古魔遺骸的手骨後,一直處于沉睡狀態,直到數年前才蘇醒過來,醒來後的鱗羽禽不僅形體漲為巴掌大小,原本淺黃色的絨毛,也換成一枚枚灰色鱗片。
金輪旋轉切割,嗡嗡長鳴,烏黑長矛連連刺擊,角度刁鑽,二者斗得難解難分。
或許範可春想讓一桿長矛,牽制住千層環,是以並沒有讓那桿長矛化為甲兵蟲,二者依然當空街。
紫色火鳥一飛向烏黑長矛,頓時擴展開來,將整桿長矛裹住,袁行心念一動,闢邪珠發出一股乳白光束,貫入玄陰神火中,紫火焚燒得更旺。
「那是什麼異火?」
原本袁行層出不窮的手段,已讓範可春面色大變,再通過控蟲牌,感應到被紫火焚燒的甲兵蟲,傳來的恐懼情緒,不禁心中凜然,急忙單手掐訣,但尚未點出,紫火中的長矛就自行潰散開來,一千五百只甲兵蟲四下亂飛,每一只妖蟲體表都沾有紫火,驚慌的嗡鳴聲不絕于耳。
「爆!」
範可春神色有些猙獰,心念狠狠一催,那些被燃燒的甲兵蟲,居然紛紛自爆,砰砰聲響成一片,紫火散碎成點點火花,奄奄待熄。
袁行眉頭緊皺,玄陰神火相當于他的陰魂,此時被甲兵蟲的自爆能量波及,頓時受創,急忙心念一動,散碎的火花逐漸合攏聚集,形成一只光芒暗淡七分的紫色火鳥,緩緩飛回上丹田。
鱗羽禽的表面讓袁行刮目相看,只見它箭射而上,長長尖喙朝砍刀刀身狠狠一啄, 的一聲,那柄砍刀頓時斷為兩截,缺口呈內弧形。
風蛟一沖向骨槍,當即爆開,強烈風力一陣濺射,骨槍被震得倒飛而出,表面靈光一閃而逝,槍身出現一道道細微刮痕。
得到袁行心念的鱗羽禽,鱗翅一扇,電射而出,尖喙再次一啄,骨槍重蹈砍刀覆轍,瞬間斷開,當空墜落。
範可春氣急敗壞:「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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