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蒙蒙天際,只有淡淡的陽光初露。
在眾人依舊與周公廝殺之際,一向靜謐的獨樂閣卻打破往常,不時傳來鬼叫聲。
小……小……燕兒……太……太用……用力……了……
幾近死亡的虛弱呼喊,李妍死抓著床紗全身冒汗不能呼吸地道。
對不住!是小燕兒太用力了!身後同樣滿身大汗的小燕兒一驚,趕緊放松手中的長緞重新繞過。
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本姑娘營養太好……
終於能夠暫時呼吸的李姑娘很是無奈的看著自己不符合十三歲年紀的小豐滿前胸嘆息,日子過的安逸果然是會如此。
小姐您這是何苦?穿女裝去不會怎樣……何必這樣折磨自己綁什麼束胸呢?小燕兒心疼她家小姐面色發白難以呼吸的模樣,淚水晶瑩的在眼眶轉著道。
這時代……還沒什麼性別工作……平等法……吧?
就在小燕兒終於成功地將白緞圍胸安置成功後,李妍撐著憋緊的胸口吐出心中的怨念。
小姐說的是什麼?好學的小燕兒問道,轉身拿起透氣的薄紗中衣讓她穿上。
可听說整個大胤……有什麼女人在職場有一番作為?不就是……雄性生物自以為是的……歧視女性工作能力麼?
李妍淡淡地說,但想起自己在職場也是受到打壓就讓她非常不滿!
自己生前所屬的公司,總經理和經理的月薪就差了十幾萬,但……她娘的!老板竟要她陪吃飯才願意讓她升到總經理這肥缺上?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愛錢如命也要活的有尊嚴……
於是某姑娘因為無所報復、心情郁悶,所以讓她不得已的只好出些錢去找徵信社拍下那混帳老板上酒店的照片再寄給凶悍老板娘,這也托她所賜地掀起了一場老板家庭的革命殺戮戲碼--下場,老板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整整一個月啊!
想起自己過去的輝煌事蹟,她勾起嘴角笑得邪惡可怕還是有些嚇壞了小燕兒。
確實沒听說過……所以小姐才要著男裝出門?
李妍看著她滿意地點頭,近來小燕兒在她的洗腦……喔不,在她的重新教育下似乎有了21世紀新女性的啟蒙成果,所以現在和她說話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礙於禮教遮遮掩掩的,一整個溝通順暢啊!
車子可打點好了?一切的東西都安排妥貼了麼?李妍邊問著小燕兒邊自個兒走進她專屬衣間挑衣裳。
小康子已在門外候著呢,就等著小……姐您……
當收拾完一片凌亂後的小燕兒視線迎上走出衣間的李妍時,她清秀的臉瞬間脹紅地結巴了起來。
一身深藍褂袍的李妍笑著,她非常滿意小燕兒的反應,直到自己被盯著瞧也尷尬了才輕咳了幾聲道︰姑娘直盯在下,令在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對……對不住……聞此,小燕兒連忙低下頭,臉上的緋紅也燒至耳畔。
真的好看?
李妍問著,只見小燕兒連忙點頭後卻不好意思地又搖了搖頭。
那十三歲的年紀確實讓李妍看起來稚女敕了些,但她身上所散發的氣質並非是因她天生亮麗的外表造成,而是眉宇間的那股自信光采讓她由里而外散發著男兒的英挺與瀟灑風度。
李妍走向梳妝台的鏡前打量自己,內心十分感謝這李姑娘天生條件的優良和自己後天努力保養的成果。
最後挑了塊玉佩別上腰際的衣帶才讓她滿意地點頭,轉頭看著身後依然緊盯自己的小燕兒,打扇輕笑︰咱們出門談生意吧!
※※※
在小康子看到李妍男裝模樣時下巴掉得嘴都可以塞三顆雞蛋下,他們終於在五更雞鳴時朝西南潁城出發了。
今晚我們可以晚些回去,昨日我已經向祖父說過了。李妍輕笑道,拉出里衣遮上的銀鏈笑得露出了小白牙。
昨晚她跑到上房找了祖父扯謊……喔不,是說話,帶著酒窩淺笑地竄進祖父懷里撒嬌道︰祖父……明兒早,妍兒要替您到潁城的佛寺祈福上頭香喔!
老太爺听了先是一驚,而後轉為欣慰地道︰病才初癒不久,要到那麼遠的地方身子會吃不消的……
听了後她搖了搖頭,讓酒窩鑽得更深,用著更甜的笑容說道︰妍兒的身子好多了,何況葉大夫也說了要多出外走走才是……我也是為了祖父的健康和福壽啊!
傻丫頭……老太爺哽咽了,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錦囊遞給了她,這鏈子是別人送的,純銀的卻沒有墜飾,祖父給了你可要好好收著啊!
﹩﹩﹩的三聲讓某姑娘的腦袋進帳鈴大響,小心翼翼收好了小錦囊,李妍跳起身來環住了老太爺的頸子俏皮的親了口,又裝乖巧恭敬地向老太爺作揖致謝,逗得老人家又是哈哈大笑一陣子。
玩著銀鏈李妍輕笑想著,這條銀鏈她可要好好收著才行,要是哪日銀價漲了包準能賣個好價錢的不是嗎?
正當她繼續做著富貴大夢時,外頭的小康子早停了車朝車廂里道︰小……公子,金花樓到了!
聞此,正算到億位數財產的李妍撇了撇嘴嗤道,掀了車簾下了車。
疑惑地看著眼前這樓高六層的通紅建築和門上瀟灑揮毫燙金三字金花樓的匾子,李妍非常不明白五更天的在青樓談什麼生意?但前幾日葉丘姚義正嚴詞地告訴她︰別小看金花樓,人家可是有著朝聞談笑聲滿座的斯文美譽呢!
朝聞談笑聲滿座?那還真有臉說啊……
初听聞時連她自己都臉部神經嚴重抽搐,腦中還馬上浮現了晚听聲滿樓的下聯,順便好心給個橫批任君選擇哩!
但這也不全然是葉丘姚一個人的問題,另外要賣地給她的趙老頭也是選金花樓當談生意應酬的地方。因為二對一,所以純良無害的李小妍輸了,她只好很無奈地抱著興奮無辜的心情點頭答應了。
公子可是第一次來咱們金花樓賞光?快入內請坐啊……
依然站在門口的李小妍正好被剛送走客人的紅衣姑娘瞧見了,姑娘大方笑著招呼道便拉著她要往里頭走去。
我家小……我家公子可是你踫得起的?
突然身後小燕兒的斥喝聲讓李妍頓了一頓,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雙原本拉著自己衣袖的白皙雙手被人一掌拍掉。
公子,奴家被您這小ㄚ頭嚇著了……
李妍低頭看著紅衣姑娘貼上她的胸膛嬌嗔的模樣,不免三條黑線又想大笑,但她只轉頭對著小燕兒和小康子道︰沒事的,你們先到附近晃晃等我吧……
見著自己被冷落的紅衣姑娘也跟著李妍道︰公子說的是……妹妹你就別擔心了,姐姐我可會好好伺候公子的。
李妍突然一顫,心里很糾結地感覺著這位紅衣姑娘不知何時將手探入她後頸的衣里趁機吃她豆腐,亂模一把。
看著這大膽的姑娘邊吃她豆腐邊對她調情媚笑,李妍心里不免驚嘆︰原來青樓姑娘有著21世紀的性開放觀念啊?還是她們才是先驅呢?我們後人只是效法?
公子……您……
一旁的小燕兒還是很不放心地看著她欲言又止,尤其在接受到紅衣姑娘挑釁的眼神和不屑的冷笑後,小燕兒更是差點變成了潑婦罵街的女主角氣得跳腳不已。
李妍笑著勾了勾了紅衣姑娘的下顎,抓下她如章魚死纏住自己的雙手,轉身遞給小燕兒一小包碎銀道︰買你喜歡的東西吧,別替我瞎操心了……
一陣辛苦的安撫,李妍才讓小燕兒放心地和小康子離去,卻也是三步一回頭,五步一皺眉地看著她擔憂然後又死瞪著紅姑娘不放給予警告。
奴家也要公子您疼呢……
一見兩人走遠,紅姑娘又貼上她的身子扭著撒嬌,染著鮮艷荳蔻的指頭更加肆無忌憚想往她衣里蹭去。
姑娘真是急性子呢……
李妍驀地收起溫文的笑容,換上慵懶的笑意抬起紅姑娘的下顎輕笑了起來,那深黑的眸子半睜半閉的散著股邪佞的輕浮感,成了十足壞惡少的角色。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反而讓姑娘紅了臉直盯著她清俊的臉瞧。
李妍見她臉上的緋紅如此心底哼笑了起來,調情調戲這種伎倆她也玩過……雖然她也是第一次用在女人身上,但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輸給眼前和樓里那些古代煙花女。
妹妹直瞧著我,可在想些什麼?嗯?這一問讓紅姑娘更羞得鑽進她懷里磨蹭。
忍著懷里散發的濃厚胭脂水粉味兒,李妍嘆氣地睨了眼早晨的陽光,轉頭再看門上那塊被陽光照的金光閃閃的匾子,她心底發誓那天一定要拆了這塊招牌。腦里又開始啪搭啪搭啪搭搭的,算盤快速地進行著各式買賣計畫。
公子……您還要讓奴家等多久?春宵千金何況朝陽已出……紅姑娘嗲聲嗲氣地道,看公子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可是初嚐甜頭?
姑娘奸笑著就將她一把拉進樓里還不停上下其手,這讓李妍整個人雞皮疙瘩起來,心里很是不懂青樓女對處男為什麼總抱持著這般奸熱情結?
姑娘,在下只是來這談生意的……並無此意……
李妍邊走邊躲著不停朝自己臉上撲來的血盆大口,那每個姑娘涂得夸張的大紅唇只讓她心里不停os︰姑娘啊,那可是會鉛中毒的,你們都想變相自殺是嗎?
公子在害羞什麼?還是怕奴家吃了您?呵呵呵……見自己的嫵媚對這童男公子無用,紅姑娘不免有些氣急地嬌嗔道。
她僵笑,可不是嗎姑娘?您不是已經把我壓在門板上大解特解扯我衣帶了?
李妍緊抓住那不停解自己衣衫的手卻得到變本加厲的對待,那尖長的指甲在她頸上刮得令她吃痛不已,最後連李妍都惱了。
該死的葉丘姚!
李妍早忘了自己當初的興奮感,現在她只有厭煩和腦里不斷的咒罵……什麼該死的金花樓?該死的朝聞談笑聲滿座?該死的變態女人!該死的葉丘姚!該死的趙老頭!……可憐的我啊!
但最該死的還是那枉為人的禽獸葉丘姚!
你叫我?
突然的回應讓李妍一愣,抬頭看著眼前一臉笑得古怪的葉丘姚正左擁右抱地看她笑話,李妍臉上原本的訝異逐漸轉為憤恨--
還不來救我?還有……你不是不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