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就在所有人以為會鮮血噴涌的時候,那柄劍,那柄直插君御天胸膛的劍,卻停在那里不動了,持劍的士兵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士兵好像不信邪一般,腳下用力劍柄又往前推了一寸,直頂的君御天一個趔斜,可那劍卻仍然絲毫沒傷到君御天。
見鬼了!這是那士兵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這人莫不成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居然刀槍不入。
就連君御天自己也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若是他知道了士兵心中的想法,定是會笑出聲的,哪里是什麼金鐘罩鐵布衫啊,分明就是胸前口袋里裝著的掛墜救了自己一命。
王滂等人眼見君御天沒事,也紛紛舒了一口氣,轉身繼續對敵,而此時的他們似是泄憤一般,招招不留情,三個人,竟將近三十人打的人仰馬翻。
而就在君御天打到了那個偷襲他的士兵之後,綿意終于回過神來,跑到君御天身前,沒頭沒腦就一句,「你沒事吧!沒受傷吧!」嘴里問著,手下也沒閑著,模著他的胸膛,模到了那個救了君御天一名的物件後,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君御天伸手勾起綿意的下巴,看著綿意尚未風干的淚痕,輕笑著拭去她眼角的淚,「我沒事。」
而此時,王滂帶著順溜順喜二人,已經將守城的兩隊士兵皆掀翻在地,君御天左手擁著綿意,將她摟在懷里,仰起頭看著馬上的李維新,流露出一個笑容,「冬天可是不會有桃花的。」
李維新坐在馬上,嚇得周身上下皆在顫抖,他看了看躺了一地的手下,又將目光移到君御天身上,伸出手指遙遙指向君御天,聲音有些發抖,「你你你給我等著!」語罷,調轉馬頭飛馳而去。
眼見李維新離去了,王滂三人手上的架勢也收了起來,走到君御天身後站定。而城門口驚魂不定的百姓們看著李維新策馬揚鞭離去了,方才大大的出了口氣。
「小兄弟你快走吧!」
君御天轉頭,只見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婦人站在他身旁一丈遠的地方,手中牽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少年。
「為什麼?」君御天顯得有些疑惑。
「剛才那人是這莊州知府的小公子,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如今被你這麼一打,定是回去找人再來尋仇的。」那婦人神色有些不安,說話時眼神還不斷飄向城門口方向,似是害怕那李維新回來。
君御天皺了皺眉,「他如此驕橫,難道知府竟不管麼?」
婦人听了這話,連忙擺了擺手,「小兄弟這話說不得啊,知府老爺有六個女兒,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平時寵的不得了。」
君御天心下記住這件事情,復又想起另一件事,「大姐,請問這莊崖城入城歷來都需要繳費麼?」
婦人听了這話,嘆了口氣,面色淒苦,「倒也不是,只是逢年過節,或者趕上知府老爺親眷生辰,都會來這麼一次。」
君御天听了這話,握緊了拳頭,原來如此!怪不得莊州的稅收總是最快最齊的,怪不得以往在莊州征的軍餉都是最多的!怪不得每年莊州進貢的物品總是最貴最奇的!虧的年年朝廷還頗為獎賞!原因竟在此!
君御天懷中的綿意似是感覺到了君御天的怒氣,從她懷中抬起頭,一雙小手撫模著君御天的胸膛,試圖平復他心中的怒意。
君御天長出一口氣,繼續問道,「那平時知府對待百姓如何啊?」
「這……」婦人一時間犯了難,猶豫了下,剛要開口,便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這狗屁倒灶的知府就該摘了他的烏紗帽,再打幾十板子!」
此言一出,城門口所有人的神色不盡相同,有好奇和驚異的,比如君御天一行人。也有贊同附和的,當然最多的還是恐懼害怕的。
那婦人乍然听了此話,像個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回頭看著出聲之人。君御天人一行人自然也循聲望去,一時間城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說話之人。
那人站在城門口的人群中並不出眾,衣著平平,平凡的臉龐略顯堅毅,下巴上一片青茬。
那人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膽怯,走到君御天近前,沖著君御天抱了抱拳,「我叫王通,是這莊崖城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君御天也抱了抱拳,「在下任歸遠。請問王兄剛才何出此言啊?」
自稱王通的中年男子听到君御天此話,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那狗官貪污受賄,欺壓良民,強搶民女,難道還不夠摘了烏紗,打他幾十板子麼?」
君御天點了點頭,面上露出疑惑之色,「王兄可有真憑實據?這年頭不是隨便說兩句,便可以成為事實的。」
王通冷笑一聲,「莊崖城內,稅收比別的城高三成,物價更是高了一倍有余。這點不用我說,待兄弟你進城一問便知。難道這不算是欺壓良民嗎?」。
君御天一雙星眸定定的看著王通,沒說話。
「小兄弟方才也看到了,那狗官的小兒子都已年過弱冠!而前日,那狗官竟然迎娶了一位芳齡二八的姑娘做了他第十五房姨太!難道不是強搶民女嗎?」。王通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君御天皺了皺眉,「許是人家兩情相悅也說不定啊。」
「你放屁!」王通激動的話語令王滂頓時怒目而視,而王通卻沒理會他的眼神,「那女子年方二八,名叫王然,是我的親妹妹!」
此言一出,全場默然。
怪不得提到知府李顯章這王通竟會如此的激動。
「喲,這不是我的小舅舅麼。」一個病怏怏的聲音在城門口響起。
眾人回頭望去,竟是去而復返的李維新,此時的李維新依然坐在馬上,不同的是,其身後同樣立身馬上的侍衛竟有數十個。
李維新面上帶著譏諷的笑容,「今日還听我十五姨娘念叨小舅舅呢,小舅舅竟然就回來了,真是好巧啊!」
「李維新你個小王八!」王通咬牙切齒的語氣讓人相信,如果語氣能殺人,那麼李維新估計早死好幾個來回了,「當日在集市,你那個老王八的爹看中我妹妹,當時便要強搶!幸虧我在旁,不然我妹妹早被你們搶了去!誰知前日我前腳剛出了城,你們居然後腳便進了我家門!你們喪盡天良!」
「小舅舅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李維新依然笑著,那笑容讓人有種忍不住想打他的沖動,「十五姨娘和我爹乃是情投意合結為夫妻,怎能說是強搶呢。」
「你放屁!」王通大怒,「你個小王八犢子,我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給你那老王八爹看看!」語罷,挽了袖子,掄圓了拳頭便要往上沖。
君御天一看不好,立馬拉住了王通,「王兄稍安勿躁。」
王通听了這話,破口就要大罵,突然看到一旁王滂不善的眼神,又打量兩眼君御天,只好作罷,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君御天抬眼看著李維新,面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喲,這不是剛才被我打得想是喪家之犬的李公子麼,怎麼又回來了?」
若說比紈褲,估計普天之下沒誰能比君御天更有資格做紈褲了。
李維新看著君御天的笑容,咬牙切齒道,「我不抱此仇,我就李字倒過來寫!」
君御天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看著李維新的表情好像再看一個異想天開的白痴,「你知道李字怎麼寫麼?」
「你!」李維新氣極,拿著馬鞭遙指君御天,「把他給我拿下!誰先把他拿下,那小妞就歸誰!」
听了這話,李維新身後的侍衛紛紛露出銀蕩的笑容,紛紛下馬,提著佩劍沖了上去,君御天五人外加王通,一共六人也不甘示弱,王通與王滂兩人站在最前面,後面兩側是順溜和順喜,君御天則站在中央把綿意擋在身後。
站在最前面的侍衛當先沖了過來,舉著佩劍對著王通劈去。王通向右一閃,那侍衛劈空之際,王通屈膝,狠狠的定在那侍衛的肚子上,待那侍衛捂著肚子倒下去的時候,後面的侍衛也都紛紛跑到了近前。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分別向王通跑來,王通右手彎曲,向右一頂一推,左手擋住左面侍衛揮過來的拳頭,順勢一拉一推,兩個侍衛便撞到一塊去了。
而一旁的王滂手底下也不含糊,躲過正面襲來的拳頭,微微下蹲單腿橫掃,伸出手摟住一個侍衛的脖子,狠狠一帶便將那侍衛撂倒在地,而王滂的身體也順勢前趴,躲過了從後面掃來的陰險一刀,王滂猛地回身,趁著那揮刀士兵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飛起一腳踹在那侍衛的後心上,踹得那侍衛雙眼一陣發黑,向前僕倒在地。
雖說王通和王滂兩人越戰越勇,可架不住李維新侍衛太多,足足是君御天一行人的十倍有余,而王通王滂就算再神勇,也終是血肉之軀,也終有力竭之時。
就在王通王滂露出力竭之色,而李維新則露出笑意的時候,突變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