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2
姜桂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咱們都是耿家酒樓的常客,而且耿老板將這家酒樓經營得如此紅火,我們廬陽人也與有榮焉。如果不是涉及到關乎整個廬陽貴族的面子,我才不會去找耿家酒樓麻煩的。」
「打官腔!」原超群沒好氣地哼了哼,抱著手臂,絲毫不理會邵沖的怒目而視。
姜桂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邊在心中平抑自己暴怒的情緒一邊繼續說道︰「但是既然耿家酒樓做了一些有損我廬陽貴族臉面的事情,我覺得你們還是有必要知道為妙!」
「哦?不知道耿家酒樓做了什麼有損我廬陽貴族臉面的事?」湯計淡淡地笑道,來了興趣。
寧空卻微微皺眉,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姜桂不但是來者不善,還是有備而來啊。
「耿聰,大家都是有交情的朋友,我也給你留一個面子。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個叫做寧空的小子,原本是酒樓的賬房,怎麼卻住在我們廬陽豪門千金難買的三樓房間?而且還是最豪華的苜蓿房間!」姜桂指著寧空,冷冷地說道。
不得不說,耿長鎖對耿家酒樓的經營,無疑是非常成功的。至少,在偌大的廬陽城,有錢的有權的,都以能夠坐上耿家酒樓的三樓為極大的榮耀。
「身份品味不夠,雖擲千金,亦不讓。」這是耿長鎖當初創辦耿家酒樓的時候,給三樓雅的定位。而耿長鎖竟然真的做到了這一點,無數豪門弟子,商人大賈在他面前踫壁。
能夠上耿家酒樓三樓的人,要麼是名揚天下的才子大儒,要麼是權傾朝野的達官貴人,要麼就是已經臻至煉神境界的絕世高手。除此之外,其余人等,哪怕關系再硬,手中的銀兩再多,也和這三樓無緣。
耿長鎖這樣「勢利」的舉動,不但沒有引起廬陽百姓、政界的反感,反而還傳為了廬陽城的一段佳話。這在樓,在某種程度上,能否上耿家酒樓的三樓,竟廬陽權貴豪門攀比的目標,成了廬陽權貴心中的聖地。
可寧空是誰?
歸藏宗弟子?不好意思,歸藏宗是什麼東西?他們可不知道旁邊還有這樣一個鄰居。
慕江的弟子,補天閣少宗?耿長鎖也要奉他為主?開什麼玩笑,廬陽城里面就有一尊大儒蹲著,補天閣魔門的身份,比歸藏宗還要見不得人。
姜桂的話一出口,原超群和湯計兩人的目光,就移到了寧空的身上,神色不善。姜桂非常滿意這樣的效果,和邵沖在一旁冷笑,等著看好戲。
寧空褻瀆了整個廬陽權貴心中的聖地,要麼,是耿家酒樓倒閉;要麼,是他寧空滅亡。或者,兩者同時發生。
試想一下,廬陽城巡撫,按察使,布政使,紅龍館的館主這樣重量級的人物都無緣走上耿家酒樓的三樓,而他寧空,大搖大擺地在哪兒吃吃喝喝了十多天,這讓這些巨頭們的兒子、弟子們情何以堪?
「姜兄。」原超群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你說的,可是真的?」
姜桂冷笑道︰「我姜桂雖然囂張,但是好歹也是條一言九鼎的漢子,我以姜家的名義擔保,你原超群難道還不相信麼?」
「不敢不敢。」原超群苦笑道,「只是這個事情實在是太過于重大了,所以小弟才來確認一下。」
耿聰心中暗叫不妙。在寧空來之前,他負責的只是耿家酒樓的賬房,很少跟著父親出去應酬,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家捂得緊緊的「總統套房」,在廬陽城上層當中,竟然有如此大的分量!
寧空住進了苜蓿房間,引爆了廬陽城所有公子少爺以及他們背後所代表勢力的仇恨。
他們認為,這是在打他們的臉。盡管,寧空和耿聰都沒有那個意思。但是現在,有誰會去認真地听他們解釋?似乎只有寧空的鮮血,或者耿家酒樓的垮台,才能夠平抑廬陽上位者們心中的憤怒!
寧空的腦袋飛快地盤算著,卻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耿長鎖來。
「這一定是耿長鎖對我的捧殺!」寧空不知道為何,在心里面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一個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這個想法,雖然只在他腦海里面一瞬間,雖然很快就被他的理智所否認。但是同樣,這個想法,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面,盡管只是一個影子。
耿長鎖有問題!
「姜桂,這件事情太重大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確鑿的證據?」湯計眉頭一揚,目光掃過寧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凶光。
「不用問了,我來到廬陽城,就是居住在苜蓿房間里面。」出乎意料的,寧空在這個時候忽然發話了,而且他的聲音很鎮靜,根本看不出來,在剛才他的心中還充滿著驚懼。
邵沖獰笑一聲,一拳就朝著寧空砸了過去,厲聲道︰「你這個鄉巴佬,也不照照鏡子,你配住在那個地方?」
邵沖的拳頭,很猛,充分地展現出了作為一名洗髓境強者的優勢,再加上他原本修煉的就是煉體這一類的神通,全力施為之下,他的拳頭上面隱隱出現了金屬的光澤。
耿聰心中「咯 」一聲,剛想要阻攔的時候,原超群已經將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耿兄,兄弟我很想知道,耿家酒樓什麼時候降低了檔次,連最好的苜蓿房間都要用來招攬一名賬房先生了?」
耿聰面色慘白,原超群的手,盡管沒有用力,但是他的真氣卻已經通過手掌,禁制住了耿聰的經脈,再加上原超群的修為是歸元境,洗髓境的耿聰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湯計端起茶幾上面的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清茶,似乎有人在這武館里面的打斗,他已經習以為常。
姜桂則笑吟吟地看著耿聰,眼楮里面的戲謔,誰都看得出來。
邵沖的拳頭,剛要轟擊在寧空身上的時候,寧空的身子卻如同游魚一般緩緩地滑開,伸手搭在了邵沖的手臂上面,如太極推手一般四兩撥千斤,輕巧地就改變了邵沖拳頭的方向。
緊接著,寧空仗著無極游身掌步伐玄妙,輕巧地就搶到了邵沖的面前,伴隨著一陣陣清脆的音爆聲,寧空已經連續地用巽風拳法在邵沖的身上連續轟擊了十幾拳。
「好快的速度!」湯計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姜桂和原超群的眼中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下一刻,寧空和邵沖兩人同時後退了三步。
寧空的拳頭,依舊緊緊地捏著,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發現,他的手在輕微地顫抖。拳頭有些紅腫,看樣子竟然是被邵沖身上的反震之力給震傷了。
而邵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紅潤,盡管這紅潤的神色很快就消散了。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寧空的拳勁,盡管被他強大的身體給抵擋了大半,但是依舊有一小部分,侵入了他的經脈,對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傷他的拳勁,是寧空釋放出來的巽風內勁。
「我不配住在那里,難道你配?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究竟是什麼貨色!」寧空冷笑道,一臉鄙夷地看著邵沖。邵沖狂傲囂張,他就能夠做到比邵沖更加狂傲,更加囂張!
寧空的這句話說出來,差點沒有把耿聰的魂兒嚇掉。
「少宗啊,你究竟是想干什麼啊?現在你不是故意刺激他們將你殺掉麼?」耿聰在心中有些驚慌地暗自說道。他不敢想象,要是寧空真的遇害了,他的父親耿長鎖會怎麼責罰自己。
邵沖聞言大怒,也不管自己體內的攪動的氣血沒有平抑下來,立馬催動神通,雙拳就像是鐵錘一般朝著寧空的腦門狠狠地打擊了下來。
「呔!」寧空驀地一聲暴喝,竟然轉變了自己以往的風格,拳若奔雷,同樣雙拳轟向了邵沖的腦門!那一聲大吼,是他從震雷拳法再加上經過明復的點撥而悟通的天雷吼,盡管只有半成不到的火候,卻已經足夠保證干擾邵沖,讓他搶到先機了。
搶先一步!
因為邵沖的失神,寧空的拳頭竟然要比邵沖的拳頭搶先一步,要是邵沖不撒手的話,那麼邵沖的腦袋會先一步被寧空按去勢如同奔雷的拳頭給轟爆!
無奈之下,邵沖收手,格擋住了寧空的拳頭。
呯呯!
拳頭,擊打在邵沖的手臂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兩人再一次各自後退。
寧空依舊將拳頭捏的緊緊的,連他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拳頭上的皮肉,和手上的骨頭,都出現了龜裂的痕跡。殷紅的血,埋藏在他的皮肉底下,就好像是埋藏在地底的岩漿一般。
他受傷了。
在這個時候,胸口的那一道神秘符,發出了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光芒,順著寧空的經脈,緩緩地流向了他的雙手。在這一道如暖流般的光芒之下,原本龜裂的手,奇跡般地緩緩愈合,手上的骨頭,因此而被覆蓋上了一絲銀光,骨質之中,出現了類似于洗髓境才擁有的細小光點。
看著對面似乎安然無恙的邵沖,寧空心中駭異,暗自想道︰「這個家伙難道是鐵打的?就算是洗髓境,挨了我的拳勁,也不可能毫發無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