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9
風從虎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那聲音的主人,沉聲道︰「不知道朋友究竟是誰?和家兄又是什麼關系?」
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名俊朗的少年。他的年齡在弱冠之間,和在座的這些少年公子們差不多,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有著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盡管,在座的少年公子們絕非庸手,但是他們身上的氣息一旦和此人相比,那就像是螢火蟲和皓月一般,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在下,丹青畫宗,公子朽。」剛剛走進門的少年淡淡地笑了笑,手中的折扇輕輕一闔,輕聲道。
只是,他的這句話,卻讓在場所有的人為之色變。
丹青畫宗,原本是儒門的一個分支,但是到了後面儒家執掌天下之後,卻和儒家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最後甚至已經和儒門鬧到了決裂的地步。當時,幾乎是整個修行界都認為,這丹青畫宗一旦離開了儒門,就像是無根飄萍一樣,可能過不了多少年歲,就會消失在修行界歷史的長河之中。
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事情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發展,丹青畫宗在月兌離了儒門之後,反而既像是月兌離了桎梏一樣,發展迅速。僅僅是在幾十年的時間當中,丹青畫宗的規模聲勢就已經隱隱能夠和儒門當中的大宗門相抗衡了。
公子朽這人,如今在修行界當中,也算是小輩當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以弱冠之年,達到凝光境的高峰,當今修行界當中能夠跟他抗衡的人,也就只有呂瑩,張凱清等為數不多的幾名同樣驚才絕艷的高手而已。
和他們相比,仇秋白,範文軒這一類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想到此處,範文軒心中自嘲了一句,心中卻暗自猜測著公子朽來到風家的目的︰「難不成,丹青畫宗也對沉沙戟產生了覬覦之心?」
有這個想法的,不只是他範文軒一個。可以說,當公子朽現身了之後,無論是山西喬家的喬葉修,還是嶺南仇家的仇秋白,抑或是巴蜀劍閣的姚鴻生、靳玉珠,他們都是這樣猜測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沉沙戟,想不到連丹青畫宗都驚動了。
風從虎愣了一愣,旋即呵呵一笑,熱情地說道︰「原來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朽,失敬失敬。倒是不知道公子朽到此,究竟有何貴干?」
公子朽俊美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的神色,他只淡淡地說道︰「令兄在回來的路上受到了不明人物的襲擊,如今身受重傷。在下剛好順路,就將其救回來了。」
洛陽城南的一家客棧當中,寧空和耿聰相對而坐。如今不在吃飯的時間點上,所以客棧當中顯得有些冷清。不過,他們現在卻非常喜歡這種冷清,因為他們現在所商量的事情,本來就是不希望別人能夠听到的。
關于風家的情報,如同雪花飄落一般地向他們涌來。幾乎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客棧的小二都會將線人收集來的情報轉呈個耿聰和寧空。這些情報五花八門,幾乎囊括了整個風家的方方面面。
「想不到風家竟然來了這麼多的人,看樣子,這沉沙戟的事情,早就傳遍整個修行界了吧?」寧空看著手中的情報,思考著。
「不錯,天一範氏,嶺南仇家,巴蜀劍閣,還有山西喬家,對了,听說現在連丹青畫宗的人都參與了呢!」耿聰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情報,一邊對寧空說道。
在他們的線人當中,除了一些貨真價實的升斗小民之外,還有一些修行人。盡管這些修行人的修為不是很高,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對于修行界當中的奇聞異事特別感興趣,對于那些修行宗門,修行世家也有著一定的了解,不然的話,他們還真只有親自出馬,潛入風家探听消息。
「公子朽?」寧空眉頭微皺,他听過真讓人名頭的,也知道這個人的神通深不可測。他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人,也是因為修行界中,往往將他和呂瑩齊名。
呂瑩是明室公主九難的弟子,而公子朽,同樣也是明室寧王後人朱耷的弟子。而且,他們兩人都是在二十歲以前就已經晉升到了凝光境的強大修為。不知道為何,對于這兩人齊名,寧空對于這公子朽始終沒有什麼好感。
「對了,據風家的下人說,公子朽之所以會來是因為他救了風家的家主,風從龍。風從龍原本是一直外出未歸,但是現在他卻身受重傷,被公子朽給就回來了。」耿聰繼續說道。
寧空揉了揉腦袋,苦笑地說道︰「這樣說,風家的情況,倒是挺復雜的了?」
耿聰有些擔憂地說道︰「豈止是復雜?簡直就是一團渾水。盡管這些人來風家的目的多半都是為了那沉沙戟,但是他們相互之間又豈能沒有仇怨?我可以肯定,在三日之內,風家一定會出事的。」
「水混了,咱們才好模魚嘛。」寧空倒是挺樂觀的,笑著說道,「我敢保證,現在風家絕對不會那麼早就決定沉沙戟的歸屬,反而會一直拖延。我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對了,你幫我查查,這風家沉沙戟的事情,究竟是怎樣泄露出去的?」
耿聰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色,說道︰「少宗,當沉沙戟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爹爹也曾經叫我查過的。奇怪得很,這消息就像是一夜之間忽然傳出來的一樣,幾乎就是在同一天,在天南地北幾個城市同時出現的……」
寧空啞然失笑,半晌之後,他站起身來,喃喃自語︰「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啊!」
洛陽,風家宅院當中。
風從虎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哥哥,眼中閃過了一絲陰沉的殺機。
「爹爹!」一直跟在風從虎身邊像跟班一樣的少年,守候在風從龍的床前,眼楮已經紅了。他是風從龍的小兒子,名字叫做風際中。
「公子,不知道家兄究竟出了什麼事,以至于傷成這個樣子?」風從虎的面色有些難看,對公子朽說道。
公子朽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說道︰「我也是偶然路過,恰巧就看見了令兄倒在地上,一時好奇才僥幸將令兄救回來的。實際上,就連我也不知道令兄究竟是為什麼受傷。」
「不過……」說到此,公子朽就像是有什麼顧忌一樣,並沒有立刻說出口。
「怎麼?公子難道有什麼線索麼?」風從虎問道。如今大哥昏迷不醒,他不但要暫時接掌整個風家,還要應對這些覬覦沉沙戟的人。如果再加上追查傷害風從龍凶手的話,他不知道要忙成什麼樣子。
公子朽稍微一猶豫之後,終究還是緩緩地說道︰「風前輩,這只是在下的猜測,具體的真相還是只有等令兄醒來之後才能夠確定。依在下看來,令兄身上所受的傷,有點像紅龍宗的大紅龍玄功所造成的。」
「大紅龍玄功?紅龍宗!」風從虎面色大變,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瞪著公子朽。
「怎麼了,風前輩?」公子朽一愣,沒有想到風從虎听到了大紅龍玄功之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副反應。
風從虎霍然一驚,旋即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強笑著說道︰「紅龍宗這群人無法無天,殺人不眨眼,和我們風家倒是有些沖突的。甚至,這一次連沉沙戟的事情,我們都猜測是紅龍宗披露出去的,我們風家原本根本就沒有打算賣掉這件至寶。」
說到此,風從虎苦笑了一聲。
盡管公子朽心中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這件事情還有些疑點。但是既然風從虎已經這樣說了,並且還承認了和紅龍宗的梁子,他也就不好繼續再追問下去了,當下點了點頭,拱手道︰「既然令兄已經回到了府邸,那在下的這件事情也算是了結了,風前輩,告辭。」
「噯噯,這可別。」風從虎急了,拉著公子朽說道︰「公子大義,我們風家怎麼能夠不報答呢?還請公子在這兒小住幾日,容我風家擺酒表示感謝。對了,如果公子有興趣的話,明日和諸位同道一塊參觀我風家庫藏,不知道公子有沒有這個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