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俏佳人 第十六章 心有千千結

作者 ︰

秦氏建築總部百層大廈33樓,寬敞明亮的會議廳里精英雲集,秦牧天坐在紅木長桌桌首,四肢放松靠在椅背上。桌邊的手機震動起來,秦牧天拿起手機低頭點開來信,兩張角度刁鑽、極盡曖昧的照片懾入眼球。

一張是裴光宇攬著笑容滿面的卿墨相視而立,一張是卿墨被拉著飛奔裙角隨風飄揚。

秦牧天盯著照片的目光似冰刀似烈焰,握著手機的手越攥越緊,指節因用力而發青變白。

看著總裁的臉色一秒秒愈發煞,臉色陰雲密布山雨欲來草木皆摧,剛還滔滔不絕陳述方案的設計部經理,高亢的聲音逐漸低到地底。

當會議廳因氣氛驟變而變得鴉雀無聲的時候,秦牧天終于抑制不住滿腔怒氣,憤力擲出掌中快要捏碎的手機,砸到投影布上掉了下來。明晃晃的燈光下,偌大的的房間寒如冰窖。各部門老總看著怒氣騰騰如火山爆發前夕的總裁,嚇得膽戰心驚如履薄冰,龜縮著頭避免與雷霆大發的總裁直視,否則落一個死無全尸的悲慘結局。

秦牧天忽然起身,一腳踹飛身下的座椅,力道之大竟使之頃刻撞到牆上摔得四分五裂。秦少目不斜視大步向前,重重指出設計上的幾處硬傷,厲聲訓斥︰「你們都干什麼吃的!這樣的垃圾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今晚加班全部重做,明天一早交上來,再不合格全部給我收拾東西滾蛋!」說罷大力摔門出去,身後壓低聲音一片哀號遍野。

到底是哪尊神佛招惹了大聖,整個秦氏都被鬧得雞犬不寧。

梁升撿起地上的手機跟在秦牧天身後走進辦公室,把手機擱在桌上,抱著胸冷眼問道︰「除了卿墨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這樣左右你的情緒,她到底闖了什麼大禍,把你氣成這樣,搞得公司上下跟著一起遭殃?」一听到「卿墨」這兩個字,秦牧天怒火中燒,一把抓起手機狠狠扔出去,這次就沒那麼幸運了,直接摔到牆上粉碎性骨折,徹底報廢。梁升慶幸自己不是這支手機,人生還沒有過半呢,大把好年華還等在前頭哩。

秦牧天瞪著兄弟怒目切齒道︰「以後別跟我提起這個人!」大步沖出門外,不可避免地門被摔得震天響。

怒氣沖天離開公司,秦牧天開著頂配的阿斯頓馬丁在擁堵的鬧市區龜速前行,豪車俊男惹得路邊美女紛紛側目犯痴。

這個城市人多車多紅燈多,據有人統計,如果你出門就遭遇紅燈,那麼接下來的將是一路紅燈。

都記不得是第幾盞紅色信號燈了,秦牧天的忍耐快要到達極限,一手死死握住方向盤,指印清晰可見,一手支著發疼的腦袋,眉毛縮成一團,從側面望去,盡管面部扭曲卻仍然俊美非凡。一穿著暴露的香艷美人正要上前搭訕,不巧信號燈由黃變綠,秦牧天一腳油門飛出去,帶起的風迫得美人差點摔倒在地,望著揚起的塵土懊惱不已。

秦牧天 行在城市並不十分寬敞的道路上,心里的憤怒並未因此宣泄而消減一分一毫,他努力拒絕去想那個死女人,可大豬頭燦爛的笑容,氣得跳腳的委屈模樣,還有喘息求饒的媚惑神情,反而在腦海里愈發清晰,不願正視的輪廓更加揮之不去,使他陷入一種心碎如浮塵且無比沮喪的狀態。

秦牧天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蕩著,等到他發現的時候,車子已經悄然駛到卿宅附近,默默熄火後,抽出一根煙點上。

城市的另一邊,裴光宇和卿墨坐在學生時代最常光顧的名叫「小酒館」的小酒館,卿墨最喜歡他家的番茄牛腩,而裴光宇最愛點口味正統的葡式燴雞。看著對面的初戀情人大快朵頤,不禁回憶起青蔥歲月的點點滴滴,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她撥動了心底的那根弦呢?

也許是第一次拜訪卿府,站在卿竹鋼琴旁的白衣天使動人的歌唱,簡單的旋律被演繹得蕩氣回腸,後來他才知道那首歌叫《心動》。

可能是那一回,排球場上飛奔跳躍的少女,看到他站在場外,抱著球歡快大笑著奔來,立在面前揚著頭一臉青春恣意。

抑或是那一年情人節,一身紅裙的少女鳳儀玉立在校門口等待下課的他,笑逐顏開歡喜接過街頭乞兒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泛黃的玫瑰,人比花艷,心比情真。

不然就是那個甜蜜的夏夜,情難自抑地吻上嬌艷的紅唇,大樹底下,那雙亮若星辰的燦爛眸子一直照耀了之後暗如黑夜的皚皚冬日。

實在記不起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美麗驕傲的女孩在自己石頭一般的心上生根發芽,迅速茁壯,亭亭如蓋。四年前,當威嚴不可侵犯的父親要將它連根拔起的時候,他才體會到噬心蝕骨的疼痛,稍一用力就血流成河。

卿墨還沒下班時就已經餓得發昏,本想借著騷擾姐姐的機會蹭一頓大餐的,結果飛來橫禍,偷雞不成蝕把米,都快9點了,才吃上飯,自然是狼吞虎咽毫無吃相。饜足後,發現裴光宇只是一味盯著自己,面前的盤子卻一筷子沒動,不禁訝異道︰「宇哥哥,你不餓嗎?怎麼不吃呢?」

裴光宇抽出一張餐巾紙愛憐得輕擦卿墨嘴角的印記,卿墨不好意思按住自己動手。想起沒有隔閡的從前,呵,終究還是變得生疏了嗎?裴光宇的心上仿佛缺了一個口子,汨汨滲出水來,即刻又裝作若無其事道︰「看到你吃得開心就飽了呀。」

卿墨嘟著嘴嗔道︰「我吃相有那麼難看嗎?」。

裴光宇忍不住伸手彈了個腦瓜崩兒,笑著說︰「雖然吃相像小豬,總的說來還是秀色可餐的。」

卿墨模著額頭沉默,腦海里盡是秦牧天用各種口吻叫著自己「小豬」的樣子。誒,奇了怪了,怎麼會想起那個臭皮無賴呢?卿墨搖搖頭,專心致志地听著裴光宇講著過去的事,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取笑,時間過得飛快。

裴光宇看著對面開懷如初的麗人,隱藏在心中昏暗角落多年的自己突然走了出來,真實而又虛幻,多麼希望地球停在這一刻不再轉動。人生無常世事易變,就如四年前他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可現在也可以假裝自若重游故地。他是走了,但走到一半似乎不可回頭時又停住,等她,等她輕輕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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