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婚宴宴席少說有上百桌,以客廳為中心,前院後院都擺滿了席位。此時就要到良辰吉日,大部分賓客都已經到來,使得整個客廳前後都人滿為患,喧鬧聲不絕于耳。
只不過一件大喜事,卻因為沈輝等將軍身穿鎧甲而來,使得這次的婚宴有點變味。那些原本想要與葉銘套交情的大小官員,商賈士紳們,都與葉銘劃分了界限,沒有一人上前。
這使得葉銘明明站在客廳之中,周圍卻無一人,讓他處境顯得很難堪。
「看來沈輝將軍很不待見他這個義弟啊,竟然在他大婚之時來給他下馬威。」
「誰說不是呢,經此一鬧,恐怕葉銘的地位就尷尬了,誰敢與他往來,就會得罪沈輝。」
「哼,肯定是葉銘得罪了沈輝將軍,這才讓沈輝將軍如此不顧臉面,真是活該。」
「以為攀上主公,就認為自己是‘真龍之子’。也不過是一個虛有圖表之人罷了,不足為慮。」
……
周圍賓客都在對此事議論紛紛,看向葉銘的目光充滿著奚落,同情,不屑,諷刺等等,簡直把他貶的一無是處。
「快看,沈輝將軍朝著葉銘走過去了。」
「有好戲看了。」
大部分人都認為沈輝走到葉銘身邊,一定會是出言奚落,在他的傷口處撒鹽。
葉銘眼神陰郁的盯著走過來的沈輝,看著這個威武不凡的義兄,開口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說實話,這真不是我的主意。」沈輝面無表情,開口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之所以身穿鎧甲過來,的確是有落你面子的意思,但事實卻是前線有戰事,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但是我的手下諸位將軍卻也身穿鎧甲,卻不是我的命令,是他們擅作主張。」
葉銘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說的真好,你要是沒有這麼的意思流出來,那些拍你馬匹之人,怎會如此?」
「隨你怎麼說吧。」
沈輝不在解釋,他也不屑向葉銘解釋。
而就在這時,沈瑞出現在了客廳之中,他領著幾位資格很老的官員,走到兩兄弟的跟前。
「義父(父親)!」
兩兄弟面和心不合,但在沈瑞面前,還是不好表露出來的。
沈瑞看著葉銘,開口道,「這次的事情,不是你兄長的本意,你不要怪他。想必你兄長已經跟你說了,前線發生了戰事,他需要馬上上前線。」說完,不等葉銘回話,語氣嚴厲的對沈輝道,「輝兒,你作為兄長,卻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還不像你的二弟賠禮!今日是你二弟的大婚,你就自罰三杯,就算當賠罪之禮。」
在怎麼說沈輝是他的繼承人,不可能讓沈輝當眾向葉銘低頭,罰酒三倍,不痛不癢,但葉銘面子上也能過的去,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沈輝沒有忤逆沈瑞的命令,當下命人端上美酒,直接就喝了三杯,沒有一刻停留。喝完之後,他道,「前線戰事緊急,我就不參加二弟的婚禮了,還望父親批準孩兒馬上出發前線。」
沈瑞點點頭,「戰事緊要,你速去,想必你二弟不會怪你的。」
听沈瑞這麼說,葉銘也只能點頭,「這是當然。」
「那孩兒就告退了。」
沈輝一拱手,轉身大步離去。
等沈輝跨出客廳,沈瑞擺出臉色,大聲道,「你們穿著鎧甲的,不就是要去前線戰斗嗎,還不給我滾出去。」
主公震怒,那些為了拍沈輝馬屁,而穿上鎧甲的將軍們灰溜溜的出去了,片刻間,整個宴席直接,就沒有多少武將了。這些武將可都不需要上前線,其中一些是祥城的守將,一些是留守祥城的將軍。
只是還好留在祥城的將軍不是特別多,而且也沒幾個夠份量的,否則沈瑞也不敢這麼訓斥這些人。而且如俞泓這般的大將,是不會跟著沈輝胡鬧的。當然,俞弘是沈瑞部下的老人,很早就聚在沈瑞的身邊了。
這件插曲結束之後,沈瑞很是寬慰了葉銘幾句,讓他不要把這件事記掛在心里,大喜之日,應該要高興才是。說實話,沈瑞對葉銘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為了他,連繼承人都訓斥了。
沈瑞的想法是葉銘現在年輕,需要保護,讓他對自己產生依賴之情,把他牢牢圈在自己身邊。而沈輝不同,沈輝不但羽翼豐滿,且與沈瑞自己朝夕相處,關系早已牢不可破。父親訓斥幾句兒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就跟一些父母親一樣,要是兩個孩子犯了錯誤,肯定對自己的孩子打罵,別人的孩子還要去安慰。
親與疏,一目了然。
沈瑞的舉動,不過是為了以安葉銘的心,不至于讓他心灰意冷。但看在外人眼中,卻不一樣了。
沈瑞了維護葉銘,連沈輝都訓斥了,是不是代表未來的繼承人,有可能的是葉銘呢?如此一來,那些地位本就不高,不被沈輝看在眼里的官員,就朝著葉銘表露忠誠起來。
只不過,這些人連沈輝都看不上,葉銘自然也看不上了。
他掃了一圈這些人的個人信息,屬性差的一塌糊涂,就跟他下江城那些尸味素裹的無能之輩一模一樣,根本不能重用。
但好不容易有人向他示好了,他自然不可能對別人擺臉色,讓自己的處境更為不利。當下,葉銘就開始與這些人談笑風生起來,好像與老朋友一樣。
有時葉銘不得不感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自己竟然會變得這麼虛偽。
等葉銘好不容易擺月兌了那些庸人之後,就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休息了起來,與那些人虛以委蛇,真的挺累的。
「二公子。」
一道聲音傳來,葉銘抬起頭去,卻是方靖。
對這位在沈瑞帳下舉足輕重的軍師,葉銘就算知道對方很可能是自己的敵人,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忙拱手施禮。
「二公子,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
葉銘有些驚奇,「軍師大人但說無妨。」
方靖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環顧一下四周後,才壓低著聲音道,「二公子,在下奉勸你,不要與沈將軍做對。這也是為二公子著想,剛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沈將軍只不過是稍微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讓二公子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葉銘冷冷的看著方靖,並不答話。
方靖又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里,又開口道,「在下知道二公子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想要以我妹妹,來拉攏我。但在下不妨告訴二公子,在下與沈輝將軍從小一起長大,我妹妹也對沈輝將軍心有所衷,你想要作此文章,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二公子你還是安穩一些吧,如今我們敵人份外強大,可不能自亂陣腳。要是讓在下發現二公子有所不軌舉動,那就別怪在下不顧情面了。」
說到這里,方靖眼楮露出危險的神色,那如毒蛇般的眼眸,令人心生凜然。
葉銘眼神收縮,沒有想到方靖竟然比沈輝還要露骨,直接對他進行威脅。
「方靖,義父帳下第一軍師,果然名不虛傳。」
葉銘也是眼帶精光,明亮直透人心,讓方靖心神一振。
要說氣勢,葉銘還真沒有遇到能夠壓制他的。前面已經說過,葉銘因為魅力超級高,扮什麼像什麼。他是當主公的人物,如今要是擺出鋒芒畢露的模樣,絕對震撼人心。
方靖想要威脅葉銘,乘著這個機會打壓他,卻是激發出了葉銘的逆反之心,王霸之氣一出,震的方靖反而失去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