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以一種接近戲劇性的結果收尾,兩軍將士還未真正進行一場廝殺,一方就已經失敗了,十幾萬大軍一潰千里,止也止不住。
從黑岩關上放眼望去,整片戰場都是敵軍丟棄的武器與軍資,就好像一副雪白的畫卷上被撒上了雜亂的墨水。
鮮血從葉銘的盔甲細縫里流淌出來,胯下雪白戰馬已經被鮮紅打亂了絨毛,他如一尊從地獄爬上的死神一般,令人心驚膽戰。此時葉銘的氣勢實在太強烈了,如那沖天的血煞氣凝聚在這片戰場的上空,化成實質的殺氣肆意掃蕩,血腥味鋪面而去,環繞整片空間。
葉銘壓著這場戰爭最大的戰利品,也是這場戰爭地位僅次于薛成的俘虜,薛成的軍師,昌彥。只不過葉銘臉上看起來沒有一絲高興的意味,一雙眼楮跳過這片勝利的戰場,落在黑岩關上的沈輝身上。
戰爭雖然勝利了,可這是葉銘親手得到的,與沈輝跟他麾下的八萬將士,一點關系都沒有。反而要不是沈輝,這場戰爭的戰果肯定會更加大,說不定還能生擒薛成也不一定。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沈輝為了一己私欲,而拋棄葉銘,想要害死葉銘。就算葉銘奇跡般的扭轉了結局,但沈輝所作所為也是事實,是不可能被這場勝利掩蓋的。
此時的葉銘,就好像來索命的地獄使者,看的沈輝心驚肉跳,心情很不平靜。
終于,葉銘接近了黑岩關下,在他的身後,是大獲全勝的一萬人騎兵。這一萬騎兵因為大勝了一場奇跡般的勝利,讓他們的自信心得到了充足的提升,各個戰斗意志都極其旺盛,外加有系統的神奇功能,使得他們看起來,就如一支戰無不勝的無敵之師。
在俞泓沒有親自率領他們出戰的情況下,他們已經把葉銘,當成了他們新一任的首領。雖然他們能夠出戰,是俞泓下達的命令。
俞泓當時雖然也跟著沈輝逃跑了,可是他卻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葉銘死,在沈輝無動于衷的情況下,他還是派兵出擊來幫助葉銘。這一個算作善意的舉動,卻讓這支騎兵直接月兌胎換骨,戰斗面貌煥然一新。只是可惜,這支騎兵,恐怕不會屬于他了。
「沈輝,你竟然關上了城門?」
黑岩關下,葉銘仰頭看向臉部肌肉在不斷跳動的沈輝,這個在不久前還在俯視他的人物,如今看起來好似成為了驚弓之鳥。但就算他成為了驚弓之鳥,籠中狡兔,卻也想奮力一搏。
沈輝沒有說話,他身邊的李長生卻朗聲道,「葉銘,你勾結薛成,意想圖謀不軌,別以為演上一出苦情據,大帥就看不出來。要是你現在束手就擒,大帥或許會對你從輕發落,如若還想做這謀逆之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其語氣慷慨激昂,好似站在道德最高點,來譴責葉銘。只是他的話卻是在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直接朝葉銘身上潑污水,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听到這席話,底下一萬騎兵都怒了。開什麼玩笑,竟然說剛剛那場大勝說是他們演的苦情戲,那死去的敵軍大將,死去的上萬敵軍將士,難道都只是一場戲的棄子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其中有暴躁的騎兵,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可是這些罵聲,對于李長生與沈輝的殺傷力何其之低,他們臉上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如故。只不過沈輝麾下的其他將領,士兵,卻是面露羞愧神色,攤上這樣的主公與軍師,簡直是他們的恥辱。
可是不管怎麼說,沈輝還是他們的大帥,在他們心中的份量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失的。他們心中羞愧,心中動搖,可要說反戈沈輝,卻沒有一人。
關下葉銘一直沒有回話,半響過後,他才冷冷一笑,道,「是非清白,大家心中早有定論,我不屑與你爭論。沈輝,要是你還有骨氣,就下來與我一戰,我會留你一個全尸!」
「笑話,弓箭手準備!」
李長生也是冷笑,竟然派遣弓箭手,想要攻擊關下的友軍。
這下俞泓臉色也變了,忙出來打圓場,「大公子,二公子,你們可是至親兄弟,怎能在此手足相殘,要是被主公知道,該讓主公多麼痛心?李道長,你這是做什麼,關下可是主公最心愛的義子與騎兵,怎麼能攻擊他們!」
「史志,老將軍累了,送老將軍去休息!」
李長生根本不看俞泓,此時沈輝與葉銘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怎麼可能就此罷手?
史志上來強請俞泓去休息,俞泓嘴唇動了動,看了看葉銘與沈輝,長嘆一聲,隨著史志去了。他知道,此時這里他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只用等沈輝與葉銘分出勝負,確立真正的‘儲君’之位。而且,恐怕在這次過後,‘儲君’或許要上位了。
俞泓一走,就更沒人出來說和了,關下騎兵也立起了盾牌,做出了防御姿勢。只等兩邊開戰,他們就會隨著他們的無敵大將葉銘,攻擊他們原來賴以生存的黑岩關。
「放!」
李長生冷酷的揮下手臂,已經準備妥當的弓箭手,就要進行無情的打擊。
突然,一聲爆喝在關下傳來,「住手!」這一道聲音如天雷作響,不等關上眾人反應過來,他們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關下躍了上來。
‘踫’地一聲,一道挺拔的人影落在了關牆之上,強大的力道讓其腳下一下龜裂開來,竟然震裂了黑岩關這用精鋼石建造的關牆。
這道人影就是葉銘,他不可能真的用騎兵攻城,本人從戰馬上越到了黑岩關上,以一人之力完全震懾住了關上萬千將士。
「內氣!」
望著近在咫尺的葉銘,沈輝瞳孔一縮,失聲叫道。
沒錯,葉銘已經修煉出了內氣。也不說是他修煉出的,應該是等級達到了,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內氣。殺敵是能夠得到經驗的,這次葉銘連番大戰,斬殺數不清的敵人,經驗快速增長,讓他的武力直接達到了70。
這武力經驗,是敵人武力越高的,經驗得到的就越多,這就跟越級打怪一個道理,他的武力增長這麼快,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輝,認命吧!」
站在關牆上,葉銘居高臨下,看向沈輝,眼神淡漠,根本沒有把沈輝放在眼里。
沈輝不甘示弱的回視而來,但是葉銘還是看出他眼神中的驚懼,證明他此時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冷靜。這其實也是能預料的,葉銘在沒有修煉出內氣之前,已經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更別說如今他修煉出了內氣,沈輝哪還有機會取得勝利?
只不過,既然把命壓在賭桌上,他就不會後退一步。
沈輝沉聲道,「葉銘,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不要以為你贏定了。就算你殺了我,父親也不會立你為繼承人,我沈姓本家,可是有許多父親血脈接近的子佷。」
葉銘不在意的說道,「你都敗在了我的手中,其他人,可能對我有任何威脅嗎?」
沈輝一陣沉默,臉色一下變得猙獰起來,「我悔不該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沒有把你殺了,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但你別以為你贏定了,道長,還不動手!!」
最後一句,卻是沈輝大叫,而後他快速朝後退去,遠離葉銘身邊。
葉銘有個片刻的失神,而後他就心生警兆,看向李長生的方向。此時在李長生的手中,手中拿著一張符,嘴里念念有詞,對著他當頭打來。這張符速度極快,瞬間就來到了葉銘的面前。
來不及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