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8
已是酉時,倆人一前一後便是朝著門外走去。
「坤兒,留住那位公子,把這個送給他」一縷細若游絲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進姚坤耳朵。緊隨著一道光束「咻」地一聲停在倆人眼前。光華散盡,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突兀出現。
「古印符譜?」笑天和姚坤同時看見了那書名,書右下側還有兩個模糊不清的字跡︰靈宗。很顯然這本書是出自一個叫靈宗的宗派。
笑天表情茫然,不知所措。姚坤神色驚愕,不知所措。
「老祖,老祖宗?」半天,姚坤嘴里才磕磕巴巴地發這麼出這麼一點聲音。
「送給他。」聲音隨細弱蚊蠅,卻是異常堅定威嚴。
姚坤伸手將書拿在手中,十指微微有些顫抖,他知道,老祖宗用了三百年的時間,都沒有參透這本《古印符譜》的精意,時時帶在身邊,那種敬畏程度,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寶貴,怎麼今天,今天居然就輕易送給一位連面都沒見過的小孩子?
「送給他。」聲音再次傳來。「我不會看錯的。」
「是。」姚坤沒再猶豫,眼神怪異盯著笑天,什麼也沒有說,將書放在他的手中,「拿著,老祖宗給你的。」
「給我?從千里之外?」
「嗯。」
笑天接過書,朝著屋里鞠了一躬。倆人轉身,便是退出門外,默默朝著巷道走去。
「這到底是一本什麼書?」笑天心中納悶,從姚坤的神色上看,這本書非比尋常,可是自己打開,卻是什麼也看不懂。陌生的符號和文字一個也不認識,稍多看一會,眼前就是一陣恍惚,頭暈目眩。
「我也不知道,曾經嘗試著打開,除了頭暈,什麼感覺也沒有,上面寫著的字和符號,根本就不認識。」
「為什麼老祖宗要送給我?」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祖宗從來都是書不離身。」
「哦,」笑天突然想到些什麼,「可否說說你家老祖宗的事?」
「老祖他,單名一個僮字,因為體質特異,再加上現在的修為,他的眼楮幾乎能夠能看透人心和世間萬事本相,也就是因為這樣,他老人家反而更加孤單。」
「姚僮?妖瞳?」笑天口中默念,面露疑惑之色。
「小兄弟猜對了,妖瞳就是老祖宗名字的諧音。本是當時人們起得一個綽號。」
「哦,可否冒昧問下,姚執事,您的父輩兄弟姊妹們現在」
「這個,」姚坤皺著眉頭,片刻後答道︰「族內親人分散四處,開莊、設堂、都是些經商滿身銅臭味的俗人,以後免不了還要小兄弟多多照顧。」
「好的。好的。」笑天也不再多問,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大隱隱于世。
倆人邊走邊聊,不覺已經走出巷道。再次回到紫竹林內的院舍,陣陣茶香撲鼻而來。
笑天看見酉時快過,天已漸黑,拱了拱手道︰「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告辭,我們後會有期。」
「好,姚某再次謝過。後會有期。那件事我會著手去辦,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哦,」笑天稍作猶豫,「若不在傲家,那就等我來找你。」
「好。」
看著笑天的背影漸漸遠去,姚坤猛然想起什麼,連呼帶叫,一臉興奮︰「丹藥,丹藥啊丹藥!」隨後,便迫不及待地招聚來雲娘和妮子
會賢莊門前不遠處,停著兩輛豪華馬車,拉車的四匹紅鬃馬,如同訓練有素的軍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左面一輛車里坐著傲家家主傲翔天和大兒子傲天星,另一個車上只有車夫坐在旁邊,馬車前,傲風焦急地走來走去。之前,他進去西廂客房找過笑天,侍者說一直沒見回來過,半個時辰過去了,正待傲風再次準備進去時,突然,眼楮一亮,他看見一名侍者正領著一個身穿殷紅衣裳的少年從門內走出。那少年正是笑天。
他從姚坤那里出來,直接就回客房換了一身紅色的衣服,朱紅的大門前,白發紅衣少年,翩然向著兩輛馬車走來。狹目斜張,說不出的妖異魅惑。
「傲風。」笑天看著一臉焦急的圓臉少年,嘴角輕輕一挑,喊了一聲。
「啊,笑天公子」正待傲風再說什麼,卻是听見笑天呵呵一笑道︰「公什麼子啊,你我以後直呼姓名。」說著便是極張揚地一把攬住傲風的肩膀,也不顧傲風一臉尷尬,問︰「這,是咱家的車?咦?怎麼有兩輛?」魅惑音質向四周擴散開來。
左面的車內,傲天星眉頭微皺,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正待撩起車簾,一旁的傲翔天卻是一把將他的手按住,袖袍一揮,便是先從車內走了出來,淡綠色的真氣隱隱在四周彌漫。傲天星的心境這才漸漸平復,隨後跟著走了出來。
「啊,有勞傲家家主和少主。」不等他們開口,笑天便是上前行了一禮,道︰「是笑天失禮在先,這里道歉了。」
「娃兒果然厲害!你這音波可怪異的緊吶!」傲翔天收回真氣,這才慢慢走了過來。身後的傲天星這才明白剛才的心悸原來是中招了。暗道︰這個小家伙的確不尋常啊!
笑天不吭不卑,再次施禮道︰「只是雕蟲小技而已,倒是老人家這真元上天的巔峰修為才是高深莫測啊!如果猜的不錯,恐怕是突破在即了吧!」
老人一愣,稀疏的胡子似乎是抖了抖,臉上的震驚已形于色。在無真界,修為一旦突破十階,運起真氣時,額上就再不顯出月印和星印,唯有實力盡放時,才可看出修為。可自己剛才分明只是稍微使用了一道真氣,這少年就看出了自己的修為,而且還能看出自己有突破之勢。此子,不簡單!
傲翔天目光閃爍,上前恭敬地還了一禮。「老兒全家三代在這里恭候公子,我們回家再敘,可好?」言語用詞也是極其謹慎懇切。
這一舉動讓一旁的傲天星和傲風詫異不已,按理說,家主乃是長輩,不應該給小輩行禮,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麼原因?倆人也不便相問,連忙上前也是一禮。家主都這樣了,咱不這樣行嗎?
笑天也不拉假,再次回禮後,哈哈笑道︰「若是真心相交,就不用拘泥與禮儀,如果彼此有心,禮儀反而顯得虛偽了。」說著便是一把攬過傲風的肩膀,向馬車上走去︰「走吧,回咱家。哈哈哈哈」聲音中有輕狂,有豪放,還有一絲深深的隱痛。
「好,率性之人!」傲翔天先是一愣,隨即便是理解了笑天的意思,只要真心相交,就算是當面噴你一臉鼻涕,也是真情所致,何用多余的禮儀和解釋呢?「這樣看來,倒是老夫迂腐了。哈哈哈哈,走,回家。」傲翔天眼楮一亮,仿佛突然之間,斷開了很多無謂的規條轄制,輕松了許多。哈哈大笑著,拽著傲天星就上了馬車。
剛上車,傲天星就低聲說了一句︰「真是個輕狂之輩。」
「膚淺。」傲翔天輕聲呵斥道︰「你懂個屁,凡事不要只看表面。」然後,又模著稀疏的胡須道︰「看來,今天晚宴後我得馬上閉關了。一見面就是如此重禮。呵呵,此子,乃是我傲家的福星吶!」
「父親可是要沖擊真元尊?」傲天星一臉的不可置信。誰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三年來,父親每年都會閉關一次,可也都是無獲而終。「不知這次有幾成把握?」
「九成。」
「九,九成?」
「多虧了那小子的一句話,讓我放下了心中很多沒有價值的束縛。」
「哦?」傲天星凝目向外面那輛馬車看去。
笑天閉目坐著,仿佛在想一些事情。緊挨著這個紅衣少年,傲風有些不太自然。
馬車前行,「那個無名,怎麼安置了?」笑天問。
「哦,下午去了一趟,他的母親的傷勢不宜多動,無名兄說七天後等母親身體復原,再來傲家。家族已派三長老帶領一眾家衛去了啟陽鎮,會一直看護他們直到接回傲家。」
「哦?」笑天眉毛揚了揚,顯然是沒有料到傲家真的會如此精心的安排。就像沒料到今天連家主都會前來相迎一樣。看來傲風之前所說︰既要與人相交,就要榮辱與共。這句話還真沒有摻水分。
至于笑天能看破人家修為,那完全是幽清風的功勞。但那句另傲翔天茅塞頓開的話,倒是笑天故意所為。因為他看得出傲家家主儒雅有過,而率性不足,想是心境過分謹慎所致,才一直困在這個真元上天巔峰一直無法突破。故而,才來了這麼一手。
馬車抵達傲家門口的時候,天已大黑。
「笑天公子,到了。」傲風客氣地招呼著。
笑天皺了皺眉頭,道︰「都說了直接稱呼名字,你怎麼就老改不了口?」
「哦,笑天。請。」
一眾人下車,就著夜色走進傲家大院。